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屁股痛死了!世上有哪个人会像你一样把买马鞍的钱省起来!!」容微不顾形象的闹脾气,弓起手肘撞击环身後的男人。
「你!」男人怒瞪了人儿一眼:「我们现在经济拮据你就忍忍。」
男人将马停了下来,他揉了揉肿胀的青筋,容微超乎他想像的娇气把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少来!我看分明就是你忘了带钱出门!」容微捂著臀部怎样就是不肯妥协。
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在赶路,你以为出游!」
不过他忘了带盘缠也是事实。
「赶路不都是请马车才对?」
「容、微。」男人气得大吼:「我可没你家「那个」有閒钱可以乱花。」
「两条路给你选,要嘛就休息,不然你就得一路听我骂个没完。」鲜嫩的红唇高高噘起,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男人彻底屈服在容微的任信下,如同壮士断腕般应许了。
熟练的定住躁动的马儿,男人率先下了马,容微本想由另一边下来,却被男人圈住腰一路从马背上被扛到了邻近一个小绿洲中唯一的小湖边。
「你对广烨也都这样耍刁蛮?」
很难想像杀人如麻的广烨会有心软的时候。
「不会。你知道每个人都有固定的死穴吗?他的死穴是受不了我对他撒娇;而你,是受不了我耍刁蛮。」
听到这里,不明所以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开始延烧!
男人朝著容微走过去,笑容笑得很恐怖,手指也发出喀喀的声音。
「放我、放我下来你在干麻,造反啊!」容微挣扎、唬人、故意装口气,但连一丝效果都没有。
「嘿嘿!你不是很会利用人心吗!现在就让哥哥我来告诉你:一个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男人的口气带有一丝戏谑。
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大祸临头也不过现在这样了。
「等....你等等!喂!」冰冷的清泉引起一阵恶寒,呛进口鼻中的水让他难过的涱红脸。
被丢入湖内的感觉只能用『恶劣』两字形容,而『悲惨』则是容微现在浑身湿答答的模样。
站起身想给站在岸上笑到直不起腰的男人一拳。
突然地!
他的头发感到疼痛一股未知的拉扯力将容微高高拉起。
「谁啊?」
09
容微看到把他挑起来的家伙後,愣了楞,随後爆出笑声的搂住对方长长的脖子:「你这匹闪小子怎麽在这儿?」
许久不见的灵驹『嘣!』的一下出现,容微乐得不断将头往它湿漉漉的马背上蹭。
灵驹向来备受宠爱,哪肯奈著性子同与容微玩,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柱,大口一咬把容微拽上身。
「喂!」一直站在岸上的男人大吼一声,也如愿的让马儿停下来:「死马,把那小鬼带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脚边。
高傲的马儿斜眼瞟了男人一眼,又转过头去,大摇大摆的晃著它黑毛的尾巴朝绿洲更内部走。
「靠!死马。」z
光是闪背上的那道胎记哪还容得男人忘记,那匹死马不是广烨那浑蛋的坐骥是什麽,都怪那些唬人的追月踏日之流的传说,怪不得那匹死马被宠得没个畜生样。
「你还不快跟过来。」容微显然已经进到很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都弱弱的。
「那家伙可是我的死对头!」y
口气不好、心情也差,男人现在极度想要吃、马、肉!
