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广州————木木林[上]

作者:木木林[上]  录入:11-29

他回到房间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确认我没有醒,他也就安稳的睡下了。我却变得清醒了。
接下来的第二晚和第三晚,这样的戏码重复上演。我知道他是时候要走了。
在第四天,他终于向我提出了回家的要求。我也没有挽留,因为我现在需要的是优质而又充足的睡眠。
我没有送他,这是他要求的,我也没有拒绝。不过我还是把他送上了去去机场的出租车。
他离开的这天,北京终于下雪了。据说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可惜他没有看到。

我们也最终不能一起去看雪。

第十一章 情人节,你快乐吗?
自从他走后,北京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下着雪。
讨厌湿漉漉的感觉,而且没有兴致外出的我在家里窝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都是以方便面充饥,懒的时候就喝上一杯白开水倒头就睡。
虽然以前的假期我也是这样度过的,但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那样,心烦,气躁,不爽。真根本就是例假前兆,更年期症状,妈哦!我是不是应该买盒太太静心口服液,我要疯了!
令我最心烦的是梁文骏回去后每天都会打很多电话来,打完手机打家里电话,但是我从来没有接过。听烦了电话铃声就把手机关了,把电话线拔了;可一会又怕有人找我,就又把手机开了,把电话线插上。对于来来回回折腾着的自己,我觉得很可笑。但却有忍不住要这样做。
不过自从昨天开始,手机和家里的电话在没有响过了。手机停机了,因为我用的是广州的卡,大大前天借了个老妈和老爸的国际长途结果直接停机了。本来想让猴子帮我买充值卡,但是嫌麻烦,就放弃了。
越想越气,手机停机也可以打家里电话的嘛!妈的,再打一次我就接你电话,我在心中重复着不知道承诺了多少次的话。结果梁文骏的电话号码还是没有显示在液晶屏上。看来这回似乎是轮到他生气了。但是我也不能拉下自己的脸反过来哄他啊!由他不打就算。可是我还是时时刻刻的竖着耳朵听着电话铃声,也有意无意的瞄一瞄来电显示。
其实梁文骏很冤枉,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生气,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生气。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要生气,近来的日子里,我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这个问题。可能是像父母一样看见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抢了,心有不甘吧!又不能说出口,于是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出去走走好了,在这样下去终日胡思乱想的我就要是疯了。
那就去购买剩下日子的口粮吧,定了目的之后,我终于在梁文骏走后第一次踏出了家门。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我脑海浮现的只有三个字--没食欲。
嗯,喜之郎果冻!他不是很喜欢吃cici嘛!兴奋的一把拿起他最喜欢芦荟口味的cici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现在应该是在和他冷战中。气自己的健忘,我晦气的把cici仍了回去。没有仍中篮子里却仍中了在旁边挑东西的一对黄毛绿发、衣装前卫而且在搂搂抱抱的情侣中的那个女的。不好惹的人,条件发射,我立马转过身去,装着挑东西的样子。
"呀!谁扔我?好痛噢!"一把嗲的发腻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
"操你妈逼!那个傻逼敢扔我老婆。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那男的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脏话。为了保证人生安全我还是保持缄默,不然秀才遇这兵死了说不清。
幸好那男的嚷了好一会儿,见没人甩他,可能是觉得没有没有面子,就气呼呼的拉着女的走了。这我才松了口气,赶紧推着小车逃离"作案现场"。
经过刚刚那事一闹,我更是没有食欲。但是还是得买点东西回去当储备粮,于是就随便的乱塞了一车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就算是了事。
我还常责怪他吃这些垃圾食品,我自己还不是一样!啊!我狂抓,为什么又想起那人了!!!
"不,我要吃朱古力,要吃!就要吃!打死也要吃!!!"
与北方格格不入的蹩脚普通话,任性的话语,熟悉的语调,有点吃惊,但我还是肯定这把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人--猴子展一鸣。
把头探出货架,我清晰地看见了猴子正在挥舞着双手,不停就闹着。虽然在这里见到猴子足以令我吃惊,但他旁边站着的人更是让我意想不到。
我走出了藏身的货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不过从他们的瞪大的眼睛,和僵硬的脸部表情看来,他们比我更吃惊。
"宁哥。。。。。。"
没有理会猴子,我转向他身边的人,"孙扬,你不是回东北老家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提前回来,因为一鸣说想来北京玩。"孙扬微微的笑了笑。
"什么啊,明明是你求我来的!"
猴子用超过环保的标准的高分贝的音量喊着。我看见周围有好几个被他的声音吓得跳了一下,更多的是向我们投来了不满的眼神。不过早已司空见惯的我们只能苦笑。
"好了好了,是我求你来的。是我的错!我们去买巧克力,乖点好不好?"
孙扬又哄又认错,才把猴子的情绪稳定住了。
"不错嘛,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和猴子相处的方法了。孺子可教。"趁着猴子挑巧克力的空隙,我偷偷拉着孙扬说。
"还好,还好!"孙扬腼腆的咧了咧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孙扬的脸好像红了一下。不过回头再看,他还是那张扑克脸。真搞不懂,向他那样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会和猴子那样闹腾的人泡在一起。
其实孙扬为人不错,也常常帮助人,不过就是天生长得冷淡了些,因此很多人都单外表就把他自动归在了高傲的那群人中。还好,自从他和猴子粘在一起后,七情六欲才慢慢浮现在他的脸上,现在的他也懂得笑了给人的感觉温和了很多,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还真不是不假!

