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吵死了......
季骁翻了个身,搂紧了怀中温暖柔软的物事,继续睡他的觉。
──等等,温暖柔软的物事?
季骁对於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他向来不与人同眠,那麽......?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独孤日昊平静的睡颜。
原来是他,不过他们怎麽又睡在一起啦?...季骁掀起棉被正欲起身,却发觉了让他极度惊讶的一件事──
他,不,是他们,他们都不著一丝半缕!
该不会──
季骁将棉被整个掀开,只觉眼前一片怵目惊心。
独孤日昊两条白皙大腿微张,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臀瓣之中红肿还沾著些许白液血丝的小穴,而原本洁白如雪的床褥更是染上了一片乾涸的红白之物──
看样子情况很明显了,昨夜他喝醉後,便毫无意识的对独孤日昊出手,而独孤日昊可能也是醉了或者是压根就挣脱不了他,於是两人就这麽发生了关系。
现在问题很简单,要怎麽办?
季骁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原本这辈子都没有对独孤日昊有霸王硬上弓的打算,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是不是,可以把这当成是一个契机,然後顺势对独孤日昊表白?
可是他对独孤日昊做了这种事,独孤日昊也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啊......
唉......季骁叹了口气,而後起身穿妥扔在地上的单衣,准备弄些水来好替独孤日昊清理身子。
"......季骁......"忽然间,极为小声的呼唤声从背後传来,季骁不由得一怔。
他醒了。
季骁强自镇定的转过身去,以少见的温柔态度对著甫躺著的独孤日昊说道:"我去弄些清水来给你擦洗身子,你先躺著好好休息。"而後他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刚自睡梦中醒来便看到了季骁对自己温柔到了极致的态度,独孤日昊不禁惘然。
这算是甚麽?......对他做了那种事的补偿麽?...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季骁对他这般温柔,也要季骁留在房里,好好的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谈一谈......而且季骁以为他看不出来麽?...他根本就是在逃避他!
独孤日昊无意识的狠狠咬住了下唇。
不久,季骁便端著一个盛著温水和毛巾的银盆回来了。
看清了依旧躺在床上的独孤日昊苍白的面容,他很是惊讶,方才明明脸色还没这麽糟糕的,怎地才过了一会儿,脸色便如此难看,而且嘴唇还咬出了血丝?
季骁轻叹一口气,他大概知道原因为何了。"...就算你生我的气,也别气坏了自己身子啊......"
他将水盆放置在桌上,伸出手来抚向独孤日昊渗著淡淡血丝的唇,却遭後者翻了个身而避开,指尖只能触及到他散乱的黑发。
季骁微微苦笑,望著独孤日昊孱弱的背影,轻道:"我知你恨我,因我昨日醉酒而对你──"
他微微顿了一下,又坚定道:"不过,我是不会後悔的。"
闻言,背对著他的独孤日昊一时间止不住心底的惊愕,季骁在说甚麽啊?
"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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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骁低沉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回荡著。
"我喜欢你。"
独孤日昊只觉得一阵晕眩,季骁说他喜欢他......这是真的假的?...还是他其实是在作梦?
半晌,他才从嘴里挤出乾涩的一句话:"...再说一遍。"
季骁虽微讶,仍是照著他的要求做了。
再一次听到那句话,独孤日昊总算是有了真实感,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欣喜。
他背对著季骁窃笑起来,但表面上仍是尽力维持冷冷淡淡的态度。"......你,喜欢我多久了?"
只听得季骁毫不犹豫的低沉声音响起。"我对你一见锺情...你说呢?"
十年──独孤日昊暗自回答,陡然间一愣......
──原来如此!
莫熙原来真是在撮合他们,要不然按照季骁的固执和自己的想法,恐怕这辈子都...有缘无份。
不过这招生米煮成熟饭也还真绝啊......他现在还全身酸痛,尤其是惨遭蹂躏的那个地方──大概好一阵子不能正常行走了......
独孤日昊直想叹气,爲甚麽他当初那麽容易就被莫熙煽动啊?!
"...我帮你清理一下身子吧?"见独孤日昊沉默了好一会,季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独孤日昊随口应了一声,季骁知他允了,便将盆里的巾子绞乾,在床沿边坐下。
轻轻把独孤日昊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季骁示意他转身趴著,先从他微敞的大腿内侧开始缓慢细致地擦拭。
温热而轻柔的触感持续著,独孤日昊闭起眼,享受季骁的殷勤服侍。渐渐地,温热触感往上游移──
"......啊!"
"怎麽了?"季骁略为焦急的问道。
"...没事..."独孤日昊拉过一旁的棉被将脸埋入其中,闷声道:"...有点痛罢了..."
"我尽力再轻一些,你忍著,就快好了。"季骁温言安慰独孤日昊,同时手上的动作放轻加快许多。
折腾了好一会,季骁才把独孤日昊的身子完完全全由里到外的清理乾净。
将巾子放回银盆里,季骁看著几已整个人伏进被子里的独孤日昊,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歉疚。
"......对不起。"
独孤日昊回头,却只见季骁垂首。
"...你很痛吧?...是我害的你如此..."
