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传奇(新)————道童传

作者:道童传  录入:11-28

"启禀大汗,据探子回报,滕广车队还有一天路程就到了淮水,而渡口的船不多,估计要全部渡过去大概要四个昼夜。"
"*的,这么重要的消息现在才到!给我杀了传讯的人。来人!"突敦大汗一脚踹开信号兵大步走出帐外。
"传令,所有骑兵紧急集合,战车甩开所有辎重,只带五天的粮草,全部出动。"
滕宽集常遂本部兵马三千也加入追击的队伍。快马轻骑,十天的路程如果不眠不休的话应该能在两天内追到吧。
"恭喜殿下,只要抓了滕广,您自然就是国君了,就算他有千军万马也鞭长莫及啊。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听了您的号令。"常遂讨好着
"三弟,我们见面的时候到了!"微微一笑,仿佛看见滕广匍匐天坛之下,而自己独自高高站在祭坛上,这才叫君临天下啊。。。

月老山
"师傅,师傅。。。。啊--你这老头,住手,住手啊,不要擦。。。"微弱的哀求声隐约从天灵洞传出来,让人听了恻隐之心大动。只是这里方圆百里再没别人了。
"骂我老头?来,乖徒儿,这天灵水可不是凡人见的到的哦,还有这里没擦了。"说了往那重重锁住的躯体下身擦去。
"啊----不啊--解开锁,我要打滚,让我滚两下就好。。。"
"骗我?上次你那叫滚吗?发疯的弹来弹去,忍两时辰我就给你氤凝丸了,看我对你多好。"老头从怀里掏了颗兰色朦胧的东西在眼前一晃。
"现在给。。。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好师傅,我实在受不了啊。。。"锁链的磕碰声不绝于耳。
"我给你讲讲战事吧。。。不要老是把精神集中在疼痛上,要转移,懂吗?"
"不听。。。给我氤凝丸。。。"
"他到了淮水了。"
"不管。。。给我啊。。。心要暴了。。。"想按住自己的心,但扭曲的四肢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头发总是湿漉漉的,似乎再也没干燥过。
"给了你,你就可以晕过去,那我讲给谁听?封印已经破掉一个了。"
"呃。。。"锁链上的躯体拼命忍耐,集中自己早已经散掉的眼神看着得意的老头"他。。。遇敌了么?"
"呵呵,看,你还是可以再支持一会的。你只要明白再怎么痛都是好的,毕竟你已经死了,已经是最差的地步了,不能再坏了。"
"他。。。如何?"
"要听的话,再给我忍一时辰,氤凝丸吃多了你的灵会慢慢沉睡,要是连灵气的逼迫都无法刺激你醒过来,就真完了。"
"老头。。。我恨你。。。"
"别恨,变成恶灵我就让你一直这么痛下去。"
"啊--"那躯体不再说话,眼神也不再凝聚,只是无助地哀鸣挣扎。

淮水岸边
"大家都排好队,不要挤,左边的每人一碗粥,领过了到渡口排队等待过河。"
好几排队伍蜿蜒着。每只队伍前头支了口大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宫女正在给每个伸到面前的碗里舀上一勺。
随处是维持秩序的官兵。
"怎么是你啊。。。跟了队伍逃出来的?"傲海一眼看见原来的总务太监,连忙打着招呼。
"是统领大人啊。。。惭愧,出了皇宫也没地方去,毕竟对皇上有些感情呢,这不,我们都跟着队伍,只是我们这些罪人怕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一面了。"总务太监指了指排在后面的几个人。
傲海顺了他手指一看,原来是御膳房里的几个人。
"恩。。。"傲海脸色一沉,不再多言走了开去。
好不容易轮到了,宫女正要给这几个厨子也舀上白粥,却被一声厉喝制止了。
"你们也有脸吃这白米粥么?"小翎子满面怒火站在锅边上,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上来,不要管这几个人。"
"凭什么!皇上并未治我们的罪,我们已经得罪了你,也不用连粥也不给吃一口吧,再说这是皇粮,凭什么你说了算!"几个人不肯让开,再没得吃就是死亡,而锅里的就是活路,怎么争取都是不过分的。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竹香赶了过来,现在她已经是婕妤了,这次发放粮食就是让她来主持。
"翎子,你忘记了公子给我们留的字了吗?只有一个字,你想违背么?"香婕妤朝了宫女点头示意,又看了这几个厨子急忙喝下到手的粥,淡淡的说"几位要喝的话,明天再来吧,一天早晚两次。"
"感谢皇上,感谢竹香姑娘不记前嫌,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厨子和那老总管说着就要跪了下去。
"不必了。。。你们该谢的人已经不再了。。。我只是照了他的心意做就是了。"
"还请姑娘示下恩人名字,我们也好早晚上香,祈求他的健康平安啊。"
"不必了,他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你们走吧。"香婕妤不再理会这些人,巡视去了。
"你们不知道吗?这叫纪颜粥啊,是他用自己的血封印了粮食布匹,没有被大水冲了去啊。"宫女好心告诉了他们。
纪颜留下来的?现在上万人吃的都是纪颜保留下来的粮食吗?当初被赶出宫,其实心里还是想不通,毕竟纪颜当年搜刮了那么多物资是他自己也承认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搜集这些,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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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广的帐篷里气氛压抑到了顶点,所有的文臣武将都跪在滕广前面。
"请陛下上船!请陛下以江山为重!"众人齐声奏道。
"你们带了太子和那些妃子先上,我不能再这么畏缩了。纪颜可以为苍生牺牲,我区区滕广又算什么。你们带了老百姓走吧,过了淮水就安全了。"
"陛下,渡河乱的很,怕的是敌人趁我们阵脚不稳发动袭击啊。"
"不怕死的跟了我和他们背水一战,他们也没多少粮草了,部队千里行军粮草消耗要大的多,我们有粮他们却少粮,应该可以一战。而你们过了淮水,那边还有纪颜留下的物资,就可以平安了。"
云灯在一旁听了暗暗点头,走上一步躬身道"臣有一计。"说完扫视左右。
"你们全退下,帐外侯旨。"
"先生有什么计策呢?朕刚才也只是说说,其实是想用自己拖住敌人。我们的部队仅两万人,马都差不多杀完了,如何取胜?"
"纪颜当初还搜集了一些磷,用菜油浸了分装在一个个铁盒里,而且上午有几个厨子跑到我那闹着要当死士,我们不如这样。。。"

