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我不知道你们从那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什么,”其中一人声音中的颤抖非常明显,“但是我绝对没有背叛组织!”
“琴酒,我真的只效忠组织!”
突然一道亮光划过,一人惨烈地哀鸣一声,捂着手臂跪倒在地,同时裤袋中的一支手枪应声而落。
“偷偷摸摸的动作果然是老鼠的习性,”琴酒手中枪口冒出一缕轻烟,“下一次,子弹贯穿的会是你的脑袋。”
哪怕再加上伏特加,此时的场面依旧是多对二,几人僵持在原地,余光却不断向周围搜寻观察。
虽然他们非常清楚琴酒的实力很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一人站在他们面前。
……
是太过自信把他们看扁了吗?
还是说暗处有其他人在?
不过很少听说琴酒还会跟除了伏特加以外的其他人合作。
或者是远处的狙击手?
但是根据之前的计算,虽然巷口依旧在射程之内,但是进入深巷后,两旁的墙壁应该正好能挡住狙击手的子弹,所以——
要赌一把吗?
“琴酒,”又有一人高声喊道,“说我们是叛徒,又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辛辛苦苦为组织办事效力,就凭一句怀疑就要随意抹杀组织成员的生命吗?!”
“仅凭一句怀疑?”琴酒从风衣内部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很可惜,证据确凿。米花大酒店,三楼,明晚七点半,需要再详细点吗?”
详细的时间地点,再加上琴酒手中的U盘,几人的脸色瞬间发白。
“你们背叛组织跟他人交易的行为早就已经被组织发现,”琴酒冷笑一声,“把自己现在的立场弄清楚吧,将交易对象的所有信息都招出来。”
伏特加同样举起手枪,在旁边接道:“早点招出来,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命。”
“呵,”明白交易的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几人心里很清楚哪怕此刻求饶也没用,更何况这次亲自前来的还是那个琴酒,一直没出声的为首之人冷冷道,“组织的作风我们心知肚明,哪怕供出来,我们怕是也无法活过今晚。”
“知道就好。”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
为首之人的声音渐渐放慢,同时极快地向身后的几人打了个手势,他的话还没说完,所有人便同时动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其他人拔出手枪,身边便同时出现两三道惨叫声,被击中的人眉间一点,在子弹撞击力下,向后摔倒,躺在夜雨的泥泞地上,再无呼吸,
为首之人敏锐地弯下腰,袖中的手枪抖出,落入掌心,毫不犹豫地向琴酒所在的地方精准射出子弹,但是另一个动作却更快一步。
不是琴酒。
而是来自暗处的一道子弹。
两颗子弹在轨道中央相撞,使其受力偏离了原本既定的方向。
“唔……”
一击不成,便遭反击。
琴酒枪中的子弹直直射中为首人的胸口,那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捂住胸口迅速滚地一圈躲在障碍物之后,稍微喘息几声,注意到了场上出现的第三人。
一个漫不经心的身影从黑暗走出,略长的发丝搭在肩后,遮在眼前的刘海微微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深紫眼眸。
组织的新人?
