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伦达白了他一眼,“我替你吃得了呗。”
樊天羽撇嘴,张嘴就要说兄弟感情淡了。
然而,为了体现一下他们宿舍之间的感情,鲁伦达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那么说不太好,于是勉为其难的改口:“行吧,叫我声爸爸,我就辛苦帮你走这一趟。”
就拿个醋碟子,这整的好像是要你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去取经似的,还辛苦走这一趟?!
樊天羽面无表情,张嘴国粹,“你死。”
这小料不吃也罢。
鲁伦达悠悠哉哉道:“知足吧,你把这话跟柏哥说,他不一脚把你踹到二食堂都是路径上的教学楼挡路。”
学校一食堂和二食堂分别在学校左右两侧最边缘的位置。
樊天羽:“……”
滚这个字我都已经骂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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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在即,学校的学习氛围都相较于平时更浓。
往年都是这样,除了一班,二班往下每个班级都在这个时候废寝忘食,有时候下课回寝室都要捧着书边背边走。
学校内考试都是老师统一出卷,所以分班考的卷子其实就是月考卷子的总结加强版。
月考考好了,也能在分班考的时候多点底气。
只是平时六班往后根本无人在意这种考试。
教室里能坐满人那都算是很给学校面子,有的直接旷课。
本来六班和七班一直这样,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家长没用,管也实在是不听,只能勉强度日。
结果这个月掀起了同学互帮互助热潮,六班老师一看七班都这么努力的玩命学,于是挨个拎着六班的也都跟着卷起来。
六班怎么说也不是垫底的,这要是这次月考他们班总成绩垫底,那她在老师办公室还怎么待下去?!
课间路过六班的时候,虞书年都能听见里面老师敲黑板扯着嗓子的喊声,挂了小蜜蜂扩音器,顺利的跟学生小声说话的交谈声叠到一起。
形成一种奇怪的和谐。
相较之下,七班就要安静许多。
自从虞书年来上自习,班长都不用扯嗓子喊让大家安静一点了。
——根本没人敢在上自习的时间大声说话。
不过现在课间时间,走进去才知道为什么教室里会这么安静。
柏弈然最近熬夜背,睡觉做梦脑子里都是最近的课文也睡不好,这种梦比跟鬼在梦里打追逐战还要恐怖。
没睡好就导致白天没什么精神。
但是上课时间就睡得很沉也不做梦,柏弈然就抽空在这些时候补觉。
虞书年在他旁边坐下,本来是想找他拿上次没做完的题,见此情形便也没有把人吵醒。
学习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樊天羽课间跑出去买东西,回来看见虞书年在还楞了一下,在看见趴桌上睡觉的柏弈然时,顿吸了口气。
完蛋,学霸怎么来了?
现在是学习最紧张的时候,老师都常把拼命学这种话放在嘴边,虞书年看见他柏哥睡觉,该不会觉得他柏哥学习不认真吧?
不能吵起来吧……
这要是吵到上头的时候双方再动起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樊天羽越想越慌,已经做好了一会学霸震怒一拍桌子把他柏哥叫醒的修罗场面。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靠近,虞书年竖起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保持安静。
樊天羽猛猛点头,只差把老实听话四个字刻在脸上,而后就见虞书年脱下校服外套轻轻搭在了柏弈然身上。
嗯……?
樊天羽一拍脑门,感觉自己想太多,默默地坐回自己位置。
寻常课间时间短,只有十分钟。
再加上下楼的时间,虞书年没坐多会就回去上课了。
柏弈然这一觉睡的很沉,尤其是头一天晚上因为做梦背诵课文背到一半忘了以后被吓醒,晚自习这会几乎是往桌上一趴就失去了意识。
埋首在手臂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更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时间。
隐约倒是能听见铃声响了几遍,那刺耳的声音想挡都挡不住。
除了上课前三分钟响的预备铃,满打满算他应该是直接睡过了一节课。
柏弈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醒盹的时候缓缓坐起来,披在肩上的校服缓缓滑落,在即将掉到腰间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
在看清手里拿的是一件校服的时候他眯起眼睛。
“……谁的衣服?”
