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今天也还想做人(穿越)——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5-12

  等到朱利安的身影消失,唯独逃生舱伫立在这——苍穹之上,数十只体型庞大的虫族从天而降,狠狠地砸落在地表,荡起无数的尘埃。
  它们窸窸索索,它们捕捉着气息。它们朝着朱利安的方向追去。
  …
  朱利安抱着代号A躲在一个洞穴里。
  走到一半,天上突然下雨,朱利安在被彻底浇湿前,勉强找到了一个能够容身的洞穴。这洞穴看起来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朱利安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发现不了在靠近地表的地方,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窄小的空间。
  他将身上的衣服换了,然后坐在尽可能远离雨水的地方。
  这里的雨水似乎带着腐蚀性,朱利安甚至都能听到“pici”的灼烧声,一滴滴砸在地表。他摸着身上刚刚滴到雨水后有点刺痛的皮肤,“看来这里的地表这么荒凉的原因,找到了。”雨水有这么强的腐蚀性,就说明这里是一颗不宜居星球。
  一般要么是无人星,垃圾星,要么就是矿星。
  朱利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希望是颗矿星吧。
  得亏逃生舱在设置的时候都会优先选择空气适宜人类呼吸的星球,不然朱利安出来的第一时间就会中毒或者因缺氧而死。
  在等待雨水停歇的时候,朱利安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发着抖,像是在做什么古怪的噩梦。
  他不是很喜欢做梦。
  近来的梦,总是更像噩梦。
  他梦到了冰冷的洞穴,和他避雨的地方有点相像,但远没有这么小。
  宽敞的,昏暗的洞穴内,他仿佛看到无数在爬行的虫族,它们来而又去,似乎每一只虫都有自己的任务,在无比巨硕的虫巢里,它们看起来是如此普通。
  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在复杂、遥远的洞穴里,他闻到了粘腻,又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梦。黑暗,扭曲的梦。
  他看到了王虫在自相残杀,胜者血淋淋地爬上了石床;他看到败者被一点点拖了下去,成为它们的食物。他听到了狂喜的尖啸声,也听到了此起彼伏的产卵声。

  扑哧扑哧扑哧……
  那些卵,碎开后,又爬出无数新生的幼虫,它们快速成长,它们蜕变成成虫,它们加入了厮杀,它们在争夺交/配权。
  如此往复。
  糜烂,香浓的味道,直到朱利安醒来的时候,都缭绕不去。
  他用额头抵着湿冷的墙壁,感觉还不如不睡觉。
  这是什么破梦?
  他捂着磕到的额角,喃喃地说道:“这就没什么节育计划吗?”
  阉割一下也行啊!
  哪有这么无止境地生下去的?
  “妈妈,外面。”代号A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扎根在了他的鞋子上,沉甸甸的重量的确是给人很安心的感觉——不安心也不行,这重量、这存在感杠杠的——它的翅膀不安分地扇动了两下,“有东西。”
  代号A说话的速度不快,用的词汇也很简单,像是刚刚学会了要怎么说话的人。
  但它说的话,朱利安还是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从项链中摸出一把电光槍,未必有用,但聊胜于无。
  外面的雨声还在持续下。
  淅淅沥沥的雨水里,夹杂着极其细微的声音。那听起来像是什么尖锐物划过土壤的声响,又仿若是追逐猎物,听起来正在朝着朱利安的方向狂奔。
  知道还有别的活物,当然值得高兴。
  但如果是什么凶残的生物,那可就倒霉透顶了。
  朱利安握着电光槍,小声挪到了洞穴边缘,用之前的衣物挡住了自己的身形,试探着去看了一眼,
  在荒凉的旷野上,灰扑扑的土地满是死寂,婆娑大雨让人几乎看不清楚行踪。但盯久了,朱利安还是能隐约看到一群体型硕大无比的虫族正在狂奔,它们看起来至少有三四米高,庞大的身躯在跑动的时候是怎么做到几乎无声的?
  朱利安捂住嘴,缓慢注意到它们的背上都长着小小的翅膀,像是能借此省力般。而它们高高翘起来的尾巴晃动了两下,尾部是黑漆漆的倒钩。
  朱利安缓缓地把脑袋缩回去。
  这颗星球上也有虫族?
