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 ————雅臣

坚强如孟飞扬有时侯也是需要人来安慰的, 白玉堂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孟飞扬最需要人来关怀的时候, 虽然小白没有任何要进一步的表现, 但是孟飞扬的心已经动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史风醒了, 看到孟飞扬醒着, 史风对他笑了: ‘你感觉怎么样?’

孟飞扬看了看他: ‘好多了, 谢谢.’

史风苦涩地说道: ‘不客气.’ 顿了顿, 问道: ‘你招惹谁了, 把你打成这样?’

孟飞扬本来不想说, 但是突然想到史风的家族在C国黑道上很有些势力, 于是他说道: ‘有些人对我调查的事情感到不安, 所以给我一个警告. 你能帮我吗?’

虽然史风知道孟飞扬现在喜欢上了别人, 但是对于他的请求他是从来都拒绝不了的: ‘你说.’

*** 分 ***

RICK对SVEN很热情地放自己的假心里是有数的, 但是一来他在街道事务所还有事情做, 二来他想看看自己的叔叔倒底想做什么, 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他离开后, SVEN将他的办公室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 在计算机上将找到的光盘一张一张的试, 然后看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满意地笑了, 他将盘掉了包.

在街道事务所里, RICK看到计算机里出现的信号, 那表示有人打开了那张盘, 知道自己的叔叔是个计算机盲, 能简单地使用几种基本的程序, 其他的就只会按照指令做, 所以那张盘上有个启动程序, 需要到网上指定的计算器中获取密码. 他的叔叔果然去获取密码了, 而RICK从而知道了有人在读取那张光盘.

手机响了, 是白玉堂, 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去看歌剧, RICK笑着说: ‘7点, 我在你楼下等.’

(17)

Sarah的神色很紧张: ‘你是说Rick找到了当年他拿来威胁咱们的光盘?’ Sven安慰她说道: ‘我已经将那碟毁掉了, 你不用担心.’ Sarah急了: ‘毁了有什么用, 他肯定还有复制的.’ Sven不耐烦地说: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Rick能接触的计算机我早就吩咐过不许安装刻录装置, 他昨天晚上找到的原盘, 然后并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他到哪里去复制? 我也叫人将他的电脑查看了一遍, 硬盘上也没有备份, 所以现在他是没有任何凭据来威胁咱们了.’ Sarah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这样还好.’

看了看妻子, Sven说道: ‘如果Rick不再提起这件事, 我希望你不要再想什么别的花样,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大哥唯一的儿子.’ Sarah脸色变了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Sven说道: ‘你在C国干的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了我? 事情已经这样了, 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但是大哥对我很好, 我希望他的儿子再发生什么意外.’ Sarah的脸色发白, 但她没有说什么.

*** 分 ***

史风因为答应了孟飞扬调查昭的失踪事件, 与孟飞扬的接触又多起来, 他也看到过白玉堂, 那个孟飞扬现在喜欢的人, 承认自己不如对方优秀, 但是自己是爱孟飞扬的, 而白玉堂的身边还有一个Rick.

与白玉堂不同, 他开始调查是从Rick的车祸开始的,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就是虽然报纸上报道了Rick的车祸, 他的昏迷还有他的奇迹般地苏醒, 但是却对他如何出的车祸, 后来住的哪家医院提得很含糊, 这里肯定有问题.

为什么他会想到从Rick入手呢? 因为从孟飞扬提供的材料来看, 昭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 他出事的时候虽然在律师界崭露头角, 但是大多是家庭案件, 没有任何能够说是蕴藏阴谋的, 那么孟飞扬的调查引起某些人的不安, 也不会是因为昭. Rick就不同了, 他来自于Cage家族, 这是一个古老而有影响力的家族, 与黑道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Rick的外祖父是M国黑道龙头老大, 虽然现在已经收手了, 但是黑道上的人对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又比如Rick的叔叔娶了Sarah, 她的舅舅是意大利黑手党很活跃的人物之一. 所以Rick才是使孟飞扬受伤的原因.

*** 分 ***

白玉堂拿到了三哥发过来的最新调查结果: ‘看来Rick在C国出的车祸不是意外啊, 但是这和昭又有什么关系呢?’ 门铃响起, 想起Rick要过来吃饭, 暗叫一声不好, 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呢, 将材料收好, 硬着头皮去开门, 却见Rick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 灿烂地笑着: ‘今天换我做吧.’ 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容太灿烂了, 白玉堂开始回想自己治闹肚子的药还有没有剩下的.

事实证明白玉堂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Rick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绝对合白玉堂的口味, 白玉堂又一次见证了Rick和昭的联系, 也许灵魂附体是存在的? 突然白玉堂想起自己刚刚在最新的学术期刊上读到的一篇关于大脑移植的文章, 难道有人成功地做了人脑的移植但是没有报道自己的成就?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昭...真的就是...

