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刀紫桐————小珞

蜀大哥的儿子...他有妻子了？这个事实让桐文剑儒的心好痛，痛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柳无色，我叫柳无色，恩公你可要记清楚了。』柳无色直直地看著桐文剑儒，一字一句道。
无......色......？
「桐文！」本应沉睡著的桐文剑儒，面色却渐渐转为死灰，小脸上也缓缓渗出冷汗，眉间紧锁著，好像做了恶梦，蜀道行急忙将桐文剑儒摇醒。
「蜀...蜀大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桐文剑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拥著，这是他所熟悉的体温。
「怎了？看你好像做了恶梦？」蜀道行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拭去他流下的冷汗，眼神仔细观看有无其他的异状。
「没...没事...」被蜀道行这样近距离的看著，桐文剑儒也不好意思起来，把头偏向一边，细语如嘤。
「那就好。」蜀道行松了一口气，没注意到桐文剑儒微微泛红的脸蛋，又将他拉回自己的怀里。
「蜀大哥......汝...有妻室？」好半响，桐文剑儒才挤出这麽一句话来，天知道为了问这个问题，可是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就怕听到的是令人心碎的答案。
「这...是的。」蜀道行本就无意隐瞒，既然问起就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避免以後造成双方之间更大的问题。
闻言，桐文剑儒止不住心痛，一滴清泪就这样从脸颊上滑落，一向自尊极高的桐文剑儒竟会这样落泪，可见这件事对他是多麽大的打击。蜀道行察觉了怀中人儿的异状，心慌地道：「别哭，给吾一个机会解 释好吗？」
怀中人儿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愿，蜀道行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吾俩结识於问侠峰，因为非常谈得来，不久之後就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同时也认识了一位女子，名唤柳千韵......」
柳...千韵？这个在梦中出现过的熟悉又陌生的姓氏及名字，让桐文剑儒不禁抬起头看向蜀道行。
「千韵对吾一见倾心，但吾...却只倾心於你...」话至此，蜀道行顿了一下，深情地注视桐文剑儒，继续道：「但...都怪吾太过优柔寡断了，没有明白的拒绝千韵，让你们二人都受到伤害。」
「汝爱过她吗？」聪敏的桐文剑儒一听就明白来龙去脉，只是窝在蜀道行的怀里幽幽地道。
「若真的要说...也只是同情的成份居多...毕竟这也是吾犯下的错，吾一直都非常深爱你，若知晓你会为了这事离开数十年，再也不见吾一面，吾绝对......」一想起过去那段岁月，那段所爱之人离他远去的日 子，就忍不住令人黯然神伤。
「别再说了。」桐文剑儒轻轻地制止蜀道行接下来的话，「不管以前发生什麽事，都已经是过去了，吾不想知晓也不愿再想起，吾只知晓......吾俩彼此相爱就已足够。」
「回去吧，湘音应该已经烧好饭菜在等我们了。」
蜀道行在桐文剑儒嫩红的唇上吻了一下，起身拉起他，漫步走回草屋去，橙红的夕阳馀晖将两人的影子拖得细长，深深交融在一起，就如两人此刻的心一般。
蜀道难行，桐剑长伴。纵使崎路如何坎坷，只要一刻相随，又有何惧？
只愿此刻相依，便足矣。

第十八章
两人牵著手漫步回草屋，一桌美食佳肴热腾腾地摆放在桌上，柳湘音以微笑示意他俩入座
桐文剑儒静静地吃著蜀道行为他夹至碗中的菜，同时也对蜀道行的女儿感到好奇，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细看之下，发现柳湘音是一位美丽娴雅的姑娘，依蜀大哥所言，柳湘音神似於她的母亲，那......她的母亲......
思及此，桐文剑儒努力想把那个念头甩开，不是说好已经对蜀大哥的过往毫不在意了吗？为什麽又想到那些事？蜀道行见他神色有异，关心问道：「怎麽了？」
「没事。」桐文剑儒心虚地低下头吃饭，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襬被轻轻拉扯，他向下看去，正对上一张可爱的小脸，那小脸的主人也好奇的用他的大眼睛直瞧著桐文剑儒。
哪来的小孩？桐文剑儒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後将这个孩子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拥有金黄发色的孩童......好熟悉的感觉......
蜀道行这才发现了孩童的存在，出言向柳湘音提问：「这个孩童是？」

柳湘音呵呵笑了起来，「爹亲，你看你呀心里只容的下那人，对其他事都漠不关心。」
被女儿这般调侃，但这又是事实，蜀道行只得尴尬的不做声，被聂求刑以眼神示意别做的太过火，柳湘音才笑著开口：「他是你的孙儿啊。」

