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吓得数据紊乱。
?
他在男高面前一直保持谨慎,到底是怎么掉马的?
以男高的性格,发现了真相一定不会忍着才对。
费凌将信将疑。
他想了想,打开了衣柜。
衣柜定期被傅司醒整理过,各种衣服按颜色整齐叠好,长裙连衣裙挂在架子上,帽架袜夹堆满了各色帽子和蕾丝袜长筒袜。
只是为了试探男高,他不打算精心打扮,连裙子都懒得穿,只随手拿了一双黑色吊带蕾丝镂空长袜。
费凌熟练地穿上蕾丝袜子,对着腿拍了几张照片,转手发给了男高。
——[我新买的袜子,你觉得好看吗?]
——[我男朋友觉得不好看呢。]
“卧槽!!”
首都一中男生宿舍,传出了一声不堪引诱的呐喊。
蒋之野刚回宿舍洗了个澡,一出来就见到手机信息,整个人除了卧槽之外就是……他洗澡洗早了。
好白的吊带袜,哦不,是黑色的……
天哪……
他一边忏悔,一边喘气给Ling发回复:[你男朋友太没眼光了,这还不好看?让他去死吧._.~]
【唔,这个回复看起来很正常闺蜜啊?】
【男高好像也没有发现你是男的……奇怪了,没有掉马吗,那亲你的到底是谁?】
费凌思来想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无头案。
根本不清楚是谁……最有嫌疑的两个人却都承认了。
【只有去逐一亲亲主角攻这个办法了?借此
可以分清楚接吻的细节~但是这样很容易变成原著的涩涩走向吧~?】
‘不要。’
他才不可能亲那些人呢。
费凌一声不吭地趴在床上,宿舍没人,很安静,他自己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有点困了。
宿舍门开了,他醒了,回眸问:“车修好了?”
傅司醒站在门边,慢半拍才微微点头。
“……修好了。”
他的目光停在费凌的身上,几乎凝固了,过了半晌才挪开眼睛。
宿舍床铺上,长发的美少年不知为何趴着,睡衣下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的衣物……以及一双蕾丝吊带镂空袜,也是黑色的,衬得他的腿很白,吊带腿环在大腿处勒出了粉色痕迹。
再往上的部分……
傅司醒再次移开视线,在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所以,真的是你亲的我?”
费凌问他。
傅司醒捏着杯子,问:“你以为是谁?”
这个回答,听起来怪怪的。
费凌发现自己陷入怪圈了,不论这些人怎么答,他都怀疑对方撒谎。
手机一震。
柳良辞发来了消息。
——[回宿舍了么?]
Ling:[嗯。]
柳良辞:[有一件事想说。]
[你说。]
费凌一下子以为……是接吻那件事?
柳良辞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和那个男高往来不太好……今天的游戏也很出格。]
系统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Ling:[我和他主要是在网上打游戏,见面不多。]
Ling:[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柳良辞:[直觉吧……我也奇怪。]
【很古怪哦,为什么要特意提男高?】
确实。
柳良辞为什么关注这个角色?
Ling:[有个问题。]
柳良辞:[怎么了。]
Ling:[你好像没有交往过女生?]
柳良辞:[是没有。]
Ling:[
你是同性恋?]
费凌这句话发出去之后,过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答。
少顷。
柳良辞:[不确定,我没有交往过同性,异性也没有。]
不确定?
那就是了吧。
【!!!】
【好家伙,嫌疑程度+1了~!而且,傅司醒到底是什么态度也不好说哦~】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他好像被男同包围。
该问柳良辞那个问题吗——聚会上,是不是你亲了我?所以才有这种不确定性向的感悟。
【唔……小柳也很有可能哦。】
无法排除嫌疑。
费凌思及此,又把[三号]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他问:[真是你做的?]
段英叡秒回:[当然是,而且我很讨厌你身边那些人。]
段英叡:[宝宝不相信吗?]
Ling:[因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在我这里早就没有信誉度了。]
“宝宝别生气好吗,”段英叡急得发了语音,“我当时……可以去帝大找你吗?我们当面聊聊。”
Ling:[不见,别在我宿舍楼下蹲着。]
费凌熟练地又把他拉黑了。
“傅司醒。”
他叫住另一个人。
“怎么了。”
“为什么吻我?”
