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以后不会了。”江秋梧被风吹得吸了吸鼻子,挣扎起来,“放开我。”
“不要......”
赵悦紧紧抱着她,语气哀求,“江秋梧,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快点忘掉,我已经努力让自己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忙,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脑子里就全是你,喝醉了也不行,怎么办,你教教我。”
江秋梧以为自己对失恋这件事早就产生免疫力,可听见赵悦求她教教自己如何快点忘掉,鼻子突然酸的不行,险些哽咽:“赵悦,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你没多喜欢我,我也是,那何必还要绑一起,浪费时间呢。”
这话是说给赵悦听,也是说给自己,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了就是浪费时间。
赵悦摇头,逻辑混乱地剖析自我:“不是,不是那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太缺爱了,我以为依赖就是喜欢,宋玉婉对我好,我对她有好感,你对我好,我喜欢你,但这不一样,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你明白不一样,要是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一看就能发现不一样,你跟她不一样的,再试试看,再试试好吗,我肯定会改的。”
江秋梧感觉心在被揪着扯着,难受的想落泪,想哭又想笑,“你喝醉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听话。”
“好不了。”赵悦口齿不清跟她保证:“我以后不见宋玉婉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能不能也别看别人,只看我好不好?”
江秋梧仰头,不让自己掉眼泪,她能感觉到赵悦多少有点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来纠缠,江秋梧也曾自暴自弃的想,要不就在一起吧,反正在一起挺快乐的,想那么多做什么,等相看两生厌了再分开也不迟。
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不断问她,这种将就的,不纯粹的喜欢,你确实是你想要的吗,你确定能忍受,确定能没有顾忌的快乐。
她忍受不了,即使她喜欢赵悦,也做不到那般大度,江秋梧没奢望她能得到多么轰轰烈烈,矢志不渝的爱情,但至少那个人的心里要只有她。
而现在隔阂已经产生,就算有天可以弥补可以消除,也改变不了它存在过的事实,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不留念想。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有人下楼丢垃圾,她们正好挡着门,江秋梧收起情绪,拍拍赵悦肩膀,催道:“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赵悦跟她讲条件。
江秋梧根本不知道要答应什么,情急之下只能先硬着头皮应下,“好,我答应你。”
赵jsg悦手这才松开些,还没站稳,江秋梧立马把她拽到一旁,“别挡着道。”
丢垃圾的人好奇地瞅了她们一眼。
“不好意思。”江秋梧尴尬笑笑。
那人连忙收回目光,见怪不怪摆手,“没事,正常。”
赵悦眼睛眯开一条缝,贴墙靠着,嗅到什么味道,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弯下腰呕了声。
“江秋梧,我要吐。”
“......”江秋梧皱眉,看她一眼:“你最好是真的喝醉了。”
赵悦抓她衣服,无所适从:“我怎么办?”
江秋梧抓住她胳膊,把人提到垃圾桶旁,指挥:“低头,这儿这儿!别吐外面了。”
“......我知道。”赵悦一直揪着江秋梧衣角。
手边没有热水,吐完漱不成口,江秋梧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擦擦嘴。”
赵悦接过纸,扭头看着她,问:“我做什么你能高兴点。”
“......”
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江秋梧用手指顶住赵悦脸,把她头转过去,“先别说话,吐完再。”
赵悦干呕了两声,朝她伸手:“我要喝水。”
江秋梧:“......”
江秋梧别开脸:“没水。”
“我要上楼。”
江秋梧没搭腔,等吐完把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我给你叫个车,你还住在学校旁边那个房子?”
赵悦身子斜靠在长椅椅背上,脑袋耷拉着,没出声。
江秋梧抬眸,叫她:“别睡着了。”
“......”
“赵悦。”江秋梧走近,晃了晃她胳膊,“你要是敢睡着,我就把你丢这里。”
威胁也没用,江秋梧顿时有些头疼,寒冷腊月天,把她晾这里一宿,明早指不定会上社会新闻,叫车让她独自回去又不放心。
想过无数种办法,也否定了无数种后,江秋梧弯腰,抓住赵悦胳膊把人扶起来,见她这幅样子,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语气责怪:“心情不好,喝醉了就会好吗。”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呼呼的风声。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人弄到家里,江秋梧脱掉大衣,散散身上的热气,原本打算直接让赵悦睡客厅沙发,可转而一想,跟人合租客厅属于公共区域,万一她半夜再吐,把地板或是沙发弄脏,不太好。
迟疑半晌,江秋梧决定让赵悦睡她那屋,就算弄脏了也不会影响别人,跪在沙发边上,刚抓住手臂要把人搀扶起来,赵悦忽然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
“......”江秋梧心颤了颤,连忙松开手,“醒了没?”
赵悦眼珠缓慢转动,愣愣盯着江秋梧,软绵绵问:“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看样子还没清醒,江秋梧抿抿唇,收回膝盖,站在沙发旁,不死心地说:“这没多余的地方,能起来就回去睡。”
赵悦喉咙处吞咽了下,闭上眼睛,声音沙哑道:“我想喝水。”
江秋梧叹气,转身往厨房走:“等会儿。”
家里没有葡萄糖,江秋梧往热水里加了些砂糖,叫赵悦起来喝,结果叫半天都没反应,无奈之下,她只好托住赵悦颈后,把人扶起来勉强灌了两勺。
赵悦嘴里咂摸了下,晕晕乎乎咕哝:“......甜的。”
“加了糖。”江秋梧无聊接腔。
赵悦嘴角上扬,笑起来,头往江秋梧怀里钻,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和她,谁更厉害?”
