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今天也还想做人(穿越)——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5-12

  他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冷冰冰的男人。
  他穿着白,从头到脚都包裹在白色里,鼻梁上架着平光眼镜,正冰冷地看着桌上的资料。
  鲍利斯是那种很传统的人。
  就算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他还是习惯用纸质版的资料。
  朱利安站在鲍利斯的身边,注意到那桌上的资料……那张脸,是他自己。
  那个男人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朱利安,他的眼睛很黑,注视着朱利安的眼神好似他是躺在台子上的肉猪,又或者是压根没有生命的烂肉,那不只是高高在上,更是对生命的纯然漠视。
  朱利安看向鲍利斯,“这位是?”
  鲍利斯擦着汗,尴尬地说道:“这是第一研究所的所长马库斯·吉尔默,他来是为了之前那只A级生物的事情。”
  朱利安并不喜欢这个消息。
  他冷着脸说道:“关于那只生物的详情,我已经在出院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
  马库斯笑了笑。
  鲍利斯哆嗦起来,汗流得更快。
  马库斯:“那只……动物,回到研究所后很不配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让它安静下来的?”
  朱利安:“我没有这个能力,不然达里尔就不会受伤了。”
  “不,你有。”马库斯生硬打断了朱利安的话,他嘴角微笑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经过精确的度量,“他没有死,他本该成为它的养分,但它因为你的抗拒停下来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利安已经不耐烦了,眉头蹙起,瞳孔里染着两簇小小的火光,虽不明显,但也看得出淡淡的怒意。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恍惚让人想到孕育的种子,逐渐丰满,逐渐充盈,还未到成熟,却已经蠢蠢欲动。
  马库斯的视线锐利,仿佛要将朱利安一点点解剖成肉块。
  朱利安:“……或许只是因为它吃饱了呢?”他被鲍利斯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撞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回答。
  这个猜测不无可能。
  后勤人员后来告诉朱利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蛋壳,也就是说,那硕大的蛋壳已经全部都作为幼虫补充的能量被吞噬了。
  马库斯没有说话,将指间的一个小东西丢了出来,随之弹出来一段录像。
  朱利安在看到录像的画面时就僵住。
  ——那是地下十七层的监控。
  监控中的朱利安跌跌撞撞地朝着达里尔扑过去,像是要在幼虫疯狂的攻击下救人。可是朱利安的参与似乎更加刺激到了幼虫,幼虫几乎发了狂,将达里尔的身体撕扯得不成人形。
  朱利安的手里染着血,那是他护着达里尔时碰到的。
  可是这么一小只东西实在太过敏锐,肉眼压根无法看到它的行动轨迹,达里尔的血越来越多,身上的保育服也彻底失去了效用。他死死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空洞无物,瞳孔逐渐散开,已是弥留之际。
  朱利安看着录像里的自己恶狠狠地扯住头发,猛地抬起眼。
  ……奇怪。
  面无表情看着录像的朱利安心里一跳。
  那一刻的他,好像捕捉到了幼虫的行动轨迹?那个神态,连他自己都有点陌生。
  下一星秒,监控突兀黑了。
  朱利安奇怪地眨了眨眼,紧接着监控里传来了其他的声音。
  “快快快——”
  “救人。”
  “还活着吗?”