31
"报告大帅,前面发现大批掉队的老百姓。"
"快抓来问问情况。"常遂跟了突敦大汗快马轻骑急行了两天,沿途
却什么人也没看到,粮食也没搜罗到,眼看带了五天的粮就要用完,要是抓不到滕广,部队怕是要哗变。现在前面发现大批老百姓,这就说明滕广应该就离这不远了。
不到半柱香,探子来报"只抓了十几个人,其他人逃了,不过他们逃地急,遗留了上十包粮草。"
"哈哈,总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了,传令,继续搜查方圆几里,能背回粮食的都记上功劳。"
沿途不断有大大小小遗留的粮草,都作为战利品搜罗到战车上,抓来的人散到各分部做奴隶,反正不用给他们饭吃,饿死了就算。
第三天中午,终于到达淮水岸边。前望三里之地,河岸上,河中间都是一片混乱,老百姓都在忙着渡河。只在岸前两里,一队整齐的步兵肃穆地排列着,阵前一人身着金甲,手握长枪,正是滕广御驾亲临。
"所有兄弟听了,谁抓了滕广谁封万户之王!"突敦浑厚的声音传遍了四周。
"陛下不忙冲锋,有些蹊跷。"沈百川隐隐有一丝忧虑,这一路上似乎顺了点。战前探子报告纪颜死前在全国各地搜集了很多粮面物资,可是随了大汗兵马一路搜来,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都没有一粒粮食,这不是坚壁清野吗?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祭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怕什么。他们逃不了啦!"想用步兵赢上万骑兵,就是神仙也做不到。
"滕广,你失尽天时,地利,人和,必败无疑,快来就死!"突墩大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三弟,好久不见,你们那几千人如何能胜的过我们战车千辆,骑兵上万,还是体恤士兵的生命,束手就擒吧。"滕宽得意的打马上前。
"士兵们,你们知道你们的君王是怎么样一个人吗?纪颜曾经以一人之力力敌千军,用自己生命救过那昏君无数次,可到头来却被他怠慢,贫病交加而死,所以这次天灾就是对你们的惩罚!我们代表天意取得天下。你们根本不值得为了这么个人卖命啊。滕广你不会不承认吧?你还配做人吗?"沈百川的声音狠狠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
纪颜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有听说,看了自己的皇上难过的低了头下去,心中皆是一叹,是啊。。。自己如此卖命能有什么下场。
虽然已经是夏季,可河岸上的风还是猛烈的很。旌旗猎猎,战马不安地踩着蹄子。
"你们说的不错,我早已经不配活在世上。"滕广慢慢抬起低垂的头,英俊的脸上带了一道泪痕。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纪颜,也是我唯一的爱人,他已经去了,我本该跟了他一起离开人世,不过"滕广悲哀的话语很是低沉,只是他以丹田之气送出,岸上几里都能听的清楚。
"不过,"说到这里,滕广语气一转,铿然有声。"不过这是纪颜眷顾的河山,我身后是纪颜眷顾的苍生。"
"你们在天灾困扰百姓之时发兵,是为不仁!常遂,你食君之禄,耗民之粮却引贼杀民,是为不忠!滕宽,那次我力排众议用你换了纪颜回来,其实私心里我并不想杀你,而你身为同胞骨肉,却勾结外敌,是为不义!你们这些守疆卫国的将士本是国之功臣,你们身上所穿一针一线,每日所食一饭一粥,哪些不是自己父老乡亲所出,而你们却忍心杀害自己的骨肉亲人,是为不孝!出卖国土,是为无耻!你们勾结魔教,以诅咒蛊惑暗杀异己,是为卑鄙!纪颜实在就是伤在你沈百川手上,你们都是纪颜的仇人,你们都我老百姓的敌人!我虽愚敦无能,愧对国人,更愿一死随纪颜而去,可我怎么能让纪颜的仇人就这么夺了他爱护的江山大地,我也决不会放任你们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卑鄙无耻之徒肆虐!要想杀害百姓,还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番铿锵话语说的战士和旁边的百姓群情激动,正在渡河的许多人回转了过来,大喊"驱除外贼,保家卫国!"
云灯暗运灵力,仔细看了对方阵营,只见许多士兵面露不安,似乎心有愧疚。
估摸着特意丢弃给叛军的粮草已经发生作用,铁盒子里的菜油已经差不多漏完了,而磷随了菜油泻到草上,只要一接触空气就能自燃。
胜败就在此刻!
