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立马从他话语里听出不对,变了脸色:“王爷,出什么事了?”
连出宫不能,难道王爷那么久没音讯, 都是皇帝故意的?
“也没什么……不过宫里有些事要查, 我暂时不方便出宫了。”高怀瑜说着递给她一册书, “这是我临的齐王字帖,一直想前去拜访,请齐王赐教,奈何也寻不到机会……你哪日出府采买,路过齐王府,便将这份临摹之作给齐王,请他斧正。”
长乐忙将书册收好,点头道:“我记住了,您放心。”
高怀瑜点点头:“去把我平日习字用的几支笔拿过来,还有练武的便装,平日里用的你都帮我收些。我要在宫中住些日子,没这些东西不行。”
长乐点头,转身去吩咐人收拾。最后随便理出来些常用的东西,让人带回宫去。
虽说出宫这事皇帝肯定会知道,但高怀瑜还是不想留太多把柄,只要没被撞上,那都还可以推说是别人看错了。皇帝总归不好真的拿没影的事借题发挥。因而他没耽搁太久,随便拿了东西立马往回赶,来去都没用上半个时辰。
到庆丰宫一切如常,皇帝没来过,也没有派人来过。玉珠大松口气,忙掩护着高怀瑜进寝殿。
高怀瑜不喜欢让人伺候,自己进寝殿去换衣卸妆,玉珠便守在外面。然而玉珠都还没能靠着墙喘几口气,便听有人来送东西。
她出去一看,见为首的是韩尽忠那个小徒弟,便道:“陛下亲赐,非是清河王怠慢……殿下还在休息,还请公公稍待片刻,我这便去请殿下来。”
皇帝送东西来,那高怀瑜得出面谢恩的……可他还在寝殿换他那身女装!
“玉珠姑姑留步。”那人道,“不过是陛下让小的送些东西过来,陛下也说了,不能打扰殿下休息。东西放这了,您等清河王醒了再说就好。小的们先退下了。”
玉珠松口气,道:“有劳公公了。”
过了快一炷香,高怀瑜才从寝殿出来,目光一扫地上摆的那几大箱子东西,旁边玉珠道:“是陛下送来的……您要看看么?”
高怀瑜点点头,玉珠才让人打开。而后众人皆是神色一变,不知情的看着里面东西纳闷,玉珠吓得跟见了鬼似的。
“都是些……您看……”玉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箱子里都是些金玉首饰,罗裙披帛,还有胭脂水粉。
意思很明显,皇帝知道高怀瑜今天扮成宫女出宫了,送这些来都是故意的。
而且这些衣服恐怕还有点问题……
玉珠拿起一条深红宝相花破裙,道:“这好像是张娘娘上月让尚衣局做的。”
她有时会去看看尚衣局给皇帝制的常服,对这裙子有点印象……有点麻烦了。
为了省点钱,元熙把尚衣局裁了一半人,衣服也不怎么做新的。皇帝又不是寻常老百姓,要为吃穿计较。常人看来的奢靡对皇室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光紫极宫里就有上百人伺候元熙一个,这还是元熙为了节俭已经裁撤一半的了。按元熙登基之前的来,那他光是衣服一天就能换一两身新的,穿过一次便不会再穿。就这衣服都还多得穿不完,有些做出来根本都没机会被穿上。
对于皇室,少做点衣服都是能被夸节俭的。而元熙节俭得就比较过火,自己一月只会做十来套新衣服,还常常穿浣濯之衣。太上皇那边便不好意思太过火,妃嫔也就一月能有十来套新衣。跟先前那一月几十套新衣一比,自然就差得有些远,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裁减……皇室生活一下变成了普通富人家的生活,比在自己家中时还不如,要不然他的几个庶母也不会对他意见那么大。
而且皇帝自己至今未娶,宫里只有太上皇的几个妃嫔,尚衣局做的女装都是给那几位娘娘的……这一下子也不可能就单独为高怀瑜做出那么多套来,这些衣服肯定是尚衣局原本准备送去给帝妃的。也不知道那几位娘娘如今还会不会去太上皇那里诉委屈,元熙好不容易跟太上皇缓和的父子关系会不会又因为这点小事变得紧张。
应该是不会了……他们又不能拿皇帝怎么样,那被抢了衣服的怨气会不会朝着清河王来啊?
