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你来做什么?"凌夜看着眼前不该出现的人皱起眉头。
"陛下今日为了接见南曦国使节一事至今未用午膳,臣妾担心陛下龙体,便送了过来。"宜馨眉眼低垂,柔顺恭谨的样子足以让大多数的男人为之心动,但这其中却不
包括她最想要的那个人。
"你是如何知道朕没有用过午膳的?"目光锐利的盯着宜馨,凌夜问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你记住,不要把脑筋动到皇后或者是朕的头上!一次两次朕尚且容
你,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三次?陛下这"
"第一次是你探问皇后的行踪;第二次是朕醉酒那晚,朕不问你可并不代表心里没数。派人盯着朕,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呢!"截断宜馨的话,凌夜冷声斥责道。
"陛下恕罪,"被凌夜的怒意骇到,宜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辩解道:"臣妾哪里敢派人盯着陛下,再说臣妾说到底只是个外人,这宫中又有谁肯为臣妾这般的拼
命,请陛下明鉴啊!"
凌夜不置可否的看着她,自己不是三岁的孩子,别的尚且不说,就仅这醉酒一事便是过不得去的。深更半夜的,好好一个妃子怎的就会偏巧来到御书房?当时自己心乱
,也就不去理会,现在却越发觉得蹊跷:那日湘儿才刚刚重罚了李福顺那奴才,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乱嚼舌根?!而且这个舌根嚼得竟然还那么快...
看得出帝王对自己的不信任,对这一幕宜馨也是早就料想到的,毕竟这事儿怎么也是不合情理的。说还是不说?说了真的会有人信吗?一个男人竟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好像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男人粉多...汗``),而且这还事关自己的清誉...可是不说,自己又如何过得这一关?
"好硬的一张嘴,哼!看来这后宫当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岳泉,传朕口谕"
"陛下不要,陛下,我说我说!"眼见凌夜要下狠手,宜馨当即决定说出真相,若是真的无人相信,也只能认了!
"其实那晚臣妾很早就睡下了,但是却被一个奇怪的男子弄醒过来,他告诉臣妾陛下人在镜湖,还说机不可失...臣妾是真心喜欢陛下,哪怕只能得到陛下一点儿注意
也算甘了这份心,所以就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去了镜湖。"
"什么样的男子?"
"高高的,瘦瘦的,还、还很儒雅的感觉。"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夜,宜馨低声回答。
凌夜闻言怒极:轩辕宁,你个祸害!!不但进了宫了,还有心思给我找麻烦。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他也一定去见了湘儿了!
"砰"的一声挥倒了身旁的青铜灯台,凌夜浑身煞气的向宫门冲去,留下有些傻眼的宜馨和岳泉在那里面面相觑。
"父、父皇!" 月筝方一进殿便看到自家父皇疾步出去,于是便转头向被落下的岳泉问到:"这是怎么了啊?"
"呃...陛下可能是等得有些不耐了,要去亲自迎接..."同样是一头雾水的岳泉依着方才的情况竭尽所能的推断着。
"亲自迎接?"老头有这么的热情吗?
"参见太子殿下。"
"楚?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跟在母后身边的吗?"纳闷的看向神色有些慌张的楚,月筝问道。
"这...一言难尽啊,您可有看到陛下吗?皇后娘娘吩咐属下来请皇上过后宫一趟。"回想方才天湘可恐的样子,楚抬手擦了擦又滑下额头的冷汗。
"找父皇?可父皇刚刚去迎接南曦国的使节了啊...母后有什么急事吗?要不本宫过去一趟好了!"
"皇后娘娘只吩咐请陛下过去,至于有没有急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楚真的真的很无奈。
"那就先和母后禀告一下吧,就说父皇这边暂时脱不开身。等这边的仪式一结束,父皇再过去。毕竟这次来的是南曦国太子,据闻他这次游历之后便要回国继位了呢,
总不好怠慢的。"再说,爹爹那么聪明的人,应付一般的事情绰绰有余了,若是再大的事情这一时半刻的也急不来。
"啊?这个..."
"去吧去吧,没关系的。"月筝边说这话边向外看着,"多了好些人,看来是到了呢,我去瞧瞧了。"
"殿下,太子殿下!"喊不住那轻快离去的身影,转头望向岳泉爱莫能助的表情,楚十分痛苦的向后宫走去。唉!风萧萧兮后宫寒,自己这一去估计就不复还了...