"............"
"虽然让你受苦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我真的喜欢你......"季骁抬起头,满脸坚决之色的沉声说道:
"我以我的性命保证,此事日後绝不会再发生。"
闻言,独孤日昊简直呆了,季骁怎麽说出这麽一番话啊......不过他随即反应了过来。
"...季骁,你现在跟我讲以後的事有甚麽用?"他唇边浮起一抹苦笑。"你不如过来帮我上药还实际些。"
"...好。"季骁只能呐呐应是。
"药在那个架子上的黑檀木盒里,"独孤日昊手一指。"里头银色的那盒,别拿错。"
............
"对了,季骁。"独孤日昊看似随意的对著正将药盒放回原处的季骁说道。
"你不觉得礼尚往来才是正确的麽?"
季骁微愣,点了点头。
"我的意思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在上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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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甚麽意思?"呆愣了会,季骁心下忐忑的问道。
"你说呢?"独孤日昊不答反问,嘴边漫起一抹浅笑。
"...我可以解释成,"顿了下,季骁艰难的续道:"你对我也,也是──"
"随你。"以短短两字打断季骁未出口的话语,独孤日昊在方才顺道要季骁换过的床单上趴好,并拉过棉被替自己盖妥。
"我要休息了,有话要说明日请早。...对了,顺道差人帮我跟相爷说一声,我身子不舒服,大概这几日都不会上朝,有重要的奏摺就送过来我府里。"
吩咐完毕,独孤日昊打了个哈欠,过不多时便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而被抛下的季骁只能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 □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每日里,季骁做完手上的工作之後,皆会造访昭王府,美其名是探病,实际上却是来帮独孤日昊上药的。毕竟他不愿,也不允让别人替独孤日昊上药,因此他便自己一肩扛下上药的工作。
此刻独孤日昊正趴在他那张华丽的大床上,腹部下垫了个软枕,臀部微微挺起,双腿大张好方便让季骁替他上药。
"...看起来好像好的差不多了。"季骁分开独孤日昊雪白的臀瓣,细细审视著已经恢复成淡淡诱人粉色的那处。
"真的麽?"听季骁这麽说,独孤日昊大感欣喜,毕竟躺在床上甚麽事都不能做的日子真是难熬的很。
"不过还是来上点药吧,里头可能还没完全好。"季骁低哑地道。
他用手指沾了些许药膏,在那紧闭的小穴外边抚弄,直到小穴稍微放松後,才小心的将自己的指节挤了进去,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在狭窄的甬道里旋转、抽动──
独孤日昊将脸埋在棉被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定然是满脸通红。
那处见不得人的地方传来的感觉好奇怪,麻麻痒痒的......之前由於会痛,所以季骁都会尽快上好药,可是这次,季骁怎麽磨了这麽久都还没上好药啊──
"啊......"
突然间,独孤日昊口中逸出一丝浅浅的呻吟,只觉得脸上好似又热烫了几分,方才那个感觉──
"...季骁,到底好了没?!"独孤日昊有气无力的质问。
只听得季骁带著笑意的低沉嗓音由後方传来。"还早。"
独孤日昊一愣,随即不可自制的喘息了起来,季骁这家伙又把手指按在刚才的那地方上了──
"把手拿开!"明明是命令季骁,他的声音里却带著些许媚意。
"不。"季骁扬声明快的拒绝。
下一刻,独孤日昊感觉到大腿内侧传来一阵温热濡湿的感觉,他不由得身子微颤,不用想也知道,是季骁──季骁在舔他的大腿内侧──
独孤日昊简直想哭,当初怎会答应让季骁来为他上药啊?早该知道这家伙原来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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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地,独孤日昊立即奋力挣扎了起来,开玩笑,要是继续坐以待毙下去,肯定会被季骁连骨头都不剩地吞下肚去。
由於对独孤日昊的反抗动作措手不及,季骁乾脆的将还放在他体内的手指抽出,健硕的身躯往前直接压在了他的背上,以单手扣住了他的双腕。
"嘿嘿嘿,你就别反抗了吧!"
季骁此言一出,再配合著他的动作,完全显得他就像是正在强迫良家妇女的采花贼。
而独孤日昊虽然感到有些好笑,但眼下的情势根本容不得他笑出声来。
"别闹了!快起来。你真的好重,压得我的背痛死了。"
"不要......"季骁耍赖似的,在独孤日昊耳边轻吹著气说道。
独孤日昊微微脸红,"别在我耳边吹气。还有,快起来。"
季骁却伸出舌轻轻的舔弄著独孤日昊的耳垂,以一种相当煽情的口吻道:"你当真要我起来麽?"
当然是真的──独孤日昊大声在心里呐喊,因为季骁在他耳朵上舔出一阵阵麻痒的感觉,让他只能闭紧嘴巴,生怕一出口会是暧昧的呻吟声或喘息声。
"怎麽不回答?......是默许的意思麽?"
