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小触须变成了粉红色。
咕噜咕噜——
裴错玉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
水母的反应比昨天面对他时胆子要大了一些，说明它是保留了昨晚上互动的记忆。
偌大的别墅里，所有的人都像是牵线木偶被操控着生活，只有他和这只小水母保留了本该存在的记忆。
*
“你确定真实数字是48人？”一号反复与裴错玉确定这个数字。
裴错玉反问：“你信吗？”
一号思索片刻，冷静的回答：“第一街区的异能者绝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在一夕之间无声无息的篡改所有人的记忆。但你既提出了这个说法，作为同伴，我就不可能完全否定，所以我需要和你一起证实这个说法的存在性。”
“你想怎么证明？”
“重现昨晚的一切。”
裴错玉想了想，说：“昨晚死掉的30003睡前有与猫在互动，致命伤疑似猫爪，所以说别墅里所有的活物都有可能会异变，如果想测试也很容易……”他环顾四周找了一圈，没看到那只猫，但找到了一只鹦鹉。
“今天晚上还在客厅，看看这只鹦鹉会不会异变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找到状态了，今天有二更~
第50章
裴错玉拎着鸟笼走进客厅里,红嘴鹦鹉专心致志的打理着自己的羽毛，看都不看人类一眼。
他伸手将切碎的苹果块喂过去，那只鹦鹉却突然狠狠的啄向他的手指。裴错玉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鸟喙稳稳地合住，“小样儿,还挺凶？”
狂躁的鹦鹉死命的想要蹬他，却被他无情的镇压在手底下,完全无可奈何。
一号有些不解：“是不是你喂的食物有问题？”
“鹦鹉是会吃苹果的，大概这只鸟脾气不太好吧。”裴错玉评价着。
“浪费食物。”一号接过没来得及削皮的半个苹果吃起来，近乎机械性的进食，他并没有口腹之欲,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沉迷于纸醉金迷之中,所有的行为都是理智冷静的。
一个穿着条纹睡衣的少年抱着花走下来,前往阳台的途中看到这一幕，他本来笑意盎然的脸上突然有一瞬的停滞,眼珠在苹果与鹦鹉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化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原来在第一街区，不仅上等人可以吃着各种味道的美味佳肴，连宠物都可以享用美食，而下等人却只配喝着苦涩难咽的营养液,甚至是付出一切才能得到这口难咽的营养液。”
他的话里满满都是怨气与悲凉。
若没有机会来第一街区感受过这一遭，他们也不过知道上等人到底过着何等恣意快活的生活,就如同井底之蛙,还在下等人街区浑浑噩噩的挣着那一口营养液只为活着，可能还不会如此愤怒。看不到现实,s就不会知道自己过去的遭遇有多可怜。
可看到了,还有人会甘心回到过去的生活呢？
旁边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350001，别想那么多，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上等人了，以后肯定能一直过着这样的快活日子！”
“对！我们是最勤劳最勇敢的灵魂，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贡献分才成为上等人的，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另一个人兴高采烈的附和道。
沉重的氛围悄无声息的又被眼前的快活淹没，350001也抱着花盆继续去阳台晒太阳。
裴错玉只是静静地看着，等人群散开后他才问一号：“你不试着策反这些人吗？见识过繁华才知过去的困苦，他们要比36区已经麻木的人更容易加入反叛军。”
“没有意义。”一号平静的说：“他们还做着成为上等人，继续剥削昔日同伴的美梦，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试炼的规律顺利留在第一街区，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些上等人一定不会放我们回36区讲述这一周的经历，他们只会将我们处理掉确保万无一失。”
裴错玉看着他冷静稳重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他笑了笑，评价道：“一号，你看事太通透思想过于超前，很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更不像是自幼在圣灵院里长大的人。如果你能留在第一街区的话，未来肯定会是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一号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我这点手段在第一街区不值一提，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四大财阀，你才会明白，上等人为什么是上等人，而站在至高点掌控着这个世界的人又到底有多恐怖。”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淡红的瞳孔逐渐被浓重的雾色所弥漫，压抑而沉重，连厌恶的语气都带着丝丝缕缕的恐惧：“那个人，他将整个世界当成是测试数据的工具，下等人是如此，上等人也同样不过是高级的玩具罢了——”
