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这逼真的小演技一发挥,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终于消停了,三个人进入在一家著名的连锁餐厅吃饭。
但是在落座前,甄欣看到沈怀摘围巾时不小心露出的吻痕后,满眼怒意的瞪着韩世鸣:“你能不能做个人?知道的沈怀是你对象,不知道了还以为沈怀是你的肉骨头呢。”
甄欣心惊的厉害,沈怀脖子上层层叠叠的都是被吸出来或者啃出来的印,韩世鸣是印章狂魔吗?之前只是觉得韩世鸣总霸占沈怀太不人道,呵,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他这是完全把沈怀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吧。
“瞎乱看什么?哪有女生往一男生脖子上瞄的。”韩世鸣果然不乐意,不是不乐意被说,是不乐意甄欣看沈怀。
他天天都恨不得让沈怀就此坐在他怀里别下去,出门也想把人揣兜里,特别不喜欢别人打量他的人,窥探他的地盘。
“你好意思干,怎么还怕别人说?那难道不是你弄的吗?”美少年弯了就算了,还被压的这么惨,甄欣简直心痛到滴血。
韩世鸣理直气壮,宣誓主权:“是我弄的,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沈怀的身上其实印子更多,这是他除了编程以外,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
沈怀无奈的开始打圆场:“好啦,饭菜都快凉了,你俩别吵了,赶快吃吧。”
甄欣很很的吃了一口面,想了想还是很气韩世鸣的不讲理,又开口警告:“我看夏天怎么办?如果你要是还这么不干人事,要他夏天也穿的严严实实,那我肯定绕不了你。”
韩世鸣这个恐怖的独占欲怎么感觉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还严重了。
她看着沈怀淡定的样子就有点着急,真的不能助长韩世鸣这种歪风邪气,像有个大病是的。
韩世鸣拿筷子的手一顿,一想到夏天沈怀修长腻白的脖颈要大咧咧的露出去,竟然提前这么早就开始不高兴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最近不对劲,两个人都不能更加亲密再多深入的加深了解,可他想全方位霸占沈怀的心却越来越强烈,就如同他天天沉迷吸沈怀,却怎样都要不够一样。
这顿饭在沈怀的周旋下,好歹有惊无险的吃完了,他主动的拉高了领子遮盖住一切痕迹,穿上了羽绒外套,任由韩世鸣用围巾把他包裹的更加严实。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风烈袭,把甄欣送上出租车后,韩世鸣想到家里剩余不多的开拓用品和药膏,决定去药房补点货。
两个人的感情太要好了,很多东西都消耗的很快,沈怀面皮薄,等在了门外,没一会儿就见他老公拎了一个大袋子出来。
沈怀红着耳朵的问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声音在寒风中很快被吹散,带着黏腻的风漩,声娇而不自知。
韩世鸣的眼眸深邃,音色磁性又沙哑:“其实也不多,十多天就消耗完了。”他还买了保养的用品,打算让他的娇娇天赋更好一些。
天空阴沉沉的,两个人艰难的打到车,奔赴回温暖又温馨的公寓。
韩世鸣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被他放在膝盖上,偶尔抬头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沈怀,看着那人正在想方设法的弄出合他口味的食物,心软成一片,又安宁成一片。
只剩小半坛的女儿红,寂寞的放在餐桌后面的立案台上,古朴幽深的陶器,和内里的浓稠酒液一样,略显醇厚,但其实度数并不高,至少沈怀这几天必须要喝掉满满一大杯,才会如第一次醉酒时那样生动起来。
酒是他捏着沈怀的下巴,一点点生灌的,喂完了,就会吻个不停,所以他老婆这两天躲他躲的厉害,除了晚间必须回到他怀里逃不掉之外,白日里都躲的远远的,经常像现在这样他坐在客厅里,而对方远远的待在厨房折腾,不肯让他近身。
但韩世鸣的字典里,对沈怀就天生不允许有故意躲他这种行为出现,所以此刻沈怀虽然在忙碌,身上还有模有样的系着围裙,但其实内里一片清凉,全都是为了方便他行事。
之前和甄欣分开后,连续几天下着大雪,前天更是造成了交通瘫痪,所以他们两个人才能时时刻刻的宅在公寓里,没有回去陪老人家吃饭。
因奶奶的大补汤方子做了创意更新,煲了一天一夜的清补汤,被炫耀般的塞到两个大保温壶里,被要求他们两个冒雪带回家。
韩世鸣仅喝了两三碗就有点上火,喉咙干痛,胸腹燥热,所以这才不得不把看起来就清清冷冷的沈怀时刻抱在怀里物理降温。
