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昔————雁落平沙

转自:鲜网专栏"观雁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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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很喜欢如水的月光，在那种月光下，好像人都变得要轻松许多。

我，从小就很累。

生长在一个殷实的商人之家，不甘於现状的父亲，总是希望家里可以出一个人出任仕官，光宗耀祖。

於是，从小就开始读著四书五经，当别的孩子还在满院跑著玩的时候，我却在夫子的注视下摇头背著根本就不懂的书。

终於，我不负众望的以十七岁之龄高中状元，皇帝都亲自赐宴於我。

在满座的贺喜声中，我再次感到好累。

皇帝首先离席了，他的离席让大家觉得轻松了许多，老实说，由於他的存在，我一直都没有敢仔细打量这席上的人们。

很快就被恭维和虚情假意的话包围了，我发现这里比家中那个功利的世界更加的虚伪。

堆著笑脸应付了一阵子，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气氛，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

诺大的皇宫，和家里完全不同，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是一样的，被一样的月光照在身上，我稍稍的感到了一丝温暖。

静静的沐浴在月光下，感觉好像要飞升一样，难怪那麽多的世人都在修真想要成仙，伸手迎向月亮，仿佛这样就可以飞升成仙，不用再理会世俗的烦恼。

一个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从迷梦中拉了回来。

我一脸错愕的看著他。

他自己先笑了起来，颇有轮廓的脸笑起来别有一番风韵，带著说不出的贵气和尊严，"我还以为你是要飞回月亮上去呢。"

不觉被他的话逗笑了，刚想看口，眼睛扫到了他身上明黄色的袍子，上面绣著栩栩如生的飞龙。

"打搅了陛下的清休，请陛下恕罪。"连忙跪在地上，惶恐的说著。

"你是新科状元叶玥吧？"头上传来威严的声音，转而带著丝丝的柔情，"不用多礼，平身吧。"

说著还用手扶我起来，心中一阵慌乱，正对上他的眸子，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眸子，"玥乃古时的美玉，当真是美玉般的月下仙子。"

"陛下说笑了。"我不知所措的说著，想要挣开他的手，身体却抗拒这种念头，最终什麽也没做，就那麽任他扶著。

"你看我是像在说笑吗？"他挑起我的下巴，"难道我真心赞美一个人也像是在说笑？"

"臣知罪。"垂下眼帘，不敢再面对他炙热的眸子。

"要怎麽惩罚你呢？"带著笑意的话出现在我耳边，旋即就被拥入一个有力的怀中，灵巧的舌撬开我的唇滑了进来，犹如游龙入水般的在我口中活跃著。

被发生的一切惊呆了的我，就那样呆呆的站著，任他侵占掠夺我的领地，直到渐渐丧失意志，陷入沈睡之前，隐隐的听见他问我，"一直待在我身边好吗？"用的却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唉，想描写一下H情节，无奈本人实在是才疏学浅，写不来，看了觉得不好的大人请千万表打我，会变笨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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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新坑都是和王爷皇帝有关的，没办法，人家喜欢这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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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恭亲王的生辰，尽心的管家很早以前就为我准备好了送给他的贺礼，我只需到了时间送过去就可以了。

喧哗的晚宴一点也不适合我，我置身事外看著他们说笑，一些下属过来和我寒暄几句，也都被我冷淡的神色刺的匆匆离去。

恭亲王的晚宴永远不会寂寞，恭亲王的晚宴永远伴著欢乐和笑声。

我离开了，这里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走过挂著高高红灯笼的庭园，一个炙热的气息包围住了我。"为什麽要走？在这里不开心吗？"

来人抱著我，玩弄著我的发梢，我想要推开他，他却比我更先一步动手，牢牢的制住了我的行动。

"你要干什麽？"这里是他的庭园，大堂里面还有他的客人，他是不敢对我怎麽样的，所以我并不惊慌，冷静的问他。

"你说呢。"他依旧摆弄著我的发梢，"今天的生辰其实只想和你一起过，但是，我不大摆宴席的话，你是不会来的，对吗？"

放开我，後退了几步，带著一种欣赏的眼光看著我，"果然如大哥所说的，你就像是月下仙子，脱尘出俗的气质没有人比得上。"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他，直直的往外面走去。

"我说错了吗？"鬼魅一般的出现在我面前，有武功的人就是方便，欺负我这文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我自幼生长在商人家，现在又在官场游刃有余，你还觉得我脱尘出俗？"脸上带著讥讽，看他一脸的错愕。