"皇帝陛下,好久不见,今日初到贵国京城,未想竟能得陛下亲自出迎,昭德深感荣幸。"
望向鞠躬行礼,举止合宜的昭德太子,凌夜也立时敛了面上的表情。
"请免礼吧,太子殿下不远千里来到敝国,乃是敝国的荣幸。"眯起眼,凌夜似笑非笑的接着道:"而且...在殿下‘初到'京都的这段日子,朕也未能及时派人‘照
应',以至让殿下一个人‘迷路'到不适合的地方,着实是朕的疏忽了。"
闻言讶异的挑了下眉,昭德太子随即又回复云淡风清的温雅笑容。
"陛下无需过度自责,昭德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而且说到这‘迷路',昭德倒是觉得迷的值得,既赏了‘风景',又偿了‘心愿',实在是妙哉。"
十分痛恨的看着昭德太子眼中那抹明显的挑衅,凌夜状似关心的回嘴道:"这便是憨话了,若殿下每次都能幸运的找到来时的路,这偶尔迷上一迷自然是好的,但就怕
一个‘不小心',太子殿下便回不来了,呵!到时候我这个‘地主'又要如何与贵国国君交代呢?"
站在两人身旁的大臣们尽管不知这两人所说的意思为何,却仍可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一时之间竟是谁也不敢吭声。
"儿臣月筝参见父皇!"礼数周到的向凌夜请了个安,不太清楚状况的月筝插了进来。
闻言,凌夜与昭德太子终于停止了眼神的较量,齐齐的转头看向月筝。
自己错过什么了吗?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在两个人的眼光盯视下月筝头皮有些发紧。
"咳!"凌夜首先回过神来,"太子殿下,这位是我的皇儿,也是本朝的太子月筝;筝儿,这位便是南曦国的昭德太子。"
"有礼了!"昭德与月筝同时道。
筝?默默的品着这个字,昭德的笑容中有几分异样。
感觉出昭德在打量着自己,月筝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人好放肆的眼光,哼,非奸即盗!
"陛下...您看是不是应该到大殿中..."一个站在凌夜身边的大臣,小声提议道。
"呵,仅顾着寒暄,倒忘了太子殿下是‘初到',恐是累了,不如与朕一同进殿,边谈边歇。"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卢棤,凌夜向昭德太子公式化的摆手
示了意,便转身先行了。
"殿下与皇帝陛下长得似乎不太相像呢。"弯身轻声在月筝耳边抛下这么一句,昭德太子一派悠闲的跟在凌夜身后,向大殿走去。
"......"这人究竟...怀着满腹疑虑,月筝亦跟了上去。
第十五章(下)
入后殿坐定,月筝不再加入众人的交谈,只是端着茶杯望着门外出神,静静的琢磨着方才入耳的那句话,他...到底是知道些什么呢?
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月筝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放下杯子,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凌夜。
"父皇,"起身走到凌夜身前,打断那两个人火药味十足的交谈,月筝难得乖巧的开口道:"那个...方才儿臣有件事情忘记与您说了。"
月筝的样子令凌夜感觉很是不妙,"什么事?"
"就是母后方才差人来找过您。"
"什么?"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被侍卫的话打断,月筝瞄了一眼门口,看来现在说也不其什么作用了...
"让开!"华美的水袖一挥,门口少了几个威风凛凛的侍卫,倒是多了几个傻乎乎倒地的笨蛋。
侍卫们呆呆望着美丽纤弱的皇后娘娘,努力的让自己忽视方才击到自己身上的、强劲有力的手臂。
跟在天湘身后的楚揉揉自己仍然很疼的腹部,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狼狈的侍卫们。
"湘儿?!"凌夜望着由远及近的怒气冲冲的人儿,很是意外。
倒是昭德太子立即迎了上去:"皇后娘娘,好久不见了!"
"少攀亲戚,本宫倒是觉得还不够久。"抬起手臂,不着痕迹的用一把袖剑抵在来人颈上以保持安全距离,天湘冷冷的道。
"皇后娘娘这样说很伤感情啊!" 昭德太子停止靠前,耸耸肩,做出一幅黯然的样子。
"本宫没时间可以浪费在你身上,没事请滚。"
"母后与这人认识吗?"月筝有些疑惑的问道,却发现凌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座位。
"湘儿,你怎么会来的?"
"来找你算账!"天湘凑近情人的耳边恶狠狠的撂下话,旋即拖着凌夜的衣袖便走,对其它的闲杂人等自是顾也不顾。
凌夜对天湘的怒气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怠慢,朝月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善后,便由着天湘的拉扯离开了。
"殿下,他们这也太目中无人了!"一名南曦国的使节在昭德太子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样嚣张霸气又生动鲜活的人儿有多久未见了?是从那次的决裂之后吧...
轩辕宁,也是南曦国的昭德太子无暇理会一旁义愤填膺的手下,望着天湘离去的身影,默默的回想着。
注意到轩辕宁几近痴迷的眼神,同样也身处殿中的卢棤神情顿时难看了几分。其它的一些大臣们面色亦是不佳,纷纷低声交谈着,显然是在为自家皇上与皇后这一不合
时宜的举动可能对两国的关系产生的影响而担忧着。
而月筝则暂把轩辕宁定位为一只被自家爹爹吸引的不知多少号的大型飞虫,用手撑着下巴,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静静的观察着殿中神色各异的众人,倒成了最悠
闲的一个。
"湘,你要去哪儿?"凌夜虽然也明白在没有弄清楚这宝贝情人气的是什么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开口,但是..."你已经在这儿转了有两圈了。"
"我喜欢转,你管我?!"天湘回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凌夜。
"不是管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呃,迷路了..."对于这个本来方向感就不好的情人,凌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会迷路?!笑话!我看你是急着回御书房陪你的小昭仪谈情说爱!"
