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壬岁

近藤打哈哈的道「刚做完你不会臭吗？」。说完舀了匙水冲身体，又瞄了冲田一眼说：「总司！你啊！再大一点就可以享受了」。

「对啊！很舒服喔」。一群人哈哈笑的起哄。

土方很快的冲好水，拿著衣服准备要出去，回头说道：「喂！你们洗快点，还要赶回道场，我先去处理钱的问题」。

「知道啦！」。一群人异口同声的说。

「总司！跟我来」。他唤了唤冲田。

「是！」。冲田快步走了过去，因为刚才的疼痛，还差点摔了一跤，土方扶住他说道：「小心点」。便领著他出去了。

「土方好像更疼总司了」。有人说。

「嗯！！怎麽连付帐，也要他跟」。又有人说。

「管他的！对了！刚才啊我让春代，爽上天喔......」。近藤说起其他事来。

一群男人边互相消遣边冲水，结束了风流快活的下午......。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晴朗午後，京都下了几天的大雪，很难得有如此好的天气，整个道场的人也在庭院雪地中练习剑术。

「自由练习！」。近藤周助喊著。

冲田来到这里也已经半年了，剑术呈倍数增长，道场内的门生已经有一半不是他的对手......除了他自己学的快，也要加上他的练习对象一直是土方，所以才能有这番长进......。

「呜！」。冲田被土方一个横砍，打飞撞在墙上後，倒在地上乾呕。

「站起来！」。土方向跪在地上喘气的冲田低吼著，额头也流下泌汨汨的血，这是跟冲田对打时被他削到的，只有在练剑术的时候，土方对他是毫不留情的。

「是！」。冲田用剑撑起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摆好架势，但是才站定位没几秒，他眼前一黑，碰一声倒了下去。

「总司！」。门生们转过头惊讶的看向他。

土方用手擦拭流到眼睛的血，喘著气走到他身边，怎麽回事？今天他怎麽特别脆弱，他心里纳闷的想。

「土方！带他去休息，顺便你也上点药」。近藤周助看出冲田有些不对劲。

「是！」。土方拉起躺在地上的冲田，抱著他走向房间......。

「总司怎麽了？」。近藤问。

「发烧！」。土方头也没回的说。

近藤周助看著门生们都停下来了，便大吼：「快练习啊！关你们什麽事」。

大家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又继续练习。

土方把冲田放在大家一起睡的大通铺上，冲田睡的位子靠墙，隔壁就是土方，冲田很喜欢跟土方挤在一起，尤其是像这样寒冷的冬天，他最喜欢抱著土方一起睡，昨天土方就觉得冲田身体热热的，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果然是发烧了......。

土方在浴室打了盆水，帮冲田擦拭完身体，塞了两粒药丸喂冲田吞下，然後才把自己的伤口上了药，他摸摸冲田的额头，心想著再等半个时晨，如果他烧没退就真的要帮他请大夫了，天然理心流本来就是个穷道馆，光是伙食费那些杂费，门生们就必须自己去外打零工来支付，生病受伤都是拿馆主的药，随便凑合著用，

土方皱起眉头，请大夫昂贵的费用，还是个问题呢！

「姐姐......」。冲田喃喃自语道。

又来了！土方用手播开他前额的浏海，冲田常常会下意识的喊著姐姐，而且总是会紧紧抱著他，深怕他离开，自己是他姐姐的替代品吗？土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不悦......。

土方坐在他身边，不时的用手去摸冲田的额头，快退烧吧小家伙！土方担心的叹口气......。

「土方......大哥......」。冲田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土方紧张的注视著他，冲田微微的睁开眼，吃力的看著眼前的人，土方摸著自己和他的头量著温度，最後不放心的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上。

「嗯......温度降低了......也不用叫大夫......」。土方安心的叹了口气，打算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时，冲田的嘴却贴了上来，贪婪的在土方唇上吸允著，土方没有推开他，并回吻著在他身下的冲田，好热！土方感觉冲田的热气全传到自己身上了......。

