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确切的来说,不是出发,而是攀登。原来,那个血玉神功的所在之地,就在光明顶后的鲫鱼背上。莫问天和魏行风身怀绝学,登高越领自然不在话下。魏行风的诸多手下也都有着深厚的内力,想爬上这如同刀削般光滑的悬崖勉勉强强地也算可以。可是最最令莫问天吃惊的是,他那个从来不武刀弄枪,也没那方面兴趣的娘亲,居然也不落人后,靠着他从未见过的奇异身法,颤颤悠悠地自己登上崖来。
“娘亲,你什么时候练起武来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还不是因为你失踪半年,为娘心急之下,不但发愤图强,研究医理,就连你太外公留下的武功也顺便练了一下,就是为了日后好出去找你。”
“娘亲……”
“问天……”
就在他们娘儿俩再次上演感人肺腑的亲情戏时,前面的魏行风已经带头钻进了鲫鱼背中段的一处岩缝里。
大概世人所说的“别有洞天”就是指这种情况吧!一转进了山缝,就等于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山洞。因为处在鲫鱼背的内部,山崖的每一道缝隙都成了自然的采光点。而且因为入口处岩石的结晶不同,有些从光眼点射进的光线还会呈现出不同颜色,奼紫嫣红,照得整个山洞都充满了奇光异彩。
而在山洞的中央,光线会集的地方有一块四四方方、两人多高的光滑玉石。在诸多光线的穿透之下,呈现着透明的火红色。
“天哪!难道这血玉神功真的不是人间所有,而是神仙遗落的明珠?”
会令莫问天发出如此感叹的,还不仅仅是这块无根巨石的颜色和外形,最最主要的,是他熟悉的血玉神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是刻在玉石之外的。那些如同悬浮在空中般的文字,丝丝缕缕地,全都印在这透明的玉石之内,不但如此,在这些经文之内,最最中间的地方,还印着各种各样交合的体位,栩栩如生,从不同的角度看来,绝对是一副副活灵活现的立体春宫图。
“所以我才说嘛,这个绝对不能称为血玉神功,应该称为火玉神功才对,因为这块玉石是透明的。”
“透明又怎样,又没有烧起来,怎么能说是火,应该是血玉神功才对!”
然而,就在莫氏母子感叹这天赐的神物之时,那两个袋鼠宝宝却又争论起来。十分明显,在没有压倒弥月之前,弥星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就是从他气鼓鼓的小脸上看,莫问天都猜得到,之前魏行风爱着弥月的时候,他被压制得有多惨。
“好了好了,既然经文都在眼前的,我们就好好看看,它原来叫什么名字好了。”
可是左看右看,把所有字句都看了个彻彻底底,莫问天还真是没有看到这篇神功的名字。转了一圈回过头来,就见弥月和弥星坐在那里,一个是非常崇拜地猛对他眨眼,另一个则是一脸戏谑的看他好戏。
想了一想之后,自认没少练天下第一掰——瞎掰的莫问天,随即煞有介事地说道。
“神功第一句: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既然此独一无二的神功没有标明名字和出处,按照常理,就应该在第一句里找寻恰当的词语命名。大家看看,在第一句的后半段里有这么一个‘血’字,再加上那个‘玉’字是大家一致认同的,所以这个神功的名字,就只是是‘血玉神功’了”
“哇!”
“去你的!”
“看吧,我就说是血玉神功没错的!”
“当然,我家弥月说话还会有错吗?”就是错了,相公也要把它变成对的!
在亲亲我我的拥抱中,以及一片不以为然的嘘声中,莫问天在心里还暗暗加上了这么一句,把这场命名之争,彻底画上了各叫各的句号。
★ ☆ ★
从山崖上下来,已经接受两个名字的众人就这么别扭的讨论血玉神功的神奇之处。不说那些文字和图案是怎么刻进玉石内部的,就是这么大的一块石头,要让它通过狭小的入口入到山洞里面,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们都说黄山上的飞来石,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玉石,看来那块真正的玉石,其实应该是在鲫鱼背内。”
综合一切情况。除了天神遗落之外,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鬼斧神工能造就这么一块宝玉,这样一门绝学。
“对啊,而且练了火玉神功,还能让男人怀孕,这才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事呢!”
