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品——因倪

作者:因倪  录入:06-04

  货郎鬼不禁期盼地看向元溪,元溪眼神飘忽出去,不看他。
  货郎鬼顿时心慌起来。
  ·
  “啊——”
  “啊——”
  货郎鬼凄惨地叫着,声音一声比一声扭曲,仿佛遭遇了什么苛刻的酷刑。
  听到这饶人的叫声,正用力掰扯货架的李昙不悦地皱眉回头,“你叫什么叫,这是你的赔偿懂不懂。”
  既然犯了错,就要赔偿,所以李昙就盯上货郎鬼的货车。
  这不就拉着元溪扑到货郎鬼的货车上,开始翻箱倒柜,抽筋扒皮式开始搜刮起来。
  李昙嫌弃道:“你还寻仇,你有什么资格寻仇,你当初拿走我的寿命还没死,你就偷着乐吧,还遇到铁头饶你一命,如今不过转移你一点厄运,你竟然敢恶人先告状,来害铁头。”
  元溪:“就是就是。”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暗中的勾当,不但害铁头跌落到梦境第六层,你还帮着蓝衣女怪来害铁头,你说,你该不该赔偿我们!你想要活命就得拿出诚意来,不然就算铁头可怜你,我还是要你死掉!”李昙踩着货郎鬼的货车,指着货郎鬼。
  元溪:“没错没错。”
  货郎鬼被数落得头越来越低,连惨叫也不敢惨叫了。
  “该赔偿,”货郎鬼不敢看李昙这个煞星,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元溪,“恩人,你喜欢什么,都拿去吧,都是小生的错,实在不该误会你。”
  元溪原本像鹦鹉学舌似的给李昙助威,见状又觉得这个货郎鬼好像可怜巴巴的,忍不住扯扯李昙的袖子道,“昙昙,我们是不是给他留点?”
  李昙却瞪货郎鬼:“不准向铁头装可怜,不然我把你的货车也给缴了。”
  说着,李昙终于咔擦一声,把货郎鬼货车上的货架子给瘸断了,掰了下来,顿时“丁零当啷”一阵乱响,货架上挂的各种小风筝小灯笼哩哩啦啦地全被拢到李昙手里。
  【啊——】货郎鬼心痛地直抽抽,简直整只鬼被人瘸断成两截一般,但是因为刚刚被骂过,只能咬住自己的骨手指没敢吭声。
  李昙甩了甩货架,发现不很重,直接塞给元溪,“铁头,给,你的。”
  元溪接过货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疼得快抽过去的货郎鬼。
  货郎鬼勉强地泪中带笑地看着元溪,一脸的拿去吧,拿去吧,都是你的。
  “啪嗒”李昙又猛地翻开货郎鬼货车上的一个箱笼。
  【呓呓哇哇】一堆提线木偶小人,抱在一起在箱子里咔咔瑟瑟发抖地看向上方的大恶人李昙和元溪。
  李昙哐当推翻箱子把小木偶都翻出来,没等木偶们啊啊跑掉,就抓着控制它们的丝线把它们都揪了回来,把手中咔咔哒哒乱响的小玩意儿也递给元溪,“铁头,这个也拿去玩。”
  元溪把刚抱起来的货架放到一边,又接过了李昙递来的一堆小木偶人。
  这些小木偶人可能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比较喜欢元溪畏惧李昙,到了元溪手里,倒是没有刚刚挣扎得那么厉害了。
  元溪抱着一堆小木偶人再次看向货郎鬼,货郎鬼还是一脸小意思,小意思,钱没了可以再挣的佛系表情,一时间,他似乎都快要从一个怪物超脱成仙了。
  不过元溪一转回头去,货郎鬼佛系的脸顿时又痛到狰狞起来。
  钱没了,可以再挣。
  货没了,可以再进。
  人偶没了,可以再做。
  都没了,都没了……货郎鬼哭晕在地。
  虽然很是心痛,但是货郎鬼完全不敢对眼前两个小孩大小声。
  一个是他因为误会被他害过的恩人,他愧疚都来不及,一个是他招惹过一次就差点死了七八回的煞星,还口口声声说大度放过他了……他躲都来不及!