想要走，他却死死的挡在身前，"今天是我的生辰，你陪我坐一会儿吧。"眼中带著乞求之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心中泛著不知是什麽的感觉，答应了他。

看他欢喜雀跃的表情，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只要开口，多的是绝色佳人愿意伴你共庆生辰，何必要对著我？"

他回头看我一眼，"可我，只想你陪我过生辰。"

他拉著我的手走到一处小亭，我手一缩，他也不强求，走在我前面带路。

跟著他走，我脑中出现的，是那平时带著威严气势的君王牵著我的手，带我去一处湖畔赏月的情景。

那天，也是他的生辰，躲开了群臣，我们两人在湖边相拥在一起，看著月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为你摘下天上的月亮怎麽样？"君王温暖的气息吹过我的耳边，背後宽阔厚实的胸膛让我很舒适的靠著。

"不行，我怕你拿到月亮的时候被月上的嫦娥迷住了。"仰起头看著他。

"真是说不过你。"宠溺的吻吻我的唇，"月宫的嫦娥也不会比你更动人。"

倒酒的声音惊醒了我，恭亲王竟正在为我倒酒，"多谢恭亲王抬爱。"既然倒了，不喝就是，犯不著为了这个和他生气。

"只有今天，你叫我一声锐，我希望你这麽叫我。"面无表情的对著我举杯，然後自己一饮而尽。

"对我来说，你就是恭亲王，以前是，以後也是。"

自己都不知为何要那麽傻，为何不与他虚与委蛇，这样以後的日子大家都好过一点，等到翼回来，我就安全了。

可我做不到，我只想叫翼，不愿叫锐。

"我告辞了，您喝醉了。"看著他默然的坐著，起身离去，他没有留我，很快我就消失在一片月色中，再也看不见那座小亭，和小亭中落寞的人。

08
从梦中醒来，看见恭亲王正坐在我身边。

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显然不是王府里奢华的布置，好像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落入另一个梦里。

"敏儿没有跟来呢。"打量四周都没有看见平时总是出现的人。

"她会碍事，我把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部下了。"

一阵沈默後。

"这是哪儿？"

"客栈。"

"你要带我去哪儿？"

"出海。"

"为什麽？"

"因为他要杀你，我们出海躲开他。"

"他为何要杀我？"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转头避开我的视线，沈默不语。

"他以前对我，都是假的吗？"他不说话，我开口了，"才去了两年，怎麽回来就变了呢？娶了皇後，还要杀我。"

"可能是有苦衷吧。"他的声音很不自然。

我笑了，拉过他，让他面对著我，"你很奇怪，为什麽还要帮他说话？以前不都是想我讨厌他吗？"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看不下去，以前虽不喜欢我，却比现在好多了。"他看著我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阵子，我躲开了，一直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现在还是这样。

"我们离他很远了吧？"看这客栈的装饰，完全不像是京城的客栈。

"是，有几天的路程了。"他一呆，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麽问。

"你回去吧。"我低声说著，声音不大，但他应该听得见。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我把你劫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冷静的声音，却带著丝丝的柔情。

"你是他的同母胞弟，他不会对你怎麽样的。"我伸手推他，他纹丝不动。

"我走了你就必死无疑了。"他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紧紧的，上面爆出了青筋。

"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日落的光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在地上和墙上照出美丽的图案。

"所以要你和我一起出海，在海外，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他的追捕。"他不看我，眼光在屋里打转，最终和我一样落在了夕阳的光影上。

"为我放弃王爷的权势不值得，再说，出海还不知道是个什麽样的世界，你回去吧，我自己出海。"不忍他死，因为他是在我被打进天牢後唯一开看过我的人。

"你不会出海的，只要我不看著你，你就会跑回他的身边。"依旧是冷静的语调。

"我其实只是想问他一句话，仅此而已，知道了，我就没有遗憾了。"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著天边的夕阳和云彩，享受著微微拂过的晚风。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真的一点位置也没有？"他也跟了上来，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可以猜的出来。

"我不知道，所以不希望你对我好，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说到後面，我就说不下去了，只能继续看著夕阳。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站在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和我一起看著夕阳。

09
"你回去吧。"我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和他这麽说了，好像一天都要说很多次。