闻言，蜀道行这才低头详细观察了孩童的五官，确实与湘音的容貌有些神似。
「好了，大家快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柳湘音催促著，用完了午饭後，蜀道行要将早上猎到的兽皮与木柴提到市集出售，聂求刑也一道过去帮忙，屋内就只剩下桐文剑儒与柳湘音。
腿上的小幼童正好奇的用他的馒头小手抓起自己的长发把玩，桐文剑儒觉得他实在很可爱，便轻轻捏了捏他白嫰的脸颊。
「那个......剑儒......」

眼见桐文剑儒与自己的孩子玩的兴起，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但是她仍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
「何事？」桐文剑儒的心里也突地紧张起来，蜀大哥的女儿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麽，她知晓了自己和她父亲的事......那她会接受我们吗？
「虽然你已经失去记忆，不记得过往的事了，但这句话一直放在我心底，像根刺般让我哽咽难受，如今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只想跟你说句......对不起......」柳湘音说到後来，眼眶逐渐泛红，竟细细地哭了起来。
「你...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柳湘音毫无预警的哭泣让桐文剑儒乱了手脚，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有怔在一旁等著她的下一句话。
「是我当时还不懂事，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离开云尘盦......也不会经历这一波三折......要是你真的在坠崖的时候失去了性命，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因为我同时害死了两个人...你与我父亲......」
她一边哭一边说著，桐文剑儒这才明白，她是在说以前的事，他将小男孩放置一旁，起身握住柳湘音的手，坚定道：「不管过去的事情如何，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和你的父亲......很幸福。」

柳湘音这才露出笑颜，「多谢你...我希望你和我父亲...都能够获得幸福......」
桐文剑儒也笑了，他跟蜀大哥一定会幸福的.........
翌日早晨，柳湘音与聂求刑整理好行李，表示要离开此地回到南漠去。
蜀道行与桐文剑儒送他们走出门口，开口挽留：「怎麽这麽快就要离开了？」
「南漠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而且...爹亲你确定要让我们在此继续叨扰吗？」柳湘音看了一眼桐文剑儒又转头看向蜀道行，露出一抹众人皆心知肚明的笑容。
「好吧！那路上小心。」

蜀道行也不是傻人，很乾脆的向女儿道别，柳湘音抱著孩子就要离开，但此时，小男孩却忽地放声大哭。

柳湘音也不知孩子怎麽了，轻声细语地哄著，聂求刑也放下行李察看自己儿子的情况，蜀道行和桐文剑儒见状立即向前询问怎麽回事，小男孩一见桐文剑儒便不断地在柳湘音怀里挣扎著，向桐文剑儒伸出小手，语带哭音道：「桐桐......」
柳湘音不得已，就将孩子交给桐文剑儒抱著，说也奇怪，小男孩马上就止住了哭声，紧紧抓著他的衣领不放。

「看来他很喜欢剑儒呢。」柳湘音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旋即又露出微笑道：「算了，反正本来就要让他留在这里，爹亲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孙儿呀！」
「啊？」这下子换蜀道行傻眼了，要让这个小鬼来扰乱他与桐文的两人世界，这怎麽可以！
「愿他在此能过著平静又幸福的生活，希望他能永远远离那危机四伏的武林。」柳湘音摸著孩子的脸颊，感叹道。
要将这麽可爱的孩子留下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他也很喜欢他呢！不知蜀道行心意的桐文剑儒向柳湘音问道：「对了，他叫什麽名字？」
「尚未取名......它的名字就由剑儒和爹亲一同起名吧。」

柳湘音向两人点头示意後，与聂求刑依偎著一起离开了。
这下子换桐文剑儒傻眼了，没有名字？这......要叫什麽名字好呢？
「"恋桐"这名字如何？」蜀道行很认真的在思考孩子的名字。
「恋童？这怎麽可以？不行！」蜀大哥难道想让自己的孙儿成为笑柄吗？这怎麽可以！桐文剑儒一口否决。
我觉得不错啊......蜀道行闷闷地想著，蜀恋桐这个名字足可表露我对桐文不变的真心呢...桐文竟然不喜欢......那...

「爱桐如何？还是倾桐？系桐？」蜀道行不死心，继续徵求桐文剑儒的意见。
「蜀、道、行！」桐文剑儒忍无可忍，抱著小男孩转身进屋，不再理会蜀道行。
「桐文───这几个名字真的都不错啊！你考虑看看嘛────桐文────」
在一个凉爽的秋天午後，位於半山腰的小屋前有一名英俊的男子被关在门前，苦苦哀求却不得而入，也许这也是另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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