天啊,他为什么那么能搞事!可能他也不是故意要把别人的衣服拿过来,让高怀瑜招帝妃恨,可就是会给高怀瑜惹些不痛快啊!
还有还有……事他已经知道了,他又会怎么处置呢?
“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玉珠突然间后怕起来。
她很后悔了,她实在是跟真正的元熙相处得久,总会不自觉地忘掉那暴君有多可怕。帮高怀瑜跟清河王府通气这事很重要,但又不能把别人牵连得太过,她已经是权衡考量之后,才下定决心的。她敢帮高怀瑜乔装出宫,是因为她觉得这事就算暴露,暴君也就是把她们打一顿轰出宫去。
可这完全是有元熙的存在,让她把暴君美化了的结果。她的推测有偏差,实际上按这个暴君的行事作风,他应该会直接把庆丰宫的人全打死。
这是极有可能的……当初高珩寻死,暴君为了吓唬高珩,逼高珩就范,可是当着高珩的面杀了庆丰宫所有宫人。
“高怀瑜”已经被“元熙”送来的这些东西气得在骂狗皇帝了,真正的高怀瑜倒是没什么反应,点点头道:“都先收起来吧。”
吩咐完,他对玉珠道:“你担心今天这事?”
玉珠点点头:“暴君很可怕的……他原来就随随便便把庆丰宫的宫人全杀了。今天这事……庆丰宫的人,会不会被连累……”
她倒是不怕暴君要杀她,毕竟按照暴君原来的脑回路,现在高怀瑜明确保她了,暴君最多打她几下。可是别人呢……很有可能被连累,莫名其妙丢了命,就像原先因为高珩寻死就杀光庆丰宫上下宫人一样。
她越想越是害怕,手心都冒了汗。
高怀瑜却淡淡道:“陛下得人心,皆因陛下宽厚仁善。臣民是敬畏陛下,而非惧怕陛下。杀戮众而心不服,则上位危。他若一早便如此行事,世人怕他,反倒会暂且怒不敢言,权且忍受。可如今……陛下早已用仁善给他套了枷锁,只要他还没疯,还想一统天下……那无论他从前如何暴虐,如今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元熙又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是想做个好皇帝,修节以止欲罢了。他一直在给自己戴枷锁,定了一套连自己都被约束进去的规矩,如今就算内力换了一个人来,也不得不受其制约。
玉珠声音有些哽咽:“可我们只是几个小宫女……”
“大魏是陛下的大魏,不是他可以肆意杀戮的地方。”高怀瑜沉声道,“他今日若敢杀一人,明日秦相便能领着半朝臣子死谏。”
元熙这些年励精图治的结果,就是高怀瑜如今的倚仗。
为了这点小事杀人,然后闹得朝堂上一半的人指责他?“元熙”不怕别人说他暴君,可他还要一统天下,改变曾经的结局,他需要这些人为自己做事。
这些敢跟着秦禹进谏的臣子,是元熙培养出来的。可不是以前那些对他这个暴君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人。
“元熙”自然也明白,因而他想杀人给高怀瑜一个下马威的时候,硬生生忍住了。
他现在居然连杀几个奴婢都束手束脚的,只能叫人送一堆女人用的首饰衣服胭脂水粉去警告人。
“你又想发什么疯?”元熙看他坐上步辇要去庆丰宫,不禁为高怀瑜担心。
刚才“元熙”让人送那些东西去庆丰宫,已经把元熙给气了个半死。没想到还没完呢!这人还要去庆丰宫干什么?
