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作者:西瓜大盗  录入:06-06

  托娅想了想,子牧王子虽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但确实是个细腻的人物,既如此,这倒也解释得通了。
  于是,她不再做他想,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几口,便皱着眉放在一边:“这也太苦了。”
  说完,她又对小丫头道:“好了,让我喝我也喝了,你去复命吧。”
  “是。”小丫头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夜越来越深了。
  托娅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脸颊被热气熏得飞起两团艳丽的红色。
  她没洗多长时间,很快便回到了里屋,挨着床边坐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方才她还能解释是自己在水里泡久了,可她明明已经起来了,为何还是觉得体内有股燥热之感?
  托娅坐在床上,努力平心静气,大口呼吸着,试图将那股热气排出体外;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绝望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了,烧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托娅眼神渐渐变得迷离,眼前的景象也逐渐起了重影。她钻到被褥中,努力将自己团成一团,裹得死紧,竭力忍下喉中的低吟。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飞快运转着,思考自己回来以后都做了什么。
  突然,她灵光一闪。
  是那壶花茶!
  托娅抬起手臂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这一下咬得很深,牙印儿泛着白,血色褪了个干净。她靠着疼痛勉强维持着理智,很快又想到了一点。
  刚才那小丫头送茶来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一直没有抬头,所以没认出来眼前的人已经换成了自己;可听她的口风,送茶的那个人,分明以为这个房子里住的还是嫣然!
  嫣然......有人想对嫣然下手!
  那丫头说,是子牧送来的。可是,如果此事真是子牧所为,那日后东窗事发,他定难逃其咎,怎么会有人做这么傻的事情?
  所以,所以,真正送药的人,难道是......
  托娅眼前突然闪过篝火晚宴上,那张虚伪到极致的脸。
  是......玉成王子。
  玉成王子一心想将嫣然嫁给千里,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嫣然被人下了药,那,玉成下一个算计的对象,可不就是!
  千里。
  托娅瞪大了眼睛,冷汗涔涔。
  可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形来说,玉成王子应该是不知道嫣然与自己换了房间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嫣然早就知道她今天要有这一劫,才会假意让自己跟她交换?!
  她怎么敢......
  托娅震惊地瞪大眼睛,望着床头挂着的同心结,气到快发疯。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托娅艰难地从被褥中探出头来,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沉重又滚烫的。她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又该如何给贺雁来通风报信,让他一切小心?
  正当托娅几近绝望时,她突然又听到了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与方才那个小丫头敲门不同,这次敲门的人似乎有着十二分的耐心,敲门声也是轻缓的,像是怕惊扰了嫣然似的,敲得十分克制。
  是谁?
  托娅不敢出声,怕被人发现异样,忙咬住了一块被角,十分狼狈,警惕地等待外面的人离开。
  而那人却一直没有出声,又敲了敲。
  门内门外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托娅丝毫不敢懈怠,被角已经被自己的唾液濡湿,牙关咬得发酸,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托娅已经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终于等到门外人放弃的前兆。
  那人似乎转身想走,又不甘愿,刚刚扭头,便去而又返。
  他靠近门槛,压低声音,期期艾艾地唤了声:“托娅……”
  是明尘!
  托娅精神一振。
  不会认错,明尘的声音她不会认错。
  她想起身给明尘开门,可身上乏力,就连简单地坐起来都做不到。更别提她现在浑身发热,意识模糊,连径直走向门口开门都成问题。
  可是,若是放了明尘走,那大汗和合敦……
  托娅咬紧牙关,更加努力地弄出动静来,试图让门外人意识到反常。
  明尘静立门外,胸膛起起伏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苦笑着自言自语:“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吗……也是。”
  托娅眸中渐渐绝望,她刚想不顾一切地大叫出声,即使她连自己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来也无所谓,就听门外明尘又开口了。
  “既然你不愿见我,那我就在这里说吧。”明尘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托娅,明尘心悦你。”
  “……”托娅挣扎的动作一顿,几乎是一瞬间,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而明尘继续剖白着:“我知我负你,不敢奢求太多。可明尘这一辈子,想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所以托娅啊……”
  明尘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若是有一天我性命垂危,我希望到那时,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呼唤你的名字。”
  托娅眼中积聚出更多的泪水,可这次确实喜悦地落泪。她无法发声,只好在心中千遍万遍地大喊道:“我心悦你!我也心悦你!”
