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淮宁点了点头。
谢喻闻声展开笑脸,下了床榻,吩咐外面的人把加了碎冰的饮子拿了过来。
谢喻把饮子递给姜淮宁,姜淮宁只喝了一口便递到了谢喻的唇边,道:“你也喝。”
谢喻闻声脸上的笑意明显,低头在姜淮宁手上拿着的杯盏上喝了一口。
“再喝一口。”姜淮宁看着谢喻只是浅尝了一口,为她摇了一午后的扇子,想必是渴了,将盛有凉饮子的杯盏往谢喻的唇边又递了递。
谢喻眉眼弯起,再次低头喝了起来。姜淮宁看着谢喻喝了不少,推给她后,便又自己喝了起来。
饮子下肚,唇舌都是冰凉的,解渴,也解热。
谢喻看着姜淮宁一副满足的小模样,往前挪了一些,靠近了姜淮宁。
原先她察觉出了姜淮宁是因为热才不让她靠近,这会儿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便又打起了姜淮宁的主意。
谢喻贴近了姜淮宁,姜淮宁此刻身上冰冰凉凉的,也没有再让谢喻离她远一些。
谢喻看着姜淮宁一眨不眨的眸子,与她的目光交融了片刻便低头吻了上去,唇舌间的温度差异明显,屋内的呼吸声也渐渐的浓重了起来。
许久后,就在谢喻把姜淮宁伺候的轻哼起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谢喻没有搭理,继续埋头,可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谢喻抬起头,看向响动的方位,蹙起了眉头。
“去看看吧。”姜淮宁此刻虽是有些难耐,但还是觉得外面的人,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谢喻。
谢喻本不想理,但又想起了她昨日去见了新岭的族长,想必这会来寻她,应该是有事吧。
谢喻身子往上去,吻住了姜淮宁的柔唇,缠吻了片刻才与她分开,轻声道:“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姜淮宁轻声嗯着,等谢喻下了床榻,短暂的调整呼吸后,也跟着起床穿上了被谢喻扔在床侧的中衣。
谢喻出去后,许久没有回来,姜淮宁给自己倒了些茶水,还未入口,便见谢喻急匆匆的又回来了。
不过瞧着姜淮宁已经穿好了衣裙,脸上的神情没了方才的动情之色,懊恼一瞬后,也没有再要求继续。
来日方长,人都已经是她的了,不着急,只不过方才委屈她的阿宁了。
“谁人寻你?”姜淮宁抿了一口茶水,随口问了一句。
谢喻喉间滚动一瞬,回道:“是本地的人的族长,邀我去他府上吃宴。”
“嗯?现下要去吗?”姜淮宁知道谢家人脉广,但没想到这里都有认识她的人。
“不去,我回绝了。”
新岭族长亲自登门来邀请,但谢喻并没有答应要过去。她方才满脑子都是姜淮宁躺在榻上诱人的模样,又怎会舍得弃她赴宴呢。
“哦。”姜淮宁顿了一下,又想起来霍倾说谢喻帮姜淮元办了些事情,问道:“弟妹说你帮阿元做了些事,是什么事?”