“元熙”也不回应,直接无视了元熙的质问。
“陛下驾到——”
“元熙”走近大殿,便见高怀瑜前来相迎:“臣见过陛下。”
“免礼。”“元熙”径自坐下,示意高怀瑜也坐到自己身边。
高怀瑜有意隔了些距离,还未坐下便被“元熙”一拽,一下子跌进“元熙”怀里,被迫与人靠近。
“清河王,对朕的礼物可还满意?”“元熙”用力摁住他手腕。
高怀瑜眼中古井无波,凝视着他:“臣……不知陛下何意。”
而后他便觉下颔一痛,“元熙”紧紧捏住他下巴,拇指还在缓缓摩挲。
高怀瑜几乎屏住了呼吸,除了定定看着他,什么都无法做。
半晌,“元熙”半是赞叹半是嘲弄,悠悠调笑道:“清河王,当真面若好女。”
这张脸本就不是硬朗的长相,男装是英俊美男子,上个妆修饰一下就能变成一位明艳美女。
为了减少些男子的刚硬感,高怀瑜特意将眉毛修得细了些,上妆时画一双杨柳细眉,极是优雅好看。如今已将妆容洗去恢复男子打扮,那双眉去了黛粉修饰,依旧浓淡适宜,形状姣好,去了那些属于高怀瑜的英气,多添几分温婉柔媚。
此时他还因无措而有些茫然,眼睛里那点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惊慌在“元熙”看来极是秀色可餐。
“元熙”细细端详过,忽地微笑道:“玉珠,帮王爷把那支金凤钗拿过来戴上。还有那条红裙子,王爷平日里就喜欢穿红的。”
高怀瑜顿时眉头微微一蹙,眸中闪过一丝愠怒。
玉珠不敢违抗,只得咬唇道:“是。”
“怎么?生气了?”“元熙”捏人下巴的力度愈发大了,逼迫人望着自己,戏谑笑道,“不是喜欢扮成女人么?”
“你别发疯了行不行!”元熙真的很想跳出去掐死这假货,他连跟人说几句重话敲打一下都要考虑半天,想想怎么说才能又让高怀瑜明白他的态度又不会让高怀瑜太难过,而这个暴君呢?居然一次次这样羞辱高怀瑜!
死暴君!禽兽!
“元熙”被他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烦得很,便讥笑道:“你不也很想看?”
元熙:“……”
“元熙”冷笑:“太武帝,你不会以为朕是个小说里的人,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吧?”
他是个同人形象,就算跟本尊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是会受到真正的历史人物影响的。
元熙愣了愣,在“元熙”脑子里消停了会儿。然后他有一点点委屈,他是有时候有点诡异想法,可他一直很克制的。谁还没点禽兽想法了啊,想想都不行吗!
而且他想看那也是为了情趣,怎么可能跟这假货一样是为了羞辱人啊!
“陛下……”高怀瑜声音有些颤,纯粹被气的。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元熙”冷笑道,“恨不得朕死,还一天天装出这幅模样给朕看。你多委屈啊。”
一直没说话的“高怀瑜”终于暴怒:“等我出去就杀了你!”
高怀瑜听见那声音说话,反倒冷静下来了。
呵呵,这俩狗东西掐架怎么苦要是自己来受,你们自己掐去!
突然间,“元熙”被“高怀瑜”抓住手腕一扭,猝不及防往旁倒去,回过神时已经被人压住。
“高怀瑜”直接双手扼住了他脖颈,咬牙切齿道:“狗、皇、帝!”