  拿走吧,拿走吧,眼不见为净。
  货郎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笔来,想要把自己的眼睛先涂黑,等一会儿再画出来。
  结果还没等墨水滴下,就见一只小手突然横空伸来,那刚刚还在他货车上翻箱倒柜的煞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笔,“这个笔不错,也给铁头拿去玩。”
  货郎鬼:……
  啊啊啊啊啊!
  ——
  “叮……哐哐……”
  箱笼都被搬走,货架上更是空无一物的,只余下了一个空空的板车,货郎鬼坐在叮铃不起来的空货车上,在夕阳最后一抹残红下,惨笑着伸出骨手和元溪挥别。
  辛辛苦苦三百年,一招回到穷困从前。
  李昙几乎掘地三尺地将货郎鬼的珍藏挨个都搜了出来,连他扯人阳寿的风筝线轴都全给倒了出来,总之是一件也没给货郎鬼留下。
  让货郎鬼满载而来,空空而归。
  李昙也陪着元溪一起给货郎鬼挥挥手,冷冷地斜扯了下嘴角,一脸你敢再来,我就再给你搜刮一遍的架势。
  货郎鬼挥别的手仿佛被阳光烫到一样,忙收了回来,而后快速消失在了夕阳下。
  估计一段时间,都听不到他收货时的丁零当啷声了。
  挥别了货郎鬼后,那再次无辜遭殃的秃头小纸人,也期期艾艾地出来和元溪他们道别。
  看到了货郎鬼这个大怪的惨状,原本满腹委屈恨不得骂街跳脚的小纸人,此时老实得跟什么似的,连想要走人都先来和元溪他们打了声招呼,见元溪和李昙没有要留它的意思,赶紧高兴地开溜了。
  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赶紧离元溪越远越好。
  元溪哎了一声没有叫住它,眼前已经没了小纸人的身影,元溪不禁和李昙感慨,“我还说要拿点金子谢谢小纸人呢,它走得好快。”
  真是施恩不望报的好纸人。
  李昙也看了小纸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跑得跟被鬼追似的。
  怪物们都走了,元溪和李昙开始整理起他们的战利品来。
  货郎鬼的货车看起来不大,但是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倒出来,竟然膨胀了三五倍之多,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风筝,线轴,风车,拨浪鼓,小铜锣,小偶人,小……
  总之都是电视中古代的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当然现在的小孩子元溪也照样挺喜欢的。
  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灯笼时,元溪忽然“咦”了一声,发现了一个眼熟的黄绿色蟾蜍灯。
  元溪惊奇地拨了拨那盏蟾蜍灯,看那头顶的疙瘩排列:“昙昙,这大蟾蜍,有点像当初欺负我和小石头的那个,原来住在我们小青山家的隔壁。”现在蛤去楼空。
  李昙顿时扫过来两眼,见只是个空壳灯笼,并不能跳起来再咬元溪两口,眉头稍敛,“估计是死了,被货郎鬼做成了灯笼。”
  元溪很快又咦了一声,竟然在这些灯笼里看到了钱文的小人灯笼,还有别的一个什么人。
  说起来元溪都有点不记得钱文这人了,不过小纸人刚走,当初元溪就是因为在火车上遇到了提着女鬼行李箱的钱文,不小心捡了他的手机,才会用替身咒叫出小纸人来,所以才会快速联想起来。
  那时候元溪和李昙还是对头,两人处于互看不顺眼的状态。
  李昙听到元溪讲起当初在火车上的经历,不禁皱了皱眉,不过同时,李昙再次警惕起了那已经离开的货郎鬼。
  这货郎鬼的货物中,怎么这么多和元溪有关的东西,还有,之前引诱货郎鬼进他们的陷阱,一路货郎鬼不是去找元溪的三舅姥爷,就是去找元溪的亲爹,最后被元溪亲手画的符引到陷阱里,对了那符现在也被货郎鬼藏起来带走了吧。
  李昙扫了一样从货郎车上留下的小木偶人,这些小木偶如今在这里倒是挺适应,伸伸胳膊伸伸腿,甚至还在元溪旁边两两三三跳起古怪的舞蹈来。
  啧。
  “啪嗒”李昙将木偶人都扔进了箱笼里,直接给它们都盖了起来,将它们咿咿呀呀地关进暗无天日的箱子里。
  元溪好奇地看过去,“昙昙?”
