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哩饭————waterylt水

白文愣住：「男的？我一直以为是『原丽』。」
「…我见你没什麽反应，也没问原立的性别……」

不过在Lee递给白文一片磁片说是原立的资料後，白文还是特别去看了一下性别栏：男。
喔……真是恰好。
「Lee。」
「嗯？」两人现在是在Lee的办公室里，面对著漂亮的景致。Lee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打著什麽。
「……我发现一个巧合。」白文转过来，指指银幕：「J的最终老大不是以前也曾经喜欢过男人吗？」
Lee很明显的全身僵住，才很勉强的扯出微笑：「喔，看来我不能小看Love，连这种机密都知道。」
「因为…之前也有人找过Love，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任务──让一个人复活，然而那个人在Love的调查下发现是J的幕後头头的爱人，死於『大转变』。」白文又转回去：「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凑巧。」
「……」
「喔，还有。」白文在银幕上指画了一下：「不管怎麽看，这个原立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行的男人……普通的中产阶级上班族，普通的长相身材身高，普通的家庭，单身，二十五，每天三点一线──家、公司、超市，假日去爬爬山跑跑步，要不就窝在家里……」
Lee闷笑：「所以当初我们发现黑喜欢上他而且两人在交往时都吓一跳……」下一秒，脸又沉了下来：「假如能找到凶手的话，J绝对会让他好看的……」
白文吓了一跳：「……啊？」
「原本所有人都希望黑可以因为原立而改变…的确是改变了，你不能体会当时我们几个J上层的人有多高兴……结果居然时间选的刚刚好，像是在讽刺这只是一场梦般的、就这样，把原立给……」Lee捂住自己的眼睛：「你绝对无法想像当初我们是多麽惊慌…连『大转变』都没办法吓到我们几个了，就因为得到消息跑去原立的公寓所看到的景象而……」
「我是没法想像……」
「…..连我都有『这个世界完蛋了』的想法呢……」
「介意…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景吗？」白文见Lee用无比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咳了一声：「抱歉……」
Lee挥挥手：「没…没什麽，我知道你是……」
「…我想我现在可以了解为什麽那麽多人讨厌律师……也难怪他们会问些笨问题…」

J在最快的速度抵达原立的公寓，几乎所有的上层人员都到了──因为每个人都深知黑的能力，为了担心发生意外而一个不漏的去。而黑已经到了。
具他们事後的推测，原立是在做饭的时候遇袭，一枪弊命──那天是黑去找他的日子，而原立做的饭，是咖哩饭。
咖哩饭整个落在地上洒了一地，原立本人则往後倒下，整个人倚靠在墙边，血迹抹上去，画出了当初原立倒下的痕迹。
黑一开始只是呆站在那里，直到J的人到了之後，走上前去，用手沾了地上的咖哩饭吃了。然後他只是靠在原立的尸体旁，窝著，像是一只靠在母亲身旁的小动物似的。可是在J的人想要靠近善後时，黑毫无犹豫的攻击，Lee腹部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就是那个时候弄得。连他们用麻醉枪都被黑给躲开了，最後还是用计将黑弄昏才能避免原立的尸体腐烂。
「什麽计？」白文问。
「是先生想的办法。」Lee倒了杯咖啡：「他装做原立没有死、只有受伤昏迷的样子骗黑，黑才放下警戒让先生靠近一点…我们在那个时候发射麻醉枪，最後还要连先生都麻醉了才射倒黑。」
「後来的一个月内我们只能将黑关在Iron里…喔，Iron是一间房间，四周用最难以破坏的材质造成，因为黑在运送过程中连续杀了不少人，所以只能用那种方法监禁他……」
「…杀了多少人？」
「……黑一挥手就可以杀死十几个。」
白文吞了吞口水。
「总而言之……J尝试了也牺牲了很多才让黑平静下，便成现在的黑…..」Lee抓了抓头发：「那段时间J都快被弄垮了，几乎一半的上层都去医院趴了将近半年。」
真想看……不知道那时Love知不知道，要不然，是一个并吞J的好机会哪！
像是知道白文在想什麽，Lee笑的很得意：「全世界没人知道这件事，连Love也察觉不出来，全是先生的功劳呢！」
「对了，先生认不认识原立？」白文好奇，这几天来跟Lee以及一些J的人相处，发现所有人都很尊敬J的头头──「先生」，听说连冷漠的黑也很听先生的话。只是J的人似乎很保护先生，白文第一次提出想要跟先生见面马上被四周所有人的瞪眼给否决掉了。「抱歉，先生…我们J的人不希望跟他人分享先生。」Lee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坚决的说。
「先生知道原立的存在，就跟我们上层的J一样，但是先生不认识他。」Lee停顿一下：「不过，原立死去，除了黑之外，先生是最难过的人了。」
「喔？」
Lee垂眼，「…先生大概是想到自己失去的情人吧……他们两个就这方面来说很相似，都有一个挚爱的同性情人，然後都是意外的失去…先生在黑被关进Iron之後还病倒了几天，昏迷中一直叫著爱人的名字。」
白文看著Lee一脸要哭的表情，很讶异这个高大的男人居然不畏惧在他人面前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很佩服──这也是勇气的一种，他就办不到。
听说这种人通常神志都能保持的很清楚很乾净，而且也很健康长命……
「…J之中，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先生跟黑了。」
「先生的事我不清楚，但是黑…你们还是认为是因为黑的身分，所以原立才会被杀？」白文皱眉：「可是，我的直觉──唉。」
「啊？」Lee对於白文用叹息来做结尾很不解。
「我是想…假如可以去看『案发现场』就好了。」白文抓抓头：「我并不是一个侦探，但是……我必须要知道原立如何死的，要带一份最完整的报告给Love评估，才能决定能不能接下这个委托。」
Lee摸摸下巴：「我可以…最近黑有一个任务要离开，你大概可以去原立的公寓看一下。」
「…太好了！」白文有些讶异，毕竟一开始他只是试探而已，没想到Lee会答应。心下还是有些担心：「我会小心的！」不让黑察觉到。