“我想帮你解围,毕竟你不想亲那些人。”傅司醒答得很自然。
……奇怪。
如果傅司醒喜欢他,理论上应该像原著那样,所有台词都既露骨又直白,一系列的告白,求爱,强制行为……
在费凌看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能生存在中间的模糊之处。
就像当初他在仔细考虑之后,答应了与段英叡谈恋爱,但最后还是分手了。
【有道理……】
系统也陷入沉思。
但傅司醒的行为也不是很正常……
费凌思来想去,仍然想不通。
傅司醒这时候,已经拾起了叠在袋子的棉布长裙,米色,很厚实。
费凌今天的约会打扮很休闲温柔。
抚着裙角的褶皱,傅司醒的身体却倏然传来熟悉的触感。
……被踢了踢膝盖。
即便不回头,傅司醒也能想起那双雪白紧致的小腿,系着的黑色吊带镂空蕾丝袜。
脚踝很细,很适合握在手里把玩。
费凌近来很喜欢折腾戏弄他,本是冷淡、不怎么与不熟同学来往的性格,不知为何对他产生了兴趣,总是光明正大地观察他。
而且喜欢看他不情愿的样子。
他喜欢的,傅司醒也会喜欢上。
“你重复一下细节。”
费凌对他说。
“什么。”
“停电的时候,你是怎么亲我的?”
费凌已经踩着他后腰了。
他知道只消一转身,就能见到那抬高了的、穿蕾丝袜的双腿。
而他的长发美人室友,则像坐在王座上,睥睨、审视他。
“说话。”
费凌冷声道。
“说清楚你是怎么亲我的。”
“所有细节。”
“手放在哪里。”
“怎么控制我的。”
“我是什么反应。”
“担心被别人发现吗,什么心理状态。”
“说啊。”
傅司醒背对着他,慢慢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快被他握裂了。
怎么亲的?
傅司醒闭上眼。
停电的时候,一片漆黑。
人多嘈杂,费凌坐在原位。
他穿了宽松的毛衣,抚上去很厚,肩膀有钩花挂饰。
嘴唇没有涂口红,很软,不喝KTV的酒水和饮料而干燥,唇瓣因短暂的蒙蔽而微微张开,那道缝隙很快被舌尖填满,被堵住声音。
他反应过来,开始反抗。
像猫爪子轻轻挠过,没有任何作用。
幻想与现实交织的场景。
在黑暗里接吻……四周都是费凌的爱慕者,他们却不知情。
“很刺激。”
傅司醒最后说。
整个宿舍都陷入了死寂。
准确地说,能听见费凌忍
着发火的呼吸声。
【嗯……】
系统紧张地擦着冷汗。
这,这这这……
当面说这些很涩的,傅司醒真的很勇啊!
费凌冷着脸,听完了一长段第一人称描述。
他想拿鞭子狠狠鞭打这个人。
这些疯子……
不论傅司醒说的是真话,还是刻意恶心他的恶意幻想,这些描述都让他很不高兴。
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
衣柜前的镜子,映出了他面若冰霜的模样。
美人冷面,很危险,也吸引人。
傅司醒慢慢松开了手里的杯子。
硬了。
傅司醒想着换一个话题。
今天的真心话大冒险,其实他很不喜欢。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费凌眼角往屏幕一瞥。
——[四号]。
段申鹤。
“小凌,”段申鹤的嗓音从耳麦传出来,“在学校吗?”
“嗯,有事?”
“你家里人来了信,我过去接你。”
“信?我在宿舍楼,你来吧。”
费凌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立刻将傅司醒撇在脑后。
他的家人都在海外,遥远封闭的国度,联络难,来信很少,上次收到信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但是按照原著剧情的发展,真心话大冒险之后的第七章 ,标题是“哥哥强势加入”。
得很小心才行。
通话还未挂断,段申鹤在那边忽然问:“小凌心情不好?”
……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他解释:“没有,我等会儿下楼。”
费凌换了衣服,准备下去。
傅司醒问他:“你要回家了?”
“嗯,”他说,“明天回来。”
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到了,车门一开,男人端坐在后座。
他的面貌与同胞兄弟不怎么相像,眼睛更薄,也长,乍一眼看过去,气质更像一位年轻学者,或者文艺片的演员。
“身体好些了?”
段申鹤询问。
他好像天生就是很沉稳斯文的模样。
即便失控,也处理得很得体。
“已经好了,”费凌与他寒暄,也问起那件事,“哥哥,这次来了几封信?”