直到某位委屈娇娇的泪水降下,他的燥热才泄了几分,但也学会了合理进补,现在每天只喝一小碗,而不会再因为贪图那温润的滋味,而硬生生的炙热一整天。
无论是酒是汤,还是沈怀精心的伺候,以及那用心烹制的菜肴,都让韩世鸣无比饕足,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沈怀成天乖乖的坐在他怀里,随意撒娇,随意哭泣,而他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觊觎他的伴侣。
是的,现在依然有人惦记着沈怀,比如小年夜的那天,赵博宇就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祝福。
可惜赵博宇想献殷勤的对象,正蜷缩在他的怀中,劳累了一天又疲乏的厉害直接昏睡了过去,所以那条信息被他第一个看到。
前世的赵博宇属于明显自我意识过剩的那类人,无论手机号码还是车牌号都喜欢用他自己的生日数字,并且他重生回来的前一天就参加过他的生日会,看着那一串眼熟的尾号,韩世鸣直接气笑了。
之前沈怀还没有跟他上本垒,他都无法容忍有人觊觎沈怀,更何况是现在只能听由他掌控才能解脱的沈娇娇。
【赵博宇,我是韩世鸣,我相信你已经听说杜焕闻是打着石膏,上的飞往LA的飞机,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还给我对象乱发消息,我保证不了你也去LA,但是我会保证你会有同款石膏做纪念】
赵博宇左等右等终于听到了短信提示,还没等开心,就看到那明目张胆的恐吓,瞬间气的摔了手机。
韩世鸣简直是欺人太甚,他只不过是听说沈绥夫妇要回国,才想试探着攀交情建立联络,无论他有没有对沈怀死心,都不应该如此威胁他。
但是对方提到杜焕闻,他又不得不冷静下来。
之前听闻杜焕闻主动追沈怀正撞上韩世鸣,随后就被家里打断腿送出国,这消息简直震惊了沪市整个上流圈层。
虽然他和杜焕闻接触的时间短,但是他也清楚杜焕闻不是能轻易服软的性格。
更何况杜焕闻那狂妄的作风也不像能吃哑巴亏的人,但偏偏韩世鸣现在好模好样的,一点也没受到惩罚,这十分不合常理。
按理说就算是杜焕闻被人拿住把柄威胁,但上流社会一向是关起门打孩子,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人送走,把矛盾和脸面都放在明显上被人议论。
这个韩世鸣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算杜焕闻认怂,杜家失去了这么一个宝贝到大的少爷,也不应该是这种丝毫不追究的反应啊,莫非在憋大招?
其实并非是不想追究,而是想了许久的办法,发现确实动不了韩世鸣。
杜家主宅,年节前夕,却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反而偌大的别墅内外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不详的面纱。
别墅二楼的书房内。
杜丰岚那张保养得宜神的脸上,因连日的神经衰弱而呈现出,睡眠不足特有的灰败,他的太阳穴上贴着明目醒脑的药贴,正忍着头疼听下属的回报和分析。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佣人端着咖啡茶点进来,身后微微开了一条缝隙,断断续续的哭声如淬了毒的黑色尖甲拼了命的在他紧绷暴躁的神经上拨弄。
理智摇摇欲,杜丰岚和杜焕闻有七八分相像的五官肌肉开始不自控的耸动,最终忍无可忍的举起桌案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厚实的实木门。
“砰——”的一声,哭声戛然而止,但随后就是更撕心裂肺的哀嚎。
“杜丰岚,你是不是也要我把的腿打断?你来啊,正好让我去LA找儿子。”
书房内还有四五个人,神色各异并尽力不露出尴尬,其中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率先起身把佣人赶了出去,顺手把实木门关合,那一切的诅咒和控诉都被隔绝到门外,所有人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杜丰岚长叹一声:“唉,见笑了。”
另外几个人惶恐摇头,还是那位瘦削男子率先开口:“董事长,当务之急是要再次确认还有没有其他人收到集团的财税表。”
他叫朱峥,是杜丰岚得力的心腹,也是杜丰岚的智囊,把杜氏的昌盛也当成了自己的荣耀,所以他的神色比其他几人更焦急。
杜丰岚疲惫的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除了我们知道的那几个外,如果有其他人收到,那他手里的筹码就失效了,那小子肯定不会这么蠢。”
书房内最高壮的巨汉,忍无可忍的开口:“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难道任由那小子和小情儿逍遥?”