  明尘久久没有得到回复,不由得失意地垂下眼睫。片刻后,他哑声开口:“明尘……告退。”
  说罢,他刚欲转身,突然听到一声门内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明尘几乎是立刻转过身,瞬间换了副表情,警惕道:“谁?”
  托娅好不容易把自己滚到了床下,一不留神,头部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一时间动都动弹不了。她乞求地望向门外,努力向那儿挪动,试图把明尘放进来——
  接着,门被人从外破开,发出一声巨响!
  而明尘维持着以脚踹门的姿势,震惊地望着屋内的情形。
  他张了张嘴,想喊“托娅”,却发现自己因为震撼而发不出声音。明尘惊讶更甚,一步上前,将托娅扶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急声喊:“托娅!托娅!”
  恍惚间,托娅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日子。
  那天明尘也是这般抱着她,急切地喊着“姑娘”。
  身体越来越热,托娅把下唇蹂躏到渗血,虚弱地攀上他的袖口:“……快去……告诉大汗……玉成王子他……”
  明尘心疼得无以复加,哪里肯离开半步,颤抖着用视线抚过她全身:“我明明躲在暗处,亲眼见了你与嫣然别吉交换住所后平安到达这里,才回去复命。为何,为何……”
  他一顿,立刻猜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玉成王子……是不是玉成王子要算计大汗,要把他亲妹妹送到大汗榻上去……”
  见他猜到了事情经过,托娅稍稍放心了些。她拼尽全力,努力把明尘往外赶。生怕自己再一出声就是急切的呻.吟,她死死咬住下唇,拼命道:“你去……你去……”
  “我怎么可能离开!”明尘怒声道,“托娅……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
  托娅眼角有泪水滑下来,无力地松开手,转而试图捂住自己红润的脸庞:“别看我……求你别看我……”
  太狼狈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高热的体温,明尘再怎么样也猜出托娅中了什么毒。他眼神发冷,手却是颤抖的,不声不响地挪开了些,但抱着托娅肩膀的手臂却始终不敢松。
  “别怕,托娅……别怕……”
  就在此时,门外却又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明尘瞬间望了过去,那眼神犹如以身涉险仍不屈服的鹰,狠厉又决绝。
  他将怀中少女安顿好,右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待命。
  接着,明尘大步走到门外,将被他踢到地上的门板扶起来,堪堪遮住屋内的春色。
  远远的,他看到玉成王子携自家大汗,正缓步向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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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我夫人与我分开时,似乎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他发问道。
  玉成笑容不改:“这儿地形复杂,兰罗王兴许是记错了,随我来便是。”
  千里抿紧嘴唇,不再言语,只是将手藏在袖口中,遮住滑到手心中的短剑。
  玉成在心中冷笑一声。
  若是嫣然那丫头识相点,现在已经已经喝下了那杯掺了东西的花茶。
  那可是云荣发作起来最烈的药。听说,就连当年云荣王都是用它逼子牧额吉就范的。
  现在,他已经将千里引到此地。只要哄千里去开门,再将两人往屋里一锁,无论他们二人发没发生过什么,明天天亮起来,绕是千里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玉成的眼神阴森森的,令人窒息。
  兰罗这个帮手,他势在必得。手腕下流了些又如何?子牧自诩坦荡,又收获了什么?到头来不还是得仰仗自己鼻息过活!
  想到日后,那个高傲的王子被迫跪在自己脚边摇尾乞怜的模样,玉成心中就感到万分畅快。
  他笑着对千里说:“兰罗王,请。”
  千里沉出口气。
  他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扣响房门。
  “雁……”
  才发出一个音节,里面突然有人提剑要刺,剑风凌冽,瞬间刺破窗纸,直冲千里面门。千里一惊,身体比意识更先做出反应,往旁边一闪,那剑堪堪擦着自己脸颊而过,划出一条浅浅的血印。
  “什么人!”
  突然生变,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玉成更是一脸惨白,大步向前捋起长袖,就要将门推开。
  而门突然自动开了。玉成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时,一把剑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明尘眼神狠辣,面沉似水,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撕扯出声:
  “解、药。”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可能请假,看情况捏
 
 
第69章 陪葬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玉成怒目横瞪,鼻孔放大,似是不相信自己居然当众被这么一个小侍卫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时间连声音都变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而明尘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似的,依旧维持着举刀的动作,暴喝一声:“解药!”