饭后两人躺在阳台上的大躺椅上, Rick表现的比平时要沉默些, 当白玉堂看向他的时候, 能够看到他眼中隐隐地哀伤, 他将Rick揽到怀里: ‘在想什么呢?’ Rick闷闷地说道: ‘如果我不是我, 或者我是我, 你还会喜欢我吗?’ 白玉堂身体一僵: ‘为什么问这个?’ Rick看了看他, 下了一个决心: ‘我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我在三年前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 结果造成了大脑死亡, 后来我被移植了另一个人的大脑.’ 白玉堂起身抓住Rick的肩膀: ‘那个给你大脑的人, 他是谁?’ Rick答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家里人不肯告诉我, 但是...我有些记忆, 那不是属于Rick的记忆, 而那记忆里有你......’ 白玉堂颓然放了手: ‘难道这是真的, 你竟是被移植了昭的大脑?’

看到他这个模样, Rick站起来, 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答案, 我也在调查, 如果你不愿意再见到我, 我不会强求.’ 白玉堂并没有答话, Rick见他如此, 沉默了一会便离开了.

白玉堂现在满心都是昭真的已经不在了这个念头, 虽然他预料到了这一刻, 但是真的被证实了, 心还是很痛. 但是他恨Rick吗? Rick是结束昭生命的原因还是昭生命延续的机会呢? 如果是前者, 即使Rick拥有了昭的大脑, 自己能面对他是昭死亡的原凶这个事实吗? 如果是后者, 自己爱的仅仅是他拥有的昭的那部分灵魂吗? 三年前Rick出了车祸, 那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18)

史风看着手里的资料, 嘴角是嘲讽的笑意: ‘不过又是家族内部的倾轧, 只是牵累了无辜的人, 这结局也是一个补偿罢了.’ 他不由猜想孟飞扬拿到这个资料会怎么办? 交给白玉堂吗? 白玉堂又会如何反应呢?

*** 分 ***

Rick找自己的姐姐Sandy问当年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Sven和这件事或多或少都有牵连, 是肯定不会帮忙的. Sandy对他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她看着自己的弟弟, 淡淡地笑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只能说上帝还是存在的, 所以我们没有失去你.’

Sandy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但是对于后半部分倒是了解内情的: ‘三年前你和女朋友去C国的A市参加一个会议, 发生了车祸, 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 医生已经宣布你脑死亡. 但是那个主治医生问我们愿意不愿意接受一个医学上的挑战, 就是让你接受脑移植手术. 我想即使是手术失败我们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损失, 万一成功, 那么我们就得回了你. 所以我答应了那位医生的提议.’

看了Rick一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想问是谁捐献了大脑, 我这里有他的资料, 一会儿你可以拿回去慢慢地看. 我想说的是那个捐献大脑的人是个很好的人, 他是为了救人而被车撞倒, 身体机能在全力抢救后仍然逐渐坏死, 而他的大脑却奇迹般地仍然正常地工作. 所以我们的决定是使两个垂死的人得到一个再生的机会.’

顿了顿, Sandy取出一打文件交给Rick, 然后接着说: ‘手术是逐步进行的, 为了避免发生大面积的排异现象, 而在你手术后的第一年, 确实情况并不是很稳定, 到了第二年才好了起来. 我想你保留了那个人的大部分记忆, 但是某些关键的东西失落了, 那时的你很迷茫, 有一次你和我说你好象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想得那么努力, 为此昏迷了好几次, 最后我们用了大量的镇静剂才使情况稳定了下来. 后来我们开始使你适应你原来的生活, 或是说Rick原来的生活, 在适应的过程中你犯过几次病, 但是都还不太严重, 我猜想当你看到或是遇到与以前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会想努力记起什么, 然后就会因为太大的压力而造成昏迷.’

看着Rick, Sandy真诚地说: ‘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不是我们的Rick,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你又是我们的Rick, 祖父原来接受不了这个, 但是现在他也说现在的你才应该是Rick, 一个小时候很可爱, 善良的Rick, 那个在成长过程中迷失了自我的Rick现在又找到了自己应该走的路. 我们仍然把你看做我们的家人, 也希望你能真心地融入到我们之中.’

Rick十分感动, 因为他确实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一切, 现在也许是放开自己接受命运的安排的时候了. 他走过去, 轻轻拥住了姐姐: ‘谢谢你, 亲爱的姐姐.’ Sandy回抱了他一下: ‘不客气, 我的弟弟.’

*** 分 ***

白玉堂接到了三哥的最新调查结果, 当年Rick在发生车祸的前三个小时也曾差点死于另一场车祸, 当时有一辆车向他撞过来, 而有一个人将他推开了, 那个救他的人便是昭.

看到这里白玉堂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不知道该想什么, 脑海里只是昭的微笑, 然后是昭浑身鲜血的样子: ‘这就是真相吗? 昭是因为救人而被撞伤, 然后他的大脑被移植给了Rick? 只是那么简单吗?’

