及川凛一听到声音,神色淡然,完全没有被吓倒,只是将右手覆盖在已经雕琢打磨好的小人像上,银光乍现,十五岁的太宰像立马又变回了一团黑色的形状。
“诶诶诶?——”太宰治以极好的柔韧性,像软尺一般弯过腰,倒着看向及川凛的眼睛,“不会吧不会吧……害羞了?怎么耳朵红了!”
及川凛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脑袋,没有被对方钓鱼的话语影响,语气冷静:“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久吗?”太宰治干脆直接坐在大石头上面,耸耸肩,言语轻佻,“那一家人太能玩了,又是逛街又是买东西的,我也很累的好不好,就在那边商场休息了一会儿……”
“哦,对了!”太宰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喜地说道,“商场那边有一家草莓大福很好吃!还有薄荷味,不过那种味道估计只有小尾巴你这种人才会尝试吧!”
“……”及川凛静默半晌,舍不得扔自己的黑曜石,于是选择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向那个洋洋自得的家伙,“你在骄傲些什么啊!笨蛋!”
太宰治连身体都没有移动,而是抬手接住了那块石头,原本垂着头扬起,笑得一脸灿烂:“我很早就说过,小尾巴你的所有想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所以,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主意,瞒不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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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没更是因为连续好几个星期白天上班,晚上码字吃不消了,所以才休息了几天的,不用担心,我!小七同学!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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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及川凛没什么反应,只是略微扬眉,笑着一字一句重复着对方的话:“不、该、有、的、主、意,听起来很玄乎的样子,怎么,你什么时候由青花鱼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太宰治没有收敛笑容,只是不断向上抛着手里的小石头,还是以往调笑的模样,“唔~!真是过分呢,小尾巴,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和那个死蛞蝓学些奇怪的东西!”
及川凛掸了掸自己后背的灰尘,冲着还坐在大石头上的太宰治抬抬下巴:“因为很有用。快点,回去了,你吃了点心我还没吃饭呢!”他将之前的话题转移,不愿再和太宰深入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太宰治轻巧一跃,沙色大衣随之一扬,拢住一缕清风,又消散,衣摆垂落。
黑发青年步履轻快地跟在茶发青年身边,似乎还在取笑着什么,身形略低一点的茶发青年眉间隆起,神情尽是无奈。
两个身影并肩走着,一如若干年前,横滨的街道上,两个黑发的孩子互相拌着嘴,一路搀扶着对方向前走。
回去之后,及川凛坐在饭桌上,对已经坐在沙发上拆解闹钟的松田阵平喊话:“阵平!你还记得她什么时候走吗?”
虽然及川凛没有说出名字,松田阵平还是立马就懂了。
“后天!”松田阵平将手里一个螺丝拆下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回道。
“那我们就在那天同时开始?”及川凛侧头对着站在门边的太宰治说道。
“嗯。”太宰治双手插在他那大衣口袋上,略微点头,“小尾巴可不要拖我后腿哦!~”
及川凛抱着饭碗,忍着自己隐隐上弹的青筋:“放心好了。”
最后两天,太宰治经常独自一人出门,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忙。及川凛也正好在寻找最后的办法,至少要让自己在最后的小世界里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都失去了自己的本体意识。
他们四个人现在暂时居住在一个小公寓里。
顶楼阳台。
及川凛用脚把刚刚吐出来的血碾了碾,细细碎碎的银色粉末似的光泽闪烁着,血色很快就消散不见了,甚至了血的铁锈味都闻不到。及川凛靠在一边的栏杆上,右手单指打开刚买的可乐,猛喝了一口。
冰凉刺激的可乐顺着喉道滑进胃里,一股极冲极冲的滋味又瞬间从肚子向后脑勺喷涌,整个人一下子都清醒了不少。
下面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及川凛侧靠在栏杆上,晚风吹起他凌乱的前额碎发,带来喧闹的人声。他伸出右手,右手腕赫然有一道黑色的条状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被鲜血染黑了的绷带。
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将自己的异能利用某种方法强行灌输到自己的手腕上,以此连着自己的精神力。这样一来即使明天太宰离开了小世界,而自己也失去原本的记忆回到小时候,也不会太糟糕。因为以他曾经那段鸡飞狗跳的生活来说,是没有一天不使用异能的。
一旦他使用了【量子分解】,手腕上他留下的那道异能会直接刺激自己本身的大脑,冲破精神世界的束缚,从而打破僵局。
他不需要虚幻的美梦,也不希望被同期看见自己的过去。
一切,就由他自己来打破。
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及川凛略微抬眸,长发青年的模样倒映在浅绿色的瞳孔之中。
“hagi,”及川凛道破来人身份,“你也来吹风?”