两人舌唇缠绵了许久，冲田才满足的放开土方，并又昏睡了过去。

土方这才了解，刚才的冲田根本没有清醒......。

「呵！看来这小鬼真的很喜欢我的吻」。土方摸著自己的唇，何尝自己也不是呢......看著昏睡中的冲田，土方盘腿坐定，决定等到他醒为止......。

过了两个时晨，冲田真的醒了，土方到厨房拿了碗粥喂他，冲田虽然觉得肚子不饿，但是却被土方强迫吞下去，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

「土方大哥！好像有人来了ㄟ......」。冲田瞄向门口，想要出去看看。

土方瞪了他一眼说道：「专心吃你的粥，吃完就躺著，你别想出去啊！才刚醒来给我安份点......」。土方听著外头的动静，大概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他最不想看到的家夥回来了......。

土方才刚想完，门口就响起一阵冷言冷语「土方！你会喂人吃饭啊！奇闻！」。一个高瘦的青年冷哼道。

「闭嘴！关你屁事」。土方不屑的回答道。

冲田睁著大眼睛，瞧著眼前这个没看过的人，嘴里还嚼著稀饭。

这时青年也打量著他，看著冲田充满疑问的表情，随即开口：「你就是新来的门生？」。

「嗯！」。冲田点点头。

「我叫斋藤一，这半年到江户去了......」。斋藤开口解开冲田的疑惑。

「我叫冲田总司！请多多指教」。冲田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说够了话！就快滚」。土方不高兴的开口赶人，然後又塞了一口稀饭到冲田嘴里，阻止他说话。

「呵！土方我们才刚见面，怎麽那麽无情......想必是有了新人而忘旧人......也对啦！女人你玩多了，美少年你怎麽可能放过，冲田要小心罗......」。斋藤又奚落了他一番。

「喀！」的一声，土方放下了手中的碗站了起来......。

冲田坐在被褥上看著土方走向齐藤......。

接下来的事让冲田被吓了一跳，土方走到斋藤面前，一脚就往他肚子踢过去！

「他妈的！」。土方还不悦的说粗话。

斋藤抚著肚子，眼睛瞪著土方，然後忍著痛握拳往他的鼻子打去。

「碰！」的一声，土方的鼻子流出泹泹的红色液体。

然後两人互看一眼，就扭打在一起。

「啊！」。冲田呆愣在现场，他们在干什麽啊？冲田冒著冷汗，看著互殴的两人，不知道该怎麽办......头好像又开始晕了，冲田摸著头......。

一阵阵的碰撞声，引来了近藤等人，近藤赶来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又来了！我就知道，喂！你们去拉斋藤，我去拉土方」。近藤吩咐身旁的门生。

结果一阵吵杂，众人们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两人拉开，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互相的瞪视著对方......。

「够了吧！你们怎麽才刚见面就吵，而且冲田在生病ㄟ，你们在病人前打闹不会太过份了些吗」。近藤无可奈何的斥责他们。

听了近藤的话，齐藤跟土方情绪才缓和了下来，斋藤摸了摸脸颊往外走，边抱怨道「啧！真倒楣，才刚回到京都就被揍，算了！我去跟师父请安！」。他又突然

停下脚步，回头看著冲田说道：「冲田！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斋藤离开後，在现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去洗脸，冲田你给我躺著」。丢下这句话，土方也不悦的往澡堂走去。

看著两个人都离开了，大家也就散掉了，只有近藤坐下来陪著冲田。

「近藤大哥，他们从以前就这样了吗？」。冲田问。

近藤叹了口气，耸耸肩说「从以前就这样了，一见面就是一阵唇枪舌剑，然後就会打起来，连我爹也法管」。

近藤摸著下巴继续说道：「不过很他们的关系也很微妙，这样说吧！土方能像这样跟大家相处的还不错，是因为斋藤的关系......」。

「嗯？土方大哥以前有发生什麽事吗？」。冲田好奇的问。

「嗯！土方是两年前来这的，那时候他好像是因为在家乡出事，才被送来这，刚来的时候，他总是不说半句话，不管什麽时候，他总是独自一人窝在道场中，不然就是在屋顶上坐在那发呆，我啊！试了很久想跟他认识，都被他的态度打败」。