  李昙没有跟元溪讲这货郎鬼的迷弟行为,用另一件事转移起元溪的注意力,“铁头,你有没有发现,货郎鬼的经历,听起来特别耳熟?”
  元溪“嗯?”地一下回头,满眼清澈的迷茫。
  李昙提醒:“你梦里的那个什么宗师兄啊。他不是说过,他们宗门祖师的秘典中,有记载过有这么一只货郎鬼。”
  元溪拍了下手掌:“是哦,是有这么回事。”

  李昙的注意点更全面一些,帮元溪回忆道,“你还记不记得他说过,那个活得很久又是贪念所生的货郎鬼,曾被他们门派祖师饶过一命,记录在册,言它已改过向善,以后遇到它,若未见它害人,尽量勿伤它性命……”
  元溪闻言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顿时睁大眼睛看着李昙,李昙也看着他。
  这不就是货郎鬼刚刚对元溪说得话?
  “所以……”元溪心中跳了两下。
  李昙接了下去:“所以……那个宗什么的师门祖师,有可能是指铁头你?”
  李昙选择性地帮元溪遗忘了,他之前怂恿元溪说这个祖师也不是什么好人的话。
  元溪一脸懵,捂住了额头。
  年纪轻轻,却有了一大帮徒子徒孙了?
  李昙非常淡定:“以后你遇到他们都不用叫师兄师姐,一概可以叫师孙。”
  元溪听得挠脸,哎呀,这可真是怪不礼貌的,“会不会是哪里有问题?”
  李昙:“有什么问题,我都转世二十多世了,你转生了几世很正常啊,天地银行的账本里也写着你转生过五世不是吗?”
  不过说到这里,李昙忽然又皱起眉来,不解道,“只是有点奇怪,我之前二十世转世为什么都没有遇到过铁头你?你明明说过,要陪我转世的。”
  元溪震惊:“我有说过吗?”
  李昙信誓旦旦:“你有。我都梦见过好几次了,你在前世答应过我的。”
  天呐,他以前到底是乱答应了多少事啊。
  元溪捂住脑壳,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货郎鬼那个事元溪虽然想不起来,但是货郎鬼说的时候,元溪还是觉得应该有这事,但是昙昙说的这事,元溪却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觉得应该没有此事。
  但是看着小伙伴昙昙一脸愤愤,要揪出破坏他们转世的暗鬼的样子,元溪可不敢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元溪轻咳两声:“我们努力修炼,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想起我们的前世来了。”
 
 
第149章 金算盘账
  秃头小纸人和元溪他们告别后, 回靥纸街的路上就不停在那诅咒元溪和李昙,简直要委屈死了。
  “我不想看到他了!”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
  “命格都已经换回来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我为什么还会被他召唤过去, 还要去当他的替死鬼!为什么啊!!?”秃头小纸人心中无比的悲愤,已经回到靥纸街的它, 也不顾周围来往纸人异样眼光, 就蹲在街道前的马路牙子上一句又一句地质问着, 就恨不得喊出一句天地不公、不为刍狗的口号来了。
  靥纸街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越是接近过年, 靥纸街就越热闹,街道上家家户户贴满了红色的窗花,窗花中的小老鼠仿佛已经在等待贺岁迎新年, 路上到处都是手拉着手的小人走来走去,还有各色的纸扎人提着新款的纸皮包, 穿着纸做的貂皮大衣, 坐进纸轿车里。
  “可恨啊,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我这辈子别再看到他了啊!到底要我怎么做!”秃头小纸人还在发疯, 看着它这个疯癫模样,周围经过的纸轿车纸行人都纷纷加快了脚步绕开它。
  秃头小纸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这样,当年它就不该抓住那个机会,换了那个瓜娃子(元溪)的命。
  它就该让自己沉到河底!老实当祭品, 去做河神的童子,也好过现在这样, 半年不到被拉去做了四次替死鬼。
  而且当着那两人面的时候,它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 明明是它受委屈去当替死鬼, 还要舔着笑脸赔小心, 这世界上还有它这样过得这么惨的小纸人么!?