离开超市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们决定在附近的老北京炸酱面馆吃晚饭,顺便也让猴子领略领略北京风味。
刚进门,身着粗布对襟大褂的伙计们一声足够分贝的"来了,您啦,仨位里面请--"的吆喝。
一位年轻的店小二把我们仨领道了一张有三个空位的桌前。可能是赶上了饭口,人忒多。我们看着餐牌商量着点些什么好吃的,当然来到这里炸酱面是不能不点的。我点了冷炸酱面,猴子嚷着怕冷无视孙扬的决定就给自己和孙扬点了个热的,其他还点了些别的什么豌豆糕之类的小吃。
过了一会儿,炸酱面就上桌了,随个人喜欢的加进新鲜的绿豆芽、黄瓜丝、萝卜丝和适量的酱料,然后搅拌一下,好终于可以吃了。
"宁哥,你不觉冷吗?"猴子指了指我正在吃的面。
把面推到他面前我说,"不冷啊!要不你尝尝。"
早知道就不让他尝了,明明是自己要点热的,当觉得我的冷面好吃他竟然强抢了过去。气死我了。一旁的孙扬见状也只能赔笑。
"嗯?这是豆浆吗?"
吃着吃着,猴子突然指着餐牌问道。
"那个?"孙扬把头凑过去,"豆浆?这是豆汁,和豆浆不同。"
"豆浆也是豆子的汁啊!会不同吗?我要这个。"
孙扬想阻止他,但我暗地里踢了他一脚阻止了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就让他点好了。孙扬也没有说什么了。
大大的一碗豆汁端了上来,我抢先一步拿了过来装着要喝。猴子一看就急了,马上倾身过来要豆汁抢回去。反正我没打算喝,所以他没费多大的劲就把豆汁拿到了手中。
未免囊中之物在落入他人之手,猴子马上就要解决手上那一大碗的东西。大大一口喝了下去,还没完全下咽,痛苦的表情就爬满了他的脸。
哇的一声,猴子把含在口中的豆汁全吐了出来,"呀!怎么又酸又膄啊!好难喝!"
扑哧,我和孙扬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一旁不断的以茶水漱口的猴子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正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我们。
嘻嘻!我在心中暗爽好一阵子。
该!谁让你就知道抢好东西。我才不会夺别人的心头好了,这样做太卑鄙了。

