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Say Love————鵘鶂

「假如可以抵掉那件事的话。」张仁杰微笑。
「说到这个！」他灵光乍现。「我能不能命令你二十四小时牵手？」
张仁杰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的同意了。
这让宋仁修举双手欢呼，他愉悦地牵起张仁杰的手，准备一起回家。
由于二十四小时都得牵手的关系，张仁杰暂时住在宋仁修家中，虽然手牵久手心会冒汗，但是宋仁修总是一脸欢喜，张仁杰渐渐地也有些显著的表情变化，不过洗澡的时候，在张仁杰的坚持之下，暂时解开两手的交握，而两人始终像是平常一样会话，只不过把手牵起来尔尔。
但在睡觉前，却发生了一些小争吵。
「我不要跟你挤一张床，睡地板就好了。」张仁杰坚持。
「好，但你绝对不能睡地板。」宋仁修也很固执。
「不要！睡床很怪！」他有些生气。
「不行！这是我家，哪有让客人睡地板的！」
他们两人为此争执了好几分钟，最后宋仁修的母亲乾脆把他们踢到她的房间，自己去睡宋仁修的房间。
「你们两个小鬼再吵的话，我就叫你们睡街上。」他母亲语带威胁。
「知道了......」两人低下头像是犯错的小孩。
他们两躺在双人床上，手还是握著，这时张仁杰开口了。
「仁修，你为什么喜欢我？」
「没有理由，就是很喜欢。」他转头过去对张仁杰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说个理由。」他忽略他的问题。
宋仁修思考了一会儿，耸耸肩。
「或许是因为你就是你吧。」
「我就是我？」这答案使张仁杰皱起眉。
「嗯！」他点头。
「你不了解全部的我，又怎么能喜欢我？」张仁杰眼中有些悲伤。
「拜托！没人能够完全了解别人，就连自己也是，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很怪，为什么喜欢上你这个男人，可是每当发掘出你不为我知的一面时，我就会更加喜欢你，然后越来越想抱紧你，亲近你，渐渐地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想要。」他将他揽进怀里。
「所以你只喜欢你所看到的我。」
这句话让宋仁修认真地望著他，猛力摇头。
「不是！我喜欢你的一切，不管我知不知道，相信我。」
「即使......我......我......」张仁杰欲言又止，身体缓缓发抖。
宋仁修心疼地看著他，吻上他的额际。
「嘘！不管如何，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好了。」