柏弈然没有穿校服的习惯,平时在教室里倒是会备一件,要是有人查的时候披上。
但之前他就已经把校服放回寝室了。
放眼望去,七班整个班里老老实实穿校服的都没几个。
柏弈然捏了捏眉心,一时间没想到答案也懒得去翻开袖口的名字,随手往桌上一丢就打算趴下继续睡。
结果抬手之际好像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淡淡的洗衣液。
平时他们班主任形容他们班,不开窗通风那就是一屋子的死人味。
别说洗衣液,有点肥皂蹭一下都是对校服最大的尊重。
这校服显得跟他们班格格不入。
柏弈然困意在脑海中打转,后知后觉的垂眸,把校服又拿了回来。
已经不用翻看袖口上是谁的名字,他猜到校服的主人是谁了。
把校服搭在腿上,完全展开铺平以后左右两只袖子叠到胸前,整整齐齐的叠好。
就是班里没有个合适的袋子能装下,只能抱着。
柏弈然给他发消息,【怎么没叫醒我?】
正是课间时间,虞书年见到就回了消息,【也没什么事,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思及到柏弈然眼底的青痕,虞书年:【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拼了。】
柏弈然学习还要兼顾练体育,这两项耗心神耗体力。
收到关心的柏弈然轻笑了声,【当然得拼啊,我作为你这次互帮互助任务的唯一帮助人,要是月考成绩不好,老师可能得把你安排给别人了。】
柏弈然必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虞书年挑眉,【不会。】
即使柏弈然真的考的进步不明显,互帮互助的对象也不会有改变。
因为,他带柏弈然学习这件事,从来都不是老师安排。
是他安排的。
第25章 礼物
所以, 不管柏弈然的成绩有没有进步。
他互帮互助的对象也永远都是柏弈然。
而且从这几天的做题情况来看,月考肯定会有很大进步,不用有太大压力。
柏弈然看着手机聊天框, 简简单单两个字, 后面连一个表情掉的感叹号都没有,可他莫名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就好像……一切都值了的感觉。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
虞书年整理着打算拿去柏弈然那边的能用到的教材。
手机‘嗡嗡’震动。
点开提示短信,里面显示有快递在学校北门。
快递不让进校门, 一般都是放在保安室,极少数面签的快递才会在北门等着。
虞书年抱着书起身,打算先下楼去拿快递, 省得一会还要再回来多跑一趟。
“学霸?你又要去七班上晚自习呀?”陆铭学唉声叹气,“你晚自习不在班里,我遇到问题都不知道该找谁问了。”
虞书年想了想说:“可以去找任课老师。”
陆铭学摇了摇头,表情比刚才更丧, “自从上次我问了一道竞赛题老师没做出来以后,我再去办公室他总打电话装作很忙的样子。”
这个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细思索好像也是他们老师能办出来的事。
虞书年顿住, “……那课间问我也行。”
“唉。”陆铭学想说就课间十分钟根本不够,“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七班上晚自习了。”
他只是这么一想,一班的都跑去七班, 也名不正言不顺,老师必然不会任由他们窜来窜去。
陆铭学吐槽道:“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去七班上自习, 咱们班好多人都想跟你一起去七班呢, 晚自习没你根本上不下去。”
他们平时上自习遇到难度较高的题去找虞书年, 总能得到答案。
有些题不是看题册自带的答案就能懂的。
但虞书年不一样,找他讲题不仅能有更详细的解题过程, 还会有其他的解题思路。
虞书年失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快递还在外面等着,虞书年也没多聊,匆匆拿着书就下楼去了。
好在教学楼离北门不远,拿了快递还来得及赶去七班。
虽说现在老师不会过来查自习,即使真的迟到了也没什么,但虞书年还是踩在响铃的最后一课走进教室。
柏弈然接下他手里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今天有其他事,先不过来了。”
“快递到了下去拿了一趟,耽误点时间。”虞书年是跑着上来的,气还有点不稳,没急着布置今天的作业,先拆快递平复一下。
“买的什么?”柏弈然递上圆规,没有剪子小刀什么的,能用这个凑活把胶带划开。
“我也不知道……我妈给我寄的。”如果不是快递的收货人是单静,虞书年是不会确认收货的。
东西不大,差不多巴掌大小的盒子,快递纸壳里面还有一个木盒,颜色偏暗,上面还有属于木制品的精致纹理。
看着盒子上的logo柏弈然愣了几秒,还不等他与记忆中的标志重合,虞书年就打开了木盒,露出里面两张薄薄的纸质门票。
在二维码推行至今,一些需要门票的场合都可以扫码进入。
现在还坚持用纸质门票的地方很少,如果不是你有收藏需要主动提出,大部分购票都是默认出电子版。
而这两张门票,上面还做了立体镂空设计,翻开下面是一张等比例缩小的完整的画作。
——是画展的门票。
虞书年翻转后面看详情,是一位他很感兴趣的国画大师开办的个人展。
估摸着是快递收件以后,寄件人收到了短信提醒。
单静发来消息:【这个票不开放售票,我托朋友给你弄来两张,记得带你朋友一起去看啊。】
虞书年勾了下唇,【知道了。谢谢妈。】
单静发来摸头的表情包。
柏弈然摸索着收拾,把虞书年面前桌上的书整理了一下,拇指划过几页,不经意间将书里的夹着的东西抽出来,随意往桌兜里一塞。
“9月30号。”
“嗯?”柏弈然注意力分散,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到。
虞书年说:“画展在9月30号。”
好巧不巧赶在了月考最后一天。
柏弈然也注意到了邀请函上的时间,“你不用参加月考,正好可以去看。”
“嗯……”虞书年翻看着两张邀请函,一时也没个想法,只语意含糊道:“再说吧。”
邀请函暂时也用不到。
虞书年连着盒子一起收起来,转而翻开新的笔记本,“做题吧。”
“好。”
专业固定化训练过的题型,柏弈然现在一眼就能直接套用公式,也能精准的找出题意间的陷阱。
柏弈然做完手里的题,虞书年还在出题,他有些百无聊赖的在书上描鬼画符。
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明天我没有早训,一起晨跑吗?”
“明天?”虞书年停下笔,确定了时间才说:“明天我约了人,可能没办法一起。”
“约了……女生吗?”柏弈然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虞书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是个男生,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也不等柏弈然挤牙膏似的一点点问,虞书年主动跟他提及:“高中在国外念的,这几天回国,我让他帮我带了点东西。不好邮寄,加上都在住一个市,离的也比较近,他明天有空,直接给我送过来。”
找了个离地铁口近的地方,这样交通也方便。
只是学校这边没有直达的地铁线路,打车去考虑到堵车问题,也得提前出发。
晨跑肯定是来不及的。
“买的什么东西这么麻烦?”
虞书年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柏弈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虞书年不禁轻笑,以为他实在好奇,但考虑到一些情况,还是没有说,只道:“过几天再告诉你是什么。”
柏弈然倒也不是在意这个,听虞书年这么说,轻声嗯的应声,指尖捻着笔盖推来推去,状似不经意间问道:“约在哪?”
“新园路的那家咖啡店。”虞书年落下最后一笔,“怎么?你也想过去看看?”
“没有……”柏弈然解释说:“我这不是怕你出去遇到麻烦吗,知道你去哪,遇到什么事我也方便过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