“那么我们生下的孩儿,是不是一出生就会练血玉神功呢?”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弥星和弥月两个,又绕到了生孩子的问题上。
大概终究是因为没有胜过弥月而心生遗憾,话到这里的弥星突然灵光一闪。
“嗯,嗯,可能就是呢。算了,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我就委屈一点,让我儿子娶了你儿子,让他给我们行风传宗接代好了。”
“为什么是委屈一点啊?还有,为什么一定是我儿子嫁呢?”
说别的,莫问天或许还不会那么计较,可是一听到他儿子要嫁人,而且还是对方“委屈一点”才接受下来的,这下子,就连莫问天都当真起来。眼见弥月傻傻的不是弥星的对手,他一气之下,便接下了弥月的话题。
“我倒是觉得,我儿子比较像是娶的那个。嗯,不如我就给我儿子取名莫望麒(莫忘骑),最好,你儿子能叫瑶寿(要受),这样一个不忘了骑,一个偏要受,正好一对。”
“好啊好啊,一个不忘骑,一个偏要受,真的是太好了!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再能结成夫夫,真是太完美了。望麒瑶寿,好棒啊!”
“你、你们!”就算知道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弥月的欢呼也是无心之举,但是作茧自缚的弥星哪能忍得下这一口气,特别还事关儿子的名节,“要骑你们自己去骑,不要和我儿子搭边,我们行风的儿子,当然是要姓行,才不会姓什么要呢!”
“喂!小舅子,你老公虽然叫行风,好象是姓魏吧。”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莫问天倒也不打算穷追猛打,可是被他这么一笑,本就又气又急的弥星就更加下不了台了。
“没事没事,弥星说姓行,就姓行,姓名本来就是区别各人的符号,叫什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是弥星为我生的孩子,他留着我们俩的血。”
啊!果然不愧是活了四十年的炎龙魔君,两天之内,莫问天再次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等奥义深远,看透俗事的警世之言,也只有魏行风魏大侠能够总结得出的。
然而,他们这三个倒是心平气和地安静下来了,可他怀里的弥月却仍然沉迷在名字的问题上。
“望麒!瑶寿!咯咯咯咯!真是越叫越顺口,越听越好听!”
听他在那里嘀嘀咕咕地不停唠叨,不多一会,那边的弥星就再次忍不住地驳斥起来。
“都说了,我儿子的名字我自己取,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还在那里啰嗦什么呀?”
“我知道啊,你要再给他取个名字嘛,那么我们就各叫各的好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啊?你习惯我可不习惯!你当我儿子是火玉神功啊!怎么可以各叫各的!”
“咦?这样叫不是满好的,大家都听得懂啊?而且也不错啊!”
“不错什么?那是我儿子耶,可不是什么经文!”
“都是名字啊,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啦…………”
新一轮的命名之争,再次拉开了火热的序幕,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以及弥月的习性,这还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无结果战役。
尾 声
就这样,吵吵闹闹、恩恩爱爱、甜蜜无忧的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特别是了解到弥月和弥星的相处方式,就是一个无知,一个逗弄,再怎么争吵,都不会伤及兄弟感情以后,向来洒脱的莫问天,每日里更是把弥星的吃瘪当成了风景之一。
没有办法,谁让魏行风把弥月养得这么单纯,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所谓无欲则刚,在百毒不侵的弥月面前,弥星的这些个小脑筋都只有碰壁的份。
等到进入深秋的时候,这一天,黄山的诸位终于迎来了弥月生产的日子了。因为血玉神功的成就,本就不按年轮只按练功两人心意相通的尺度来算,到了这时,莫问天和弥月就已练到了神功的第七层:就是不一定交合,只要身体相触,便可以功行圆满的程度。
生产当日,唯一懂得医理的莫氏自然成了当之无愧的接生婆,而莫问天则是盘膝坐在床上,紧紧抱着弥月,将血玉神功运转到了极限。
说也神奇,待到瓜熟蒂落的时分,只是和弥月上肢相拥的莫问天似乎就能感受得到弥月体内的动静,以及他诸多的疼痛。不过还好,整个生产过程都非常顺利,血玉神功改变了弥月的体质,血玉神功同样也帮着弥月度过这生死一关。
从阵痛到分娩结束,前前后后,弥月总共只用了两个时辰,而且因为莫问天在孩子出来以后,仍然毫不放松地帮着弥月行功了三周天,所以等莫问天小心翼翼地把弥月放回了床上,让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弥月的精神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好可爱,好漂亮,好小哦。”
“当然了,是我们的儿子嘛。也不看看他爹娘是谁,怎么会不漂亮呢?”
