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妻——苏二两

作者:苏二两  录入:05-14

  “宋老板,我抱着什么目的你心知肚明,这几个月我所表现出来的诚心我不相信你看不到。”
  橘子剥好了,方元递了过去:“我也知道你最近心烦意乱,因为你动摇了。”
  青年微微探身,柔声问道:“你还爱我,对吗?”
  时间被拉长变慢,八点档电视剧里的笑声扭曲的滑稽,四周的景物倏忽而远,像放大了图片中的某个角落,这一偏隅只剩两个相望的男人,与那些缠绕不清的视线。
  在宋吉祥深邃的目光中,方元的声音有点抖,他再次问道:“吉祥,你还爱我,对吗?”
  “我不恨你,也不讨厌你,相反,现在也会因为某个时刻为你心动。”宋吉祥接过橘子,坦言道,“但这不能证明我依然爱你,你是我曾经的恋人,我在和你相处的时候,偶尔会代入曾经。”
  男人撕下橘瓣上的丝络,这还是几年前给方元剥橘子时养成的习惯。方元的习性伸缩度极大,脏活累活能干,粗茶淡饭能咽,赶上特殊因由,街边看起来卫生堪忧的小食也能将就。可一旦条件允许,他便优雅矫情起来,衣物吃食,都开始计较,内衣的面料要精梳纯棉,橘瓣上丝络也要剥干干净净...
  宋吉祥的声音低低沉沉,看着橙黄色的橘瓣似乎见了遥远的爱意。
  “我不否认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出色、耀目,闪闪发光。”男人将剥好丝络的橘瓣送回方元手中,“但我们不可能了。”
  闻言,橘瓣在方元手中再次捏出汁水:“你不是喜欢吗?为什么我们不可能了?”
  宋吉祥无奈,从口袋中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递到方元手中:“擦擦。”
  他看着一脸郁结的青年,缓缓说道:“我是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但不一定非得是你。”
  “!”
  方元感到了羞辱,压着心中翻滚的怒意将漂亮的橘子扔进床边的垃圾篓,他认认真真的擦着手,冷言道:“宋吉祥,你是不是一直恨我向你隐瞒了闻军的事?恨我骗了你的钱?一直都没有原谅我?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已经原谅了我,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方元,我们的矛盾点一直不同。”宋吉祥真挚的盯着极力保持着平静的青年,“你一直揪着过去,而我看的是未来。”
  因反复用力擦拭,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被劣质的纸巾磨红,宋吉祥握住那截腕子,无奈的将纸巾从方元手中抽离。
  “方元,我爸和你爸的事情在我的世界里已经翻篇了,我为这件事承受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现在我不会再因这件事情给自己找任何烦恼。你不是行凶的人,别再给自己身上捆绑枷锁了。再者,若不是当年最后关头你拦下我,我早就吃了枪子儿,坟头的草可能都三尺高了,所以要是真论起来,我还要谢你。”
  “至于我恨不恨你骗我的钱?这都是老生常谈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信,从始至终我都没心疼过那些钱,那笔财富对我来说是意外之财,有了它,我的复仇之路走了捷径,我用这笔财富狠狠的报了仇,而这财富又以意外的方式消失,我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有什么好可惜的?”
  看着方元殷红的眼尾,宋吉祥心中不忍,可他并没像每次那样错开目光,依旧深切盯着青年闪着碎光的眼:“而你,方元,就像那笔意外之财一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曾经,你是我宋吉祥的全部,现在...我们没有未来。”
  指茧已经刮得生疼,方元低哑的声音像在秋夜里沁过:“为什么没有未来?宋吉祥,有没有未来凭什么你来评判?”