好,生气的原因出现了,现在就差怎么解决了,不过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我和宜馨?!
"湘,我没有和她谈情说爱,我在御书房的做事时候岳泉和筝儿总会有一个伴在身旁的。宜馨每次送东西来我都让其它人去挡,她奉的是母后的命令,我不能轰她回去
,但是她送的东西我一次也没吃过,全都给筝儿吃了。"凌夜慢声细语的解释着。
"好啊,你谈情说爱还不打紧,还让筝儿在一旁看?!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还有,送来的东西你让筝儿吃,万一里面有什么春药、迷药的怎么办?
!"天湘这会儿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话也只捡自己想听的听,是铁了心要制造史上第五大冤案了。
凌夜闻言真是欲哭无泪,直想扑倒在地上问问苍天怎么送给他这么一活宝贝。
"是,都是我不对。"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凌夜索性采取盲从政策。
"还有,我方才要人来请你,你居然说忙?!忙着招呼轩辕宁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感情有那么好!是为了躲我吧?!"
先是机械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将听到的话放到脑子中去理解。理解过后,凌夜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可不能随便的应,于是又赶紧的摇头。
"你!"提起拳,方要揍向凌夜的时候,却偏不巧的见到一队巡卫经过。不管怎样,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皇上被人瞧见可是不好说,恨恨的放下手,天湘将凌夜拖进了一
个就近的房间。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屋内的几个宫女见到二人,立即恭敬的行礼。
"这里不用人侍候,你们都下去!"
"是,奴婢们告退。"宫女们乖巧的退出门外,看看正中天的艳阳,疑惑的面面相觑着:主子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呢?
其实也无怪乎宫女们会觉得奇,因为天湘冲进的这个房间不是别处,却是历届帝王们斋戒或参加重大仪式前的沐浴之处。今天南曦来使,凌夜出现在这里本不奇怪,但
就是这晌午头儿的,不知是要沐哪门子的浴...
"现下没人了,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天湘撸起袖子,一条腿踏到旁边的圆凳上,只差没砸锅摔碗的来表示这日子过不成了。
"你说,我听。"凌夜双手垂在身侧,低头十分顺从的道,一副乖巧奴才的样子深刻印证了近墨者黑的这一道理(此墨即为岳泉是也>_<)。
"没错,我那天是隐瞒了我受内伤的事。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了。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你整天像个老母鸡一样的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会做出这种
事吗?!"骗了人还能理直气壮成这样可真是不容易...
"如果你不整天去做些危险的事情,我又会像个老母鸡一样的担心吗?!"不说个还好,凌夜一听这也恼了,憋了半个多月的火气可是不禁撩拨。
"危险的事?哈,我做什么危险的事了?我以前做任何事都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为怕你担心,现在每次出去我都至少会带着一个人,已经很不自由了!可你还是这样,
不就是有点儿旧伤,不就是内力差了些吗?难道那些个武功不如我或者是根本就不会武功的人都要随时背着棺材走路吗?!"
"他们惹祸的本事可不如你!而且接触到的人也与你不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你说是因为担心我,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的压力有多大?什么都为我,我做什么都不放心,你是不是想逼疯我?从我
受伤以来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这个问题就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说这做什么!难道我就不想解决吗?如果不是怕逼你太紧,我这半个月又是在干什么?"
"鬼才知道你在干什么!说好的,无论怎样也要在一起,这些日子扔下我一个人算什么?你到底要怎样快点说啊,我受够了!"
第十六章(上)
"你干什么?!"险险避开横扫过来的‘凶器',凌夜脸色发青的吼道。
攥着由旁边扯下的流苏垂饰的一头,天湘扬着头道:"你不总是说我体弱吗?那我们就比试比试,如果你输了,以后就不许再唠叨我;如果我输了,这个问题我们再讨
论。"
"胡闹!我不和你比。"偏过头,凌夜决定不理会。
"还不还手你决定,动不动手我决定!"手上一个用力,软软的流苏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蕴着力气直直的朝着凌夜而去。
"夜,别怪我没提醒你噢,再躲你可就掉池子里了!"嘴上貌似善意的提醒,手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松懈,天湘越打越兴奋,抬手又扯了一条带子,干脆左右开攻。
狼狈的躲着情人接连不断进攻,凌夜招架的很是吃力。忍无可忍的咬咬牙,凌夜抬手接住迎面飞来的带子,决定要收拾一下这个越来越不像话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