冲田不难想像当时的情形，因为现在他认识的土方大哥也是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然後呢？」。

「斋藤的个性啊，就也是阴阴沉沉的，看到土方的个性，竟然也觉的不爽，土方来到这的一个月後，斋藤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有天土方在屋顶时，斋藤一脚就把他踹下来」。想到这近藤嘴角露出了笑容。

「哇！土方大哥他受伤了？」。冲田感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对！肋骨段了一根，那应该很痛吧！但是你知道吗，那家伙马上爬起来，跟斋藤打了一架，最後他才被我们强押到大夫那治疗，从此以後啊，他们一见面就打，但是土方倒也慢慢的跟大家打成一片了」。近藤说完了两个人的故事，发现土方接近的脚步声「好啦！你的看守人回来了，我先走一步」近藤就这样离开了。

土方回来时刚好看到近藤离去得背影，他脸上的伤口都已经冲洗乾净，他坐在冲田身边用带著歉意的口吻说「你快休息吧！不会有刚才的事发生了」。

冲田笑一笑说「没关系的！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

听到冲田这麽说，土方跳了起来，脸颊通红粗吼著「近藤那大嘴男跟你说了什麽？」。

看了他的样子，冲田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有啦！土方大哥我好饿，稀饭才吃了一半ㄟ......」。

「喔！我喂你，坐起来吧」。土方拿起刚才吃剩的粥喂他心里却想著，有一天一定要毙了近藤。

就这样，冲田就在天然理心流过了快乐的两年，接下来的日子，慢慢的将他们一群人扯入历史的洪流......。

距冲田来到天然理心流的时间也已经两年了，冲田已经成为道场内属一属二的剑士，能和他练习的只剩土方跟斋藤，近藤也接手他父亲成为馆主，这时候的日本正强烈的震盪著，话虽如此，但是当时还是一介平民的他们，却过著跟以前一样的贫穷生活，这天！土方一群人又到了妓院找乐子，冲田每次也会跟去，但是他总是坐在庭院外等著他们出来，并不会跟他们一道享乐，就算众人说破了嘴，他总是敬谢不敏......。

「岁三！我有话跟你说」。躺在土方身边的奈美，趴上了他的胸膛。

「嗯？什麽？」。一阵激情过後，土方裸身躺在床垫上休息。

奈美直勾著他的眼睛说道「我有你的孩子了......」。

「你说这个干嘛」。听到奈美说的话，土方不屑的回答道「你的玩笑很无聊?」。

奈美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不！我说真的，而且我想生下他」。

土方随著她坐起，他皱起眉头有点不高兴「你想做什麽，一个妓女想生孩子，而且又是个没父亲的孩子」。

「他的父亲是你」。奈美有点大声的说道。

「别推到我身上！你的客人那麽多，怎麽知道是我的，不要赖在我身上，妓女」。土方嘲讽的说。

「啪」！奈美一个巴掌打了下去，眼中充满泪水，她瞪著眼前的男人说「为什麽你要这麽说？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她凄凉的哭泣著......