  果然人间的一切馈赠,都早就标好了价格。
  悔意像是地底咕咕冒泡的污泥,不停从秃头小纸人心头的缺口中涌上来,懊恼当年的年轻和天真,看到送到面前的大饼,就迫不及待地咬下去,殊不知还会在时隔三年的现在被崩掉了满嘴牙。
  【你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吗?】
  秃头小纸人没反应过来是谁在和自己说话,还以为这是自己脑海里的自问自答,下意识地道,“当然,实在是够够的了,我可烦死那俩小孩了!”
  说话,秃头小纸人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左右看去,“是谁!?”
  秃头小纸人差点把纸脖子给闪断,但是他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他正要松口气,忽然觉得头上阴影很低,仿佛有个庞然大物正在垂头看它。
  秃头小纸人绷紧身体缓缓抬起头,这时,它就看到靥纸街前,天空不知何时被撕开了大半,露出了纸仙老官半张可怖的纸人脸。
  原谅小纸人第一次用可怖来形容一张同类的脸,但是它此刻真的在那张脸下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秃头小纸人才发现,周围原本一直很热闹的靥纸街,这会儿在他的附近出现了一个安静的真空带,甚至刚刚嫌弃它在这发疯妨碍它们做生意纸人店铺老板,也都不知何时悄悄关门锁窗,闭目塞听。
  小半个靥纸街,似乎都以秃头小纸人为中心安静了下来。
  秃头小纸人吓坏了:“纸,纸仙老官,您……”您有什么事?
  秃头小纸人想不到自己除了那五千万还能和纸仙老官扯上什么交情,尤其它现在也没钱了,为什么纸仙老官还会来找上它?甚至竟还以一种颇为熟稔的语气,和它交谈起来。
  【你若不想再看到他,那就不用再看到他了,算算时间,也到了该结账的时间,再继续下去,剩下的钱怕也不太好赚。】
  秃头小纸人:???
  秃头小纸人战战兢兢地听得一脸懵逼,完全没有听懂纸仙老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懂了纸仙老官仿佛在应许他的愿望,要帮助他以后不用再见到元溪。
  可小纸人现在没有从前那么天真了,毕竟有元溪这硌牙的馅饼在前,眼前死认钱的纸仙老官,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来帮它?
  秃头小纸人越来越害怕,就在这时,靥纸街的天空仿佛在逐渐下垂,纸仙老官也越来越靠近小纸人,【回来吧】,他道。
  秃头小纸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吓得“啊”地一声拔腿就跑,然而狂奔之际,它脚下的地面“嗞啦”一声被撕开,撕开的地面仿佛变成一张折起来的纸,对折的两边分别出现了纸仙老官的上半张嘴和下半张嘴。
  “啊啊啊,救命,我不要死,我不——”秃头小纸人尖叫着想要挣扎,然而还是咕噜一声,被纸仙老官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惨叫声戛然而止。
  “嘶嘶”“擦擦”
  天空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咀嚼声,随后,被纸仙老官吞下的小纸人,渐渐分成三份被它又吐了出来。
  分别是一份房地产,那是小纸人在靥纸街置办的房产店铺,价值有两千八百万。
  一张银行卡,含一千七百万阴币。
  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纸仙老官划开靥纸街的街道的楼顶,从中拿出了一把金算盘,噼里啪啦地开始算了起来。
  小纸人用元溪的命格抵押贷款,在天地银行换了一个亿。
  纸仙老官是个严格的生意鬼,把这一个亿划归为元溪的钱,先列在了一边,等待结账抵扣。
  小纸人请他出手一次,花掉五千万买命钱。
  这个算正常耗损,划掉。
  房产和银行卡现金合计剩余四千五百万,消失的五百万是日常生活耗损,划掉。
  “啪嗒啪嗒”房产增值费七百万,划掉。
  “啪嗒啪嗒”小纸人三年半来打工摆摊赚钱养活自己,七百万,划掉。
  算盘珠子拨动几番,倒欠对方三千一百万。
  纸仙老官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金算盘的负额,然后开始了更加能将算盘拨正的计算。
  租借小纸人的时间,比预计的多出三四年,若不是它这分身小纸人自己取消合约,合约还会继续下去。
  “啪嗒啪嗒”
  租借时间按一年两千万滞后费算,三四年约等于四年,合计八千万滞后费。
  “啪嗒啪嗒”
  四次替死钱,一次按出手五千万的六折优惠算,合计一亿两千万。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小纸人分身的精神损失费——已经精神失常到钱都不要赚非要解除合约。