姜淮宁很好奇,姜淮元让她来帮的是什么忙。
“嗯?”谢喻有些不解,但下一刻便猜出了,霍倾没有告诉姜淮宁。她笑了笑回道:“说服新岭族长,答应通开新岭地段的地下河道。”她对姜淮宁没什么好隐瞒的。
姜淮宁有些疑惑,她来的时候听闻了一些,这里的族长是觉得这条河道,会带给他们族人灾难,怎么谢喻一去说,就答应了?而且,姜淮元让她来这里,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不等姜淮宁开口去问,谢喻便给了她答案。
“你这个弟妹,可不是一般的聪慧,她从一开始便料到我会跟着你过来,也能帮你弟弟解决这件事情。”谢喻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的不可思议。
姜淮宁听懂了,那信是霍倾的写的,意思也是霍倾的意思,但她怎么就能知晓谢喻会跟着她来呢,万一谢喻不来呢?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嘴巴疼。”
谢喻:“心巴疼。”
第154章
“你怎么做到的?”姜淮宁也好奇,谢喻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条地下河已经堵上了近百年了,他们怎么就轻易答应了谢喻通开呢。
“简单,我谢家也是百年的世家,祖上曾有恩于他们族人,他们也是对我们谢家十分的信任。早年饥荒,也曾多次相助过。所以,我说的话,他们会听的。”
谢喻是下一任家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当然也不能只是因为谢喻的一句话他们便答应了。
百年前也不怪他们堵上河道,因为这条河道灌溉的农田及其饮水,导致不少的新岭族人得了怪病,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
这事其实是金国朝廷做的,为的就是要除去这支异族,只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做出明面上的决定。
新岭族人太过于团结,甚至有些蛮横,但他们人口也不少,朝廷拿他们无计可施,去的官员也都待不下去。恐他们有逆反之心,便命人悄悄下了病原在河道内。
后来去的那位高僧便是察觉出了此事,见他们又用活人祭拜水蛙灵仙,便用鬼神的说法,让他们把河道堵上了,之后,便就真的无事发生了。
后来近百年的变迁,新岭人也逐渐与北金国人融合,当时在位的皇帝,也给予他们最大的特恩,一直延续至今。虽是一样的团结,但也认同了自己是北金国人。
谢喻此次前去说服的时候,给他们下了一个保证,无论以后新岭族人发生了旱灾水灾,以及病灾,谢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他们。当然,这些也并足以让新岭族长答应下来。
谢喻带了一位风水先生,让他将通水之后的风水讲述了一遍。
河道弯曲抱城而下,此为大吉之象,可保子嗣绵延,新岭族人生生不息。后又建议,动用人力,将末尾河道修改,转流其它州县,再行进入大泽河道,亦可保证不再发生病灾。
那处地方是金国的发源腹地,是金国的命脉所在,自是不能出事。
如此之后,谢喻便说服了新岭的族长接受了大泽河水的流进。河水的流入必然会使得此处的农作物得到更好的灌溉,今年也会有更好的收成,百姓也可倚赖这条河道生存。
不过,谢家也从此背负了一个‘债主’,但这也会让谢家的声望更加高涨,对于谢家来说,也并非没有好处。
听完了谢喻的说法,姜淮宁楞了许久,她竟不知谢喻有这样的能耐。谢喻说霍倾聪慧,她倒是觉得谢喻更加聪慧,还知道用风水这种糊弄人的东西来旁敲侧引。
谢喻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都说与她听,让她觉得自己对谢喻又多了一些喜欢。
谢喻从未拿她当外人,也不会因为她不懂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不耐烦的不向她解释。
这次谢喻帮了她弟弟这样一个大忙,她这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帮了姜淮元的忙,自然也就是帮了她的忙,她想,应该为谢喻做些什么。
“啊?”谢喻没懂姜淮宁的意思,但看着姜淮宁感激的目光,很快便懂了。她将姜淮宁轻揽进怀中,道:“你我不分彼此,你弟弟便是我弟弟,帮她自是帮我,何须我的宁儿再做些什么。”
谢喻说着好听的话,让姜淮宁心里十分受用。
她知道自己认识谢喻后,一直都是谢喻在为她付出,她也知道自己力薄,也不聪明,谢喻也不需要她的任何帮助,她现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谢喻的身边,力所能及的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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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倾让人去寻那名农夫之时,那人已经被人挂在了粱上,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是有意的引着姜淮元进入溶洞之中的。昨日见到的巨石落入水中,姜淮元原以为是自然脱落,现在想来,应是有人将其炸下来的。
卖香铺子的掌柜和店老板那也没问出个什么,因为那香柱子,是之前一位店小二负责卖的,来他店中才待了一日便不见了,店老板现下也寻不到。
不过眼下还是河道之事要紧,姜淮元让人去了通水,将水闸关上,蓄水留着后用,且也好缓解新岭地段溢出的水流造成的灾害。
她先让人清理新岭的河道,而后在加紧改河道。
她身上有伤,又值夏季酷热的天气,霍倾怕她的伤口感染,便一直让她新岭府衙后院待着,有什么事情交给她来做便好。
金楚韫自那日之后,与姜淮元的接触便是不温不火,既不与她笑容,亦不会给她摆脸让她脸上无光,逢人之时,还是会装作琴瑟和鸣。
不过金楚韫越是这样,姜淮元便越是觉得亏欠,以至于她都不敢看到金楚韫了。但每日金楚韫与霍倾轮流照看她,又让她避无可避。
是日,金楚韫帮姜淮元擦着脸,瞧见姜淮元比原先更拘谨的样子,明眸如水,倒是觉得姜淮元依旧很可爱。
“夫君,是不喜欢我这般伺候你吗?”