  点滴已经打完,宋吉祥关了输液器,自己单手拔了针,因为动作粗鲁,针口沁了一点血迹。他用拇指压着,在床上转身坐好,与方元面对面。
  “方元,今天我们一次性说开,我希望你能想通,别再无畏的浪费时间。”
  男人勾了勾手指,要烟。
  方元垂眸恼道:“医院不能抽烟。”
  “你还知道这里不能抽烟啊,刚刚剥的橘子一股烟味。”
  “没抽,心里乱,就是拿在手里。”
  宋吉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给我一根,我也拿着。”
  香烟放在鼻底嗅了一下,宋吉祥低下头,声音沉和:“方元,我们的未来不同。相信我,即便没有我那笔钱,凭你的本事也能在大城市立足,做出一番事业。而我,活了二十多年,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我八九岁的时候,我妈就病了,家里整日阴云密布,唉声叹气,日子过得十分压抑。后来我爸失踪,我妈去世,一连串的打击让我没心思学习,十四岁就辍学做了街溜子。家,对我来说就是一间空屋子,安稳的生活也是可望不可即的。”
  香烟在男人指间夹着,没有长烟缭绕,就品得出几分落寞。
  “所以现在我对我的生活挺知足,安稳、踏实,若是以后能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这辈子就完美了。”
  “完美?!”方元猛然抬头,眼底泪光闪闪,“难道我给不了一个家吗?和我在一起就不踏实安稳?!”
  宋吉祥笑过又叹气,他用袖子轻轻拭去青年睫上的泪水,无奈的说道:“方元,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现在只想随遇而安,轻轻松松的生活。可和你在一起,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一直很累。猜你的心思、猜你的想法,猜你忽冷忽热的情绪,猜我是不是你的初恋,猜你什么时候离开...猜你爱不爱我。你就像抓不住的风...”男人笑了一下,“我不会比喻,你明白就行,而我,不想再猜了,也不想追着风跑了。”
  “方元,你我的相逢是一场意外促成的,而我们的分别却是意料内的事情。”

  “我爱不动你了,方元。”
  ......
 
 
第93章 宋总好!
  城中秋景正盛时,郊外已一片荒芜。
  老旧的中型客车停靠在柏油马路上,宋吉祥从车上下来。
  入眼便是高墙电网,森严冷肃,带着令人生惧的压迫感。
  宋吉祥沿路向前走去,身后立在路旁的简易公交站牌上“佳城监狱”几个字分外明显。
  填写资料,递交申请,半个小时后,宋吉祥隔着防护玻璃看到了一张刀疤脸。
  “祥子!你又来看我,真他妈够哥们意思!”拿着电话的刀疤脸挺乐呵,因为笑容,脸上凸起的疤痕团在一起,显得更加恐怖森寒。
  “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没给政府找麻烦吧?”宋吉祥笑着问道。
  “没有,咱哥们现在一心想着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见闺女。”
  言及,刀疤脸慢慢收起笑容,一张骇人的面孔上溢出柔软的神色:“我闺女和我说了,你给她汇了不少钱,足够她这两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她说这样就不用总出去打工了,可以抽出时间认真学习,我闺女还说以后想考个好大学,赚钱养我呢。”
  四十多岁的糙汉,曾经的悍匪,一抹眼睛,粗鲁的拭去了泪水:“草,还他妈流马尿了。”他抽搭了一下鼻子,“祥子,多了我也不说什么,你这份恩情,哥哥这辈子都记在心里!”
  宋吉祥笑着点头:“行,我等你出来请我喝酒。”
  “刀哥,今天我来还有一个事,你认不认识H市一个叫胡三的人?”
  刀疤脸陡然坐直身子,一脸郑重:“怎么?那个兔崽子找你麻烦了?”
  宋吉祥默认:“前几天被他带人堵了,但我根本不认识他,更没有过节,我觉得他背后有人,是针对我的,胡三只是受雇于人。”
  刀疤脸紧蹙眉头:“胡三原来是和我混的,我还帮他摆平过他妹妹的事情,虽然我进来几年了,但在他那我还说得上话,你想让我做什么?”
  宋吉祥目光深邃,淡淡而言:“刀哥,我想和他聊聊。”
  ......
  背街的小馆子,已经过了饭时,拢共一桌客人。
  胡三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大褂围裙从后厨出来,端着一盘花生米歪歪扭扭的坐到了宋吉祥对面。
  宋吉祥笑:“你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找错人了。”
  胸腔振频,男人捂着肋骨,即便胸口疼也要笑得欠揍。
  胡三搓了一粒花生米扔在嘴里,不悦道:“你想知道啥?看在刀哥的面子上,能说的我就告诉你,不能说的你也别问,坏了道上的规矩,我今后还混不混了。”
  “行。”宋吉祥一口应下,“雇你的人,应该不是让你们教训我吧?你的那些兄弟主动把脑袋往我拳头下送,你被我摁着还要去撞柱子,非得要造成我伤了你们的假象,是为什么?”