嘿嘿!!他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b
趴在马背上,容微一直抓不到闪晃得很有规律的尾巴。
「就这麽个儿小绿洲你是要去那儿啊?」g
被这麽一问,马儿不会说话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病好了现下无忧无虑的人儿全心专注在晃动的尾巴上,连马儿走到了小湖的另一边底都没察觉,马儿似乎也无奈了,知道再不使出最後手段是绝对抢不回主人的心。它退了两步抖了抖身子,想当然尔,容微应声落马。
「你干麻!」掉到水里头的人儿,脸一出水面就没个好口气:「我全身都湿了───关若?!」
就在前头不远,这几天不断念著的关若居然整脸发白的横躺在湖缘,更加危急的则是水面已经淹到他的胸口。
如果容微没出现,依照闪刚才那副急切想冲出去找人撘救的情况来看,只怕就算它是头千里神驹,回来也只够来帮关若收尸。
「关若关若,你醒醒,喂!」容微半个身体浸泡在湖中,他使尽吃奶的力气却无法拉起逐渐下沉的关若,他的两只手掌都泛满了冷汗。
「怎麽?大老远就听到一个小白痴在大吼大叫。」推开一片深绿的叶子,男人从树丛後探出头来。
彷佛在万里沙漠中遇到一池水,容微尽己所能发出最大声的呼喊:「快过来───!」
「你真会惹麻烦。」男人并没有因为容微紧张的语气而加快动作,依然是慢调斯里的晃过去。
也因此,他被容微在心底咒骂不下一千万次。
「喂喂,你跟这个人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他都快被你淹死了。」远远一看,男人误认为是容微把关若压到水中,他对容微的心狠手辣皱起眉头。
「还不快来救人───!」容微的耐性快被磨光,他从来不晓得怒发冲冠可以套用在他这般懒散的人身上,由此可见眼前的家伙比他更有使坏的天份。
「他谁?」走近一看,关若的长相他有点眼熟又算不上认识,顶顶多多就止於一面之缘。
「先、救、人!」
看著容微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磨起牙来,他不禁想到前几天被咬到的小腿,打了个冷颤,把关若的手横过自己的肩膀,提了起来。
「啧!这小子看起来没几两肉,没想到这麽重。」
两人合力将关若抬到树荫底下,容微到湖里取了些水,再回到关若身边。
「关若,先喝点水。」
在水进入关若乾躁且发热的口腔,他急切的吞饮冰冷的泉水,喉结没停过的上下滚动,直至一大袋的水全入了他的胃。
「...少、少爷......」
关若意识昏醒之间,他认出了容微,但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或许是大太阳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超过正常人的负担太多,就在前一刻才喝了一袋冷水的关若又感觉到喉咙乾痒,关若发出细微的呻吟。
容微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跟那人要他的水袋。
男人拿起他系在腰间的水袋,忽然!他用力的将水袋甩在地上,乾净的泉水在乾裂的沙漠地上很快的渗透到地底。
「你怎麽了?」要不是关若还枕在他的腿上,只怕容微已经按耐不住跳起来打人。
砸水的人笑笑:「唉啊!手滑。」他摊摊手,一丝都看不出有手滑的迹象。
「鬼话。」移开关若发热的身体,拿乾扁的水袋去池子边装水。
「我不想你救他。」抓住容微的双手,手上的水袋早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不想救关若,为什麽?」
男人投射到关若身上的眼神,活脱脱像要撕去关若一层皮、探出两个洞。
低八度的声音听得出他是在抑制某些情绪:「刚才听到你唤他关若,这才让我想起那家伙之所以面善的关系。」
「难道关若是你的杀父仇人?!」
他丢了一个白眼回去:「那我应该现在就要杀了他。」愤恨的揪起容微:「我们没时间照顾这种人。」
「可是关若他......」想说的话全被男人一个阴狠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要就现在跟我走,不然我现在就了结他的命!」
知道面前之人不是在说笑,在大热天里容微打了一阵冷颤。
男人庆幸自己的怒容还算有份量,容微已经被自己的眼光给震慑住,他放心的转身离开。
才刚宽心便感觉到有东西勾到了他的裤子下襬。
男人低头一笑:「原来你还没死。」
「嘿嘿...还真是托您大福,快把少爷放下来,容、炫!」
夹紧双臂,把容微更往怀里抱:「奈我何?」
容炫抬起脚,他用力踏在关若胸口上,想之,卸下夜行衣之後的胸膛想必四、五个脚印跑不掉。
广烨容炫广烨容炫......到底是谁?
母后父皇,你们在那儿?
只听到一声接著一声,精疲力竭的嘶吼道...
『怎奈生在帝王家,儿啊你快走,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想起皇门後的残忍...』
母后的声音在耳後回盪不绝,深深的一把火在身後燃烧。
『你要去哪里...』
被抓住了。
手好疼!
紧追在背後的那双眼睛,流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广烨,他是......