  “嘘——”
  人声突然出现,猛地消失。
  仿佛指甲划出一道刺耳的噪音,又戛然而止。
  监控也适时恢复。
  就见录像中的画面骤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有两个倒霉保育员和一只暴走幼崽的地下十七层里挤满了人。朱利安看到无数手持武器的人严肃地站在房间的两端,看到好多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如同马库斯一样,还看到身穿防护服进来的后勤人员,他们拖走了即将死去的达里尔,如同拖着一块烂肉。
  也看到了他自己。
  他昏倒在地上,扎起来的微卷长发不知何时崩断了发绳,正披散在脸上、脖子上,显得狼狈又可怜。他蜷缩着身体,仿佛是在害怕抵御着什么外物,可那只摄人心魄的怪物却在他三步开外飞来飞去,不知为何就是没有靠近昏迷的朱利安。
  它飞了很久。
  整个地下十七层的人就等了它多久。
  如同一场被按下暂停键的奇怪演出,参演的演员都尴尬地停留在台上,滑稽又僵硬。
  很久、很久,那只幼虫落在角落里的大黑蛋上,以一种缓慢、又飞快的速度啃噬着残留的蛋壳,蛋壳内似乎还有着什么奇怪的液体,但都被它吞噬干净,就连一点都没有残留。
  然后,幼虫重新慢悠悠的、似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靠近朱利安。
  仿佛那种无形的阻隔消失了,幼虫心满意足地落在了朱利安的身上,合拢起翅膀,尽可能地贴着暖烘烘的皮肉——
  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它的表皮逐渐分泌出一种奇怪的物质将自己包裹起来,最终变成一大块凝固的晶体。
  直到这个时候,整个十七层才像是活了过来。
  人,开始动了。
  仿佛一场电影重新开始。
  朱利安没有去看后续的处理,也没有必要看。
  马库斯:“它对你很依赖。”
  朱利安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在我们被它袭击的时候,你们早就在外面等着。”隔着一扇门。
  马库斯扯开一抹冰冷的笑,“是。”
  朱利安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几步上前,一拳狠狠地砸在马库斯的脸上。
  …
  哒哒。
  哒哒哒。
  粘稠。蠕动。
  朱利安半睡半醒,触须在他的后背游走,粘腻地蹭着他,嗡嗡的,好似有什么昆虫翅膀鸣叫的声音,似有似无,仿佛在梦里听不清楚。咕噜,饥饿的欲/望令他原本还算安逸的情绪开始狂躁起来,他饿了。

  他一直在饿,他……祂饿了。
  无知无觉的饥饿,让朱利安散发着奇怪的、甜腻的、却又狂躁的气息。
  几根触须从那团巨大的、冰冷无机质的黑暗蔓延出来,遵循着本能,它试图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祂。抚摸上柔/软的唇,然后是湿腻的舌头,坚硬的牙齿,一颗颗蹭过去,口水,粘稠的水声,咕咚咕咚。
  祂……他醒了。
  朱利安咬着一截触须,茫然地睁开了眼。
  嘴巴里,塞着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咬了一口。
  ……呕。
  他一边干呕一边撕开那些触须,狼狈地从那个古怪的洞穴爬了出来。
  几根触须可怜兮兮地跟上去,又听从着“那位”抗拒的意识僵住,然后慢吞吞蜷缩回来,自己含住。
  它很难吃吗?
  它没有追上去,将庞大的身躯缩了又缩,又塞了两根触须舔了舔。
  朱利安感觉今天真的糟糕透顶。
  连续做噩梦就算了,刚才和那头怪物纠缠的时候还梦到以前的事情,当然梦中他揍马库斯那一拳太爽了,他当初怎么没多揍几拳泄愤?现在醒来,他还差点吃了虫族的肉,想想都想吐,朱利安的胃部在抽搐。
  他用力按了按。
  抽搐。疼痛。
  到底是恶心到抽搐,还是饿到抽搐?