  “大胆!”玉成身边的侍卫终于回过神来,当即抽刀上前一步,剑身在月色下泛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慢着!”千里立刻叫停。
  可自家王子落入别人手中,要是出了什么事岂是他们担待得起的;只听整齐的“划”一声响,侍卫们齐齐抽出长剑,虎视眈眈地瞪着明尘,不放过他任何动作。
  “兰罗王这是何意?”玉成王子迅速冷静了下来,把握先机,“我好心好意将你送回房间,兰罗王居然设下这种埋伏?”
  埋伏?
  千里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埋伏?”
  玉成高声道:“我云荣从兰罗王入境以来一直以礼相待,不知哪里做错了,竟引得兰罗王如此对待?”
  千里怒极反笑,干脆撕破脸面:“大王子脑袋糊涂了吧?今夜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事出有因,怎么就扣在了我的头上?还是说,是大王子倒打一耙,计划失败了才往我身上泼脏水?”
  玉成瞳孔微缩,似乎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大汗居然没有进自己的圈套着急否认,反而点明了是自己计划暴露,当即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兰罗王看清楚了,现在可是你的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若是我亲手安排,怎会逼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这确实是事实,容不得抵赖。千里面露犹豫,他当然相信明尘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的,但现在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纵使想保下明尘,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扭头望向明尘,后者丝毫没被他俩的唇枪舌剑影响,如同和眼前这人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瞄准猎物似的死死盯着玉成,动都没动。
  千里抿了抿唇,低声问:“明尘,你先跟我解释一下。”
  “大汗。”明尘终于开口,“这屋里不是别人,正是托娅。”
  一言出,众人皆惊。
  玉成王子瞳孔剧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没想到吧?你以为这屋里的是谁?”明尘咬牙切齿,剑又往他的皮肉上靠近了三分,“怎么?你以为还是嫣然别吉吗?”
  他怎么会知道?
  玉成一时间方寸大乱,藏在袖口里的拳头一时间握紧,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副脸色。
  无论如何,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留不得的了。
  知道了这桩秘密,他们已经绝无可能活下去。
  拿定主意以后,玉成从鼻腔中发出冷冷的一声,微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审判道:“兰罗王意图不轨,深夜命亲卫行刺,意图谋害王子,大不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将此二人拿下!”
  侍卫们得了命令,毫不犹豫,立刻将千里和明尘二人团团围住,肃杀的剑身衬着粼粼月光,冷意在黑夜中无声蔓延开来。
  明尘反应极快,立即扯过玉成到自己胸前,剑横在他的脖颈处,厉声:“我看谁敢靠近?”
  “......”侍卫们面面相觑,只好保持警惕,与明尘僵持着。
  而其中有一个机灵的见情势不对,眼珠一转,盯上了与明尘背靠背而立的千里,舌尖在腔内舔了一圈,狠下心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拔剑直指千里的咽喉——
  千里再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瞳孔放大,下意识地后退,可是背后就是明尘的背脊,他无处可逃。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一块石子,正正巧巧射在那侍卫的手腕上,其用劲之大,那人瞬间疼出了冷汗,手一松,剑便“哐啷”砸在了地上。
  千里惊魂未定,但反应还在,当机立断地对那人面门飞起一脚,又迅速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剑,横在身前做武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这才想起来去看是谁救下了自己。千里扭头看去,只这一眼,他就瞬间屏住了呼吸。
  ......是贺雁来。
  可他并没有坐着代步车。
  是站着的贺雁来。
  此刻,他就站在那里,还是早上千里为他披上的那件外袍,可整个人却如同大变了模样一般,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他右手提剑,左手捻着块石子,素来温和沉静的脸此刻却是一片阴沉。月色从他背后洒了出来,头顶是雾蒙蒙黑黢黢的天,形成了一副极具侵略性的画面。贺雁来就以这么一副模样,缓缓抬头,在与千里怔愣的目光相接时,他脸色一顿,接着缓缓地、缓缓地,对千里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
  千里好像突然忘记怎么呼吸了,胸膛起伏得厉害,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膜里回响的声音。他好像也忘了该怎么出声了,就这么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的剑都失去了力道,软绵绵垂在身侧。他又哭又笑,无数次想喊出那个名字,但只能徒劳地翕动嘴唇。
  贺雁来。
  贺雁来。
  千里在心底无数次大喊这个名字。
  是站着的贺雁来。
  是能行走能跑跳的贺雁来。
  千里被莫大的喜悦淹没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只想飞奔进贺雁来怀里,好好抱住他,用眼睛、用身体记住他站立的模样。
  而玉成显然也被直立的贺雁来吓了一跳,好半晌都没说得出话。直到明尘因激动而控制不住力道,他感受到上从脖颈处传来的痛苦时,玉成才回过神来,暴虐地大喝一声:“你们都在干什么?兰罗王妻欺上瞒下,岂不是更罪该万死?!你们快......”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像是被谁掐住了咽喉似的,眼珠暴突,嘴巴大张,不敢出声。
  千里闪身到他面前挥剑就劈,在离他的眼珠只有几寸距离时堪堪停住。
  兰罗王从下往上,凉凉地看着他,低声问:“你说谁罪该万死?”
