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山颂

作者:山颂  录入:06-08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直看向衡宁,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但衡宁也沉默着看着他,两个人仿佛悄无声息地较量了一番,最终衡宁沉住了气,什么也没说。
  温言书便火速切换回方才的状态,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所以最近又这样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年安逸日子让我胆子变小了。”
  衡宁终于开口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要温言书一天住在这里,那些人就注定会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窥伺着他。
  他不可能永远找人陪着。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家。”终于,温言书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刚刚打游戏的毯子上,似乎在抚摸着他花钱挣来的一砖一瓦,“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搬走……”
  衡宁看出他情绪低落,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也跟着坐下,和他面对面,企图用自己的身影给他些安慰。
  这个房子不是他租的,衡宁从胖子那些话里就听得明白,这个北京二环内的房子,是他这几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不眠不休省吃俭用买下来的。
  他为了这间房子,曾经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血压血糖全部都透支到乱得不想,写稿子写得差点儿短暂性失明,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去急诊抢救……
  这里凝结着他所有的青春、汗水和拼搏,说搬走就搬走,真的有些太残酷了。
  温言书难过地埋下头,整个脑袋垂丧地埋进衡宁的腿弯里,脆弱而无力。
  衡宁拿这猫一样的人没办法,只能伸手,不太自然地摸着他的头发,企图给他一丝安慰。
  想办法,衡宁想,自己可以帮他抓住一个两个,但真的有办法帮他永绝后患吗?
  正当他想着,要不先把这次的问题彻底解决,那人忽然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问话来:
  “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房屋中介……”
  衡宁撸着他头发的手顿住了:“嗯?”
  “搬啦……”温言书抬起头,无奈地笑起来,眼睛还通红的,“我总不能永远让你们陪着我……”
  其实也不是不行,衡宁险些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半天,才不争气地说出一句:“我带你去。”
  温言书这才点点头,有些疲惫地弯起眼:“谢谢,正好你把我送去就赶紧去忙吧,不能耽误你其他事情。”
  这话本来是衡宁最乐意听到的,但眼下,他听着却有些难受。
  但他还是骑着车,载着温言书去了自己租房子的那家中介,他在门口朝店长打了声招呼,便和温言书道了个别,走了。
  他不太想问温言书会搬去哪里,他幻想着,如果温言书可以彻底脱离危险的环境生活,自己也不必在他的世界转悠了。
  他找了点活,忙忙碌碌充实了一下午,终于在天快黑之前钻进白马桥的巷子里。
  他住在最尽头那栋旧楼房的顶层,采光一般,没有暖气,但比起周遭一片来说要干净舒服许多。
  对门那户一直空着没住人,衡宁就在五楼通六楼的楼梯口安了一扇铁门——
  他倒不是温言书那种很容易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这一扇门挡着,可以免得房东没事儿突突过来惹得他心烦,楼下人缺了酱油,也自然不会大费周章跑去找他讨要。
  衡宁哐哐开了门,黑黢黢的屋子和温言书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头也不回地钻进房间里,打开抽屉,看着满满一桌肚没拆的信封。
  如果温言书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可能会让这些信封一辈子蒙着灰,烂在这幽闭的角落里。
  但此时,他盯着那信封许久,不知是什么由头,让他第一次有了想打开它的欲望。
  正当他的指尖碰到那牛皮纸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哐哐”的响。
  “小衡呐!来开个门儿!”是房东的声音。
  衡宁抓了一把头发,有些烦躁地推开方面,就看楼下的铁门外,两个身影正朝他望着。
  房东把一边的青年拉过来:“你隔壁那屋儿,回头再配个钥匙。”
  衡宁的目光终于不情不愿地落到那人的脸上。
  此时,温言书正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弯着眼看着他。
  “好巧啊。”温言书笑着说,“你也住这里。”
  作者有话说:
  对门啊,四舍五入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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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暧昧07
  衡宁看见那人的脸的一瞬间, 脑子一片空白。
  脑子里,温言书的声音再跟他说“好巧啊”,理性却一遍一遍敲击着他, 警告他这绝不是巧合。
  这确实不算巧合。
  不久前, 在中介挑房子的时候,温言书磨磨蹭蹭了半天, 也没能挑出一个合心意的。
  “市中心那种房源少啊。”店长给他翻翻找找一大堆, “你们年轻人, 又不愿意去偏的……”
  看店长拿出一堆大兴、昌平、顺义的房源, 温言书忽然眨眨眼:“通州区白马桥那片儿还有吗?”
