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调笑司青舜,说他是个夫管严,白和璧指哪打哪,像狗一样。
但司青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喜欢把自己的真心剖开,捧给白和璧打量。
还没到一年时间,白和璧就已经喜欢上了总是能对他抱有一腔热火的司青舜。
白和璧不是那种天天把“喜欢”和“爱”挂在口上的人,他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例如,白和璧为了照顾司青舜的酸甜口味,自己重拾了厨艺,就为了让爱人能吃到自亲手做的菜;自从确定了心里对他的感情后,想要多陪自己粘人的伴侣,他就把周六周日的工作全部推到周中完成,除了出差等特殊情况外,没有在外面留过宿;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婚房别墅,都是由两个人共同打扫的,从来没请过保洁阿姨。
每年,他们都会到外地旅游,白和璧的相机和手机里,慢慢地,几乎被司青舜一个人所包揽。
结束旅行后,他还会悄悄地把照片洗出来,放到专门的小匣子里,藏在床底。
每次翻看这些日常中的照片,他都会感觉自己是在被爱着的,对方也在自己的爱意笼罩之下。
尽管他从来没对司青舜说过“爱”这个字,但他坚信,司青舜也是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自己这算教会他“爱”这个字吗?
白和璧不知道。
他从来没问过司青舜。
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懂得了什么叫“爱”,那么相对而言,对方也应该是明白的吧?
他就带着这样的莫名的底气,在他们一周年的时候,和司青舜结了婚。
两个人在婚礼上交换了对戒,在神父的宣判下,承诺下对彼此的约定。
在此之前,两个人一起协商、拟定了婚前协议的内容。
第一条,就是对彼此忠诚。
等到接过纸质版的协议,司青舜一笔一划、郑重地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的名字和白和璧三个字一上一下的排列在一起,文字尾部的墨迹晕染在一起。
可惜的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种自信仅仅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
白和璧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发僵。
他眼神在天花板上弥散了一会,随后才回复到原先的清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梦到司青舜。
过去的那些往事,如今就像蒙了一层雾,让白和璧有种触碰不到的虚幻感。
他静静地窝在温暖的被子里,过了一会,他才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刷牙。
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白和璧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有了黑眼圈。
盯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他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谁。
旋即,又用柔软的毛巾用力地擦干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可以擦掉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洗漱完毕后,白和璧来到自己的客房门口,想到楼下的靳敖,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又变成了别人口中一丝不苟的白总。
他打开房门,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就向他扑来。
白和璧有些诧异,家里就他和靳敖两个人,这饭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做的,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靳敖会做饭了。
他顺着扶手,下了楼,发现自己给靳敖安排的那个客房门敞得很开。
白和璧伸头往客房里面看,房间里很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洁白的被子平整的铺在床上,就像没有人睡过一样。昨天他给靳敖的衣服也被认认真真地叠好,摞在椅子上。
他知道,以前以前靳敖上高中的时候,由于他妈妈癌症住院化疗的缘故,他就单独一个人住在自己的租处对面。所有家务的琐事都是靳敖自己一个人包揽,自然而然的,他也就锻炼出了做事利索勤快的好习惯。
在他们两个混熟之后,靳敖也经常会来串门,他有时看到自己家里脏了,也会帮他做家务,有时是他们一起吃过饭后靳敖自告奋勇地洗碗,有时是自己出行匆忙,没时间去小区门口的中转站扔垃圾,靳敖就会在早上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带走,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家门口的垃圾桶每到早上就会被清空,白和璧想去扔都扔不了。
他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问过靳敖,这样做不辛苦吗?
那是他当时第一次看到靳敖如此害羞的笑。
“顺手就做了,不耽误事,没关系的白哥,”那时刚放学,还穿着高中校服的青年靳敖腼腆地笑了下,“而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得要报答一下你,不然我于心不安。”
那时的他,竟然还没一个高中生爱干净。
有些羞赧,白和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过,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和司青舜住在一起以后,家务大多都是他在干,主要是他每天看司青舜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家,有些心疼,他就自动承担了清洁的责任。他们也没请过清洁阿姨,从来没让除他们两和他们朋友之外的人进过他们家。
至于现在,他都不打算要这套房子了,还需要什么悉心打理呢?
思及此,白和璧垂下眼眸。
正当他还在盘算之时,背后的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白哥,你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靳敖的声音猛地从背后传来,语气里似乎有些好奇。
被现场抓包的白和璧脸不红心不跳,还没回头,就反着回了一句:“你房间门口?这里是我家,搞清楚一点。”
刚转身的白和璧还没说出下一句话,就颇为震撼地看到了面前人的装束。
只见靳敖这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粉红蕾丝边的围裙,上面还印着小狗吐舌头的可爱图案,系在腰间,长长的缎带在他的身后随意的系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围裙,是当时超市满减送的赠品,说是超市定制的情人节特别款,特别回馈他这种老用户。
他当时也不知道全是粉红色桃心包装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随便地将其扔进购物车里。到了家之后,拆开包装才发现这是一条围裙,粉粉嫩嫩的,从上到下都装点着难以言喻的粉红半透明蕾丝,半漏不漏,而且包装里面还配了盒小孩嗝屁套。
白和璧无语地看着自己拆出来的“情人节用品”,有些怀疑超市老板是不是还开点什么其他副业。
这么明显的暗示,不用想都知道,这东西能是有正经用途的?
他把那盒计生用品扔了,而这条粉红色围裙就被他随便塞到了厨房的某个储物格里,随即就被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
而如今,这条充斥着某种欲望氛围的围裙又重见天日,还被系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的身上。
这家伙是狗吗,这种破玩意都能被他翻出来?