泪水不著痕迹地滑落，残缺的月亮何时才会圆？

26 约会
很快地两人在一起也有快半年的时间，而且相处模式也有平稳的迹象，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有火爆场面出现，但是跟漫画迷他们比，已经算很少了。
然而，今天是他们约好去看电影的日子。
一如平常的相约在车站见面，只是很难得的让宋仁修等。
「真是难得，迟到了。」他抬头看向时钟。
「对不起。」在不远的地方，跑来两个身影。
「怎么你妹也来了？」他看著那个好大的电灯泡。
「什么叫也！难道跟哥哥来看电影不行啊！」张书琪吐吐舌头。
「今天就一起行动吧。」张仁杰对两人微笑，开步向前走。
而张书琪跟上前去，在经过宋仁修时，她勾起一抹笑。
「你以为能从我手上抢走他吗？」随后便挽起张仁杰的手
这句话让宋仁修著时深感不对，难不成张书琪是个情敌？
「仁杰！」宋仁修赶紧跑到他们身边。
「仁修，你今天想看什么？」他心情轻松地说。
「随便。」看他难得高兴的样子，宋仁修把问题吞回肚子里。
「卡通片怎么样？」张书琪微笑。「这部感觉还不错耶！」
「那就看吧！」
买完电影票，他们先随处逛逛，正当张书琪在挑帽子时，店员也上前招呼。
「跟男朋友一起来买东西啊！」店员微笑。
「没有！她是我妹妹。」张仁杰不太好意思。
「又没差！反正也没血缘啊！」张书琪刮了下他的脸，有意无意地看向宋仁修。
「喔！别害羞嘛！」店员调侃著。
「仁杰！有电话。」宋仁修招招手，张仁杰脱离被调侃的困境。
「谢谢。」他感激地搭上他的肩，接过根本没通话的手机。
「没有电话。」宋仁修有点醋意的说。
「我知道。」张仁杰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你在吃醋。」
「那你还带她来干嘛！」他撇过头去。「明明说好我们两一起出去的。」
「你觉得呢？」他的眼神飘向前方。
宋仁修也只能叹气随他去，反正只有这次而已嘛！他从口袋拿出准备好的纸袋递给他，张仁杰接过，里头有一个钥匙圈和钥匙。
「生日快乐，我不知道要给你什么，我就把我家钥匙给你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别边。
「谢谢。」张仁杰微笑，心里莫名的波动。
正当宋仁修想说些什么时，张书琪正巧跑过来，窜入他们中间。
「哥！你们在干麻啊？电影要开始罗！」她快乐地勾起张仁杰的手。
「走吧。」张仁杰对宋仁修笑了笑。
「好。」
看完电影之后，他们就分头回家了！宋仁修这整天被张书琪搞得心惊胆跳的，结果才知道是被摆了一道，真是不知道这女孩子在想什么？他简单的洗过澡后，到厨房弄东西喝，在无意识中泡出了两杯咖啡牛奶，刚好他母亲走了过来。
「修修，你真难得帮我泡牛奶啊！」母亲笑著。
「刚刚想事情，不知不觉就......」宋仁修搔搔头。
「修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的？」她拿起咖啡牛奶端著暖手。
「我喜欢仁杰，你反对吗？」宋仁修拉把椅子坐著。
原本以为会吃惊的母亲，却异常的笑了起来。
「修修啊！你以为当妈妈的还不知道你心思放在哪吗？真是的～～」
「妈！」他有些害羞。
「修修，我生下你的时候，我跟威廉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拜托！要是爸还在，我想他会直接杀了我吧！」宋仁修矢口否认。
「威廉是爱你的，怎么忍心把自己小孩砍了呢。」她将宋仁修抱进怀里。
「所以，妈你会支持我罗？」宋仁修眼睛亮起来。
「妈只觉得仁杰这孩子不是像外表一样完美的，而且他的心似乎有好大的伤口。」她顿了顿。「你要好好的爱护他，至于交往不交往，妈没意见。」
宋仁修抱了抱他母亲，便去洗澡，则他母亲将杯子洗好，到客厅看电视。
许久，大门被打开了！宋仁修的母亲有些被吓到，她走上前看是哪位，门外站著十分狼狈的张仁杰，嘴角还滴著血，上半身都是伤。
「快进来！」她将张仁杰赶紧拉进门。「我去拿医药箱，你在这坐著喔。」
因为母亲的惊呼，宋仁修也走到客厅，他也被吓到了。
「仁杰，你怎么......」他到他的身边，观看著他身上的伤口。
「没想到，生日礼物这么快就用上了。」张仁杰微笑。「真是讽刺。」
「仁杰......」有种很难过的冲动，使宋仁修将他抱紧。
「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了......」张仁杰待在他的怀里颤抖。