江秋梧胳膊往上抬了下,避免赵悦把水杯拱洒,勺子轻轻在里面搅动,心想反正这人醉得已经不省人事,明早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就顺她话回。
“她。”
赵悦半天没吭声,脸在江秋梧怀里蹭蹭,失落道:“好吧。”
江秋梧看了赵悦一眼,把人推开,起身正要把水杯放到桌上时,听见赵悦没什么震慑力的警告:“我没喝醉,你说的话,我会记仇。”
“那你就记仇,这样也能早点把我忘了。”
赵悦不出声,只安静一会儿又开始说废话,江秋梧不再搭理她,把人扶到卧室床上,盖好被子,拿了个垃圾桶放在床头,知道跟醉鬼说话没用,可还是叮嘱:“不要吐地板上。”
赵悦似懂非懂点点头,嘴里不停叫她名字,“江秋梧,江秋梧……”
“好了,别念经了。”江秋梧被吵得心烦。
赵悦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眼中没有神采盯着一处,继续说些有的没的:“我今天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了,那时候明明在因为宋玉婉结婚感到难过,可今天去,脑子里想的全是你。”
上一句刚说完,思维突然跳跃:“快把你现在的女朋友甩了。”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嗯?”
“怎么不说话,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了。”
江秋梧心脏收紧,心跳快的让人发慌,她不敢再听下去,拿上被子到客厅睡。
第二天早上。
赵悦醒来时,头疼得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来压制头疼,堪堪将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陌生环境让她愣住。
“醒了。”
江秋梧还要上班,本来想留个纸条,让赵悦走的时候记得关门,没想到她醒的这么早,那正好省事。
“醒了就回去吧,我也要上班。”江秋梧边说边检查包里的东西带齐没有。
“......”
赵悦很懵,怔怔盯着江秋梧背影看,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原来昨晚的不是梦,心里还没来得及庆幸,有人敲了敲门。
许林溪端着水杯进来,笑眯眯地询问:“小朋友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62
稍扬起的唇角瞬间凝固, 赵悦脸色阴沉的吓人,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撞击,直通通往上冲, 抵达喉管时,口腔里一酸,她忙探头出去,手撑在床边吐起来。
许林溪愣在原地, 眼睛眨了眨, 一脸不可思议:“不......不是吧。”看见我有这么大反应。
收拾好出门要带的东西,江秋梧转身,朝许林溪说:“我来吧,别耽误你上班。”
许林溪把醒酒的汤递过去, 瞅了眼还在吐的人,神情难尽:“那你看着点时间,别迟到。”
“好。”江秋梧接过杯子, 手背感受了下温度, 还很烫, 她用嘴吹了下,顺手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
许林溪转身要走, 想起什么又扭头问:“你早饭怎么办, 需不需要给你带?”
“不用了, 我路上随便买点。”江秋梧冲她笑笑。
许林溪迟疑了下,点点头,又往床上看了眼, 才道:“行,那我先走了, 所有老师今天要开早会。”
“嗯,路上小心。”
等许林溪出去,江秋梧侧身望去,赵悦吐完爬在床边,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怎么,一动不动。
江秋梧走近到床边,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赵悦无视掉江秋梧递过来的纸巾,手撑起身体躺回去,感觉两眼发黑,索性直接闭上,什么也不看。
见她这样,江秋梧几不可闻叹口气,把纸巾放回柜子上,“把醒酒汤喝了,我要上班了。”
“......”
赵悦头动了下,转向靠墙那面,一副不愿意沟通的模样。
这样耽误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还要上班,江秋梧抿抿唇,交代:“你要是还难受就再睡会儿,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说完,弯腰把垃圾桶上套的黑色塑料袋小心翼翼扯掉,打了个死结,准备下楼的时候扔掉。
察觉到江秋梧要走,赵悦眼皮动了下,余光斜过来,闷声问:“你们......现在一起上班?”
“嗯。”江秋梧瞟了眼柜台上的醒酒汤,催道:“起来把汤喝了。”
赵悦神情有所松动,看过去:“你给我弄的?”
“不是,许老师一大早给你煮的,我没时间。”
赵悦脸色顿时沉下来,头转到一旁,抵触道:“她煮的,我不喝。”
江秋梧也不惯她,淡声说:“不喝你就难受着,我上班了,还吐就去洗手间,别弄地上。”
“......”赵悦置若罔闻。
江秋梧拎起包出卧室,走到客厅看见厨房的垃圾桶也快满了,就顺手给换个袋子,一起丢下去。
新塑料袋刚套上,卧室传来脚步声,江秋梧转头看了眼。
赵悦站在餐桌旁,盯着挂在门口的黑色冲锋衣,很突兀的冒出一句:“她穿和我一样的衣服。”
江秋梧手指顿住,不解地看赵悦。
赵悦扭头和她对视,大言不惭地说:“你在找替身。”
“你说什么。”jsg江秋梧满脸震惊,又特别想笑,“你是不是疯了,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
赵悦说:“现女友和前女友穿一样的衣服,你说能说明什么。”
江秋梧很无语,“有没有可能我只是知道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和你没关系。”
“是吗。”赵悦看她,“如果我也只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呢。”
江秋梧愣住,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赵悦是指她和宋玉婉是同种类型,她只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可笑,“你骗的了自己吗。”
“就知道你不信。”赵悦眼皮微垂,落寞地问:“为什么非要是她?”
本以为自己到这年纪不会再幼稚到因为想气谁而故意说违心的话,不曾想,是江秋梧高估自己了:“她比你成熟,比你有魅力。”
“教个破书就有魅力了!”赵悦不快地皱眉。
江秋梧平静道:“另外她比你有责任心,知道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不像你,逃学挂科,毕业证都难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