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司堂墨谪

很深的夜，没有星星的夜里！远远的天边闪着阵阵雷光，暴风雨的前兆啊！

无人的小路上，莫名的悠闲走着一个人影......

"唉呀，看样子会下雨啊！真的--不太妙。"人影停了下来，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却听不出什么焦急的意思，朴素的衣着，二十岁的样子，八成又是个赴京赶考的秀才吧！那他一定不熟悉这个地方，一定......

每年，每月，每天，这里似乎总在发生些怪异的事，怪异......风吹了起来，呼啸着，催促着什么，树叶胡乱摇动，鬼影......

这位"秀才"，不不不，应该称为克的小伙子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推推背后的大包裹，继续前行。走了没有半里路，一间破旧的小道观立在眼前，特别重提一下，破旧--的--小道观！

克停了下来，从包裹中拿出张地图，左左右右的打量一下，满意的一笑，"嗯，就是这了，这么破......"

大步步入破道观，残旧的......（读者自己想吧，请原谅鱼鱼的懒惰），克关上身后的门！

"呼......"大概是太旧了的关系吧，无人的道观里好像听见一些细微的轻笑声，黑黑的室内，是谁的影子在晃动呢？克大步渡入，在那同样破旧的神像面前，略行了行礼。突然，衣角好像被什么拉了一下，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野兽？克还是什么也不在意，从包裹中拿出火石点然香案上唯一半截香烛！（可能有点怪喔，为什么破道观里会有蜡烛呢？反正凑合着用吧！）

"出来吧！"看似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怀疑的威严！

慢慢的，悄悄的，刚刚那些影子开始幻成人形，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居然出现了数十个七八岁的小孩！虽然是小孩的样子，但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空洞的眼神，眉间的阴气，都在说明他们的来历！他们好像很怕克，全都躲在角落里看着看。

"唉，最近这里一带经常出现的怪事，八成和你们有关系吧！"克走进他们问。

"不，不......"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小孩马上道，"不是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过"

"嘿嘿......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们，我只是逗逗你们吧了，我刚刚从邻村除妖过来，嗯，怎么说呢？"克从包中（这包里怎么什么都有，哈哈，这是天机，鱼鱼日后还有用处呢！）拿出一个垫子，坐下后向他们招招手，"过来，......其实这道观观主是我的师叔，七年前他老人家去华山除妖，一年前我师父算卦算出他己遇难，就叫我来这里整理一下他观中的"遗物"，当然我来的是慢了一点，但你们也知道吗？做法师的钱比较少（这是真的，法师除妖可以收钱，但也必须经常散财）出趟门不容易，是慢了一点。"

"呼......"风又大点，这间破洞百出的房里更冷的让人觉的苍凉。

"对了，你们的本体在那里。"站起来，克这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来。

已经对克产生好感的这些小孩拉着他的手往西墙走去，拉开已经发黑的布幔，在其后的是一个类似花架的大架子，上面放着数十个小人偶。他们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婴灵"，也叫小孩鬼，大多是穷人家迷路或是意外或是难产而死的小孩，由于没有受到好的超渡，而无法轮回的小孩！这些小孩经常被法师收留或超渡或炼成式鬼。这里的婴灵全是克师叔收留的......
（大家一定猜出了，没有错，克是一名很棒的法师喔）

克的视线随着那些小人偶往上移，那最上层的小人偶才是他此行的目的。通体乌黑的那个小人不同那些小巧可爱的小人偶，不光在小人身上贴有一张符，还用红线捆住他的手和脚。

"师傅特别关照应是这个了"克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他还回想师父的话，说他此行必有大难，可是什么难呢？干他这一行的，那一天没有难呢？思绪又回到那个小人偶上，通常的婴灵都无害，但也有些婴灵多次投胎不成怨念极深！

"嘀......"一大粒水滴在克的脸上，不会罢。现有下雨，这个破道观怎么可能挡的住这么大的暴风雨呢？克回顾四周，看看有那里可以躲雨，看来看去只有那个大香案了。唉......
等克把所有的小人偶放在香案下后，自己已经湿透了，看看香案下还剩不大的空间，再看看最后那个黑人偶，没办法了......克抱着黑人偶挤在香案下。

"你们这些年一真这样吗？......真是抱歉我来的那么晚，明天我就雇辆车把你们送回我师父那里，再挑个好日子帮你们超渡。今晚就凑合着吧！"说完又紧紧抱抱怀中那个人偶。
其他那些小人偶也都齐齐靠后他，数百个寒冷的夜里，没有关心。就算是灵，还只是小孩啊！渴望着别人的关心！