“三封,一封是给段家的。”
“好。”
略微停顿了片刻,段申鹤又斟酌与他说:“等你看完了,我再找你。”
为什么?
以前没有这个环节,费凌回家拿信件,各自寒暄之后就关房门,段申鹤不会再打扰他。
“我父母说了什么?”
“这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段申鹤面上是思忖的神情。
肯定是父母对段家说了重要的事……
费凌不好想象。
他的父母,来信从来都写一些很零散飘忽的东西,真的想了解他们的近况,只能从新闻上抠几行字来看。
段申鹤换了个话题:“你也快放假了?”
“是的。”
费凌坐在窗户那边,与对方隔着很远距离。
他现在一遇上段申鹤就很警觉,而且今天很可能发生一些这样那样的事。
以段申鹤的性格,大概也察觉得到他这段时间在躲他,但却从未问过。
“放假了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回C国或者去旅行吧。”
段申鹤酌量道:“现在C国不容易回去。”
“我知道,只是这么计划。”
费凌自己也没太大期望。
车停了。
一进门,管家已经取来两个信封。
厚牛皮纸,钢笔字,印了家族徽章的蓝火漆。
不知道父母舅舅们是如何穿越战火送出来这些信件,一路漂洋过海像纸飞机一样轻飘飘落入段家。
因为封闭不便,且两国尚未直接联系,费凌想与父母交流,只剩下通信这种古老方式,尽管如此,从C国送到段家的信件经常在海上遗失,毕竟路途实在太颠簸漫长了,有时候一年两年都收不到信,石沉大海。
费凌迅速看完了手上的两封。
洋洋洒洒几千字,没多少实际内容……大意是他们生活事业顺利,祝贺他成年考入大学变
艺术家,宝贝太棒了亲亲,以后有机会可以回去,但现在还是得留在段家,爱你宝贝。
别的不说……顺利?
但这几年父母的军队,不是在和地方军打仗吗?
在新闻里,舅舅前阵子还在国会和议员们起了冲突。
【爸爸妈妈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啊~】
费凌转念一想,又有点疑惑。
这些信件,与以前的信没什么区别,他父母舅舅们一直都这样写信。
那么,段申鹤为什么特意留他下来?
“坐吧。”段申鹤递给他一杯茶,“爸妈也是担心你在帝国的处境。”
费凌在段家长大,从年纪小的时候就随他一样喝茶。
龙井的味道,沏得很薄,香气四溢。
这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蹲在不远处的立式钟表上,尾巴尖晃悠,费凌看向它的时候,忽然就蹦下来,跳到沙发上和他并排着坐。
它舔爪子,费凌小酌喝茶。
他雪白的脖颈扬起,能见到单薄皮肤下细微的青紫血管。
室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声音。
段申鹤静静看着他们。
少顷,他低下头摸了摸白猫的脑袋。
费凌捧着茶杯,思考道:“他们给段家也寄了信吧。”
“是,很久没收过了。”
“他们现在的通信更不方便了。”
“这几年大概都是这样,”段申鹤逐字逐句地考虑着措辞,“他们的做法是为了你的情况考虑……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没什么意见。”
费凌说。
即便成年了,他回家的可能性也很渺茫,C国那种情况,他最好是仍然留在帝国段家。
段申鹤听到这里,拿起茶杯的动作霎时一顿。
几秒之后,费凌才察觉了他忖量的眼神。
段申鹤的眼眸是铅灰色的。
如果不笑,这种眸色看起来就宛如金属,本该是冷硬锐利的,但对着他,大部分时候都眼神柔和。
段申鹤看着他,良久,眉宇间显出来一些复杂神色。
男人也拿着茶杯,戴着
扳指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像是在考虑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你应该再考虑。”
段申鹤的手抚过费凌的脸颊,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抚过高温杯壁的指腹,比皮肤的温度更高。
潮湿,灼烫。
“考虑过了。”
费凌这样说。
他很早之前就想过,自己很可能这辈子都在帝国,而不是家乡。
良久。
段申鹤低眸看着他:“这对你来说也许太复杂了。”
复杂?