  看起来数量不少……不,朱利安在心里纠正自己的错误,如果是对其他的物种来说,几十只算得上量多,但是对虫族来说,几十只可以算量少了。极其少。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落单的虫族?但是看起来这颗星球上也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不过听说曼斯塔虫族在饿极的时候是会吞吃星球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朱利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往洞穴里贴了贴。
  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引起它们的注意。
  但总是会事与愿违。
  越是靠近,朱利安就越能感觉到地面震动的轻响,紧接着,那些声音骤然停下。
  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朱利安闭了闭眼,又睁开。
  他按亮了手里的电光槍,在噼里啪啦的亮光中,他看到洞穴口已经被堵上了。
  洞穴内骤然变得昏暗。
  但紧接着,那些在不断泼洒进来的雨水也被阻挡在外,再没有溅进来的水渍。
  朱利安借着电光槍的亮度,看到了挡在洞穴前的是一只虫族的背甲,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趴俯的,总之,它帮朱利安挡住了洞穴口里溅射进来的雨水,同时,也把朱利安挡在了里面。
  朱利安缓慢地眨了眨眼,他看向还趴在脚上的代号A。
  他本来想是悄声和它说话,但看着它趴得过分安逸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你很重吗?”他带着气声,还有一点好笑。
  代号A的复眼本来左右分开,左边那两只正盯着门口的虫族,另外两只一直没从朱利安的身上移开,在听到朱利安说的话,它两对复眼猛地转悠了回来,盯着朱利安委屈地咕咕,又咕咕起来,拳头大的虫族在鞋子上蠕动。
  真的非常实心,是秤砣。
  “没有,A,还小。很小。”
  代号A试图争辩它还是个小娃娃,就听到朱利安说,“你变成卵之前,不是已经成年了?”不知为什么,听到妈妈这么说,代号A突然有点想找个地方缩起来,缩得小小只的,以逃避妈妈的视线。
  它对变成卵之前的记忆已经记不清了,那是非常混乱破碎的片段,感觉它那个时候的脑子也不太好使。
  但它还记得妈妈对它的恐惧和害怕,每一次都会舔舐到苦涩的气息,那种味道让它连食欲都快丧失,只想要整只虫都趴下来。
  在代号A扭捏的时候,朱利安已经看向洞穴的方向。
  那些虫族在挡住了洞穴口后,就没再有其他的动作,不知道是就这么休息了,还是故意挡着他的出路。但是现在外面正在下雨,朱利安也不可能冒雨出去。
  他盯着电光槍“滋滋”的响声,还是松开了按钮,抱着它和衣服藏在了最里面。
  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
  这一静观其变,就整整花了五天的时间。
  这个不知名星球上的暴雨连续下了整整五天都没有停止的打算,就算外面有虫族在堵着,总会有一些积水从地表渗透进来,蔓延到洞穴底部。
  代号A哼哧哼哧地用它的利爪在洞穴墙壁上给朱利安挖出来一个能坐的坑位,在它紧接着要再挖出个睡觉的地方时,朱利安好笑又无奈地把它抓了过来,然后把一瓶营养剂塞到它的嘴巴里。
  代号A嘎吱嘎吱地把营养剂的瓶子也给吃了。
  前几天,朱利安都没有意识到虫族吃饭的问题,直到他早上看到代号A一边给他挖坑,一边偷偷吃掉挖出来的碎石土壤,惊得朱利安把它抓过来反复查看肚皮,发现腹甲处毫无变化,就好像刚吞下去的其实是什么软绵的软体。
  朱利安:“……”
  他默默掏出来一瓶营养剂喂给了代号A,然后弯腰坐在挖出来的坑。
  悬坐在墙壁上,最起码鞋子衣服不必受到腐蚀性雨水的袭击,他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的代号A,“你们,是靠什么生活的?”
  他恍惚记得有谁和他说过,虫族似乎是有着一些种族的记忆传递的。
  代号A:“什么,都吃。”
  它两只前足抓住营养剂的瓶口,也只吃剩下一个瓶口了。
  “有什么,吃什么。”
  朱利安闻言,看向堵住洞穴的虫族。
  外头的雨已经下了好几天,就没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这只虫族也没有挪开的动作。那它们又是吃什么的?
  “你们一餐,能顶饿多久?”
  代号A茫然,“如何,定义,一餐?”