在完美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27 事实
夜里只有一轮明月，繁星的光彩彷佛被夺去，黑夜的浓厚不开，万籁无声。
在客厅里被整顿了差不多的张仁杰，还有在旁担心不已的宋仁修，以及处理伤势的母亲，都没有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张仁杰什么也不说。最后宋仁修带他到自己的卧室中，张仁杰坐在床沿，而宋仁修跪在他的脚边，抚摸著他的脸，脸上的淤青让人不舍。
突然，张仁杰抱住他，像是找到了倚靠。
「我说个故事，好不好？」宋仁修轻声说。
张仁杰点点头，他们坐到床上，张仁杰窝在他的怀里，宋仁修半靠在墙壁。
「从小我就很醉心于摄影，成天就在暗房里，不然就是出去外面拍照，这是因为我爸是个摄影师，不过当我国中的时候，我爸因为心脏不好，所以渐渐地没办法出外拍照，成天在家附近的照相馆工作，从那时起我们常常起争执，还记得吵得最大的一次是我升高中那年，我待在暗房里，我爸莫名其妙的冲进来，把我准备要参加比赛的照片全毁了！我当然跟他大吵，最后愤而离家，希望彼此冷静冷静，然而晚上正当我要回家时，我妈突然跑来找我，告诉我爸过逝了......」说到这，宋仁修的泪缓缓落下。「自从那次，我都想说要是我能忍一忍不跟他吵待在家，我爸就不会病发，然后也不会因为太晚就医死了......」
张仁杰看著他，双手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抱紧他。
「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我爸的......毕竟他只是不小心......但是......我却杀了他......是我......」
「我也杀了我的母亲。」张仁杰平静的看著远方。「我常常在想，要是没有我，我妈也不会因为难产而死，然后我爸妈还会过著幸福的生活，若是我不在，这一切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
这时，宋仁修很正经的望向他，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我不准你不在！这样我就遇不见你，看不见你笑，我不要！」
这番话，让张仁杰笑了。
「跟我在一起，你不怕一辈子不幸？」
「我死也不要跟你分开。」宋仁修紧抱住他，彷佛害怕他突然消失的不安。
顿时，双手企图止住眼泪的他，喃喃自语：「天啊......为什么我会遇到你......」
夜晚就这样落幕，但不安的月晕逐渐扩大，拉扯彼此的引力如同潮汐般来回不定。

过了几天，张仁杰的行李用快递寄了过来，寄件人是张书琪，也就是张仁杰他妹。而当张仁杰签收包裹的时候，任谁都知道他的表情充满悲伤，好像被丢弃的小孩一样，每夜几乎都靠在一起睡的两人，说了很多事情，但心中总是有巨大的阴影挥散不去，每当张仁杰站在窗边抬头看著天空，惨澹的笑容使人不舍。
这情形不只有张仁杰发生，连漫画迷都遭受到影响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酷看著两大团低气压，感觉真的很怪，他先走到宋仁修身边，但还是得不到答案，接著走到天使身边，然而天使则起身掩面跑走，最后阿酷也只好走回位子，待在座位上沉思。
「他们还好吧？」班长走到阿酷身边坐下。
「不清楚。」阿酷耸肩。
「那......看来你不知道有人正准备要转学的事罗！」班长托起下颚。
「你说什么！说清楚！」阿酷差点拍桌。
班长附耳讲悄悄话，只见阿酷沮丧地撑著额头，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学回家，宋仁修他们像平常一样在家做功课，过不久电铃响起。
「仁杰，我去开门。」宋仁修起身。
等他回来之后，他手上多了一个从国外寄来的牛皮纸袋，张仁杰替他拆开，里头有封信，还有帐单和疑似讲义的英文书，封面写得好像是入学手册的样子。
「这是什么？」张仁杰心里不安的问。
「是我姑姑寄来的，她说......」宋仁修读著信，突然一把抱住张仁杰。「这真是太棒了！太不可思议了！英国学院的审核通竟然过了！」
这答案让张仁杰愣住了，双手颤抖的抓著他的衬衫，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真的是太好了。」
「嗯！我终于能更接近我的梦想了！」