费凌抱着白猫。
他有些不解,这个词用来形容帝国段家,似乎比喻得过于重了。
段家直系的人口很简单,他甚至不需要接触段家母子之外的其他人。
这时门口传来了些许声响。
费凌转过脸,瞥见大门那儿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都在呢,好巧。”
段英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穿了件灰色的高领毛衣,指间夹着烟。
他挑眉说:“我以为你不在家。”
他的视线越过白猫,投掷在费凌身上。
段英叡无视了客厅里的另一个男人,径直走到费凌身边。
费凌问他:“你今晚不住学校?”
“太晚了,不打算回去。”段英叡扫了眼桌上的信封,眼神一凝,“……今晚在这儿睡么?”
费凌与他说:“对。”
【你现在又被他们包围了~】系统呐喊,【我好怕他俩一人一……嗯,而且兄弟是最容易联合起来的吧?】
费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段申鹤。
他之前认为,哥哥更难应付。
但只是他的感觉……不一定真是这样。
也许他应该再叛逆一些,不止是疏远段申鹤,而是让对方彻底失望厌烦?
系统好奇:【对大段说,“其实我一直在PUA玩弄小段,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他应该会生气。】
‘不一定。’
他不假思索。
【??】
段家的教育怎么回事?
系统欲
言又止。
换个角度想……一个保守的封建大家长,最无法接受的是什么呢。
费凌陷入沉思。
室内恢复了沉默。
段英叡没有坐下来,站在费凌边上。他喝了点酒,情绪被酒精泡得发胀。
来之前,他就在想……费凌又不只是大哥一个人的弟弟。
在那封信漂洋过海而来之前,段家这一辈,是一对兄弟,与他们没有血缘的养弟,仅此而已。
现在应该换个说法了。
费凌的父母一向很反规律且跳脱,这次却写了长信,非常郑重地提出建议——让段家兄弟和费凌在一起。
他们希望段家兄弟能说服费凌,让他留在帝国,别再想着回国了。
在他们看来,费凌更需要段家的庇护。
段英叡看到信件的时候,心脏狂跳。
在帝国的道德世界里,即便在数百年前的混乱时期,一对兄弟共娶妻子的行为,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但C国没有婚姻制度,分合随意自由,完全没有这种观念。
他看了信,只想把其中一个字划掉……
当然,没成功,因为段申鹤比他更早看到了信件内容。
这时段申鹤也站起身,他的手仍在费凌肩上,低头勾了勾指尖缠着的柔顺黑发。
他垂眼说:“我和他有事要谈,你先到楼上去?”
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俩要谈论什么,家族或者生意?
费凌是养子,从不参与段家的事务。
他拿起两封信打算回卧室,一抬头,面前站着两兄弟,且都以一模一样的神色望着他。
沉默的,专注的……
而他浸在二人身下的阴影里。
……这对兄弟,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费凌隐约觉得哪里古怪,但说不上来。!
第31章 ♂
【段家兄弟在楼下聊了什么呢~~宿主不好奇吗?】
‘不知道。’
【根据我的观察,宿主和段家兄弟的关系挺亲近的~?】
‘嗯。’
段家对他很好。
但他总是要回家的。
系统听到这句话,大概感受到了费凌的纠结。
毕竟剧情发展到现在,这对兄弟很可能沿着原著成为强制爱他的主角攻们,之前的关系很可能一夜破灭……甚至被囚禁沦为一只金丝雀,再也回不了家。
费凌洗完澡,在床上拿平板画画,涂了只Q版白猫。
他想着怎么应对段申鹤,但一时没有非常妥善的想法,这段时间他和段申鹤的相处很少,不太好判断对方的反应和态度了。
门半掩着,白猫钻进门缝进了房间,老神在在地逛了一圈,最后趴在他腿上呼噜呼噜。
黑色的睡衣上已经沾着一丝丝猫毛,被他拍了拍,外面传来了声响。
“费凌,睡了么?”
门板被叩响了。
段英叡的声音。
“进来。”
费凌将电容笔丢给猫玩。
段英叡推门而入,见他盘腿坐在床上,脚步一顿。
但这场面没有什么奇怪或者出格的……他身上是长袖长裤的睡衣,腿边滚着一只猫,很日常的画面,尽管如此,段英叡仍然一瞬心跳过速。
因为想到了那封信。
费凌见他不吭声,皱了眉开始赶人:“你来当门神?”
“看到你灯没关,猜你没睡就聊聊,”段英叡这才开口,瞥着在床上打滚的白猫,奇道,“猫怎么在这里?”
这只猫一直不理人,对他很凶,见面就呲牙哈气。
费凌:“跟着我进来的。它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