闲着无事的克仔细打量着怀中的人偶，眉间的煞气重了些，封印的效力弱了。咦，他头顶上的是什么？好奇的克伸手去摸，不想一阵刺痛，手指被划破了，原来是一根银针，血沿着银针流向人偶体内。糟了......克这个念头刚有，小人偶就消失不见了，门也被什么重击般被大大打开了，雨夹杂着风吹上进来。

该死！克拿起起包中的桃木剑和符咒也冲出门外！

"轰......"又是一道闪电，划开这深黑夜空。天在怒吗？

一手桃木剑，一手结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克一改迷糊的样子，全力以复！因为错一步就满盘皆输！克咬破中指，把血涂在剑身上，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小孩！

冲破封印的他是一个十岁小孩的样子，乌黑的皮肤，血红的双眼--鬼子！

"啊！"是兴奋还是痛苦！这样的叫声究竟代表什么，只是当事人自己清楚！

"婴灵，不要造次，乖乖回到你的本体里，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怎么怨念重，不过是个孩子！克还在偿似让他回复本性。

不过看来没有什么用处，婴灵毫不客气的向他冲过来，克也只得挺剑而上......

又一声惊雷，胜负出现有一线间，克的桃木剑飞也似向婴灵刺去，如果被刺中，婴灵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可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闪电迎闪劈下，正好劈中了婴灵！强大的冲击力中克击飞了出去，浑身的痛苦让克在笫一时间就昏了过去！

......

躲在道观里的小婴灵们个个都都吓的不敢喘大气，都默默的等着，等着......
"碰"门又被大力的推开（唉，可怜的大门，本来就够破的了！）

一个人被扔有了地上，婴灵们悄悄走上前去靠近他--那人是--克！

"呜......"婴灵们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他又没死！"一眨眼，一个好似十二三岁小男孩的身形出现大家眼前，与刚刚刚人形相比，又更接近普通的小孩，连皮肤也白了很多，"你们看着他，他要是跑了，我就--吃了你们！"抬头看看天色，"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可是，......可"

"可是什么？"

"可是他要是醒了，我们怎么办？"可怜的小婴灵欲哭无沮。

他想了一会，走近克，变下腰，用指甲在他的眉心一划，划血渗了出来却凝聚成一个印记！

"我划破他的眉心，他的真气暂时无法贯通！我再说一遍，不准让他逃了！"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小婴灵们照顾昏迷的克。

......

究竟发生了什么？稍稍清醒的克努力撑起身子，看着身边的小婴灵们道："我......怎么了？对了......"想起来了，那个被雷电劈中，吸收了雷电，难道已经成妖了！

克深吸一口气，却被眉心的巨痛阻止了，伸手一摸，是印！该死，听师父那个婴灵在被师叔收服以前曾是一个不检点的法师的式鬼，没想到他懂的还满多的......

"你醒了！"

克勉强的站起来，他又变了，已经成长十五岁少年样，皮肤和眼眸十分正常，可那嘴角的艳红！

"邻村的童男童女的血--很好喝！"

"你......"克悄悄用右手抓住一个八卦，趁他不注意向他挥去，可嘴里还没念出法咒，手已经被他反抓，拧到背后......

"还不死心吗？"

"啊！"一阵痛疼从手腕处传来，连脚腕处也是。

克低头看去，那是--黑黑的如同噩梦一样的手链！

"这是？"克不禁诧异！

"这是被我杀死的童男童女的发结成的阴阳结，你解不开的！"

克虚脱的倒在地上，"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是你帮的我，"回答的简单，那是小孩独有的霸道，"但有一点你得知道，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劝你早些悔悟，我可以把你超渡，以你的能力，积七八世的阴德应该可入人间道！如果你还样，就算你逃过今日，八百年后的天罚你一样逃不过！"

"住嘴！"婴灵终于一掌挥向克的后脑！

笫二章

炎热的夏日，大黄狗懒散的躺在阴影里吐着舌头，农家的小孩或安静的躲在家中睡午觉或听着蝈蝈不厌其烦的叫声。

抬头看看高高的日头，从不远处慢步走来了两个人，直到两人走近，才看出原来是一位老道士和一位年芳十七八的小姑娘。

"师傅啊，前面有个茶棚，歇会吧！好热啊！"眼尖的小姑娘手指着前方道。

老道士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向茶棚走去......