他有点愤怒的撸起西装袖子,狰狞丑陋的刺青和他那张严肃中又透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十分相配。
另一个更加俊秀的人,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纠正:“那可不是普通的小情儿,那是沈绥的独生子。”
也不知道杜焕闻那不成器的是什么富贵眼光,也没打听清楚背景就去追人,要他说送出去更好,集团要是交到这样恋爱脑的继承人手里,他怕他干不到退休。
朱峥顿了一下:“这也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璞石那边我问清楚了,沈怀入职的时候,确实说了家里已经同意,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我们要考虑的因素又多了起来。”
杜丰岚闻言,也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起初杜焕闻胡闹的照片被发到他的手机邮箱里,他只是震怒,但是随后对方又发了洋洋洒洒的一大堆邮箱通讯名录。
杜丰岚当场就查了邮箱通讯录,发现竟然涵盖了董事会的全部人马,除此之外,其中有大面积红色标注的是已公开的官方检举邮箱,剩下的都是陌生的标红邮箱。
邮件的附件部分,是三年前的集团财税表和资产清产表,杜丰岚看到对方提到要求,和特地用黄色标注【先睹为快】的三个邮箱,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杜焕闻以为他是因为出柜才被打断腿送出国,其实并不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来说,婚前玩的花一点没什么的,只要不放在明面上。
杜焕闻被整治的根本原因,就是那标黄的财税表被先发给那三个标黄的邮箱里,杜丰岚很快就接到了董事会老友们的询问,那时他就知道,那份邮箱名单,是及时有效的。
让真正他妥协亲手打断儿子腿的是那份资产表,上面罗列了他当年一时糊涂贱卖国有资产的清单,是用红色标注的。
他相信如果他不让对方消气满意,那这份表格和对方所谓的其他细节都会被发送给检举信箱内。
像杜丰岚这样的地位,可能财富值已经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但是仍然有法律的闸刀竖立在他这种半拉红顶商人的脑袋上。
就算检举邮箱被忽略,那份通讯名单上陌生标红的邮箱后来被证实全部是他的商业对手,只要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他绝对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和背后的势力给全力咬死。
这个险,他绝对是不敢冒,至少只为了亲儿子,他也赌不起那个倾覆动摇根基的代价。
杜丰岚仔仔细细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夹,那里面有沈怀和韩世鸣从小到大的履历,添添补补的,从最早的额短短四五页,增加到如今的三十多页。
重点的部分被用其他颜色的笔圈了出来,最后的十多页都是专门的心理侧写师给的推导性格总结。
对于沈怀的评价还算中肯看起来就是个容貌拔尖的高校生,在家时乖巧孝顺,上学时礼貌好学,恋爱时体贴专一。
哪怕杜丰岚如此挑剔,也不得不承认他儿子的眼光还不错,如果变弯找这么一个人,未必不会踏实过一辈子。
但是对于韩世鸣的评价就要复杂的多,其中家庭方面的导语占了大段篇幅。
原来韩世鸣出身的家族也并非籍籍无名,他的父亲韩运韬是亚莱集团的执行董事长。
亚莱旗下的城市综合体商场近年来发展迅猛,在官方招商办的支持下,坐落在各个城市的CBD核心区域或者交通枢纽区,带动了地方税收和就业。
无论每个城市,都会成为坐上宾和拉拢的对象。
其母桑柯是京城政法大学著名的才女,本就是高等家族出身,放弃了众多军干子弟的追求跟了俊帅多金但背景单薄的韩运韬,使韩运韬借着老丈人的东风迅速混的风生水起。
但遗憾的是,两个人的感情随着双方父母的离世而破裂,夫妻二人各有各的花招,韩世鸣是他们二人唯一的婚生子,也是亚莱的老董事长,韩运韬父亲的指定财产继承人。
只不过韩世鸣的性格过于独立,从小就不依赖父母,总结出来就是性格有潜在的极端因素,属于隐藏性的不稳定人格。
虽然和沈怀恋爱后有些鲜活的烟火气,但是那对风流的父母恐怕没有留给他什么对感情方面的好基因。
如果只是一个沈绥站在背后,杜丰岚以己推彼,认为恐怕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希望独生子被另一个男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