*** 分 ***

孟飞扬依约来到这家餐馆, 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史风, 史风的手机也没有开, 想想自己下午还有一个学术会议, 他便简单地吃了一点饭, 离开向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离餐馆有一定的距离, 这个时候是午休的时间, 办公区里没有什么人, 当他快走到自己的车跟前的时候, 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大哥, 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黑线, 不是你给我们弄成这样的吗), 孟飞扬心知不好, 可是自己也无法想出应对之法.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上次警告过你, 你还是坚持要趟这混水, 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手中银光一闪, 是一把弹簧刀.

(19)

孟飞扬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就在那人的刀向自己挥来的时候, 自己被一股大力带到一边, ‘砰’的一声, 一声闷哼, 回头看刚才那人已经躺到了地上, 而将自己护在一边的正是史风.

另一个黑衣人喝道: ‘你是什么人? 我劝你不要管这件事, 我们青龙帮的可不是好惹的.’ 史风冷哼了一声: ‘青龙帮的? 你们孙德宏见了我还恭恭敬敬的, 怎么他手下的人这么蛮横.’ 那人见史风叫出老大的名号, 有些犹豫了起来, 可看史风一个俊美的青年, 实在不像很厉害的样子. 史风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将左臂的衣袖卷起, 小臂上纹了一只青虎. 一见这纹身, 那些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是虎神的标志, 失敬啊, 不知兄弟在紫虎堂坐第几把交椅?’ 史风答道: ‘第一把交椅便是我, 你们要找事, 尽管找我史风.’ 被史风撂倒的人在自己兄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原来是虎神阁下, 咱们有眼不识泰山, 只是兄弟也是听指令办事的, 这…’ 史风看了看孟飞扬: ‘和他作对就是和我作对. 他, 是我的爱人.’ 虎神是同志在道上也是有传闻的, 所以那些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那么我们就回去复命了. 只是这次找上你情人的不只我们一批, 看他看得紧一些.’ 史风点点头: ‘谢了, 兄弟.’ 黑衣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史风看向孟飞扬, 见他没有什么表情, 心下叹了一口气, 心想想赢回他的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孟飞扬扬了扬眉: ‘戏演得不错啊.’ 也不理他便去开自己的车, 史风上去拉他, 被他一把甩开: ‘虎神阁下, 在下只是个小人物, 就请不要纠缠了. 你要给我的材料呢?’ 史风只好将材料拿出来递给了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 孟飞扬冷笑道: ‘你若不出现, 我还会以为这是真的, 你出现了, 便假了. 上次威胁我的人并不是华人, 黑手党和这里的黑社会从来关系也不是很好, 只是势力范围不同, 所以还能相安无事, 但要阻止什么, 想你也没那么大面子.’ 史风赔着笑脸: ‘好了别生气了, 我只是想让你对我有个好脸色而已.’ ‘哈哈哈, 一点也不好笑.’ 孟飞扬发动了车子, 开走了.

*** 分 ***

Rick拿到Sandy 给的资料, 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昭的资料, 有些是昭档案的复印件, 有的是Sandy后来调查出来的, 还有一些报纸的副本. 逐渐的, 昭的形象鲜活了起来, 而Rick脑海深处有些东西叫嚣着要翻滚到表面来. 放下资料, Rick躺到了床上, 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与白玉堂的相识起因是丁月华, 因为丁家老二不喜欢昭, 嫌他没有什么背景, 而白玉堂的大哥和丁氏有生意上的来往, 所以, 丁老二倒是很中意卢方这个弟弟的.

Rick知道这不是梦, 这是昭的记忆, 所以他尽量放松了下来, 把自己想象成昭:

自己是到丁月华家给她开小灶, 因为自己比她高了一年. 记忆中自己和丁月华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两个人很熟悉亲密的样子. 与丁月华进了门, 见到丁老二正在和一个一身白衣很是抢眼的青年说话, 看见他们进来, 丁老二介绍道: ‘小妹, 来来, 认识一下, 这是陷空集团的小老板白玉堂, 这是我妹妹丁月华.’ 两人客气地握了握手. 然后白玉堂的视线落到了昭的身上: ‘这位是…’ 丁老二说道: ‘这是给我妹妹补习的, 她的师兄, 叫展昭.’ 那白衣青年像是认识自己,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时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自己只知道白玉堂在和自己握手的时候, 很用力, 良久才放开, 而自己却很奇怪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仿佛两人牵手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直到很久以后, 白玉堂和自己成了情侣后, 他才在白玉堂的提醒下记起他们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一个叫蓝夜的酒吧里.

在丁家结识了白玉堂后, 那人便常来找自己, 开始是从晨跑开始的,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孤独, 但是当白玉堂带着灿烂的笑容跑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他竟有着很奇特的满足感. 然后是图书馆, 当自己去查资料的时候, 总有个白色的身影在附近出现, 并不搭话, 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书. 于是当自己的正牌女朋友被越来越多的社团活动缠住的时候, 自己逐渐习惯了那白色的身影伴随在身侧. 这一切, 丁月华并不知情, 有时候自己也感到很不安, 但是当那白色出现的时候, 不安就会散去, 只余下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