  店长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角落里翻出几张卡片来:“你不是在朝阳上班吗……”
  温言书连忙道:“刚刚我那位朋友也住那里, 实在不行就跟他住近些, 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
  “衡老板啊。”店长刚看到衡宁送他过来, 显然跟他熟悉得很, “他前不久才在我这儿租了一间, 不过, 那边的条件, 恐怕……”
  温言书立马道:“姐,我对条件没要求的。”
  店长端详了这个刚刚还因为不供暖、采光差、没有安保等等原因,拒绝了十几套优质房源的难搞青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眼前这位青年诚恳的目光灼痛了她的双目, 又回想到方才衡宁亲自送人过来租房子, 她才确认这俩人确实是关系好。
  或许这就是年轻人之间情比金坚的友谊吧,店长摇摇头, 感到难以理解。
  于是她翻翻找找, 终于找到一张出租信息:
  “衡宁住在白驹巷三栋, 他对门儿刚好空了一间,面积不大也没有供暖,毛坯房,一会让房东带你看看,你要满意……”
  “就这间了。”温言书坚定道,“就要它。”
  说罢,就已经开始往外掏租房的证件儿了。
  店长便在极致的震撼中完成了一次莫名其妙的交易。
  临走前,温言书还不忘多塞了点封口费——这位店长心肠不坏,就是太容易被人套话了,他给她塞了五百块,叮嘱她无论是谁过来问自己的地址,都千万不要给了。
  现在,他拎着小小的一箱行李,弯着眼跟衡宁谈巧合。
  衡宁睁着那双褐色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温言书和房东看了许久,就这么和他们凝固一般六目相对着,整个楼道里只有脑子噼里啪啦疯狂运转的声音。
  似乎是见他没有过来开门的动作,温言书面露为难:
  “衡老板,你要是不喜欢我住你对门儿,我现在跟房东说一下……”
  温言书顺毛儿起来,总是乖巧得有些可怜,这话一说衡宁立刻大脑脱线,冷漠而果决道:“没有。”

  没有不喜欢就是喜欢。
  直到温言书变脸似的立马笑起来,衡宁才开始脑袋突突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又上了那人的当了。
  他脑袋发懵地过去给人开门,房东滋儿哇说些什么他根本听不进脑子里,只知道自己的手也不听使唤,不跟大脑打声招呼,就自作主张伸过去帮人开了门,甚至接过行李来。
  这是在干嘛?衡宁又开始从灵魂深处发问道。
  衡宁下来开门的时候顺手关上了自家门,此时楼道内只有两件紧闭着的大门遥遥相对,房东哗啦啦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楼道左侧那间即将属于温言书的小房间。
  这屋子好久没人来了,一打开门,一股阴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连房东都没克制住皱了皱眉,衡宁心道来了机会,连忙给温言书洗脑:“这房子湿气重。”
  温言书抬头望望他,说:“这是太久没人住了,我一会儿给通通风。”
  衡宁被挡了一击,又看着黢黑如夜的房间,道:“采光也不行。”
  “我正好不想要太亮的。”温言书笑起来,“影响我午睡。”
  一开门,凉风嗖进来,衡宁立马道:“这里没有供暖。”
  温言书点头,道:“我知道,刚刚已经下单了暖气片了。”
  衡宁“啧”了一声,指着完全没有粉刷的墙面:“毛坯房你也住得下去?”
  温言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问了杨叔了,他允许我自己倒腾一下,我还挺喜欢自己设计装潢的。”
  杨叔就是他们这两户的房东,是个暴脾气的大爷,一听衡宁这架势,立马恼了:“你这兔崽子是成心捣我生意是不是?!”
  衡宁一听,立马举双手做投降状,此时温言书顺势一个火上浇油:“衡老板,你要是不想……”
  “我没有不想!”衡宁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你要住快点决定。”
  温言书弯弯眼,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基本设施——面积真的很小,大概只有三十来坪,但是设施都是完备的。
  也就只能称得上完备了,该有的都没坏,不至于退房的时候拿来坑人,这对温言书来说就足够了。
  验房完毕,温言书终于把房东杨叔请走,一直等那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衡宁才后知后觉,自己扎在他家里太久了,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明明只是下来给他开个门罢了。
  他刚转身要走,看见房间里那孤零零的小巷子,嘴巴又不听使唤地问道:“就这点儿行李?”
  温言书说:“就在下面,我一会儿去搬。”
  衡宁瞥了他一眼,本着搞好邻里关系的目的,问:“要不要我搭把手?”