一个斜倚在床上,一个硬凑着和他依偎在一起,拉着儿子比筷子更细小的小手指,莫问天和弥月的心情这时都快要飞上天了。
可是逗着逗着,冷不丁一抬头,莫问天突然看到他们的房门口,从上到下,一、二、三、四、五……好家伙,居然多出了十八颗脑袋。
“你们都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快来看我儿子!”
经他这么一招呼,魏行风和弥星,还有干、坤、坎、离、艮、震、兑、巽,以及他们各自的亲亲爱人,全都一窝蜂的钻了进来。
“好小好可爱好软哦,像条毛毛虫,抱起来怕怕的,好象一不小心会碎掉一样。”
“你们轻一点,轻一点啦!”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屋子里要是多了二十个男人,再加一个婴儿的话,其聒噪的程度,就绝对不亚于任何一群女人了。
在那里七嘴八舌地发表了一通言论,又一个接一个地抱过了软趴趴的婴儿,看着弥月重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完全是一副幸福小男人的甜蜜模样,不多一会,那些刚刚还闹得很欢的男人们就全都露出了既渴望、又无奈的神情。
天伦之乐、父子天性、母子亲情,有哪对情侣不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无奈血玉神功练起来非常凶险,特别是掌握主动的阳刚一方,稍有差错,就会嗜血发疯。想当初,要不是魏行风受了纯阳一掌,莫问天又吃了火龙圣果,就是这两个人都不一定练得成这门奇功。
就这样,满怀着羡慕和遗憾,这些人一直看了弥月好久好久,久到眉头紧皱的魏行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好吧,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要孩子,我和弥星就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这个火玉神功里,分离出一套专门改变体质的运气方法,好让你们不用冒多大的危险,也能生出孩子来。”
“真的吗?主子万岁!多谢方子体谅!主子您真是活菩萨转世!主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啊!主子……”
“天哪!”
虽然称呼上是主子和奴仆,但是莫问天曾经听弥月说过,其实这些人都是魏行风收养的孤儿。眼看着这些兴奋不已的男人们感激涕零地拥着魏行风出去,而且还大有要逼着魏行风马上实行诺言的趋势,莫问天只能为魏行为的高风亮节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了好了,我终于可以进来了,真是被那些男人吵死了,也挤死了。”
男人们一出去,莫氏就抱着一大盆药丸跑了进来。
“娘亲,这是什么?黑乎乎的,你是要给弥月吃吗?”
“是啊,这是我按照我外公的特别配方调制的“通骨大还丹”,能够补气血、壮筋骨、去余毒,总之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据说吃一粒能抵十年修为。我外公当年啊,就是因为这个药方,被那些武林人士以莫虚有的罪名围攻致死的。”
说着,莫氏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并递了一颗药丸到弥月的嘴里。
“乖儿媳,多吃一点啊。等恢复了身子,可以帮娘亲多多采集药物,黄山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要什么有什么,如果再多收集几味药物,我看门外的那些个男人,就是想抱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咦?咦?什么药物这么厉害?你有办法让他们也生孩子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能干过的娘亲在他出事以后竟然奋发到了如此地步,这怎不让莫问天大吃一惊。
“从理论上来说,行功和药理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如果靠内力的运转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那么用药物应该也可以达到,最多就是功效好坏不同而已。”
“什么叫功效好坏不同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难道怀孕还有怀一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