  “你们......你们......”玉成口不择言,惊恐地与千里对视着,终了怒吼,“你们都上啊!”
  侍卫们如梦方醒,忙向三人发起围攻。
  玉成一开始以防万一,怕压不住千里,特意带了不少人来,都是他悉心培养出来的精兵。他本以为就算明尘武功再高强,也一拳难敌四手,这场战斗应该是不会输。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不是明尘,而是贺雁来。
  他没见过贺雁来练武,只听说他曾经是大熙的大将军。可大熙是兰罗的手下败将,贺雁来上战场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他又怎么会......
  可能够行走的贺雁来,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些人留下。
  贺雁来行云流水,解决这些精兵就像信手拈来一般,一剑一个,精准无比,连补刀都成了累赘,几步就突出重围,近了千里的身。
  他将最后一个侍卫解决掉,与二人汇合。
  “托娅怎么样?”贺雁来第一句话便问。
  明尘一愣:“合敦都知道了?”
  “多亏了二王子发现端倪,不然我也无法如此迅速地赶来。你放心,我已吩咐抱剑快马加鞭回兰罗请兵,骑行精兵大概一天之内就能赶过来,等到那时我们再杀出云荣,尽快回到兰罗筹谋。”最后几句是对千里说的。
  可千里还是呆愣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贺雁来看。他努力瞪大眼睛,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那般,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得贺雁来心头酸痛又柔软。
  明尘点点头,一想到屋内女孩儿的处境,他就控制不住把人质就地正法的冲动。可是解药还没到手,他不敢轻举妄动:“托娅......中了情毒,药性猛烈,我怕她受不住,这才逼迫玉成王子交出解药。我行事冲动,请合敦责罚。”
  “先别计较这些。”贺雁来冷声道。
  接着,他转头对向一言不发的玉成,客客气气地一笑:“只一会不见而已,玉成王子好生狼狈。”
  玉成冷冷一笑,扭过头去:“拜你所赐。”
  “客气。”贺雁来干脆利落地说道。他用剑挑起玉成的右手,神情冷漠地得像在看一个死物,不带任何情感,“大王子,咱们速战速决吧。”
  他这幅表情实在可怖,原本打定主意不交出解药,等阿布来营救的玉成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畏惧。
  贺雁来抬眸,热气腾腾的剑身带着不知多少人血液的腥气,顺着尖端一滴一滴砸在玉成的脚上。
  “你交出解药,我饶了你一副手脚,如何?”
  一股寒气爬上了玉成的后背。
  他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声线颤抖:“我可是......云荣嫡长王子,你怎么敢......啊!”
  一声凄惨到不似人能发出的尖叫响彻云霄,教人根本不敢去想发声者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远处负责接应的子牧刚刚集结好兵力就听到他亲爱的王兄这声惨叫,剑眉一挑,手指在耳朵里掏了掏,想听的更清楚些:“啊,舒坦。”
  而玉成的处境就没有这么潇洒了。
  他表情扭曲,一双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极度惊惧地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不敢相信:“你居然......你真的敢......你真的......啊!”
  贺雁来没有废话,直接用剑挑起他的左手:“玉成王子的意思是,该挑这只的手筋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玉成王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没有回答贺雁来的问题。
  “秋野明白了,还请王子收着些喊,不然没等云荣王赶到,你就先因疼痛过度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贺雁来淡淡道,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细细端详这只手的手筋长在哪里,好一次解决,别给那孩子留什么心理阴影。
  见他神态不似作假,玉成王子真的慌了:“等一下,等一下......”
  贺雁来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千里突然想起来,以前明煦曾经偷偷对自己说,贺雁来气得越厉害,笑得就越如沐春风。
推书 20234-06-06 :我在无限轮回界当》:   我在无限轮回界当司机  作者:血血   文案   我叫江白羽,没死之前,我是一个明星,在我死后,我变成了一名NPC。  一个叫无限轮回里面,负责各种奇怪车子的NPC。  每天,我都要开着我那破破烂烂的公交车去村口接人,而这些人据说是从外面世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