  “为什么?”胡三拿起白酒瓶子给自己满了一盅酒,滋溜了一口,辣得龇牙咧嘴,待口中辛辣退去,才道,“当然是想让你二进宫呗。”
  宋吉祥眉峰一凛,思忖了片刻:“打架斗殴,不至伤残,顶多拘留罚款。胡爷还有妹妹一家需要照顾,不至于为了钱,把自己弄成伤残吧?”
  胡三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确实。这次人家只想让你蹲蹲拘留所,可下次就不好说了。”
  他斜着眼睛看着宋吉祥:“其他我就不能说了,不过谁和你有仇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现在还真没数。”宋吉祥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几张照片,“胡爷您给掌掌眼,这几个人认识吗?”
  胡三瞟了一眼,勉为其难的伸出指头滑动了几下照片:“这几个崽子就是街溜子,这个姓孙,这个姓刘,这个外号麻子,怎么,碍找你的事了?”
  “这几个人在我店铺周边转悠一个多星期了。”
  “只是转悠?”
  宋吉祥琢磨了一下用词:“看起来像挑衅。如果我脾气急点,起了冲突,说不定也着了人家的道,这会儿正蹲局子呢。”
  胡三蹙眉:“你这是招惹上什么人了,感觉阴得狠。”
  再无其他可问,宋吉祥捂着肋骨起身,临走时在胡三肩上拍了拍:“谢了,哥们。”
  胡三歪嘴:“别谢了,我这次是丢人丢大发了,带了五六个人去堵一个人,没堵成不说,还反被揍一顿。钱没赚到手,脸也丢了,被弟兄们连笑他妈三天了。”
  宋吉祥靠在门框上牛逼闪闪:“这话听着怎么像夸我呢。以后胡爷要是修车就到吉祥汽修来吧,给你免费。”
  胡三扭头嗔道:“我他妈得修多少次车能抵得上这回的损失?”
  宋吉祥耸肩:“那就得看胡爷的车技了。”
  他笑着扬手,向巷子口走去,没走几步又被身后的胡三叫住,那人靠在他刚刚倚着的位置,阴沉着脸:“雇我的不是本市人,好像省城那边的,也不像道上混的,西装革履看起来还他妈挺斯文。”
  宋吉祥思忖了片刻,再次道谢,转身走出了深暗狭窄的巷子。
  ......
  下了公交车,宋吉祥捂着肋骨慢慢走,挺大个个子佝偻得像只虾米。他皮糙肉厚,却最是自娇,当年被钩斗豁了屁股,愣是躺在床上哼哼了半个月。
  刚进街区,就看到自家门前停了三辆高档商务车,这种高档车一般不会找小铺子保养修理,是宋吉祥拿不到的客源。下意识的,男人瞄了一眼对面的万吉面馆,面馆窗子透亮,窄室一眼可观,生意不错,不是饭时也有客源,却不见那个面皮子贼白的老板。
  心怀疑虑,终于晃荡到家,还未张口要水喝,就被黑压压、竖叉叉站了一地的男男女女震到,宋吉祥退后一步仰头看看牌匾,没错正是自家。
  自他一脚跨入门内,室内站着的五男两女整齐划一地投来目光,或审视打量,或好奇窥探,皆从头到尾将宋吉祥看了个透彻。
  小敏正是瘦里高挑的年纪,从人缝中划出来,像一幅二维纸片人。
  “老板!”他似见了救星,“你咋才回来?手机静音了?我咋打不通?”
  问题连翻,宋吉祥却一个没回,抬抬下巴问道:“这些人是谁?”
  小敏低语:“应该不是卖保险的。”
  在小敏的印象中,只有卖保险的会穿得像这几人一样溜光水滑,但肯定又有哪里是不同的,衣服看起来更昂贵合体?气度看起来更从容沉稳?
  到底是什么人啊?十七岁的小敏琢磨得脑仁生疼。
  屋子不大,在场的人自然都听到了小敏回答,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笑着主动上前,询问道:“请问您是宋吉祥先生?”
  男人客气,宋吉祥态度也还算好,点头应了一声:“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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