念头刚起,那人身前的障碍物便被打飞。
但哪怕琴酒那边再多一人,他们这方此刻在场人数依旧处于优势。
那人冷静地判断,抽出另一把手枪再次冲上前。
进行战斗杀死对方,才是他们此刻活下来的唯一可能。
萩原研二…美雅士瞬间偏头躲过脸侧的子弹,头也不回地抬手向后放了一枪,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后,同时俯身抽出大腿上的匕首向左侧挡去,匕首精准地卡在对手按着扳机的位置,反手一划,对方手一松,枪落地,再抬腿狠击对方腰部,干脆利落地把人踢倒在地。
看着这一幕,松田阵平攥紧拳头,身体有些颤抖,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哪怕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也未曾注意。
他看着自己极为熟悉的身影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似乎像是已经极其熟练,萩原的动作非常果断迅疾,没有一丝多余杂乱的动作,再加上他自身极其擅长的观察能力,几乎每次在对方出手之前,便能提前注意端倪,先一步废去对方的意图。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但几处惊险的地方如同死神擦肩而过,让松田无法呼吸,虽然他心里清楚萩原不可能在这里……
但是心里却有种沉下的无力感。
这是萩原真实的过去。
已经发生的过去。
当时他不在。
现在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因为那群人清楚琴酒的恐怖,所以除了寥寥无几的一两人敢向琴酒、伏特加冲去以外,其余更多人倒是希望能先一步把新人干掉。
人多势众,而对手原本也是组织的正式成员,身手矫捷,能在狙击枪的不断追击下活下来,本身便证明了他们自身的实力。
而萩原只有他自己。
所以哪怕自身同样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成长,身边的对手也一个个倒下,但萩原从头到尾依旧没有以对面的[致命点]作为进攻目标,但与此同时,在某种程度上却也同时束缚了自己的行动,哪怕能够毫不留情地用枪支或是匕首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但自己身上的伤口却难免不停增多。
手臂上的黑色战斗服被狠狠划破,大腿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发丝凌乱,沾着鲜血贴在唇边,眸中的冷冽淡漠越来越重,脸侧划过一条血痕,迅速转身躲过攻击,血色飞溅飘落在空中,点点血珠滴落在地。
萩……
松田几次想要帮忙,但自身却无法影响既定的[过去]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幼驯染的伤势越来越重,但其挥舞的手臂却从未停下……直到周围的人都已倒下,躺在地上低声呻吟,却也再无力气起身,仅留他一人大口喘着气,立于中央。
“不愧是朗姆口中不断称赞的新人,”琴酒那边也早已处理完,他的目光瞥向地上那群看上去还活着的老鼠,“都没死?”
“组织的命令是拷问信息,之后再杀,”缓了片刻,萩原冷淡道,“想要直接杀死很容易,但是你们想要测试我的不就是这一点?”
“哼,”琴酒咧嘴笑道,“没错。”
一旁的伏特加却是略微敬畏地看向美雅士,虽然对方才加入组织不过一段时间,但像对方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获得代号的人在组织里也是寥寥无几,而且听说对方之前一直在朗姆手下,现在看来战斗能力也同样极强。
“审讯交给你,没问题吧?”琴酒咬上一根烟,没有分给地上躺着的那群叛徒一丝眼神,随意问道。
黯淡月色之下,地上的鲜红血色慢慢蔓延至萩原的脚边,他注意到了,但却没有抬起脚躲开,只是沉默地看着血色慢慢染红了自己的鞋子。他微微抬起握在手上的匕首,血红沿着刀尖点点滴落,刀刃在月光下隐隐反光,映照出此刻脸侧被溅上粘稠带着腥味鲜血的模样。
“…没问题。”他低声回道。
审讯不过三言两语,便直接击破了对方的心房,交易的对象信息一并供出,这种结果,让琴酒看向美雅士的目光也略微有些变化,然后随手抬起一枪夺取了被审讯人的命。
听到枪声,萩原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任务结束,回去了。”
没有留下的打算,也没有继续交谈的心情,萩原也没等身后两人的回复,便直接转身离开。
松田皱着眉头跟了上去,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分给组织另外两人的想法,脸上是极为浓厚的焦躁和担心。
“萩……”
虽然清楚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松田还是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然而,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松田瞥着萩原身上裸露在外的伤口,又看了看周围略微陌生的街道,至少回去之后,萩应该会好好给自己包扎吧?
