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演的(重生)——伯正

作者:伯正  录入:05-08

  那时他刚决定留在店里打杂,杨阮让他帮忙扫地,而方森游手好闲惯了,一身懒骨头,杨阮总是嫌他扫得不干净。
  杨阮检查得很仔细:“地上还是有碎头发。”
  “哦,有就有呗。”方森眼皮一掀,长腿一支,懒洋洋的,还是坐在沙发上不动弹。
  杨阮被他气得双颊鼓鼓,看了方森一眼,方森就恶劣地笑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杨阮,像班里一贯爱捉弄人的男同学那样,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等待着杨阮能说出些什么来。
  但杨阮什么都没说,自己拿起扫帚,把地上那点碎头发清理得一干二净。
  方森忽然又觉得有点没劲。
  自那之后,方森在扫地时会更留意一些。他对杨阮说:“这活儿不用你干了。你水平也就那样,跟我比还是差点。”
  而此刻方森想,是啊,杨阮是不会生气,也学不会说“不”的,谁对他做那样的事情都可以,无论怎么过分都可以。
  原来一直以来被耍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怪不得杨阮会主动邀请他进来剪发,怪不得杨阮一直不介意他在这里住,甚至不会拒绝跟一个认识没两天的男人做。爱。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杨阮对另一个人的好感,只是顺延到他身上罢了。
  那他在杨阮这里到底算什么?一个长得像旧情人的按摩棒吗?
  方森推开门,带进来一股室外的凉气。
  “这么晚才回来,明明是去买早饭……”现在晚饭的时间都过了。杨阮没吃到喜欢的早餐,一整天都有点不开心,但看到方森现在回来了,他好像又有点开心了。
  杨阮走过来碰了碰方森的手指,很冰,于是杨阮就用自己热乎乎的掌心裹住方森的手,想让对方也暖和起来。
  结果方森一把甩开了他。
  这下没有收着力度,杨阮趔趄了一步,而后愣在原地,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不懂方森为什么离开那么久,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想不明白的同时,他还很委屈——方森干嘛甩开他?
  还是杨阮主动开口:“……你怎么了?”
  方森冷笑,漠然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着杨阮:“杨阮,原来你他妈一直把我当傻子啊。”
  杨阮依然听不懂方森在说什么,可是随着方森阴着脸一步步逼近,他开始忍不住感到害怕。
  作者有话说:
  更新太慢带来不好的追更体验真的很对不起!无论说多少次抱歉也没有办法消除心里的负罪感……
  等下月考完期末我一定每天勤勤恳恳干活
  一开始想的是戏中戏部分十万字以内就能完结,结果一写起《春光》就忍不住写好多,第一次达成在一篇文里讲两个故事的体验
  当然关于李庭和陆声想讲的就更多了,所以由此可见这篇文估计要比我预期的长 Tut
  依旧期待评论!
 
 
第27章 :我告诉你,晚了
  杨阮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撞上身后的柜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这一下撞得他有点痛,但他根本顾不上去在意,眼前方森的脸色差得可怕,这加剧了杨阮的心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森。
  其实,从他见方森第一面起,方森就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要么则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恶劣神情。
  起初杨阮有点怕他,后来才慢慢适应。他也见过方森生气的样子,是那次在电玩城,几个高中生撞到了他却没道歉,方森也是这样沉着一张脸,最终让为首的男生跟杨阮说了“对不起”。
  不对,这次和那次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是那个时候的方森,也绝不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杨阮想躲,可就这么一点大的空间,已经退无可退。他背靠着柜子抬头,对上方森如同质问一般的目光。方森背着光源,一张轮廓深邃的脸被晦暗光影切割,他本就眉骨高,眉毛像是贴着眼睛斜飞入鬓,不做任何表情时只会显得很冷硬,偏偏又长着一双桃花眼,甚至称得上冶艳。
  可是杨阮不敢与方森对视,方森的喜怒无常让他感到抗拒和不知所措,他悄悄在心中下了定论,他不喜欢现在这个方森。
  慌乱中,杨阮又碰到灯的开关,房间顷刻间变得漆黑一片。
  杨阮有些夜盲,黑暗中无法视物,只能靠摸索来辨认方位。恐惧会无形中放大对他人的依赖,然而此刻他身边只有刚刚把他甩开的方森。