“那个人是谁？”裴错玉轻声的问，没有贸然打断他的回忆。
一号闭了闭眼，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双灰紫色的眼眸，霎时间惊出一声冷汗，不……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睁开眼睛，咬牙道：“我不能说，甚至不能想，否则会被感应到……”
“连想一下都会被感应下，这个人的异能已经近乎神力了吧？”裴错玉撑着下颌，眼中闪过兴趣的光芒。
*
夜幕降临，客厅里的人逐渐减少，很快就只剩下躺在沙发上听音乐的310001，阳台上种花的350001以及逗鸟的裴错玉和一号。
裴错玉从厨房里挑出螃蟹和鱼清蒸了一遍，而后端到客厅里来，“一起尝尝？”他邀请着在场的其他三人。
其他人好奇的看着他拆螃蟹的动作，很快便也跟着轻松上手，照本宣科学习技能还是很快的，四个人津津有味的吃着海鲜，一时间感情倒是拉进了很多。
310001难得的摘下耳机，赞赏道：“360003，没想到你还懂得这么多，好厉害啊！”
“你可以喊我阿九，或者是阿玉，都可以。”裴错玉说。
吃饭还不忘抱着自己那盆黄色大丽菊的350001闻言面露诧异，他念了两遍这个昵称，“这是你给自己取得名字吗？对……以后我们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了。”
这个话题让310001也很感兴趣，很快他和350001便聊起来各自对名字的想法，一时间两个人像是初来乍到的小土狗，偏偏这份笨拙中又带着对未来的渴望，连眼睛里都是幸福。
只有一号还在默不作声的进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裴错玉只有一号有故事，但对方不想说，那就没必要贸然的刨根问题，他正悠闲地品尝着蟹肉，突然感觉到有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还以为是鹦鹉变异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水母。
虽然小水母没有大脑也没有眼睛，但莫名的，裴错玉就觉得它在关注自己。
他夹了一筷蟹肉递到鱼缸前，低笑着，像是面对朋友般认真且有耐心的询问对方：“你也想尝尝吗？我记得水母是以鱼类为食的，所以你应该也能吃螃蟹吧？”
小水母的圆伞已经泛起透明的粉，一根触须试探着探出来，透明的小须须卷住蟹肉收回来，放在自己的短触须里面慢慢的享用。
裴错玉好奇的看着，就见水母头顶的透明伞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个颗粒状的小圆点，忽明忽暗的淡紫色，像是代表着它愉悦的心情。
……有点可爱。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客厅没有开灯，鱼缸上仅有的微光来自于游动如舞者的小水母，它再次朝裴错玉伸出触须，似乎是想和他说些什么，就在这时310001喊了一声“阿玉”，将裴错玉的注意力完全拉了回去。
“阿玉快来看，350001正和我们展示他的花呢！”
裴错玉转头看去，就见在黑暗之中，那盆大丽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一条条枝叶像伸懒腰般的开始向外伸展。
他的眼神一凝，厉声道：“后退，离它远点——”
正围着花盆的俩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那大丽菊的花朵却骤然膨胀，宛若一张血盆大口要将眼前的人类吞下去，一号反应迅速，一般将二人拽了出去，这才救了他们一条小命。
“这是什么！”
“为什么我的花上会有一张嘴？”
惊恐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被打断进食的大丽菊愤怒不已，长着巨大的嘴巴朝人类袭来，几人慌乱逃窜，所到之处皆是家具掀翻的碰撞声，但这就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他们在里面逃窜，客厅以外的人还在沉睡，动静再大也无人察觉。
大丽菊朝裴错玉扑过来，他随手抄起一侧的筷子捅进对方的嘴里，一个侧翻躲过攻击，手肘无意间撞到旁边的鸟笼，沉睡的鹦鹉醒过来就是一阵嘎嘎乱叫：
“杀人啦！杀人啦！”
“脑浆！脑浆好吃！吃脑浆！”
说着还兴奋的拍动着翅膀想要飞出来。
“闭嘴！”裴错玉听得刺耳，他拍了一把笼子呵斥道，一边躲着大丽菊的攻击一边寻找解决方式。上次他能从怪物手里逃出来，是因为有人打开了灯光，光亮或许可以驱散这些异变的怪物——
他的目光闪了闪，在混战中扫了一眼四周，确定自己距离开关的距离最近。
一号正在与大丽菊搏斗，趁着这个空隙他果断的一跳，就要按到开关，发疯的鹦鹉却冲出了鸟笼冲出来，兴奋的直奔他的眼珠而来。
裴错玉躲避不及，被鸟喙啄伤脸颊。
鲜血的气息，让整个空间暴动的愈发厉害。
可下一秒——异变的鹦鹉身体突然爆炸，鲜血四溅。
它死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裴错玉用手挡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再睁开去看，就见黑暗的角落里走猩红的触手无声无息的向下蔓延，密密麻麻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半点注意力都没给分房间里的其他人。
触手出现的同时，大丽菊被压制的开始枯萎，悄无声息的缩回到自己的花盆中，一根触手突然疾驰而来勾住花盆往回一收。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大丽菊，已经没入黑暗之中。
咯吱……咯吱……
咀嚼声再次响起，听的人头皮发麻。