元熙震惊。
元熙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这死暴君,这才几天居然把怀瑜气得骂朕狗皇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先看戏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第106章 坏鱼solo
更让元熙震惊的是, 他看到自己那向来温柔沉静的怀瑜,不仅动起了手,还真的使上了力。
“高怀瑜”掐着“元熙”脖子, 紧紧将人压住,完全就是一副真要把人掐死的模样。
元熙从来没见过高怀瑜的眼中有这样疯狂暴虐的怒意, 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即便这暴君如此羞辱高怀瑜, 可按高怀瑜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这样动手的。
当年高怀瑜在燕国被高玮那样羞辱,高怀瑜有这样怒火中烧直接动手吗?何况这个“元熙”虽是个假货,也是顶着元熙的皮囊元熙的身体, 高怀瑜怎么可能那么毫不顾及地下死手?
元熙想不通,也不会往这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高怀瑜。毕竟这个人刚才还跟以前是一个样子, 毫无征兆地就换了个人,怎么可能呢?于是也只有自己震惊迷茫, 心想怀瑜怎么被气成这种样子。
就是加上上辈子一起相处的那几年,他也从来没见过高怀瑜这样。
元熙惊讶诧异的时候, “元熙”已经被“高怀瑜”迅速收紧的十指掐得无法呼吸,喉咙里发出些嘶哑的响声, 身体都有些抽搐起来。
这身体已经不受元熙控制了,可知觉还是有一些的。元熙也是难受得很, “元熙”失了先手反抗都反抗不了。
元熙虽然比高怀瑜要高大健壮一些, 但真要较真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是武功高强,对于高手而言这点身体上的优势近乎于无。如今是“高怀瑜”占了上风,全身都在压制着人, “元熙”是很难有什么动作的。
而且元熙已经感觉到胸口有些闷痛,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他的身体要发病了。
情绪激动加上被掐着脖子难以呼吸,“元熙”急喘起来,竭尽全力地吸气,却极是艰难。
“高怀瑜”突然发难,谁都没有想到。旁边的人都是愣了一下,才惊呼出声,冲上来要护驾。
“清河王,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真要杀了他?”高怀瑜冷冷淡淡地道。
在旁边伺候的几个宫人已经喊了侍卫。“高怀瑜”知道不妥,却还是气不过,又猛地掐了他数息,这才慢慢收了力道。
倒是真想就这样杀了这个狗皇帝,可他若是这样做了,绝对走不出这个皇宫。
周围宫人被吓得一片混乱,“高怀瑜”分心留意着他们,在合适的时机松开手,像是丢东西一样甩开“元熙”。“元熙”被他的力道带得脑袋旁边一摔,抓住扶手勉强坐起身,样子无比狼狈。他都根本顾不上做别的,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地喘着气,呼吸不见恢复,反而越来越急促。
元熙此时也很不好过,他感觉得到这具身体开始发病,逐渐失去力气。此时主宰着这具身体的“元熙”则更加痛苦,猛烈地咳嗽起来。
侍卫此刻从外冲进来,都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听见皇帝暗含怒意声音:“滚!”
刚进来的几个侍卫顿了一下,连忙退出去。宫人也愣了,又听见“元熙”道:“都滚!”
殿中顿时就只剩了他们两人,“高怀瑜”就在一旁的冷看着他,看他艰难地起身坐好,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根本都不去伸手帮人一把。
等人合上双眼急促地喘息,“高怀瑜”才冷冷地道:“陛下这是犯病了,该让人去煎药。”
“元熙”讥讽道:“好让你往朕的药里下毒么?”
