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这孩子已经和赵小姐住习惯了,当初顾念不想继续麻烦赵小姐,打算将默默接回去的时候,小不点居然哭哭啼啼的。
没办法,顾念只好将默默留在了赵小姐家,好在赵小姐也乐得接受。
清晨的路面结了冰,很滑,顾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街上,沿路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居民们早就全民接种了疫苗,生活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偶有小孩在路上打打闹闹,家长在旁边聊天。小商贩们也陆陆续续出来摆摊,甚至有人拿着红纸开始写“福”字。
安全区里一片祥和喧闹,总算有了点烟火气。
不知是谁玩闹的时候没注意撞了顾念一下,两人一个趔趄差点一起滑倒。
“对不起啊,我刚刚跑太急了……”何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顾念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先怔愣了几秒,随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
何岁正好和他对视上,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又惊又喜,“顾念!怎么是你啊!”
顾念也很高兴,毕竟何岁是这个末世里第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最初安全区出事的时候,他在幸存者里曾搜寻过何岁的影子,只是很可惜完美地错过了。
顾念一度以为何岁没能活下来,还为此心情沉闷了许久。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是跟着军部的车吗?”
何岁笑着摇头,“不是,我这小身板可挤不上人满为患的车。”
“那你……”
何岁腼腆一笑,“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我是运气好,被好心人救了才搭上顺风车到这里的。”
顾念好奇,“好心人?”
只见何岁抿了抿唇,脸颊慢腾腾地泛上一层薄红,他踢着地上的小碎石,支支吾吾,“是、是啊……我当初在酒吧认识的,长得还挺帅。”
说完,他揉了揉眼睛,开始转移话题,“那你呢?现在生活开始进入正轨了,很多人也开始灾后重建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顾念的脑子里浮现出秦纵灿烂的笑容,不由得垂下眼,掩藏在高高衣领后的嘴角上扬。
“嗯。”
第92章 枪与花
顾念与何岁久别重逢,站在路边聊了好一会儿。
这也是顾念第一次与朋友交谈得这么开心,冬日的艳阳照在他的脸上,因为空气实在寒冷,他的鼻尖红红的。
就在顾念打算和何岁告别的时候,何岁身后忽然伸出一双大手,将一条灰色的围巾挂在了何岁脖子上。
何岁一惊,“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早点做饭的吗?”
顾念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去,一个浅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正低头将何岁脖子上的围巾系好。
“快走快走。”何岁窘迫地推着他,“我在跟朋友说话呢!”
男人被这么推搡并不恼,而是认真地回答前面的问题,“因为你出来得太久了,我不放心。”
何岁头上被风吹起一根呆毛,随着他的动作晃悠,他小声嘟囔着,“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男人纹丝不动,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但是很好听,“你前几日刚过完生日。”
何岁:“那我不管,生日过了就是过了!”
顾念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渐渐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对两人说:“刚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岁转头想要留顾念再待一会儿,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进怀里。
何岁惊呼一声,随后挣扎着将埋在对方衣服里的脸抬起来,气鼓鼓地说道:“萨文你干嘛?不是说好在外面不这样的吗?快放开我,有人看过来了!”
叫萨文的男人松开了怀抱,却没松开握着何岁的手。
他的掌心又大又暖和,何岁本来想把手抽回来的,但后来介于太温暖、舒适,便僵了僵没动。
萨文将何岁的反应尽收眼底,下意识地牵起嘴角笑了笑。
何岁比他矮很多,从上面看下去就像一只开朗、贪玩的小猫,偶尔露出爪子虚张声势,但只要投其所好伺候舒服了,就会露出软软的肚皮。
两人手拉着手往家走,何岁总想着藏住两人交握的手,毕竟都是男生,这样在大街上晃悠总感觉怪怪的。
但萨文死守着这最后的底线,分毫不让。
最后何岁使出吃奶的力气都藏不住,委屈巴巴地抱怨,“你捏太紧了,痛死我了。”
果然,话音刚落,如同钳子一般的手微微松开,不再攥那么紧,但仍然不肯放手。
何岁偷偷切了一声,表面嫌弃,实际上内心早已被对方的举动融化,从被对方拉着走变成慢慢跟着走。
—
顾念到赵小姐家的时候正好撞见赵小姐在教默默认字。
“这个是‘你’,这个是‘我’,默默记住了吗?”
“记住啦!那这个是什么字呀?”
“这个是‘他’,和‘你’一样都是单人旁。”
“嗯!”