“是啊……”萩原研二冁然而笑,“小阵平只顾着装他的新型小闹钟,不理我。”
及川凛轻笑着把兜里的薄荷糖扔给对方:“你还没习惯吗?阵平他向来认真起来看不见身边人的。”
“所以啊……”萩原研二还是笑脸,眼神却沉静着,“我就来找你了。”
及川凛不动声色改变着话题:“说起来,在警校的时候,也是你找到的我,那时候刚好撞上从天台下来的zero和阵平,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当时在上面做什么,明明关系水火不容的样子。”
“是啊,我发现你藏拙也是在那个晚上。”萩原研二走到及川凛身边,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远眺,丝毫没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从在警校开始,Rin你就很喜欢藏着心事,到现在也是还没有改变啊……”几乎是叹气一般,萩原研二说着声音轻缓。
及川凛刚想否认,鬼使神差地,在神社求的那个签文出现在脑海中,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语。
诚实吗?及川凛拇指扣在可乐瓶的边缘,自讽一笑,但是他向来鬼话连篇,假的说得多了,到最后,连自己也会分不清到底想说实话还是下意识地又说了假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及川凛浅浅抿了一口可乐,“我在担心,如果这个世界过去了,hiro会不会很伤心……”没等萩原研二开口,及川凛又紧接着肯定道,“伤心应该会,不过不会沉迷,他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懂得如何向前看。”
“而且现实中的凶手已经抓住了,Rin。”萩原研二侧头,微长的头发被吹到眼前,“小世界里面的一切本就是假的。”
“不仅是小诸伏,下一个世界……”萩原研二琢磨着,想问清楚,还是被及川凛截去了话头。
“对了,下个世界!”及川凛一口饮尽剩下的可乐,“那我得做下防护措施才行!说起来,如果是横滨的话,hagi你们记得别乱跑,远离穿着黑衣服的人,远离□□乱斗,不要凑热闹,不要瞎帮忙……”
萩原研二:“……”
他就这样看着青年边说边走,走近了楼梯,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及川凛刚下楼梯,就看见转角处抱着胸靠在墙边的太宰治。黑发青年正在垂头重新缠好他手臂的那截绷带,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模样注意到楼道里多了一个人。
及川凛面色正常开口:“怎么不进去?”
“太闷了,吹风。”太宰治头也不抬,还在摆弄着手里的白色绷带。
及川凛抽着嘴,对于太宰治的这个理由不置可否,也懒得提出疑义,在楼道吹风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茶发的青年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右手放进风衣口袋,“哦,那你继续吹会儿吧,我准备睡觉了。”
及川凛直接略过太宰治,踏步往里面走,措不及防却被太宰治拉住了右手臂。他一惊,手心不自觉握紧,“怎么,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太宰治狐疑地看着及川凛略显紧张的脸,有些嫌弃地指着及川凛的衣袖:“可乐渍!一身混合着薄荷的可乐味,难闻死了,快去洗澡吧!”
及川凛抽回自己的手臂,扬长声音,努力让自己不露馅:“知道了——”
“小尾巴。”及川凛还没来得及离开,又被太宰治叫住,他右手撑着脸,鸢色的眼睛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幼驯染,“你这种人,即使死掉了,说不定也会散发着可乐味,感觉已经腌入味了……”
及川凛:“……这是什么新的玩笑吗,混蛋。”
“不。”太宰治收回目光,他挺直了后背,又准备下楼,“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本就繁琐无趣,如果你也不在的话,可能会更无聊一些。”
所以,我也很需要你。
及川凛被太宰治的话说得一愣,他站在原地嘲笑道:“怎么,没了我你不应该庆幸没人会阻止你自杀了吗?……”
翌日,及川凛看着眼前的一家四口,直到手机上传来【成功】的消息,才放下心来。
他手里把玩着之前从公园捡来的石头,将其分成两片薄片,双指一勾一放,诸伏夫妻立马倒地,周围的人群慌乱起来,及川凛被纷纷攘攘的人挡在外面,只能隐约听见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不准备再去里面看,而是对着放风的太宰治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
两人走到街道上,周边逐渐传来建筑崩塌的声音,不远处的人声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小世界要消解了。”及川凛侧头,“中也君估计就要到东京了,靠你们了。”
太宰治没有理及川凛的这段话,只是拧眉拉着及川凛,把一串黑珠子套在他的右手上,“我知道你的想法,别用异能!……”
话音刚落,一束银光就包裹起两人,太宰治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世界重塑。
恢复记忆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站在横滨的街头,旁边是已经有所准备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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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爆破组二人都体贴地为自己的同期余留出缓神的时间。
诸伏景光有些怔愣地看着干净的手心,原本湿濡鲜红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心脏那不能呼吸的感觉一如小时候重现。这个幻境真实到他不想醒来,一家人搬家到东京,没有遗憾,没有害怕,只有美好的回忆和快乐的时光。
一边的降谷零出来地更快些,虽然最后他还是没有一如之前失去了宫野爱莲娜的消息,但是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在真实世界里,他不会放弃寻找线索的方法,至于年幼时期的欺凌,那早已经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hiro?”降谷零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他知道诸伏景光恐怕是再次经历了与父母的生死分别,再次受到这种打击,他怕诸伏景光不能接受。
上挑的蓝色猫眼狠狠闭了闭,松开自己不自觉紧握的双手,诸伏景光重新收拾心情:“不用担心,大家。”黑发青年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早在抓到凶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真正走出来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个人,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回忆。以后的纪念日,这段经历也是一个可供我回味的滋味。”
“没事就好!”松田阵平大呼一口气,“我本来还担心zero恢复记忆后会来找我茬呢!”
降谷零故作凶狠的捏拳:“所以那时候揍我揍得那么狠,你绝对是掺杂了私心的吧!”
“怎么,你想还回来,随时奉陪。”松田阵平双手握拳,随时准备着。
萩原研二对于自己的单细胞幼驯染简直哭笑不得。
“好了,你们别闹了。”他环视了陌生的环境,周边是曲折蜿蜒的小巷,有零碎的人声传来,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Rin和太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