他看了我一眼，照例没有理我，自顾自的烤著东西，看他烤的糊一块的生一块，我无奈的接过去，自己慢慢的转动著烤。

"我们已经快到海边了，我自己就可以走了，你不用再送我，真的。"

他猛的摔下手中拨火的树枝，走到我身边，狠狠的扇了我一个耳光。力道大的把我一下子打在地上。

摸著红肿的脸颊，我默默无语，坐起身来。

"你这样跟著我，总有一天要後悔的，我不是值得你这麽认真的人。"

他将我的下巴挑起来，看著我的眼睛，"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我的事情由我决定。"

"可是......"我想挣开，动了动头，他的手劲加了几分，捏的我很痛，只得作罢，"要是你以後再像他那样的话............我宁愿你现在走掉。"

听到我的话，他放开我，坐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麽回事，但是，这次这麽做，真不像是他的为人。"

我惊讶的看他，一路上，他都没有提起过翼，这次这样对我说话，让我觉得很意外。

看我那样望著他，他抬手拍拍自己的额头，"我这是怎麽了？本来应该乘机落井下石的，要不然我怎麽能从大哥手里抢你过来。"

"其实，我也是你这样想的，所以想去问问他，要是有什麽苦衷，我是不会怪他的。"我低头说道。

翼的身影在我眼前盘旋，我不怪他为何这样对我，只要他对我说他是有苦衷的，我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你平时很聪明，怎麽遇见和大哥有关的就不行了？"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自信和笑容。

"他这麽诏告天下的追捕你，你现在送到他面前，就是他有天大的苦衷，怕是也放不了你的。"

在朝堂的日子也不短了，我自然知道维护皇家尊严的重要性，正如恭亲王所说的，要是我在那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再有苦衷，我也不得不死。

"我们躲起来，到风声小一点的时候，再去找他，不就可以了吗？"不是很想出海，那里的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宁愿躲在有他的这块天地。

叹了一口气，他对我摇摇头，"要是大哥有心放过你，就会为我们留下一条出海的路，也自然知道我们会出海，现在普天之下就，莫是王土，你想躲在哪里？"

"只有躲在海外，等他想要来找我们，才是最好的办法。"突然笑了起来，"要是那时候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们还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躲他。"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个玩笑。"我嘴上虽在说他，心理著实放下了一个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食物烤好了以後，我们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生了火，他先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所以我先睡了，在暖暖的营火边上，睡著了也不会很冷，加上心里轻松了下来，所以睡了这段时间难得的好觉。

10
朝堂之上的恭亲王依旧是那副有点玩世不恭的神情，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什麽变化，那一夜的事情他好像不记得了，我自然不会去提醒他，他不记得，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边境的捷报也传来不少，陛下亲征果然十分的鼓舞士气，将士们已经打到了敌国境内，攻克首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兵部官员如此汇报著。

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此刻大意不得，一定要切实保证粮草的供应，还有其他的军需，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看著他诚惶诚恐的点头，我这才放下心来。

翼，你果然是天生的君王。

我度出殿门，外面的朝臣都聚在一起说笑，见我一出来，马上安静了下来，很多老臣脸上都露著不屑。

我对著他们微微点头致意，然後迈步走开了，我在的话他们都不能好好谈话，但是不知为何，恭亲王却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看著他们开怀大笑，不免有些羡慕，我从小都没有和朋友这样笑过，细细想来，我其实并没有什麽朋友，那些人不是对我谄媚就是对我恨之入骨。

不少妃子的亲属都在朝中为官，他们对我百般讥讽，说我男生媚相，是祸国殃民之辈。

太後寿辰的时候，绝大多数女人都向看著妖孽一样看我，因为我抢了他们的丈夫和儿子。

除了翼，没有人会在我面前露出那种真心的笑容。

有时想想也觉得奇怪，为何他单单看上我？

问他这个问题，他只是神秘的一笑，伸手摸摸我的脸，"命里注定的。"

我向来只知道婚姻与爱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像那些书中所说的那样，千里姻缘一线牵，何况，我和翼的手上，是无法连起红线的。

我只求可以在他身边，看著他，就够了。

所以，我不能是没用的人，无用之人不能留在他的身边，我不断的鞭策自己，要成为有用的人，当他放心的把国家交给我的时候，我心中的激动是不能用言语描述的。

我终於成为对他有用人，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了。

回头看看远处嬉笑的人们，我离开了大殿。

那里没有我的空间，我也不需要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