触手卷住了裴错玉的脚踝，却没有像对待大丽菊那样用力的往回拉，而是向上蔓延到他的头顶，带着一丝不满般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触手与裴错玉的脸挨得很近，一双双眼珠直勾勾的和他对视着，仅有一寸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触手上的血肉像是有脉搏般在他的脖颈上轻颤着。
“你不想吃我？”裴错玉安静的站在原地，尝试着的和怪物沟通，“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
他的手被怪物缠住了，粘稠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但紧接着，他突然感觉掌心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
灯亮了。
怪物消失了。
“得救了得救了——！”
“吓死我了，我的天，刚才我真以为会死呢！”
劫后余生的庆祝声仍旧是背景乐，裴错玉却有些茫然，不知怪物是什么意思，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个东西。
怪物的一只猩红眼珠正在掌心和他对视。
那玩意儿还眨了眨眼。
仿佛在说你惊不惊喜？竟还有些小俏皮。
裴错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怪物：我老婆扎我眼睛，是不是喜欢眼珠的意思？好吧，他请我吃蟹肉，那我就把眼珠当礼物送给他……
裴裴：？
二更达成，晚安！
第51章
310001检查着自己的音响,他戴上耳机听了听，脸上逐渐浮现出庆幸的笑容，“还能听音乐,太好了没摔坏……”
和他溢于言表的喜悦相比，350001表现出来的要糟糕得多,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最初活下来的清醒过后剩下的是一片无法言说的茫然,他不解的看着地上花瓣残骸喃喃地问：“为什么我的花会变成怪物？现在没有花了，我该怎么办……”
310001同情的看着他，认真的建议：“你可以去阳台上再搬一盆。”
“但那些都不是我的花。”
“我懂你，如果我的音响被摔坏的话,我也会这么难过。”310001心有戚戚焉。
一号走到裴错玉身边,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裴错玉将掌心的眼珠收了起来,尽管有些恶心，但他并不准备将其扔掉,以免惹恼喜怒无常的怪物。
看着两个如同小动物报团取暖的少年，他开口询问350001：“昨晚，你和你的花在一起时，有什么异样吗？”
350001失魂落魄的摇摇头：“没有，我的花一直都很好,我也不知道它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攻击人……”
一号总结出大概的规律：“使者们口中的试炼，应该是要我们找出对自己有绝对吸引力的物品,譬如310001的绝对吸引物是音响,350001的绝对吸引物是那盆花，昨天死的那个人他的绝对吸引物就是杀死他的猫。”
“花出现了异变,鹦鹉也是,但音响目前没有事,有可能是死物不会异变，也有可能是还没到异变的时间。”
310001呆呆地听着这番颠覆自己认知的说法，他看看怀里的音响，想丢掉，却又舍不得，问一号：“如果所有的绝对吸引力都会异变杀人，那我们岂不是迟早都要死？这样的话，还有什么一周后将物品拿出去的必要？”
“不一定会死，也有可能会出现异能。”裴错玉轻声说。
众人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异能？真的假的，你有证明吗？”
裴错玉收紧了手掌，他闭着眼睛，镶嵌在掌心的怪物之眼微微发热，而后自他脚下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的一切都尽数被收入眼底。
他就站在原地，却如同有了上帝之眼，四周发生的的一切动静都无法逃离他的视线。
裴错玉大概的将自己从怪物那里获得的馈赠说了一遍。
众人面露艳羡，一个抓住自己的音响摆弄个不停，另一个开始翻腾着阳台上的其他花盆，试图寻找新一轮的绝对吸引物。
唯独一号没有动，他双手环胸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来，整个别墅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巢穴，被投放进来的人如果有机会找到和自己契合的怪物，就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被怪物杀死，要么从怪物手中得到异能……”
“而第一街区想要的是与怪物共存的人。”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天慢慢的亮了。
一缕阳光照进来，驱散了笼罩在头顶的黑暗，前一刻还在和绝对吸引物奋战的几人在一瞬间完全凝固住，一号还维持着想要与裴错玉说些什么的姿势，在下一秒便与其他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地上进入睡眠。
只有裴错玉还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毫不怀疑当这些人再次醒来时，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记忆便被篡改的无影无踪，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不，还有一个……