「啊───!」尖叫倏地从容炫怀中传出。
「微微?!」容炫拍著微微惨白的脸颊,容微的意识似乎掉到了从前,就在短暂的失意期间,外在的情况全进不了他的脑中。
似乎记忆顺著关若刚才的一吼回来大半部份,「容炫」这个到前一秒都还陌生的名字,瞬间熟悉起来。
10
广烨容炫广烨容炫......到底是谁?
母后父皇,你们在那儿?
只听到一声接著一声,精疲力竭的嘶吼道...
『怎奈生在帝王家,儿啊你快走,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想起皇门後的残忍...』
母后的声音在耳後回盪不绝,深深的一把火在身後燃烧。
『你要去哪里...』
被抓住了。
手好疼!
紧追在背後的那双眼睛,流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广烨,他是......
「啊───!」尖叫倏地从容炫怀中传出。
「微微?!」容炫拍著微微惨白的脸颊,容微的意识似乎掉到了从前,就在短暂的失意期间,外在的情况全进不了他的脑中。
似乎记忆顺著关若刚才的一吼回来大半部份,「容炫」这个到前一秒都还陌生的名字,瞬间熟悉起来。
「微微?」
容炫被微微刚才的大叫给失了重心,好在关若练过了身体,否则依照刚才他那失重的一踩,肋骨不断一排也坏了多半。
容微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抓住容炫衣领的手泛满了汗水,他弱弱的请求:「别伤关若。」
他挑起眉:「你的记忆总算恢复了,不枉我敖了这麽长的时间。」
朝容微粉嫩的脸颊偷亲了一口,也算卖个人情给容微,他把踏在关若身上的脚给收回来。
「你还是想救他?」
「嗯。」很怕容炫又掐他的脸,他答得虚弱。
「没问题。」
「真的?」对本来不抱期待的乞求居然受到首肯,容微顿时恍惚。
「听话,你先去马上坐好,我待会儿就把那家伙带上。」
转过头去把关若抱起。
「对了!」像突然想到什麽事,容炫转头道:「把那匹死马也带上,要是它跑回去给广烨告状,那我们可就惨了。」
嘿嘿~~~!马肉指日可待!
「这回总算抓到个能看的家伙。」容炫从未在容微面前显露出的阴沉,让昏沉中的关若一抖:「你这家伙,够份量。」
打横把人抱起,由起初粗鲁的拖曳到逐渐接近绿洲出口转变成细心的横抱,虽同是带人出来,程度上却差很多。
容微在绿洲口张慌的看向自己....手中的人,深怕关若在某人蓄意的摧残之下少之胳膊缺条腿;想到这儿,容炫哭笑不得。
「被调教的还真彻底。」他摇头。
关若被随手一扔在滚烫的黄沙上,容炫从腰际扯下一块黄色的牌子。
将之塞给微微:「等会儿它会带你到营地,到时你就把这块令牌给守门的人看。」
「喔!...那你要......」小心翼翼把令牌藏在袖子里,双眼开始搜寻不知玩到哪去的两匹野马。
「我一定会把他给带上的行了吧。」容炫哨声一响,一批纯白的骏马飞快的从邻近的绿洲回至主人的身边,仔细一看,白马身後另一匹更显眼的赤血宝马紧跟在後。
容炫替容微选择了自己的坐骥,比起闪那被宠坏到只有广烨能治得住的性子,自己的踏魂则格外听话,再说他们军队的阵营地点隐密,没有去过的一时之间单凭动物的嗅觉也不会晓得该如何进入。
「去!」
朝踏魂结实马臀一拍,一抹极速的白色光影在黄沙滚滚的大漠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僵硬的肩膀瞬间松垮下来,容炫大口呼出刚才一直吁在胸里的一口气:「大麻烦送走了,就剩你这个小麻烦。既是不能砍也不能杀,真亏我还恨你恨得牙痒痒的。」
精光倏忽即逝,被留下来的一人一马,不知容炫打算先拿谁开刀。
「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给了微微那些颗具有抗药性的药丸,只怕他的记忆还需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其实当初广烨给的药帖本来就会造成高烧不退,而他给的碧绿药丸正好具有退烧的效果,但连带的副作用便是无法完全遏止过往记忆的恢复。