不提夫君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姜淮元便羞窘的话都说不清了。
“没、没有。”姜淮元低着头,也不敢去看金楚韫。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挑选的,金楚韫愿意伺候她就不错了。
金楚韫的手顿了须臾,继续帮姜淮元擦着脸,但片刻霍倾便进来了。
霍倾看着两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只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柔和的嗓音道:“我来吧。”
她不太喜欢姜淮元和金楚韫这般,但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来,又不得不让金楚韫待在这里。这不,金楚韫才照顾了姜淮元一日,第二日霍倾便早早的过来了。
金楚韫颔首,并不与霍倾争执。姜淮元喜欢的人是霍倾,霍倾这般提早过来,想来应是不舒服她与姜淮元的接触吧。
金楚韫将毛巾交给霍倾后,便借口离开了。
看着金楚韫离开后,霍倾便侧目看向了姜淮元。
“她方才帮你擦到哪了?”霍倾的语气并不冷,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只是姜淮元却觉得这里似是藏了细针,扎的她疼,却寻不到证据。
“就,就擦了脸。”姜淮元声音低低的,又糯又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意。
霍倾没有说话,走到浣洗盆旁边,将毛巾重新洗过,走过去,轻柔的重新帮姜淮元擦了一遍脸。
姜淮元看着霍倾仔细温柔的样子,心里又按耐不住,轻轻抿了抿薄唇后,轻声唤道:“娘子……”她们以往这样的时候,姜淮元总是要占些便宜的,今次也不例外。
霍倾垂眸看她,在她脸上顾盼,但她并没有主动,而是等着姜淮元自己送上来。
果然,只片刻的眼神交汇,姜淮元便从霍倾的眸子中得到了准允。
霍倾的唇似乎是对她下了什么蛊,只有她二人之时只要靠近,她便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吻一番,总觉心里空落落的。只有吻过之后,她才能稳下心来。
姜淮元的下唇瓣,前几日被霍倾咬出了血,现下已经结痂。霍倾轻吮搅弄,与姜淮元难舍难分的亲吻后,在分离时,那结痂处又被霍倾咬了下来。
“嗯……”姜淮元眉头轻蹙,上次被咬的疼成那样,她愣是没敢出声,今次倒是大了胆子了,“疼。”
霍倾听到姜淮元喊疼,唇边轻轻勾起,道:“没有出血。”她方才吮吸了好久,将其软化后才轻咬下来的。
姜淮元用手触摸了一下,确实没有血。但霍倾每次这般变着法的发醋意,总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知这日子何时能到头。
霍倾伸出柔细的手指,抬起姜淮元这几日养的长了不少肉的手,仔细的擦着,转述着得到的消息,道:“边关有敌国来犯,父亲和大哥被派去迎战了。”
她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原以为大战开启后,金国皇帝便会派遣姜行知带兵出战,可拖了一个多月才让姜行知带兵过去,想来还是在防着她们姜家的。
不过眼下更好,姜行知对兵力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乌国不是一个小国吗,打了这么久,打输了?”姜淮元有些不相信。
据她所知,邻国乌国只不过是个占地只有北金国一半大的国家,且荒漠较多,人口也还不足金国的一半,更别提战马一系列的军用物品。
金国兵强马壮,竟没有打过?
“乌国有备而来。”霍倾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要姜淮元知道便好了。
姜淮元闻声,也没有多问,她对用兵之事一窍不通,姜行知上了战场,她只能为他在心中祈祷保佑他平安了。
“河道的图纸已经起草,需要你与他们再商议一下。是让他们过来,还是你过去?”霍倾将毛巾拧干,搭在了旁边的木架子上,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还在低头思索的姜淮元。
“我过去。”姜淮元抬起头来,对上了霍倾询问的目光。
姜淮元的伤,现下起身轻微走动还是可以的,但不可骑马剧烈运动,流太多的汗。
霍倾听到姜淮元的回答,去了旁边帮她拿了件寻常的薄袍子,走过去扶着她起身后,帮她穿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