靳敖顺着白和璧的眼神,同样定格到自己的围裙上。
——糟糕,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忘记脱下来了。
事到如今,靳敖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道。
“怎么,我不能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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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换新
白和璧盯了他一会,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好了,基本确定早上给他做饭的“田螺小子”就是靳敖了。
“可以,当然可以,”白和璧扶着门框,含笑盯着靳敖,“不过你倒是说说,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这条围裙找出来的?”
靳敖耳根红了,这回也没工夫去想白和璧到底为什么会站在他房间门口了。
“我在做早餐,你家没有围裙,这一条还是我在厨房最上面那一层找到的……”
在回答对方的过程中,他偷偷把手背到后面,想要解开后面的蝴蝶结,把这条让他丢尽了脸的情趣围裙脱下来。
可是越着急,事情就越办不好。
他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好像把这个结还系得更紧了。
忍耐住笑意,白和璧解释道:“我做饭从来都是不用围裙的,你去国外之前,不是也看过我做菜吗?我从来都没用过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的白和璧,看见靳敖把围裙的丝绸带子绕成了个天津大麻花,又有点想笑,“别乱动了,你又打了个死结上去……转过去,我来帮你解开,笨手笨脚的。”
“喔,好。”高大的男人乖乖背过身去,把宽阔的后背毫无防备地露给白和璧。
靳敖能感知到白和璧向他靠近,昨天晚上他在他白哥身上闻到的凛冽气味已经变得有些柔和。
白和璧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的背部,柔软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在他身后扫过,靳敖的背部肌肉紧绷一瞬。
这好像是他回国以来,他和白和璧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在心里描摹着此刻白和璧的表情。
他的白哥是不是正垂下眼眸,一脸耐心细致地看着被他搅和得一团糟的绳结,灵活的双手在认真地解开纠缠在一起的绸缎。
就像他在过去那样的认真,靳敖记忆中看过无数次的样子。
“解开了。”白和璧在他身后道。
“谢谢白哥。”缠在身上的带子一松,靳敖麻溜地把围裙脱了下来,然后团成一团。
眼见白和璧的眼神还在这件围裙上打转,靳敖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自降形象,他尝试转移话题:“今天早上,我看冰箱里还有一些剩下来的食材,所以简单地做了个早餐,你要不要去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带着白和璧来到饭厅,把手里的围裙塞回到了原先被白和璧打入冷宫的位置:“昨天你不还说要让我付住在你这的报酬吗?这顿饭够不够?”
跟在他身后的白和璧哼笑一声:“原来你还记得?”
“当然,”靳敖抹了下鼻子,掩饰住了刚才的尴尬,“要不是白哥你让我在你家住,我昨晚可能就得大半夜回公司住了。”
白和璧自然不会把这种玩笑话放在心上,他给有些尴尬的靳敖一个台阶下而已。
待他走到饭桌前,就看到了桌子上靳敖一大早就在忙活的早餐。
早餐做的有模有样,是偏西式的,煎至微黄松脆的吐司面包上抹上了细腻的黄油,夹着青翠欲滴的生菜和切成薄片的西红柿,其中还有几条肥而不腻的培根,盘子旁边还放了两杯热的甜牛奶,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增。
白和璧想,这种做菜风格可能和他在国外留学有关,而且这几年的经历似乎让靳敖的厨艺更加好了。
“看起来不错,”他诚心夸赞道,“看起来在国外没少自己做饭。”
还在清理厨房的靳敖扭头,对他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白和璧去厨房洗了个手,和清理完厨房的靳敖一同回到位置上,他坐在靳敖对面,吃上了早饭。
看着餐桌对面安安静静、眉眼深邃的靳敖,白和璧终于找回了点平日里相处的感觉。
他感觉有那么一瞬,他回到了他的大学时光。
那时候,靳敖还在念高三,他还在为自己创业的事情焦头烂额,忙起来了有时候会忘记吃早餐。
靳敖后来知道了,就会在早上多做一份早餐,提早专门敲他的门给他捎来。
白和璧插起这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放入嘴中,品味了一番。
即使是平日里对食物有些挑剔的白和璧,也着实觉得卖相和味道都不错。
慢条斯理地嚼着烤得刚刚好的吐司,他对靳敖调侃道,“做得挺好的,要是以后失业了,还能靠这手艺养活自己。”
靳敖点了点头,礼貌地回了声“谢谢”,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向下延伸。
他心道,要是你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做给你吃,只给你吃。
但这话靳敖也只敢心里想想,现在白和璧还没离婚,自己还不想真的当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看着白和璧小口小口、优雅享用食物的样子,靳敖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一股许久不见的烦躁,吃东西的速度都变得快了一些。
待他白哥吃完东西,靳敖自觉地收了碗筷,前往厨房洗碗。
白和璧看着靳敖在水槽前高大的背影,喝了口甜牛奶,觉得对方透露出一股违和的贤惠劲,忍不住笑了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落在二楼。
昨晚在司青舜挂断他电话后,就把手机关了机,对里面的垃圾信息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公关那边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要是计划好的内容这都处理不好,负责人也该引咎辞职了。
司青舜那边他可不担心,反正司家可是处理这种公关新闻的老手,他们操纵舆论有一手,他只需要保证自己公司不受其牵连就可以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估计是应该被全部压了下去。
他得上去拿一趟,看看事情的进展。
白和璧上了二楼,拿了手机在客厅里坐下了。
刚吃完早餐,尽管喝了杯牛奶,他依旧有点渴,所以先去倒了杯水,才打开手机,往屏幕无意一瞥,他就发现几个红色的未接来电整整齐齐地列在锁屏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