"阵前投诚者不杀!降者不杀!不抵抗者不杀!"随了天龙吟,云灯的声音震撼着士兵的心。
原先被抓的老百姓如同听了号令,纷纷行动。
"自己人不杀自己人!把北顷赶出去!"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
"杀常遂,捉突敦!我们要立功!"
"天降大火了。。。。快逃命啊。。。"
一时之间北顷和叛军乱了阵脚,到处是丢盔弃甲的士兵,到处是跪下投降的叛军。
"杀!"长枪一指,滕广带头杀了出去。
"杀!杀了这些外贼,给乡亲们报仇啊!--"
气势如虹,王者之师如同出水蛟龙席卷了过去。
"不要乱啊。。。"常遂策了马想堵住溃逃的士兵,可是马却不走了,只在原地打转。
原先收缴的粮草突然都着起火来,战马拖了起火的战车四处奔逃,把自己的队型冲地七零八落,地上不知何时散落了不少煮熟的香豆,劳累了半天的战马只顾了填饱独自,骑兵根本无法冲锋,被人杀地人仰马翻。
"妈呀。。。我是天朝人。。。"王师杀来一触即胜,叛军几乎全部丢弃了武器四处溃逃,北顷的部队也折损大半。
"大势已去,我们快逃。。。"大汗早已经被亲兵护了逃离战场,沈百川只有弃了马,挽了滕宽,在乱军中左冲又突。
黄昏,离战场十里的淮水岸边。
几十把待发的弓箭对准了半弧形包围中的两人。
"你们走不掉的,授首吧。"云灯随了滕广近卫队把沈百川和叛王堵在河边上。
沈百川护了滕宽多时,自己仅仅保留一丝真气,靠这点真气是万万逃不出这么多高手的堵截的。
滕宽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再没有力气动弹。
"哈,你得意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总是帮你不帮我,纪颜帮你,这次又降天火,我不服,不服啊。"
"没有仁慈的心,天也不帮你。"滕广举起手来就要挥下。
"且慢,我有一好处可以交换我们的安全。"沈百川急忙大声叫着。
"杀你们是对国家最大的好处!"滕广没有一点犹豫,没了纪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动心的。
"有关纪颜复活!"沈百川嘴皮动了动,用最后的真气传音给滕广。
"停!"滕广微微沉吟。
"陛下,不能放了他二人!"傲龙不知道沈百川在说什么,似乎打动了皇上,连忙开口提醒圣上。
"说!"
"陛下想答应保证放了我们。"沈百川不松口。
"说,朕酌情考虑。"
"这次你们突然多了那么多粮草,又用了火攻和奸细是纪颜的主意吧?"
"是的,你败在他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原就不如他。"滕广心中微微一痛,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已经没了。
"纪颜身为百灵之体,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推论,他有很大机会复活,关键看他灵体有没有消失,还有是否有与身俱来的分身。。。"
"什么是分身?"滕广问出声来。
云灯微微一笑,已经料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只要是百灵之体都有身外之身,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血玉。。。"
"好,你可以走了,只要你退出江湖不再掀风作浪,我们也不来管你,要是再犯,你们魔教就等着灭亡吧。"
"请允许我带滕宽一起走。。。"
"你为什么总要带着他,他已经无法给你好处了。"滕广皱了皱眉头,象这样狠毒的人怎么还有人如此跟随"你投了我吧。"
"哎。。。我也没办法,陛下不觉得我和你那兄弟长的相似么?"
仔细一看,眉眼的确像,就是皇后那细细的凤眉,灵动的眼神。似乎有点明白,滕广不由叹口气"死醉可免,我不会就这样放了纪颜的仇人。断了四肢经脉,破了他的大穴,可以保他一命。"
"不。。。你杀了我。。。成王败寇,败在一个死人手上,我不会悔恨的。。。"腾宽大叫,一转身就要投河。
"没这么便宜。"云灯抢了上来,几缕指风一扫,滕宽顿时软了下去。
"杀了我。。。要不我会报仇的。。。"隐隐的叫骂声随了沈百川和滕宽渐渐远去,滕广咬了咬牙转了身对着云灯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血玉是纪颜的分身。把它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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