"才不是!"独孤日昊急忙大叫。
"...啧!"季骁啐了声,一个翻身下了床。"我起来便是了。"
感觉背上一轻,独孤日昊连忙翻过了身,不再成那任人宰割之姿。忽觉唇上一暖,定睛一看,却是季骁吻了上来。
他破天荒地没有拒绝,任季骁恣意亲吻。
起初只是轻轻柔柔的舔啃著他的唇,渐渐地,好似感到不满足,季骁将舌探入了他口中,轻刷著他的上颚,而後含住他的舌便使劲吸吮起来。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独孤日昊不由自主地将手搭在了季骁後颈处,热情的回应起他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待独孤日昊有些喘不过气来时,季骁才抽身而退止住了这个吻。
"......感觉挺不错的。"季骁轻舔著嘴角,满意的发表感想。
"那当然,你以为你吻的是谁呀!"独孤日昊略带著得意说道,透著薄红的脸上盈满了恣意的笑。
"堂堂昭王嘛......"季骁唇角勾起一抹笑,俯首顺势在他的颊边重重亲了下,而後站直了身子,爽朗笑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告辞了。"语毕便转身离去。
望著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独孤日昊只觉得不可置信,他居然就这般放过自己了?......自己对季骁便如此没吸引力麽?!
──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只顾著自哀自怜的独孤日昊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季骁之所以离开,真的只是要让独孤日昊好好休息罢了,与独孤日昊的魅力并无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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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身子已然康复,於是隔天独孤日昊便按照以往的习惯准时入宫上朝。轻松应付完一票好些日子没见的大臣後,照例,他来到了御书房。
"...久违了,相爷。"他笑著对埋首案牒中的莫熙打了声招呼。
莫熙闻声抬起头来,也是淡淡一笑。"方才不是才见过的麽。"
"那是议论朝政,"独孤日昊踱到桌案边,居高临下的俯视莫熙。"两者不同。"
"是麽。"无意与他争辩这个问题,莫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想起了甚麽似的微勾唇角。"不过王爷的身子骨也还真虚啊,才年方弱冠便如此多病痛,怕是要好好补上一补了。"
独孤日昊微挑眉,心下已是极为肯定莫熙早知他跟季骁的事了,但表面上仍是不露一丝风波。
"这事倒是劳烦相爷操心了。...本王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还说不上甚麽虚不虚的。"
"也是。"莫熙表示同意的颔首。"有季大将军的殷勤照顾,自是不需要那劳什子的补药。"
闻言,独孤日昊睨了他一眼,冷笑著开口:
"......相爷,前事就算是一笔勾消,可是之後呢......自己识相点。"
莫熙又怎会不明白他在说些甚麽,随即见风使舵,甚是讨好谄媚的一笑。"这个在下了解,不过,"扬手往堆叠许多文件的桌案处一指。"...也请王爷莫要为难在下。"
敛去装出来的冷笑,独孤日昊脸上只馀无奈神情。"相爷,这些──"
"在下皆未看过。"虽是承认莫须有的事情,但莫熙仍是显得神定气闲。
"啊──"独孤日昊不顾他王爷的体面长长的哀嚎了一声,"不是吧?!"
"当然是了,就算是卧病在床也不能推卸工作啊,王爷。"莫熙说著,开始将那一大叠案卷搬到独孤日昊身侧的另一张桌上。"请王爷加把劲,相信不眠不休几个日夜便可全部批完了。"
"几个日夜?!"独孤日昊无奈之下,只好认命的坐在案前,随手展开其中一份案卷来看。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莫熙则在心里暗自窃笑,虽说那些案卷他早就翻阅过一遍了,但让独孤日昊再看一遍也好,兴许能提出些不同的观点。
而更重要的是,新郎上了床就把媒人丢过墙的人,受点报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莫熙狡黠一笑,心情愉悦的步出了御书房。
.........
忙了好几天终於将那堆案卷批阅完後,独孤日昊这才真正歇息下来。端起了茗茶轻啜了口,有些紧绷的心神不由得软化些许。
......好久没见到季骁了......
想起了那张时时带笑的俊朗容颜,他不自觉的启唇而笑。既然已无事,待会便去瞧瞧他好了。
放下茶杯正欲起身之时,却突然从门边传来了个低沉声音。"启禀王爷。"
"...何事?"他抬眼,原来是个御前侍卫。
那侍卫走近独孤日昊面前三尺方行了个礼,垂首道:"潜伏北漠的探子传来信息。"言讫便将手里的信封恭敬的呈上。
独孤日昊疑惑的将信接过,立时便拆信展读。
只见他脸色越发苍白,看到末尾已是将信紧紧纂在手中。好半晌,他才自唇间逼出一句简短话语。
"即刻召集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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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临时被召集而来的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列队陈立。众大臣心中虽疑惑万分,尚不敢公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是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独孤日昊的到来。
同样也被紧急召来的季骁则是面无表情沉静如水的待在自己该在的位置,纵然他也暗自感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