两人当下就去了原立在偏市区远一点的小公寓──乾净整齐，布置的也很不错，白文问：「这里从当时到现在就都没有变过？」
Lee小心的脱鞋：「嗯，因为黑的关系，我们尝试把这里保持的跟之前差不多──清掉血迹和地上的咖哩饭，还派专人定时来这里清理，不过是不动任何东西的。」
「喔……」白文没有告诉Lee，当他踏进这公寓时，就感觉到这里面只有陌生的气息──原立的，而没有一丝黑的气息。
当初就算是黑不在他的办公室，办公室还是残留了冷冷的感觉，但是这里…就算是黑定期来……客厅的墙上有不少照片，白文大致看过，在感到Lee靠近时，轻轻的说：「啊，原立应该知道黑的身分吧。」
Lee也看著照片：「嗯……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黑喜欢上他也不是没有道理。」一张张的照片虽然都只有原立个人，或者是跟一些朋友，都可以微微的看见背景有一个黑影──白文敏锐的认出是黑。因为担心黑的身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原立选择不在家里放入任何可以指向黑以及J的东西，可同时又在非常小的细节里透露出黑的存在──屋内的每一张照片都可以「看到」黑。白文走到厨房，看著一排排整齐的厨具，再次了解到原立的「贤慧」，有些工具可不是买来好看的，而是有特殊功能的。白文看著大大的冰箱，打开来，意外的发现里面满满的东西。
果真是什麽东西都没动。
里面都是食物，分类的跟厨具一样整齐。有肉有蔬菜有水果，都是很健康的食品。白文看见里面有一锅锅的东西，便在Lee的容许之下一个个打开来看。
「这些…多久了？」白文忍不住问。
「当然是…很久了，都不能吃，我们只是加了一些化学药剂让他们看起来不会太糟。」Lee指著一瓶牛奶上的保鲜日期。
一锅是杂粮饭，一锅像是沙拉，然後有一锅是咖哩。
看来掉在地上的咖哩饭只是其中之一，原立是煮了一大锅。
白文又翻了厨房其他角落，饮料类只找到菊花茶和绿茶，没有咖啡。
「黑有喝咖啡的习惯吗？」白文观察到J的人都很会喝咖啡，压力吗？
「他…他只喝水。」Lee走过来，看到白文手上的一包开一半的菊花，补注：「有的时候也喝茶。」
「原立呢？」白文相信J一定也将原立的习惯查清楚了。
Lee想了一下：「绿茶，冷泡绿茶。」