裴错玉站起身走到鱼缸面前，淡紫色的水母懒洋洋的飘在水面上，像极了人类打盹时的模样，他的手搭在鱼缸边，轻声打着招呼：“早上好，小水母。”
水母顿了一下，而后一根长长的触须顺着玻璃慢吞吞的向上蔓延，最后试探着在他的手指上碰了碰，见他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用柔软如水的小须须卷住人类的指腹轻轻地敲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那句早上好。
今天的小水母明显比昨天的它要更热情一些，甚至还顺着他的指腹往里面钻，如同巡视领地般的游来游去，冰冰凉凉的小触须让掌心一阵酥酥麻麻。
裴错玉突然吃痛的“嘶”了一声，悠闲的小触须立刻僵住，随后立刻又慌乱的在手掌里来回打转，似是在寻找伤口的位置，触须上有淡淡的红光闪过，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你不知道你的触须有毒吗，小笨蛋。”裴错玉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圆伞算作惩罚。
透明的圆伞沉进水里，咕噜咕噜——
小触须蔫蔫的耷拉在玻璃边上，看起来还有股做错误的心虚在里面。
裴错玉忍不住笑出声来，“骗你的，我没有受伤。”
小水母咕噜的声音停住了，圆伞茫然的歪了歪，这一刻裴错玉简直幻视出它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的模样。
傻的可爱。
渐渐地，在地上沉睡的几人也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疑惑的问：“我怎么睡在了外面”，310001下意识抱住自己的音响懵懂的往卧室里走，350001到处寻找他的花，没有找到，只剩下内心空荡荡的茫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号站起身，赤红的眼珠动了动，慢慢的清醒过来。他看向裴错玉，后者也心领神会的朝他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裴错玉将昨晚发生的事与总结出的规律大概的重复给他。
“在我的记忆里，别墅里本来就只有45人。”一号说。
裴错玉说：“昨天你们说的是47，看来我们在客厅里混战之后保住了性命，但其他房间里还是有人被觉醒的怪物吃掉了。”
“还有五天时间。”
不知道最后能剩下多少人。
*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渐渐地又死去了十几个人，但也有成功唤醒怪物并与之共生的人，获得异能的人或是大张旗鼓的展现出来，或是谨小慎微的藏起来，但无一能逃过怪物之眼的捕捉。
裴错玉将全局尽数收入眼底。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绝对吸引物，到最后一天时仍旧有许多人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不知要带走什么，一号就在其中。
这栋房子里并不是每个东西都会觉醒成怪物，你必须找到一样会觉醒的，否则出去以后一定会被处理掉。
但是会觉醒的怪物都有相契合的饲主，除非是强行抢夺别人手里的东西。这个想法他们没有实践，但外面已经有很多走投无路的选拔者开始动手了。
一号看着外面的混乱局面皱起眉头，但他知道，使者们根本不会管，在这个强者为尊的社会观念之下，人们根本基本的道德观作约束，更被说相应的法律了。
他说：“垃圾处理站也有反叛军的内应，我会试着活下来。三号，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进入第一街区，反叛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这么信我？”裴错玉挑眉。
一号平静的说：“我相信伙伴。”
“倒也不急着立遗嘱，”裴错玉指了指院子里的猫，意味深长道：“没有绝对吸引物，可以用已经觉醒的怪物充充数嘛。”
那只猫在第一天就变异杀死了300003，现在还在别墅里到处流窜，虽然有些危险，但也是唯一可用的怪物了。
一号怔了怔，点点头认真道：“可以一试。”
深夜，一号悄无声息的来到院子里，他们已经做到了和黑猫恶战一场的准备。
一号被那只怪物抓伤了手臂，鲜血淋漓分外狰狞，裴错玉将人救了下来，黑猫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
它猛地扑了上来——
扑了个空。
裴错玉握住手里的匕首已经做好博弈的准备，那只黑猫却在扑上来的最后一刻自己调转了方向，所以它扑了个空。
什么情况？
二人警惕的盯着怪物。
黑猫却显得比他们还要警惕，它围着人类转了一圈，棕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裴错玉的掌心，“嗷呜——喵——”
裴错玉上前一步，黑猫后退一步。裴错玉继续上前，黑猫忍无可忍，弓起身子，利爪狠狠的刨着地面，做出进攻的姿势。
裴错玉掌心的眼睛突然动了动，猩红的眼珠幽幽的盯着黑猫——
“喵……”黑猫身体僵硬，棕色的猫眼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灵动，如同被控制的傀儡，温顺而呆滞的卧了下来，低下头，“喵——”
一号：？
裴错玉：？
他低头看向掌心，猩红的眼珠与他对视了一瞬，而后有些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裴错玉：“……”他就这么靠着自己饲养的怪物眼珠，成功的收服了那只黑猫，到最后还有些恍惚的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