用脚拨开地上黄沙,一困麻绳在地面上若隐若现。他在关若的颈项上绕一圈,再在後颈打个活结。
容炫的口气就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他兴奋、雀跃,也带点坏心。
「把手抵好,不然待会儿骑到一伴你头被勒掉了,盖不负责。」他好心的把关若的双手抵在绳圈与颈项之间。
「嘿嘿!死马你再不听话,这家伙。」看著闪,朝关若横躺的地方指了指:「我就剁了这家伙,帮你加菜。」
「唔唔唔~~~」闪的马眼瞪得老大,两只小巧的马耳抖个不停。
「怕了吧,头不给我低下来。」
容炫把绳的另一头系在闪的颈上。
或许容炫的阴狠连畜生都感受得到,向来跋扈的闪在陌生人翻马上背时,出乎意料的没有反抗。
「驾!」夹紧马肚,闪顺著肌肉收缩时所会所生的本能向前奔驰。
闪才跨出两步,一声闷哼痛苦的由闪的正後方发出。
一警觉到方才那声痛苦的呻吟出自於自己所熟悉的人之一,也就是关若。闪立即煞住了脚步。
「谁准你停下!」皮革制的马鞭甩在闪的马臀上,灵驹发疼的狂奔。
粗糙的麻绳在关若的掌心磨出一条两指宽的伤口,颈前的麻绳染上了鲜红的血液,受到压迫的气管更让他无法正常的呼吸。
仰躺在剧烈震盪的马背上,容炫仰头便看见万里无云的天空,他口气轻松的说:「你可得好好撑著,我是不会准微微帮你收尸的。」
不知是否容炫趁他昏迷时喂了他吃某种散气的药,空荡荡的丹田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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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的名气大半来自它背上横跨了整个马背的白色闪电,自然而言在前朝大营门口守备的小兵目睹敌国大将之坐骥肆无忌惮闯入自个儿家门口,低沉的号角声响立即响彻整个兵营。训练有素的步兵队立即在门口排成一列,尖锐的矛尖指向即将到来的强大敌人。
「停!」收手拉紧马缰。
在众人出乎意料之外,从马背上下来的人,居然是自家大将。容炫轻松朝各将领一笑,接到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所有人都吓出一层冷汗。
「将军...这...怎麽回事?」被众人推举出来的副将,硬著头皮向容炫询问顶头上司与敌军宝马的关系。
「你问它?这家伙还真的不错,除了马脾气坏了点,骑起来挺不赖,怪不得广烨那家伙宠。」
容炫这时想起了提早回来的踏魂以及宝贝人儿,不过在他前去马厩前,传出一声近乎尖叫的的叫声。
「将军───!」
他皱了皱眉,这声音似乎是他某个参谋的;叹了口气,这种不禁吓的前线参谋也该是时候换换人。
所有人围在闪的屁股後头,张大了双眼瞪著半死不活的关若。
他们家老大这趟出去到底弄了什麽大事业,连这家伙都搞回来了?!
瞥了眼垂死的关若,接著来回巡视一个一个张大口的将领们。
「我看看哪个家伙能用咧...」他环伺了周围的将领一圈,敲了下手,击掌,容炫公布:「那个麻烦就交给你管了,副将。」
也不晓得易水寒今天是哪惹到他了,莫名奇妙就收到一个天大的麻烦。
苦哈哈的拉拉容炫的袖子,扁扁嘴,他都快哭了。
「水寒乖,反正他也活不过几天,就当作做好事。」
此时踏魂被牵了出来,见著了自己的主人,窝在容炫的胸口磨蹭。
他突然提醒:「还有他被我拖了好一段路,你最好去确认他死了没,幸运的话,搞不好你只要挖个洞把他扔下去就好。」
在他奸笑的时候,容微的出现出乎他意料之外。小黑影快速的穿过前头的一排步兵,他用力拍掉易水寒快要碰到关若的手,容微的双眼已经擒著两颗豆大般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