听着房子里其乐融融的说话声,顾念靠在墙边看向远方,没有立刻进去打扰。
还是默默眼尖,一下子捕捉到了顾念露出来的衣角,立刻跳下凳子大声喊:“哥哥!你来看我啦!”
见藏不住了,顾念从墙后出来,笑着举起手里的好吃的,罕见地调侃道:“你是小狗鼻子吗?是不是我带了吃的所以被你察觉到了?”
默默憨憨地笑了,一把抱住顾念的大腿。
赵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书,“顾教授来了啊。”
顾念点头,“谢谢你教默默认字,辛苦了。”
面对真正的老师,赵小姐十分局促地笑了笑,“简单学一点而已,让顾教授见笑了。”
默默抱着顾念带来的甜点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嘴角吃得满是糖渣。
“瞧他那馋样儿。”赵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默默刚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非常怕生,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
如今默默已经被养得白白净净,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了。
上次张晓晓离世后,默默独自难过了好久,这毕竟是他在这片安全区里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赵小姐一直担心他走不出来。
万幸,这孩子没有陷进去。
顾念静静地看着默默连手指上的糖渣都不肯放过,心情复杂地轻轻攥起手指。
究竟是孩子乐观,还是孩子学会了掩藏情绪,这就不得而知了。
顾念又在赵小姐家待了一会儿,他虽然不会做饭,但可以帮忙打打下手。吃完午饭后,顾念又和赵小姐闲聊着以后的生活。
“听说出安全区进行投放试点的联盟军快回来了,那秦少校是不是也……”赵小姐问。
一提起秦纵,顾念淡漠的神色就会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他喝了口热茶,“嗯”了一声。
等试点结果被联盟总部通过,人类就会正式重返家园。
赵小姐高兴地说道:“太好了,那到时候你们打算定居在哪座城市呀?我打算回N城,那里是我的故乡。虽然……以前的家肯定不成样了,但我还是很想回到那儿。”
顾念想了想,最后回答:“就在H市吧。”
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没有什么一定要回的地方,但秦纵的家在H市,他愿意跟秦纵一起在那里定居。
之前秦纵每次睡前总是要跟他讲H市昔日的繁华,讲车水马龙,讲华灯初上,讲人潮汹涌……
他也记得那次跟一队一起出安全区的时候,车辆驶过过江大桥的场景。
飞鸿一点,水波连天。
想想就让人心动。
“哥哥!赵阿姨!”默默猝不及防地叫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只见男孩兴奋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回头朝着屋内笑着喊道:“快出来看呐!下雪了!”
两个大人一前一后迈出房门,抬头跟着向天上看去。
雪花纷纷扬扬,速度十分缓慢,从天上静悄悄地飘了下来,落在荒芜的大地上。
小孩子最喜欢下雪天了,默默激动得手舞足蹈,在院子里跑起了圈。
冷白的天光大亮,顾念猛然感到脖颈一片冰凉,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就冬至了。
雪花就像从天上下凡的精灵,开始清洗整片生灵涂炭的土地。
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雪就会掩埋那些可怜的尸体,冻僵活死人的四肢。说不定再过十年或者更久些,后来的人们谈论这次病毒,就像在学习历史课本上那些平面的知识一样,永远无法体会现在人的心境。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穷无尽的伤感。
顾念意识到自己该走了,疫苗的工作虽已结束,但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就是亲手给秦纵做一个玩偶当作生日礼物。
那小东西看上去简单,真正上手操作却十分复杂,顾念想着早点做完早点了却心事,便和默默、赵小姐告了别。
默默很是遗憾,他还想和顾念打雪仗、堆雪人。
好在赵小姐会哄孩子,搓着默默被冻得通红的手指跟他一起玩,顾念这才得以脱身。
回去的路上因为下雪,更加冷清了。
居民们纷纷回到家中烤火喝茶,顾念将手插进口袋里,路过一家未来得及关上门的店铺前被店铺里的各种花朵吸引。
没想到在这安全区里还有卖花的。
顾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花店老板是个慈祥的老奶奶,看到有客人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顾念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花店不大,可一应俱全,许多本不该在这个季节里盛开的花都被照顾得很好。
他仔细挑选着,决定卖下一枝热烈开放的月季。
内里鹅黄边角粉红,正好与这雪景相得益彰。
“小伙子,你是要送谁啊?送情人的话应该选玫瑰。”老奶奶善意地提醒道。
顾念微微笑了笑,眼角的小痣愈发明艳,“不,是送朋友。”
“呵呵……这样啊。”老奶奶没多问,将月季简单地用旧报纸包了一下,递给顾念,“那你们感情可真好。”