卧室里面是张双人床，倒是有些出白文意外：「双人床！？」
「有什麽好奇怪的？」Lee说：「我还孤寡人家一个，也买双人床阿，睡起来舒服。」
白文想到自己家里只有一张可怜的单人床，在看看眼前的有King size的床，下定决心要换一个。卧室的床底下居然有两双拖鞋，浴室则只有一套清理用品。Lee伸手指了指一块瓷砖：「黑的东西在那里。」
「……」
书房里面都是书──各种都有。白文也不细看了──J一定有报告可以给他偷懒一下。不过他倒是在书桌上找到几样好东西。
「Lee，你们有没有查过这些笔迹？」
「有，全部都是原立的。」Lee耸肩：「也查过内容了。」
白文看了一旁的电脑：「原立的电脑？信箱？」
Lee点头。
看来书房也都被查清楚了，白文正要起身离开，看见了书桌边墙上的几张图画，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画的不规则涂鸦，用蜡笔。
其中有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有一些角落的细节不太一样。白文看了一会，突然兴奋起来：「这些图是谁画的？」
「原立的一个小侄子，现在差不多五六岁了吧。」Lee也凑过来看：「发现什麽了吗？」
指著那两张图，白文笑：「都是那小侄子画的？我看不是喔。」
「啊？这些我们查过了，应该都是那小侄子画的…原立也没有认识其他小孩子……你找到什麽了？」
白文将两张图拿下来放在桌上：「我父母都是长子长女，所以我看过很多年纪小的孩子聚在一起画图。我表妹的女儿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很喜欢涂鸦，有次画了一张很可爱的东西给我…刚好表妹也在场，就问女儿也画一张一样的。」
「喔？」
「结果，不管娜娜画多少次多细心，还是画不出一模一样的，而且很明显的不一样──但是这两张，却是不细看是以为一模一样的，就一些细节不一样。我跟小孩子的经验告诉我，那年纪的孩子虽然可以画出些『东西』，但是无法完美的重复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更何况是这样连颜色一样、形状一样的复制，只有缺乏想像力的大人才做的出。所以，」白文摸著其中一张：「一张不是原立画的，就是黑……我认为是黑。」
身後久久没有回复，白文好奇的回头看，就见Lee一脸呆滞的好笑模样。
「怎麽了？」
Lee摇摇头：「没…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想像黑画这种图的样子……」
从书桌抽屉掏出之前看见的放大镜，白文在两张图中间细细的看著以及比较，一边在心里暗爽──老大！我找到J找不到的线索喔！嘿嘿…「Love最敏锐的男人」的称号还是当之无愧的！
「Lee，可以帮我拿这张去分析一下吗？」其中一张的笔触比较细、近看也看的出来是不自然的，其中跟第一张不同的细节也比较精致，跟一般的小孩子的画风明显不同。

分析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也必须要快，因为黑在一星期後就回来了。白文又去找了他一次，还是被赏了闭门羹。有些委屈的摸摸鼻子，也能了解到当Lee听见他的「猜测」时的反应了。因为胡思乱想的关系，白文撞到了一个人。
「阿，对不起！」
对方是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差不多二十底吧，快步入中年的沉稳但还带有年轻的气息。也是一个温和的人，男人友善的微笑：「没事…阿，你不是J的人？」
白文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是独自一人，Lee不在身边。
「嗯…我是来办一些事的。」
男人还是笑著：「一定是很重要的是罗？这层是只有J上层的人才能来的，是谁接待你的？」
「…Lee。」男人用这种方式告诉白文自己的身分，所以白文也只得报出名字。
对方似乎有些讶异：「你是Love的青？」
白文比他更讶异：「啊？你……」怎麽一猜就猜到老大的名字啊！
「喔…我之前有跟他见面过，也是因为委托的事……」
「我不是青…但也是Love的人，白文。」白文伸手跟男人握手。男人笑开：「我是明律，欢迎来到J，你需要什麽帮忙吗？」
「没，我只是在等Lee而已…」白文觉得明律是一妙人，温和到不行，让他也喜欢。不知道黑……对於这种人，黑喜不喜欢呢？说不定，原立的温和也是如此。
「我之前看到Lee在楼上…要不我带你去吧！」明律说：「也可以帮你介绍介绍J。」
白文两眼放光：他来J这段时间，Lee不是必要是不会随便带他在J里乱晃的，害他想要好好认识J都不行──眼前的明律真是太善良了！不知道对方是有什麽特殊能力(?)还是太没戒心，都不担心他偷J的机密回去。
明律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甚至还带白文去看茶水间和休息室！见白文笑的喘不过气也只是一脸温柔包容的笑容。
白文突然想到，这个人的可能身分……

「Lee。」白文出现在Lee的身後。
「喔你来了….啊！？」果然不出白文所料，Lee看到身後的明律大叫一声：「你你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还跟白文在一起？」
明律脸色没变：「好久没看到你们几个了，就下来了阿。」
白文有些咋异的看著Lee脸变红，还有掩不住的兴奋跟感动。
「我…我们也很……你最近怎麽样？」
「很好啊！工作都被你们几个拿走了，我整天閒閒没事，昨天才从X岛回来…居然被你们几个暗算了，趁我不注意时把我骗走。」
「呃…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Lee支支吾吾的。
X岛不是最有名的度假胜区嘛！？白文在一旁听著。
看来明律是被Lee「他们几个」扔到度假胜区强迫度假了。
「对了，你们两个是在做什麽？」明律指著Lee手里的磁片，那是拿去分析的那张图的结果：「居然又跑去麻烦Love，还不好好接待人家。」
Lee看了白文一眼，後者暗中吐舌。
「可是他是Love…」
「没关系，我刚才已经带他逛了一下……你们在做什麽？」明律又问。
白文有些为难，倒是Lee很诚实的道出：「是黑跟原立的事。」
明律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後回复正常：「喔……希望事情有个好结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挥挥手。

望著明律离开的身影，待他离开了这条长廊，Lee开口：「正如你所想的，他就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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