喜极过头的宋仁修察觉不出张仁杰的隐藏，殊不知心口上的刀疤在不觉中产生，渐渐淌血。

28 原谅
时间到了五月的末春，经过宋仁修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也过了半个月，对于两人表面而言，还是跟平常没两样，只是有些回归到最初相识结为朋友的感觉，生疏许多。原因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毕竟这件事情尚未公开，不过等到在英国的姑姑替宋仁修和他母亲安排好住所，就准备迁居到那里了！然而，在张仁杰参与他们讨论的过程中，表情好像在思考很深的事情，这点宋仁修没有问过，因为问也是白问。
今天，宋仁修他们一起到阿酷家打电动，当然张仁杰是被拖过去的，而阿酷则是买了几片新卡带，准备大玩特玩，但是这个礼拜都见不到漫画迷的影子。
「靠！我又挂了！」看著游戏结束四大字的宋仁修正抱头哀嚎。
「唉！太嫩了！」阿酷在旁幸灾乐祸地笑著。
「别在那光说不练的！你打给我看啊！」宋仁修不服气的说。
「吵死了。」倚在沙发上看书的张仁杰皱眉。
「打电动哪有不吵的啊！」他立刻回嘴。
说完，一个靠枕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大脸。
「这就是多嘴的下场。」阿酷微笑。
突然电铃急急作响，原本要被宋仁修打的阿酷刚好逃过一劫，他走去把门打开，有个人影随即往他身上一扑，嚎啕大哭。
「怎么了？」宋仁修赶紧上前。
「是谁？」张仁杰跟在身后问著。
「天使。」阿酷回答，手不停拍抚安慰著情绪激动的天使。
「先坐到这边谈啦！否则一直哭很奇怪耶！」宋仁修把阿酷跟天使拉到沙发前。
「发生什么事了？」张仁杰蹲在旁，拍拍她的头。
这问题让天使停止哭泣，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柴扬今天才告诉我，明天一早他就搭飞机去美国了......」泪水又不争气的落下。「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那个混帐！」
在好一番安抚之下，天使竟然哭到睡著，于是阿酷将她安顿到房里，至于宋仁修他们则不继续打扰，先行回家。
回到家，洗完了澡，两人惯例准备睡觉。宋仁修过长的头发尚未乾，有些湿湿地滴著水，而张仁杰看不过去地替他用毛巾拍乾。
「天使真的很喜欢柴扬，舍不得他走。」宋仁修无聊地玩弄手指。
「嗯。」张仁杰仍替他把头发擦乾。
突然，宋仁修抓住他的手，回头认真的望向他的眼。
「然而，当知道我要去留学的消息时，你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难道要我哭吗？」张仁杰甩开他的手。
「不是，只是你为何要跟我疏远？我不懂。」他接近发怒的声音力喘。
这时的张仁杰只是沉默的站起身走向门口，而宋仁修朝门用力一捶，撞击的声响使人心漏了一拍。
「你为什么都不说！总是忍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内伤的吗！」
「那又如何。」张仁杰紧贴著门，使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你看你又来了！总是逃避著我，总是不拿真正的自己面对我！难道我在你心里不值得信任！连一点地位也没有！你看著我啊！」宋仁修悲哀的怒吼。
张仁杰始终贴紧著门，闭著眼咬紧牙根，不让澎湃的情绪决堤。
「我懂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想太多......」宋仁修环抱住张仁杰的双肩，低头垂落于他的锁骨上。「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想吗？杰。」
声音轻轻地打开心中的锁，但张仁杰仍坚持著那份倔强不让泪决堤。
「我讨厌你。」他的声音有些冷酷却又温柔。
「我知道，所以不要哭。」
张仁杰握紧他的手，而他悄悄吻上他的面颊。

两人就这样互拥而眠，倚靠彼此体温的安全感，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慢慢地被品尝著，渐渐明白到一件事，其实人只要真正爱过或被爱一次，这辈子就足够了。

29 转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或许这样的开场很重复，但是时间却不留情的从身边流过，回头看著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认为自己幼稚，但却丝毫不会后悔，因为有过去，之所以有现在。
今天是周末假日，不过对即将面临联考的学生而言，丝毫没喘气过。
「杰，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宋仁修在身旁嚷嚷，对于彼此的称呼也亲昵很多。
「你能，我还不行。」张仁杰持续动笔思考中。
「拜托～～你连续读了将近十个小时耶！这样身体会坏掉的啦！」他盘腿在左右摇晃著。
「有学校的人请安静。」张仁杰随手拿书丢去。
「杰喔～～」他闪过，顺便上前抱住他。「就一下下！你今天都在跟书奋斗耶！」
「真是的。」张仁杰叹气，顺便将眼镜拿下，揉著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