  不留神间,杨阮在心慌意乱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有血珠渗出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你今天,好奇怪。”
  “是么?杨阮,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森终于开口,嗓子哑着,字句玩味,“不过也很公平,毕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到底什么样。”
  明明方森进屋已经有了好一会儿,可杨阮莫名觉得他带进室内的那股寒气久久不散,令他忍不住发抖。他声音很软很轻,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林哥,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是真听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嗯?”方森脸上挂着讥笑。
  仅仅三十几秒的视频,就打碎了他心中杨阮的样子。他原本以为杨阮纯得要命,别人碰都碰不得,谁能想到竟然是这人上赶着自轻自贱——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给整件事再添上几笔。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烂人一个,烂人配婊子,天经地义。
  方森上前一步,捏住杨阮的肩膀,用仿佛要将人骨捏碎般的力度,杨阮顿时吃痛地皱起眉,可二人体力差距悬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森看着挺清瘦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股力气将杨阮搡到沙发上去,紧接着,方森压了上来,一把扯下杨阮的裤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喊出口,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尽管过了营业时间,理发店的大门还没有落锁,随时都可能有人推门进来,狭小的店面没有任何遮挡,沙发与外面的街道隔着一层玻璃门,唯一可供二人藏身的只有室内的黑暗。
  方森仿佛没有意识到这点,又或是觉得这样更加刺激,开始变得不计代价——他拉开裤链,一条腿不由分说地卡进杨阮双腿间,没有任何征兆地长驱直入。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直接将杨阮逼出了眼泪,他失声惊叫,方森的手死死钳着他的手腕,令人只能徒劳挣扎,“我不要……你走开!”
  杨阮确实比其他人要迟钝,可他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方森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对他做这样的事。
  “哦,现在让我走,当初非要拉我进这个屋子的不是你么?杨阮我告诉你,晚了!怎么,难道我是条招招手就能来摇摇尾巴就乖乖走的狗吗?”方森居高临下地睨着杨阮,面色隐隐流露出恨意,几乎口不择言,“哈哈哈,杨阮,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毕竟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还难说呢!以前的相好跑了,所以就找个新的,是吧?现在我走了,你又要去找谁?我想想啊,如果那天你在大街上看到个其他男的,是不是也要主动贴上来给人操啊?”
  杨阮看不见方森什么表情,也不愿意看到,他猜也一定与方森的言语一样狰狞可怕。就算找来一把世界上最锋利的匕首插在他心上,也不会比听见方森说这些话更痛。
  真的很痛,心脏比身下更痛。像被人生生剜下一块,只留下鲜血淋漓的创口。
  此刻的方森近乎偏执,只是自顾自地说:“杨阮,我他妈也是真傻,能被你骗这么久。你到底还被别人搞过几回,身上该不会有什么性。病吧?操,那反正我也干过了。”
  这种时候,或许方森为什么会发怒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沙发上,洇湿一小片布料,杨阮在这一刻意识到,原来他在方森心里就是这样不堪的人。
  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兰城,住进春光美发店,教他要学会反抗,分担所有的杂活,带他去吃火锅,见不得他被欺负,给他夹上来喜欢的娃娃。杨阮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只有春光美发店不足十平米的地下杂物间那么一丁点,这些在别人眼里可有可无的事,于他而言全部是第一次。
  杨阮还在心里悄悄琢磨过,林哥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其实对他很好很好的,比胡春梅要好很多,就跟……跟夏一航差不多,尽管他有好久没见过小夏哥了。
  林哥和夏一航长得很像,杨阮第一次见他时就这么想,可这两个人完全不同,被孙彬欺负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依赖过夏一航,却不会产生跟小夏哥牵手、亲吻、做更亲密的事的念头,这一切如果换成林哥来做,杨阮是很愿意的。
  而现在,又是方森亲手将这一切撕得粉碎、面目全非。
  那些曾被杨阮珍藏过的记忆片段终于开始出现裂痕,一点一点加深扩大,终究碎成一地狼藉。
  方森一边说着发泄般的话,动作也愈发粗。暴。他听见杨阮的呜咽声,时断时续,一张脸泪痕斑驳,身体也不住地抖,胸膛上下起伏,如溺水的人一般急促地呼吸着。
  此时的杨阮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孱弱,像一根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的苇草。
  啜泣声一直没停,像是心存最后一丝期冀,杨阮小声地哀求:“我疼……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他流血了。
  方森听见了杨阮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仅此而已。
  方森没有任何反应。
  狠下心来是他从小到大最擅长的事。这次也一样,和往常的每一次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疼啊。
  这场凌迟不知持续了多久,杨阮已经哭哑了嗓子,几乎快要不能出声:“我讨厌你,我恨你。”
  方森起身,用最平静的语气讲出最后一句话:“随便,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沙发脏得不成样子,上面有泪痕,血迹,还有其他液体,脏污不堪地交汇在一起,共同涂抹出荒诞不经的今夜。
  杨阮的身体无力地从沙发滑到地面上,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小幅度地颤栗。
  方森走出春光美发店,就像他杀掉亲生父亲那晚一样,冒出一个相同的想法,这次离开这里,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在外面沿着河道走了一夜,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到哪里去。
  没有任何人同他讲过,原来从某一刻开始,他的人生会被写满另一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虽然写得心虚,但期待大家的留言
  (想骂人也行)
 