土方看著她的身影，竟觉得眼前的人跟另一个人重叠了「静......」。他喃喃的说......。

「拿掉他！」。土方眼神顿时变犀利起来，他冷冷的说，俊俏的脸蛋变的杀气腾腾「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允许他的存在」。他边穿衣服边说著。

「岁三......我想要他......」。奈美看著变脸的土方显的有点害怕。

土方穿好衣服拉开门说「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你要生下那个悲哀的孩子，我会毫不考虑的杀了他」。他的脸充满了怨恨。

「奈美！你毁了我们建立起来的关系，流著我的血的孩子，注定是不会幸福的，从今以後我不会再找你，女人我不缺你一个」。说完土方拉上了门，毫不留念的走了，留下奈美心碎的叫喊著「土方你不配做个人，你没心跟肝」。

「是啊！我的心早就死了......」土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总司！你在哪里？总司」。土方越过长廊找寻著冲田。

「啊！土方大哥，我在这里」。冲田坐在大厅的走廊上，身旁还坐著一个少女，害羞的看著土方。

土方看了看两个人，便开口问：「总司她是......」。

冲田拉住身旁女孩的手，笑容满面的说：「她叫京香是在这打杂的」。

土方打量这少女，大约十四岁，留著半长不短的头发，脸颊上还有些雀班，加上稍瘦的身材，整体来说冲田不知比她美几倍。
土方嘲谑似的用手往他的头敲了下去。

「干嘛啦！好痛喔」。冲田抱著头哇哇大叫起来。

「呵！你长大了，会找女人了」。土方冷笑道。

冲田跟京香对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呃......土方大哥！别乱说，我们是好朋友......那个......」冲田瞄了瞄身旁的京香不知道要怎麽解释。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总司！我要回道场去了，你要跟我回去就跟上来」。土方感到烦躁的往外走.。

冲田感觉到土方的不对劲，跟京香使个道别的眼神就跟了上去「土方大哥，不等近藤馆主他们吗？」。

「他们玩够了自己会回来」。土方自顾往前走，并没有等冲田，冲田在後头辛苦的追著。

土方大哥不知道怎麽了？感觉好烦躁，冲田边追边想著......。

夜晚，土方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吹风，现在的时间是午夜子时了，全道馆的人都睡了，他觉得好烦闷，原因还是出在奈美跟他说的那些话：「我有你的孩子了......」。「土方你不配做个人，你没心跟肝」。这些话狠狠的刺在土方的心上......。
如果......孩子还在，应该现在可以会叫我爹了......如果是男孩子应该可以握剑了......。土方望著星空，眼角有点湿润......。

「土方大哥！」。後方传来冲田的声音。

「总司？」。土方手抹了一下脸，回头看爬上屋顶的冲田「你怎麽没睡？」。

冲田喘嘘嘘的爬上屋顶後，才笑著回答土方：「土方大哥不在啊！床边空荡荡的，我寂寞的睡不著啊！」。说完又钻进土方的怀中坐了下来。

「真是的！」。土方笑一笑摸摸他的头，接下来两人都没出声，只是望著星空。

「好漂亮！难怪你心情不好会跑来这，天上的星星真的好美呢！」。冲田仰起脸对土方说道。

「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土方挑起眉问他：「近藤告诉你的？」。

冲田摇头说：「不！不过也差不多了，近藤馆主回来时问我话一番，他说啊奈美姐把他们硬生生的赶了出来，对他们说以後要来就得要带钱来花，不可能再让他们赊帐了，馆主他说一定是你们之间有发生什麽事，所以奈美姐才会大发雷霆」。

土方笑了笑说：「真像那女人会做的事」。

冲田顿了顿问：「土方大哥，你跟奈美姐吵架了？」。

土方叹了口气说：「算决裂了吧！」。

「咦？为什麽？」。冲田吃惊的转头看著土方。

「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土方眼神悠悠的注视冲田。

「孩子？那麽土方大哥要做父亲了」。冲田瞪大眼睛叫著，著实的吓了一跳，往外移了一下。

土方把他拉回怀里，冷冷的说：「不！我叫她把小孩打掉」。

「为什麽？」。冲田不解的问：「这样孩子好可怜」。

「我不爱她！孩子生下来更可怜」。土方皱起眉说，并把脸撇向另一边。

「喔！爱不爱很重要吗？」。冲田不解的问。

土方听到他的问题，把他的头?向自己，两个人离的很近，土方问：「你喜欢京香吗？」。

冲田想了一下说道：「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