  温言书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摇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快休息吧。”
  这可太反常了。衡宁起了警觉心——以这人的秉性,难道不应当主动示弱,明示暗示把自己骗下楼搬行李。
  这会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衡宁看着他,默不作声。
  温言书懂他眼神的意思,知道今儿个不说实话是走不成了,只能抓着衣角道:“佟语声和吴桥一送我来的,他们现在在楼下等我……”
  佟语声是温言书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吴桥一是他的爱人,他们四个是高中同学,自然是彼此认识并熟悉的关系。
  温言书心里清楚,衡宁是不会想以这种身份面对曾经的同学们的。
  果然,衡宁闻言,把已经迈出去的步子默默收了回来,好半天才艰涩道:“那你先下去吧。”
  温言书下楼的时候只觉得嗓子被堵住了。
  曾经在读高中的时候,衡宁和吴桥一是学习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衡宁属于勤奋踏实型,一步一个脚印奠定出强大的学习基础,而吴桥一则是个比较乖僻的天才,没人看到他的努力,偏偏次次成绩都高得离谱。
  温言书犹记得那段时间,始终被吴桥一压一头的衡宁,在拿到第二名的成绩单时,压力大到半夜睡不着跑来敲他窗户。
  那时候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从他妈的监控下遛出家门,然后跟衡宁找个没人住的瓦房子,爬到屋顶一坐就是一整夜。
  印象中的衡宁是会跟他说很多话的,他会倾诉自己的困惑和痛苦,也会暗暗在他面前立誓,说总有一天会超过吴桥一,把本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拿回来。
  那时候温言书不如现在会讲话,只静静坐在他身边,满眼都是这位披着星光的少年。
  他只会在那人问他“你觉得我能行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他的告诉他自己的心中所想:
  “肯定行的。”
  在他心目中,衡宁始终都是这样无所不能的存在。
  温言书轻轻走下那爬着烟渍、乌漆嘛黑的楼道,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叹了口气,不太敢面对那两位富裕的朋友——
  读书的时候,衡宁和吴桥一是势均力敌的存在,而眼下,对方开着高档的豪车在市中心穿梭,而他却在身后老旧的居民楼里,勉强挤在北京这个大城市最边缘的一隅。
  巷子太窄,以至于他们的车甚至开不进来,那俩人就这么站着,守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巷子口等他下来。
  温言书没想到他们会下车,赶紧三两步跟过来:“诶呀你们放车里,我自己拿就行。”
  那个长相干净的单眼皮青年便道:“反正下来透透气,Joey老嫌我不运动,烦死人了。”
  这就是他的发小佟语声,是名畅销书作家,而他身边身材高挺、金发碧眼的混血男青年,就是他的对象吴桥一,是一名心理咨询师。
  “你下来也没运动。”吴桥一不服气地说,“这些都是我搬的。”
  温言书早习惯了他俩像幼儿园小孩一样的拌嘴,笑了笑没吭声,只低头认认真真的收拾行李。
  那俩人叽叽喳喳吵完了,温言书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看着那人大包小包点来点去的样子,佟语声还是没忍住问:“咋搬来这地方,也太远了……”
  温言书早就想好了措辞,扛起个登山背包,又拉着俩拉杆箱,头也不回地撒谎道:“我最近在这边做个长期采访,跑来跑去麻烦,干脆就住这儿了。”
  佟语声环顾了一眼四周,比起那些在冬风里都能吹出哨响的破屋子,这里确实已经显得十分上档次了。
  他们还要往上送,温言书便连忙婉拒了:“没事儿,我房东在那楼梯口接我,他脾气好烂,不喜欢我往里带人。”
  其实是温言书不想往里带——他不想让这俩人知道自己住在哪一户,他担心某个清晨这俩人闲来无事开车找自己相聚,就正正巧碰上了出门干活的衡宁。
  于是他步履维艰地把大包小包拖到黑影中,直到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转身,打算走进楼道里。
  房东早回家歇息去了,自然不会帮他搬行李。他看着说高不高,没有电梯却扎实要人命的六楼楼房,叹了口气。
  这来回也不知得搬个几趟。
  眼前的一片漆黑又让他感受到了被人追踪的恐惧,于是他绷紧神经,正试图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拎上去,背上那仿佛装了石块的大背包忽然一轻。
  一抬头,衡宁已经把他的背包拎走,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楼道里走,轻松得像是在提剧组拍戏的泡沫道具。
  温言书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人估计一直在黑暗里等他。
  那一瞬间,他对黑暗的猜忌和防备,要减轻了些许。
  这楼至少在这里呆了二十多个年头了。
  楼下几乎没有什么照明设施,倒是显得这里的夜空很亮,他能看出这一块黑黢黢的墙体,看见窗子七歪八扭亮起的灯。
  温言书看衡宁拿出钥匙,加快步子跟到他身后,下一秒视线就彻底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下意识跺了跺脚,却发现走廊根本没有声控灯,刚抬脚就被漆黑的夜色绊了个踉跄。