萩原的安全屋并不远,但是等松田跟着进屋后,才发现自家幼驯染现在的住所是有多么空白单调。
家具极少,只有必备的几件,墙壁一片空白,就像是刚刚临时搬进来根本没打算住几天一样,唯一看上去比较贵重的便是放在桌上的电脑。
整个屋子没有丝毫的装饰物,松田心里很清楚,萩原一向喜欢装扮他跟自己一起租的房子,无论是墙上的壁纸还是窗帘的款式和颜色,萩原都热衷于亲手挑选,甚至好几次硬是把他拖到大商场一件一件兴高采烈地询问他的喜好。
……
跟眼前则是完全不同。
还没等松田彻底参观完萩原的屋子,便听到“咚”的一声,松田立刻回头,才发现自家幼驯染似乎像是早已承受不住一般,直接晕倒在了床上。
“萩原!”松田下意识地喊出声,视线在屋内各个地方不断迅速搜寻着,刚看到纱布之类的东西,便匆忙跑了过去,才发现纱布旁边只有一瓶空了的酒精。
随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拿起来。
松田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状态,但是系统的兑换栏也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拉开系统面板,直接点击兑换了一盒药、一卷纱布还有一瓶酒精,只是原以为这些物品会自动补全萩原家中的药品,但实际上,却是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松田一时有点茫然。
所以,他该怎么用?
萩原能看到他兑换的东西吗?
还是说他可以直接给对方上药?
但是,他应该碰不到对方吧?
松田思索了片刻,刚准备上前试着戳戳对方的脸,但是在心情略微急躁的情况下,手一滑,纱布直接失手抛了过去。
砸到了萩原的脑袋上。
虽然纱布很轻,但陷入昏迷状态的萩原还是无意识地发出了哼声。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个贴贴
松田阵平的目光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盯着砸到萩原脑袋上,又蹦跳了几下掉在枕头旁边的纱布卷,若有所思。
所以,系统兑换的物品可以跟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松田走到床边,俯身捡起了纱布,小心地坐在床上其他空余的位置,微微低头注视着哪怕是昏迷过去却也依旧紧皱眉头的自家幼驯染。
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心里不断翻滚搅动着,萩原从未跟他说过加入组织的任务会是如此危险,很明显,从萩原极为熟练的打斗过程来看,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甚至在他无法看见的地方,对方受的伤会比现在还要重得多吧?
他之前也并不是没有私下里去询问zero,关于加入组织后会遇到的一些任务,按理来说,既然萩加入的同样是情报组,那么关于任务方面的信息应该也不会相差很大。
zero简单跟他解释过,情报组的成员一开始接的便只是一些关于情报、交易的任务,很少参与暗杀行动或是跟其他行动组合作,只用通过不断做任务一步步爬上去,最后通过考核才能获得组织代号。
毕竟,组织内部的分工非常明确,只要是获得正式代号的组织成员都是精心培养的人才,而情报组技术方面的成员更为稀少,不会轻易让其去送死。
所以,这些到底是组织的决定,还是萩…自己的选择?
松田心里已经隐隐有种预感。
他盯着萩原脸上的那道血痕,磨了磨牙,哪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心情就一直非常糟糕,心中也一直为对方所遭遇的痛苦而痛苦,但无论怎么想,还是有种…想要把人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就为了以最快速度往上爬,获取搜查自己想要的情报,然后……
为他报仇吗?
曾经萩原也跟他简单提过的几句,再加上现在亲眼所见到的,自家幼驯染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
真有本事啊,萩原研二。
就为了这种事情,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副模样?
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所以觉得无论怎么折腾都没关系,是吧?
松田忍住喉间的哽塞,紧攥着拳头,目光阴森森地在对方身上不知该如何下手清理的伤口上不断徘徊。
也难怪,之前不敢将组织里的事情详细跟他说清楚,一直都是避而不谈,或是开玩笑地轻松糊弄过去。
怕是心里也非常清楚告诉他之后的下场吧?
……
再多留几天,他有预感自己可能要被某个混蛋幼驯染气死。
——可惜了。
刚刚丢出去应该是碘酒瓶才对。
虽然心里恶狠狠地这么想着,但松田还是轻手放下刚刚兑换的碘酒跟纱布,转而拿起一小罐药膏,看了看上面的系统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