 
第28章 :我来做你的灯
  在之前,李庭问过陆声,拍这样的戏会不会害怕,陆声当时坦然地告诉他,会。
  但事实上,情况比他的预期更糟——自打提前遇见过裴知尧之后,他有时会心神不宁。
  偶尔想起与裴知尧在晚宴上的对视,更是会生理性反胃。
  除了这件事,陆声还想起过,李庭那天在车上对他说,让他去签乐颂,用的是祈使句。
  语气那么直截了当,看向他的目光也丝毫不掩藏期盼,陆声极少见到李庭有这么执着的时刻。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李庭面对什么,都是副无所谓的做派,如果套用后来很流行的一个词,叫松弛感。他知道李庭有背景有底气,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进入娱乐圈,也能让他毫发无伤地在这个染缸中立足。
  可是他不行。
  在很长一段望不到头的日子里,他根本没有什么身与名,让他去败与裂。
  李庭的反常举动令陆声感到惊讶,有那么一瞬间,陆声望着李庭的眼睛,心底响起一个声音——直接答应他吧,很简单的,只需要点点头就好了啊。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股蛊惑人心的魔力,陆声微微启唇,几乎要将答案脱口而出。
  这无疑是一条皆大欢喜的捷径,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当然没什么不好,任谁都看得出来,乐颂是个相当好的公司,顶级的资源和艺人,而且里面还有李庭。他想,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陆声沉默许久,压制住所有念头,没给出任何答复。
  他眼睫低垂,余光瞥见李庭亮起来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全然不复方才的流光溢彩。
  李庭紧紧地盯着陆声,无意中捏紧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已经被捏变了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而后他又缓缓松开手指,声音也冷了一点:“你必须来。”
  那天,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回到兰城继续拍摄之后,李庭也没再提起过。
  李庭不再说了,陆声反倒不时想起这件不了了之的事。他想到那天的李庭,就会想到乐颂、签公司、他之前的经纪公司博誉,继而又想到裴知尧。
  比如现在,他衣衫不整地被李庭压在沙发上,呼吸急促,冷汗沾湿了李庭的手,数个黑黢黢的镜头对着他们,像是要为这一场暴行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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