  衡宁平时早习惯了着楼道的黑,一直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个累赘回家。
  但无奈,他俩现在两只手都满满提着东西,甚至无法拿手机照个明,于是衡宁只能平淡地岔开话题:“楼道灯坏了,你看着点。我修过七八次都不行,是变压器有问题。”
  温言书呜呜囔囔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更不知他在想什么,这便让衡宁烦躁起来。
  终于到了六楼,顶楼被他的铁门隔开的单独两小户,在他自制的夜灯之下,静默地对视着。
  温言书赶忙拿出钥匙开门,把行李丢进去,此时的运动量早已经让他开始犯困。
  衡宁倒是像很久以前一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总有着充沛的精神,此时正一个一个帮他把行李拿出来,很有条理地摆在一边。
  温言书看着面前这破旧简陋的房间,又难免开始想,不知道这房子什么时候能整得像样些,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踏踏实实放下心来,把这当做自己温暖的家。
  此时天已经完全大黑了,衡宁依旧没有表示。温言书已经困得快爬不动了。
  而越是天黑,衡宁干活的动作就越快,似乎巴不得立马就给他家安好,自己就可以迅速脱身了。
  温言书看了一眼窗外,转身看向动作快到飞起衡宁,终于抢夺先机问出口:
  “今晚好像搞不好……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衡宁抬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又一次凝滞了。
  作者有话说:
  就一晚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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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暧昧08
  温言书这话一出, 两个人之间就莫名掀起一阵紧张的气氛。
  只是一个随口可以拒绝的请求罢了,却被一阵沉默搞得像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许久,衡宁撤回了盯着温言书的目光, 然后埋下头, 继续帮他收拾起来:“我们加快速度,把房间先收拾出来。”
  温言书怔住了——这是被拒绝了吗?
  衡宁居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这让温言书一时有些发懵。
  既不是难过也不是生气, 而是单纯难以理解的惊讶。
  他低下头, 默默跟着打开行李箱, 忽然想起来胖子以前说过,衡宁从不让他们进自己家。
  或许是有什么不愿给人看到的,温言书渐渐想通了, 于是开口试探道:“……不好意思。”
  衡宁抬头瞥了他一眼, 应当是能领会到他在说什么, 便接下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嗯。”
  温言书赶忙低声道:“过段时间我就要上班了, 出门的时间会跟你错开的, 你放心, 我不会打扰你的……”
  这声音和姿态卑微得有点可怜了, 衡宁移开目光嘴唇抿了抿,终于还是吃下这一招,妥协道:“没事。”
  温言书转过头,面上的表情缓和许多。
  事实上如果衡宁真的不愿让自己进家门, 温言书绝不会强人所难——拉近关系都方法有无数种, 他不会傻到在人家的雷区蹦迪。
  衡宁的执行力很强,刚还知会没多久, 就从对门拿来一堆打扫工具, 一声不吭帮温言书打扫起房间来。
  似乎是生怕安排得晚了, 那人再提要去自己家过夜这件事。
  但温言书不太想让他那么快就走,便拿起扫帚,慢吞吞磨蹭起时间来。
  衡宁干活非常干净利落,这点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了,他犹记得自己当年目睹他十五分钟打扫完整个卫生责任区、并且角角落落纤尘不染的壮观画面,只觉得这人可能是生下来就抱着金扫帚的做家务的神。
  那人把那张窄窄的木床拖出房间,递给他一块抹布让他去擦,转身就拿起水桶往刚扫完的地上泼了些水,认认真真拿起拖把清掉地上的灰。
  温言书平时家里都用扫地机器人,刚搬家那会儿也是请的钟点工帮忙,眼前这么大场面完全没经历过。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水渍,犹豫道:“这地能干吗?”
  衡宁像看智障一般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拧开墙壁上的吊扇,那白色的扇叶吱呀吱呀转起来,温言书逐渐面露恐惧。
  “不会掉的。”衡宁有些无语道,“你没吹过吊扇?”
  怎么可能没吹过?高中那会儿他们座位的头顶上就有一个,夏天趴在下面睡觉舒服得很。但那毕竟是又高又宽敞的教室,眼前这待俩人都嫌挤的小房间里,温言书真的生怕自己早起伸个懒腰,就给这吊扇削了一半去。
  衡宁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头顶,无奈道:“现在冬天基本用不上,夏天你要还在这儿就买个小电扇吧,这边空调估计开不了,会断电的。”
  冻得手脚发凉的温言书本还琢磨着,衡宁一走就把空调开大风吹吹,这话一说,整个人都要从中间裂开了。
  没有地暖没有空调,暖气片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甚至洗澡没有浴霸,水温全看当天天气,温言书这个怕冷的变温动物只觉得怕是今晚都要熬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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