  它咕叽咕叽,轻薄的翅膀轻轻/颤动。
  “直到吃饱,就视为一餐。”
  代号A:“到进食季的时候,能,吃饱,然后,挨到下个进食季。”它断断续续的,似乎很难用语言组织起来自己要说的话,“一个进食季,有……”
  它开始掰着爪子在算。
  朱利安的眼角抽了抽,看起来它的数学不是很好。
  虫族会给自己虫上课吗?
  虫族的生态到底是怎么样的?虫族除了自己的王、或者说虫母外,它们的等级又是怎么划分?它们是怎么繁衍,是怎么生存?它们的历史到底有多悠久,是不是没有自己的国度?
  从前朱利安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在来到这个陌生星球后,倒是有了小小的好奇。
  他想起之前朱迪曾借给他看的书,那本有点晦涩难懂的书,他还没完全读完。朱利安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忍耐住要掏出来看的冲动。
  不知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
  暴雨持续了七天,总算停了。
  朱利安最后两天都是在墙壁上开凿的坑睡着的,睡得整个人腰酸背痛。第七天醒来的时候,就见洞穴里的积水已经逐渐下沉,除了四周有点湿/漉/漉之外,已经没有了影响。
  朱利安挣扎着下来,艰难地舒展着身体。
  代号A还在隔壁的小坑里呼呼大睡。
  朱利安坚决拒绝了它要和他一起睡的想法,强逼着这小怪物在隔壁开凿了个新坑。早前在研究所那些诡异的喂食和接触,已经让朱利安不敢忽视。
  而代号A面对外面那些追逐过来的虫族……态度有点奇怪。
  它看起来并不畏惧它们,但也不太喜欢它们。
  不知道它们彼此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朱利安看向洞穴,发现原本挡在洞穴门口的铁红色硬块消失了……雨停了,它们也走了吗?这几日,它们和朱利安相安无事到有些令人害怕,仿佛它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而这些虫族也没有试图侵入的打算。
  他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吃了今天的营养剂,随手给还没醒的代号A也塞了一瓶。
  代号A迷迷糊糊裂开口器,咔嚓就把营养剂的开口给咬碎了,结果水蜜桃的味道喷溅了出来,直接溅在它的两对复眼上,金色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哼唧哼唧地晃动着几只爪子,气呼呼地把剩下来的部分全都吞了。
  朱利安在旁边看得直想笑。
  但他没有真的笑出来,虽然这几天和这只幼虫相处得还算可以,但朱利安也不能保证它在那之后会不会……到底是不同的种族,甚至是仇敌,本就该有戒备心才对。
  朱利安一边这么告诫自己,一边往外走。
  当他爬出洞穴的时候,地面满是奇怪的味道,朱利安闷闷咳嗽了几声,感觉还是有点呛喉。人还没站稳,一具冰冷的虫躯就倒转着看下来,橙红色的两对复眼盯着朱利安瞧。
  这复眼如同人的脑袋一样大小,可谓凶恶。
  朱利安被吓得险些栽倒回去,扶着洞穴门口摇摇欲坠。
  这些虫族竟然都没走?
  朱利安看着靠得最近的一只、两只、三只……然后是放眼看过去的好多只虫族,它们窸窸窣窣地把朱利安围起来,堵死了所有能走的路。就连他身后的洞穴上都趴着两只,庞大的身躯几乎把天空都挤占没了,只剩下一丝昏暗的亮光。
  朱利安寒毛耸立,悄无声息地想要后退。
  “嘶嘶!”
  为首的那只虫族冲着朱利安发出嘶鸣,然后大脑袋猛地凑近。
  朱利安被顶得差点摔倒,就看到一只银白色的虫族猛地从洞穴里窜出来,灵活地爬上朱利安的肩头,沉重的分量压得一沉,旋即昂着脑袋朝着靠得近的虫族们嚎叫,那愤怒的声音和嗡鸣振动伴在一处,叫朱利安分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庞大的低阶虫族缓缓后退,然后趴在朱利安的跟前。
  它左右的附肢都摊开,腹甲贴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低头轻叫了一声。
  朱利安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他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肩膀上的代号A,“你们在说什么?”这看起来分明是短暂的交流,只是低阶的虫族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代号A嘀嘀咕咕地在朱利安的肩膀上转圈,“它,让跟着,保护,看,妈妈,安全,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乱七八糟的语序叫人难以分清楚,但是代号A对这些陌生虫族的抗拒是听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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