顾念没出声,算是默认。
确实感情很好。
毕竟男朋友也是朋友。
他走出花店,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的月季,雪花沾在他的发丝上,抖落眼睫上的水滴。
也不知秦纵回来后这花还枯没枯萎……
顾念正想着,耳尖忽然动了动。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顾念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翘首朝着远山望去。
白雪皑皑中,远山就像随意挥洒的水墨画,沿着目光所及之处铺展开来。
一架直升机从山的那头飞越而来,螺旋桨破风的声音一传千里远。它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几架小型战斗机,由于速度很快,几秒后就越过了直升机飞到前面来开路。
顾念顾不上擦拭镜片上的水渍,待反应过来后已经不知不觉地奔跑了起来。
地面结冰让他差点摔倒,却阻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前方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拽他,让他一颗心猛烈地撞击着胸膛。
顾念一口气跑到了军部,直升机正在缓缓下压。
巨大的劲风让人睁不开眼,顾念的头发被吹得乱飞,刮在脸上生疼。他偏头用胳膊挡住四散而来的雪片,微微弓着身子保持平衡。
终于,螺旋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恢复了安静。
顾念从臂弯里抬起头,看到漫天飞雪中有一个身着军装的高大人影正在朝他走来。
对方手里拿着枪,他的手里拿着花。
明明是两种毫不相干的东西,却纠缠在了一起。
他听到秦纵开口,“念念,我回来了。”
他就再也克制不住奔向对方,扑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正文完)
番外1 三年后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晚间快讯,这里是FM94.7,我是方萌。”
“今日,京都市中心的烈士纪念碑终于建成,引来大量居民前去瞻仰纪念,人们手中拿着一束束小白花,久久驻足。三年前的今天,是宣布病毒被彻底消灭的日子。历时八年之久,人们每每想起当初病毒爆发的场景仍会眼含热泪。”
“致敬那些在灾难中牺牲的英勇烈士,也悼念那些在末世里失去生命的亲人、朋友,明天还将继续,相信在联盟和研究院的共同努力下,人类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秦纵“咯哒”一声关掉了车内的收音机,摇下车窗,对远处缓缓走来的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但对方似乎在认真思考问题,并没有看到他对着镜子精心设计的、上扬三分的嘴角。
秦纵有些尴尬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释怀了。
他的爱人现在是联盟首席研究员,代表了联盟最高智识分子,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忙一些很正常。
要不是研究院的门禁森严,他恨不得一日三餐天天送过来。
想着想着,秦纵单手撑在车窗上,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自己老婆的盛世美颜。
清隽的五官是那么完美,走路闷头思索的样子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不知被哪个问题难住,眉心略微蹙起,殷红的唇瓣紧紧抿着,十分可爱。
只可惜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一般只有顾念下班的时候才能一起吃吃饭,晚上再抱着睡个觉。其余时间顾念都泡在研究院里,甚至有时因为某项卡住的进度,很晚才回去。
一想到顾念这副样子整天被研究院里那么多人包围着看,秦纵就醋意大发,像个怨妇似的浑身上下冒着酸味。
当顾念走到车边刚把门打开就被人一把抓了进去。
“唔——秦纵你……抽什么风?”
莫名其妙就被人摁在副驾驶上啃,顾念一惊,脑子里的思路“啪”的一下全断了。
他微张着唇,秦纵顺势而入,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口中肆意占领城池。
顾念由一开始的反抗被渐渐亲软了身子,双手在胸前紧紧攥住了秦纵的衣服,脸颊爆红。
不知亲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快麻木了,秦纵才放开了他。
两人唇瓣分离的时候带起晶莹的水渍,车内气氛一度变得十分暧昧。
“后来怎么不挣扎了?”秦纵的嗓音带着满足的笑意,轻轻用手指去蹭顾念的侧脸。
这样的顾教授,是别人永远也看不到的,只有他可以。
顾念吞咽了一下,秦纵的视线紧紧盯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想要一口咬上去。
但他忍住了,再欺负下去,可能就要被踹下车了。
“下次能不能轻一点?”顾念揉了揉唇瓣,殊不知声音中带着水汽和鼻音,听起来如同嗔怪。
秦纵眼睛弯了弯,“好。”
虽然每次都是下次一定,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听话。
顾念系好安全带,问:“今晚吃什么?”