"唉，两位里面坐，这大热天的，歇歇脚再走吧！"茶棚的伙计一看有客人忙迎了上来，

"两位这里坐，要些什么？

"一壶清茶......"老道士看看徒儿，又道："再来几个包子！"

"好了，您稍等"

"师傅啊！快到了吧！"姑娘边玩筷子过问。

"霜，你去打听一下！"

"噢！"

转眼，伙计己把茶端了上来，"两位，慢用！"

霜此时开口问，"伙计，你知道赵家村离这还有多远吗？"

伙计端茶手一抖，"您......您说赵家村啊！离这不远，往西还有两里路，怎么您两位要去赵家村有事？"

"不，我们找人！"

"那，你们可不要嫌我咯嗦，那地方......"伙计看着霜甜甜的笑容，更加紧说，"那地方不干净，一夜全村的人都死了，连离那里不远的赵员外的宅子也遭了秧，听说现在在冤魂还不散呢！两位还是别去了！"

老道士微微一笑，开口道："多谢提醒！"

等伙计走后，霜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低声说，"师傅，前面就是了吧！"

"嗯，"老道士也拿起茶碗。

"那......师兄还活着吗？"

"五年前，我闭关前，曾让克去我师弟那里取回婴灵，没想到五年音讯全无，前几日我出关后为他卜上一卦，虽然卦想怪异，但并不是死卦，克他应该还活着！"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师傅，"放下手中的包子，随手扔几个铜板在桌子上，站起身就向外跑去，老道士尾随而出，掐指一算，唉，克，你的劫数还没有过吗？

夜幕又降临了，这又是五年前的小道观，只是更破了，更冷了，总觉的让人想起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五年了......

"师傅啊！干吗不直接去赵家村，来这破道观干吗？"霜撅着嘴嘀咕。

老道士拜拜神像，"今夜我们先在这住下，去赵家村吗？从长计议！"

霜看着夜空中的满月，突然灵机一动，"师傅，不如今夜让我去打探一下吧！"

老道士很长一段时间不出声，良久才道；"早去早回！"

"是！"得到批准的霜兴冲冲的跑出小道观，生怕师傅会收回成命，出了道观，向向西奔了没有多久，霜就累的气踹嘘嘘了，该死，这那里是两里路，根本就是两百里吗？算了......霜看看四周，空无一人，双手结印在胸前，"缩地千里！"

一眨眼，霜就来到跳家村，在村门口，她略停了一下，双手结印掠过眼前，

"好重的邪气啊！"

阴森森的村子，几乎是完好的旧屋子，门偶然会莫名的打开，但，是不会有走出来的了，整个村子静的像是另个世界，霜快步的走向此行的目的地--赵员外的宅子！

走正门应该不太合适吧，霜绕到边墙咕嘀，"今天就跳墙吧！"双脚一用力跳上墙头，从墙头下来后，又如飞般向内院奔去。

同样安静的一湖死水，站在小亭的人影，怪异的搭配......

月光映在湖上，映出那人的容貌，是......

"克师兄，"霜看清那人的后，立刻冲到他的面前，不再乎那人惊讶的眼神，"克师兄，你还好吗？"

冷淡的语调，像是没有呼吸的生物，"你是谁？"

故的神情决然，坐在扶拦上，小心翼翼。

"我啊！是我，......霜儿，你的师妹，霜啊！"似乎被故的神情吓倒，霜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那人可是她最爱的师兄啊！

"霜"默默低念这个名字，克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感觉，"霜......你真的是霜！我......"想上前抱住她，却又有所顾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师兄，我们快走，师傅在道观中等我们！"

"不，我......不能！"

"怎么了？"

"你看，"颤抖的伸出双手，那乌黑的发结扣有腕上。

"这是，阴阳结！"

"没错，我被限制在这里，趁那魔头没回来前，你快走吧！"

"我怎么可以抛下你不管！"霜急的直跺脚，"不如，不如我现在就去请师傅！"

"不行，我现在怎么有脸去见师傅，我怎么......如果当初不是我的大意，怎么会造成现在让那魔头杀了那多人！"

"那......"

"如果能割断阴阳结......"克像是自言自语道。

"有了，用师傅的金玉匕首！"

"不，我不想见到他老人家！"克依然固执如初。

"那，那你再等等，师兄，我来想办法！"霜暗暗下了个决定，"师兄，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等我！"

......

人已经走了，克的眼神又恢复当初，望着那湖死水，对着不确定的点道："你师妹来的还真是时候，你说呢？克......"

映着湖水，那是谁的苦笑呢？

日初前，霜回到了小道观，推门而入。

"师父......"

"回来了，怎么样？"

"嗯，我只是大概看了一下，那里妖气虽然很重，可是很怪！所以我没有冒险......"

沉默，气氛突然变的很怪，霜心怀鬼胎的问："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霜，"道长轻叹口气，"为师刚刚卜了一卦，是--大凶啊！恐怕为师的大劫就快到了......"

"啊！"霜一下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接踵而至的事让她本来简单的心染上了不明的色彩，

"怎么会？......怎么......"

"不过，"道长站了起来，拍拍霜的头，"为师不会坐以待毙的，以为师的道行，我要与天命一争！对了，这几日，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暂时离开一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万一......"

"这样，为师留下金玉匕首为你防身，"说着拿出一柄古匕首，嘱咐，"这是上古神器，切记，不是性命攸关，不得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