高怀瑜嗤笑,淡淡瞥他一眼,并未答话。这一瞥居高临下,充满胜利者的讥讽嘲弄。
“元熙”还真就吃他这飞扬恣肆的模样,无比讨厌,无比想把人摁住撕碎,想将一切的恶意全部发泄在他这令人厌恶的人身上。
然而“元熙”现在对高怀瑜这张脸有心理阴影。
都怪元熙,“元熙”自己一个铁血攻,现在一想做点啥脑子里全是高怀瑜跟元熙亲热的那些回忆。
“高怀瑜”陪伴他多年,把他摸了个透彻,能悄无声息地给他下毒,自然对他的一切都极为了解。包括他对枕边人的偏好,他会因为什么起兴趣。
此刻自然也看得出他这狗皇帝又是老毛病犯了。
“高怀瑜”缓缓靠近,伸手去摸他脖颈间凸起的喉结。
“元熙”勉力抬眸,冷笑道:“你倒是不装了……咳咳……”
“陛下看来更喜欢臣这样?”“高怀瑜”唇角一勾,凤眸微眯,“陛下……硬了。”
在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里,一开始就是元熙看中了高怀瑜的美貌,这才收留了走投无路的高怀瑜。高怀瑜恨极了高玮一家,又要报答元熙的救命之恩,便留在了魏国,帮着元熙出谋划策灭掉了燕国活捉高玮一家子。
他们在高珩出现之前就是有一腿的关系,只不过他们毕竟都是主角的后宫,不可以真的发生什么,就只是止步于互相抚慰。
可那也是对对方有欲望的。他们之间没有爱意,却有欲望,不过是没做到最后一步而已。如今两人都摆脱了作者控制,这种欲望好像也变了点味道。
“高怀瑜”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看他因这戏谑轻薄的动作而恼怒。可他已经是被折磨得无力再做什么,只能任由“高怀瑜”这样羞辱。
那只手在他脸颊流连片刻,缓缓往下,覆在他的颈间。
“真可惜,陛下还不能死。”“高怀瑜”轻声道,手指却又在慢慢用力,“陛下从前没有亲眼看到我夺了元氏江山,实在太可惜了。”
“元熙”登时大怒,强忍着不适要动手,却被“高怀瑜”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两个人开始毫无技巧地使力厮打,气息纠缠,无意间碰落了案上的物件,落地的响声全被淹没在两人的喘息间。
明明都是发疯一样用力,可谁都没伤到谁,肢体缠斗之间,反而让两人变得急促的呼吸染上几分暧昧。
“元熙”突然脱力,身体直直下坠。
“呃……”剧痛陡然贯穿了身体,“元熙”大口喘息,死死抓住胸口衣襟。气疾发作得突然又猛烈,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高怀瑜”也轻轻喘着气,却比“元熙”要好上太多。望着地上神色痛苦的人,他眸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冷光,面上的笑容却如春风般和煦:“陛下不传太医么?”
“元熙”哪里还能说话,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喘得越来越急。
“也是。传了也不过是扎几针缓解一下,再喝点药……哪一次不是陛下硬生生捱过去的。”“高怀瑜”轻笑,像是欣赏一样垂眸打量着“元熙”,“陛下还好吗?喘不过气来了?”
“高怀瑜”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却是冰冷至极,透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残忍。
“高怀瑜”就喜欢看这狗皇帝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甚至想再掐住他脖子,让他窒息濒死,更痛苦一些。
“陛下还记不记得……那种全身的骨头都被腐蚀,所有的经脉都被割裂,连喘息都要用尽全身力气的滋味?”“高怀瑜”贴近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
“元熙”紧闭着双眼,默默听他讲述,紧皱的眉头也看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
他死之前体内毒性发作,便是如“高怀瑜”所言的那般。那种痛苦便是连他都无法忍受,只要一回想都会有些恐惧。
突然他身躯一震,被“高怀瑜”抓住领口。
他猛地张开双眼,清楚地看见“高怀瑜”那双眼中破坏与施虐的冲动。
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
“高怀瑜”已然冷着目光,一寸一寸将他衣襟扯开。
元熙:“……”
高怀瑜:“……”
元熙因为身体气疾发作有些难受,本就有点晕乎,又见高怀瑜突然性情大变差点把人掐死,内心震撼得呆滞了好久。此刻稍微回了回神,心情复杂。
他是想象不到还能变成现在这种局面,这暴君根本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啊!也太菜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