  朱利安有点分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躺,被基友拖着一起写…
  *
 
 
第5章 
  朱利安在洗澡。
  他闭着眼睛,水流不断冲刷着,就好像把刚才的燥热和饥饿也压了下去。他拢了把头发,将湿哒哒的卷发往后捋,露出湿漉漉的脸,水流打在脸上,让他更清醒了点。
  朱利安洗完澡,穿上备用的衣服。
  他伸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常做噩梦的关系,朱利安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还有在研究所的时候。
  他的等级,从B级保育员晋到A级,是从他答应马库斯开始。
  不答应也不行,人比形式强。
  保育园本来就是隶属于第一研究所的,背靠军/方,朱利安就算不答应,马库斯也能强行带走他。
  这是在马库斯留给他收拾东西的一小会时间里,鲍利斯担忧地跟他说的。鲍利斯的确是个老好人,趁着那一点空隙,还给他讲了不少关于第一研究所的事情。
  尤其是关于马库斯,鲍利斯巴不得朱利安可以远离他。
  朱利安:……这看起来不取决于他。
  朱利安一开始在研究所的待遇,可没有后来回到保育园这么好。
  他被分配到了一处窄小的单人房,房间里除了床,桌子,卫生间和两套换洗的衣服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对外联系的工具。
  他耐着性子住了几天,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第一研究所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对劲。
  他们看着他,不是在看人,像是……在看着实验体。
  马库斯亲自去一趟保育园,可不是为了请一个区区保育员过来的,他们为的,是研究朱利安对虫族的影响。
  可朱利安并不知道他所饲养的生物是虫族。
  被称之为代号A。
  他在研究所的第三天,马库斯亲自带着他前往研究室。一路上穿行过的无数检测,都是靠着马库斯的身份信息才得以通过,那时候朱利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他心中警惕,想要离开,就不是那么简单的神情。
  但在那之前,朱利安的确没意识到自己会看到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刚出生的幼虫是脆弱的、无害的,尽管那只不过是伪装的假象,但有十足的欺诈性。可是当马库斯带着朱利安抵达一处异常宽敞的空间时,他却看到了——
  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猛地飞过,快得连肉眼都无法捕捉,只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过,紧接着,一台在半空的机甲就猛地坠落。
  半空中,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死亡判定,胸甲受损。”
  那机甲看着那么高大无比,朱利安记得那是八年前推出来的军用机甲,对比现在虽然有点陈旧,但仍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它光是站着,就有十八米,这样的庞然大物狠狠砸下去的时候,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
  朱利安眨了眨眼,缓缓地看向那被隔绝开的领域。
  那片宽敞到无法看得清楚边界的素白空间里,伫立着大大小小的机甲,它们存在在这个地方,无比清晰地撕开第一研究所的面纱——它的确是有军/方背景。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军用机甲?
  “它来了。”
  就在朱利安看着外面的机甲时,马库斯一直冷静自持的声音突然有了点点波动。他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将手贴上无形的屏障。
  ——一团拳头大的物体安静地悬浮在三步开外,无声无息到了可怕的地步。
  朱利安:“……它是?”
  他的声音有点艰涩,还带着难以分辨的诧异。
  十几天前,那刚出壳的幼虫是什么模样,朱利安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出现在它面前的生物,又和之前有了绝不相同的变化。
  纯粹的莹白开始向银色转变,仿佛玉质品的骨壳变得更有金属的光泽。它长大了,从脆弱如重蝶的模样,已经变得有些狰狞。前足上锋利的齿状物闪着锐利的光,扑闪的翅膀不再轻盈而薄,如同铁羽……更奇怪的是,其胸腹的位置,好像多出了一道开裂的痕迹,泛着浓郁的黑。
  ……如果不是马库斯确信这就是那只幼虫,朱利安只觉得他在糊弄。
  朱利安:“……它到底是什么物种?就算是已知的种类,在幼虫往若虫蜕变的过程中,进展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若虫是某种生物在往成熟期转变的过程。
  那只若虫一直悬浮在那个地方,前足频繁而密切地上下滑动,朱利安看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它是在试图出来……它是在试图用前足的锋利切割开这道无形的空气墙。
  马库斯惊叹,“这道空气墙用了最新科技,隔绝了一切的感应,它不应该察觉到我们。但是从刚才的峰值和感应,它从我们进来后,就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这在之前十七天的观察中,从未出现过。”
  他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快得几乎听不清楚。
  朱利安直觉他话里有话,“你是什么意思?”
  马库斯看向他,眼底闪烁着狂热的神色,但那张脸却还是冰冷得要命,仿佛情绪和皮肉完全割裂开,“之前的数据都错了,他们认定曼斯塔虫族的脑子里都是愚蠢的脑浆,连一点智慧的蓝光都没有。可它明明一直都在欺骗我们,在试图隐藏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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