  金算盘拨来打去,最后纸仙老官算出了元溪这个债务人还欠它,“四亿一千六百七十五万。”
  凑个整,四亿四千四百四十四万。
  靥纸街上噤若寒蝉,靥纸街的居民大都尽量离纸仙老官远一些,远远看着天空中巨大的纸仙老官又开始拨动起了他的金算盘,不知道是在算他的哪家债务人。
  “纸仙老官又在算账了。”
  “不知道这次要去找谁收账。”
  “定是一些地仙鬼仙之流,再不济也得是个修道人,不然纸仙老官的算盘不至于拨这么久。”
  远远看着纸仙老官的动静,靥纸街的居民们暗地八卦着纸仙老官今年的收成。
  每年快到过年的时候,纸仙老官都要开始算账收账,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见到纸仙老官出来拨他的金算盘,它们也习惯了,倒是前段时间火烧天地银行的景色,还是多年来头一回见到,颇为新奇。
  ·
  不知是不是李昙那句答应陪他转世的话,给元溪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当晚做梦的时候,元溪还真的做了一个梦。
  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元溪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座石桥上,那桥似乎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布满青苔,斑驳陈旧。
  桥下河水蜿蜒向远方,元溪认出这应该也是似水河,只是不知是在似水河的哪条河段,元溪感觉自己并没有见过,却又似曾相识。
  元溪回过神的时候,就见自己正在看着桥下,似乎在和谁说话。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嗯?怎么不行?
  “人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
  是的是的。
  “要学会爱……”
  呓,这个说得有点肉麻。
  元溪感觉这些话像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又好像他只是第三视角附在谁的身体上听别人在说,元溪尝试和那个唠唠叨叨说话的自己拉开距离,视线竟真的从身上离开了,然后元溪就开始好奇地看向河底。
  桥底下有什么吗?
  他在和谁说话?
  元溪的视线逐渐向河面靠近,不断向河面靠近……
  元溪似乎隔着层层水流,和一双灯笼那么大金色眼睛产生了对视。
  ——
  梦境蓦然一变,等元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白晖正拉着他走在一条街道上。
  白晖好奇道:“铁头,你刚刚梦到什么了?我好半天才进来你的梦里。”
  白晖今晚是按惯例来送元溪到梦中的学校上学,白天贪睡了一些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天一夜过去,追着元溪的蓝衣女怪,甚至还有个没有冒头的货郎鬼,都已经被元溪和李昙解决了。
  元溪回想刚刚的梦,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的人,站在桥上在和谁说话,说了很多,但是因为被白晖拉了过来,具体的内容元溪有些想不起来了。
  元溪摇摇头,看看周围陌生的道路:“小白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是我之前去的学校吗?”
  白晖闻言唏嘘道:“不是,你之前上学的那个学校,不知被谁破坏了,被陨石砸了个稀巴烂,正在重建中,今天给你换一间学校。这边人员混杂一些,你要小心点,别和周围的同学起冲突,有些脾气可能不太好。”
  白晖正像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般絮絮叨叨地交待着,忽然身侧传来一声喊,“铁头!”
  元溪猛地一清醒,立刻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他熟悉的小伙伴,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唇红齿白,整个人都仿佛打了高光一般自带特效的李昙,在梦里也显得非常显眼。
推书 20234-06-04 :低劣真心——三厌》:   《低劣真心》作者:三厌  文案:  *腹黑偏执攻x娇气小可怜  为了偿还巨额债务,陶心乐成为了某网站的一位主播。  主播不是什么正经主播,他不露脸不见面,只能发一些擦边的照片卖钱。  -  播了一段时间直播间积攒了一点人气,碰到会打赏的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