秦纵启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做了你喜欢的可乐鸡翅。”
他们重回H市已经三年,三年里,H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高楼大厦经过重新修缮,恢复了往日的震撼和巍峨。路面清扫干净,一尘不染。鳞次栉比的居民楼一座挨着一座,渐渐充满了烟火和笑声。
他们也是千千万万分之一,在H市里拥有了自己的小家。
本来秦纵想买个大的,但顾念喜欢温馨的。挑来挑去,终于在过江大桥不远处选中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每天早起还能看到江面升起的朝阳,晚上还能坐在露台上看星星。
他们还在四周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尤其是秦纵母亲生前最爱的紫藤,已经悄悄爬上了屋顶。
秦纵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瞄着顾念,见对方好像有心事,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出研究院这么久了还皱着眉,工作遇到困难了?”
顾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放在一旁的手轻轻用指甲抠弄着身下的座椅。
“嗯……算是吧。”
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秦纵开口。
最后,在秦纵的不断追问下,顾念尽量小声说:“那个……最近研究院受联盟委托要进行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我作为负责人也要跟进到底。所以……从明天起可能有四五天要住在研究院里。”
“……”
秦纵一时间没说话,顾念有点拿不准对方现在的心情。
直到顾念看到秦纵握着方向盘的手大力收紧,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晚自己可能要完。
汽车缓缓在房子旁的车位停下,顾念刚下车就被秦纵大力攥住手腕,踉踉跄跄地拽进了屋子。
“砰!”
厚重的大门发出不堪负重的响声,正好掩盖了顾念的惊呼。
秦纵一声不吭,好像十分不高兴,直接将人摁在了餐桌上,略显粗鲁地扯开衣衫。
“你……”顾念想起来,但动弹不得。
他知道自从成立了研究院之后,自己就一直忙于工作,而秦纵也一直很体谅他,基本大半个月才会做一次。今天这个消息无疑是让秦纵更加失落,秦纵想做他也接受。
可是如果在餐厅的话……
他偏头看向没有拉好的窗帘。
外面天色还没暗下来,虽然他们窗户对面是广阔的江面,只有一条无人经过的小道,但万一今天就有人走呢?
羞耻像火烧一样,顺着脖颈蔓延。
冰凉桌面和一丝不挂的身体接触,顾念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抬了抬胳膊,挡住秦纵的脸,别过头,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在这……”
然而事实证明,秦纵现在压根不听他的。
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紧紧压着自己的伴侣求欢。
当被捅穿身体的那一刻,顾念眼中含着的生理性泪水无声地滑落进发丝,硬生生契合的痛苦带着从身体内部升起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爽,让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这一晚,秦纵精心准备的可乐鸡翅没吃着,倒是顾念被吃干抹净了。
他数不清自己已经释放过几次了,甚至有些岔气。秦纵格外地卖力,狠戾的动作毫不留情,让他一抽一抽地哭着喊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念腰部以下仿佛不是自己的,僵硬了好久才能动。
他抬起手来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无可奈何地遮住了肿起来的双眼。
没过几天,研究院里的小年轻们就开始私下议论。
“咱们这个顾教授长得真帅,我每次看见他都要犯花痴。”
“是啊是啊,这是什么清冷系大美人啊!”
“只是顾教授好像挺怕冷的,现在不已经快到六月份了吗?他怎么还穿着高领长袖啊,也不知道热不热。”
“或许……他气质冷,能够自动降温?”
“嘘!快别说了,顾教授看过来了。”
顾念手里拿着文件夹,刚刚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他,就偏头看了一眼,但也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便重新低头翻看资料。
资料上的字很小,为了避免看岔,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纸面,无名指上银白色的戒指引人注目。
“顾教授已经结婚了?”
小年轻们不免露出了可惜和失望的表情,但更好奇到底是谁能入得了顾教授的眼睛。
众人猜来猜去,将纯洁小白花和明艳大美人猜了个遍,却怎么都想不到顾教授才是下面的那位。
自从那个荒唐无度的夜晚过后,秦纵一连好几天都安安分分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去军部训练都干劲十足。
一等到顾念的研究结束,就把人接回家做了大餐犒劳。
他的厨艺越发好了,顾念看着一桌满汉全席,完全想象不出秦纵一开始把锅烧糊的样子。
这顿饭吃到最后情意浓浓,秦纵抚着顾念的唇正打算亲下去——
“咚咚咚……”大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这个点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