一个人睡太寂寞了。
在盛情和强烈要求下,无视他们的抗议我把猴子的行李从孙扬家强行搬到了我家。
这样过于宽阔的床应该会被填埋了些,寒冷的夜里也应该觉得更温暖些吧。

"那里是我的卧室,这里是洗手间和浴室。。。。。。"
我一一向猴子介绍了我家的结构。
"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去找一件睡衣给你。"
"好的。"
我的睡衣对于比我长不少的猴子来说有点小,老爸的睡衣应该可以的。虽然是父子,可能是隔代遗传的原因我的身高比较像已经过世的身材矮小的爷爷,而不像长的比较高的老爸。身高常常是我心中的一个痛。
"嗯,就这件吧。"
找到合适的衣服我就径直走向浴室,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并不是猴子没有关门,而是我家的浴室门早就坏了,锁了跟没锁是一样的。但因为一个人在家也就无所谓啦。
打开了门,我看见的是脱得光溜溜,头上的泡沫还没有洗干净的猴子。他整个人吓得定住了,只会睁大眼睛张着嘴巴看着我。
虽然浴室的灯光比较昏暗,我仍能隐约的看到猴子身上星罗满布着与指甲大小相当的红斑。
"你身上怎么回事?"
"你快出去!"
我们两同时喊了起来。猴子还像个女生似的嗦的就蹲在了地上,并用毛巾将可视范围降到最低,而且不断地重复着"出去"。
"好好我出去。衣服我挂这上了。"
郁闷!我有种被当成色情狂兼偷窥狂的感觉。明明在宿舍里大家很多时候都只是穿这内裤就跑来跑去的,就算是裸体也不是没有看过。现在才来装矜持是不是太迟了。
总之,太不爽了!
刚洗完澡的猴子没有擦干头发就出来了,水滴不断地顺着头发、脖子流到背和胸前。前后的衣服都被弄湿兵贴在身上。
天哪,哪有人像他那样子擦身的,真受不了。
"你怎么不擦干才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了!"
"我就是擦不干嘛!"
"真受不了你,来让我把你擦。"
忍受不了的我,拿出一条干毛巾帮这只落水猴仔细的擦着头上的水。身上的他坚持要自己擦,还把我赶出了我自己的卧室。真是个喧宾夺主的家伙。
"这是吹风机,把头再吹干点。身上的衣服也换下来,穿这件。"
"不是刚刚才换的吗?"
"都湿了。怕你感冒。"
我把刚刚再次找来的衣服递给了他。
"宁哥你真好!"那饱含感情的话语真是令我莫名感动了一番,不过下一秒感动马上变成了愤怒,"如果你是女人的话我打死也会把你娶回家。"
女人?我半边脸在不自觉地抽搐着。
"去死!"
我愤怒的抬起了腿,对准猴子的屁股就是一脚。猴子一个饿狗抢屎之姿就摔倒在床上。那小子不服又把我拉到床上,两人厮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好像想把心中的不快通过这种形式发泄出来。
"犯规了!不准打脸!"
"谁定的?"
"我刚刚定的!"
。。。。。。。。。
小小的床让我们弄得吱吱作响。
哈哈哈--打累的我们同时大笑了起来。
"好就没有这样爽快过了!"
"嗯。"
我认同猴子的说法,真的好就没有这么爽快过了。
我扭过头去看这趟在我旁边和我猴子。他脸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的原因变得红红的,嘴唇微微也张开,不停的喘息着,长长的眼睫毛也在抖动。本来就长得挺帅的他,现在是极具诱惑力。不要说女生,我敢说连男生说不定也会对此时此刻的他怦然心动,当然我除外。
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厮打过后,他的胸前的衣服微开,我又看到了那些红斑。
"我说。。。。。。"
"嗯,说。"
"我说,猴子你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啊?"
"我注意到你身上的那些红点。"
猴子拉了一下衣服,把胸前敞开的地方重新遮掩住。
"或,或许是吧。"
"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我也算是半个医生。"
"没事啦,不会传染的。孙扬帮我看过拉。"
"人家孙扬学的可是法医啊!看的是尸体,我学的可是临床啊!"
"宁哥,好像我也是耶!我说没事,就没事啦!你脏死啦,快去洗澡!"
刚刚和我打架的时候不嫌我脏,现在反倒嫌弃起来了。洗就洗!明天把他赶回孙扬家,进入浴室的时候我下了这样的决心。

洗完澡身子暖和和的时候钻进被窝里最舒服了。今晚终于不会绝的床太大了。怀着满足的心情我闭上了眼,准备紧接周公的到来。
妈的,居然居然,居然还睡不着!无论我怎么努力的睡还是精神的要命。怎当我异常郁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唤声。
"宁哥,宁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睡不着,我们聊天好吗?"
睡不着也没有事干,我就答应了猴子。说不定聊累了就可以睡着了。
"我被韩于娜拒绝了。"
猴子首先打破了话匣子。
这个其实并不意外,从这阵子猴子的状态我就能猜得出来。
"是孙扬吧?"
"啊?"
"韩于娜选择的人。"
"他!?"猴子从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他跟我一样。"
"啊?"这倒令我有点意外。
"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忘情也太快了点了吧。不过也对,忘记前一段感情的最快捷的德方法就是开展新的恋情。
"那挺好的。"
"不好。一点也不好。"轻叹了一声,他继续说,"喜欢的好辛苦,见面的时候很痛苦。"
"爱的那么辛苦不见面不就好了吗!?"
"但是。。。。。。不见面更痛苦。。。。。。"
猴子把脸面埋进了被子里,周围很静,因此我能够听见哭泣的声音。把猴子拉出了被外,轻轻地把他拥入怀中,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不见面更痛苦!我回味着猴子的话。真的是这样吗?我并不知道。

"是我认识的人吗?"
"。。。。。也许吧。。。。"
模凌两可得答案。
从他口中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个很优秀的人,待人体贴温和,而且能够有一颗能够包容的心。但是人好像并不喜欢他,而他们之所以在一起是因为发生了关系。虽然这种关系一直没有断,可是至今他们还不是恋人。
不能做到心意相通只是贪图身体的欢愉的继续下去会很痛苦的。猴子也是明白的,但是按他的话来说,‘已经陷下去了,想回头也没有退路。所以只好走下去。'
两个失意的男人互诉心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
"宁哥现在几点了?"
"我的那个闹钟已经八百年没有换过新电池了。你自己看手机吧。"
我们宿舍的人睡觉有个好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一定会关手机。那样别人就不能骚扰我们的睡觉了。
"哇! 11点多了!怎么办孙扬肯定还在等我们。"
还没有穿好衣服,猴子就抓起手机打起电话来了。
对哦,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看天安门升旗的。
"怎么办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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