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早些时候浮现于心底的念头再次出现于脑海。
真想把他带回家。
真想立刻把他带回家。
虽然这个想法依然可笑,但,加达斯清楚自己真的想要这么做。
不过,现在是开战前席的紧要关头,加达斯不能就这么放下共事八年的同僚不管。
2004‧04‧29‧+158:16:11
「昨晚怎么样?」托帕兹面露灿烂至极的微笑。
「不要说了。」加达斯脸色一沉,随即叹人口气。
「怎么了?」立刻追问道。
「我......我想我快要退伍了。」无奈的道,坐在会议室的桌上。
「退伍?你不是上个月才跟我说没有其它事可做啊!」队长以有点愕然的嗓音问副队长,话出口又随即想到了答案。
「当时我是真的没其它事可做嘛!」不耐的回应上司的提问,一边拿出香烟,叼上一根。
「因为那个俘虏?」
「嗯。」轻淡的烟圈随加达斯的话音落入空气中,更坚定了他的意向。
一时间,会议室只剩下舞动的微尘,和堕落的粉灰。
「那么......你打算何时跟统帅请辞?」缓缓走向会议室中唯一的窗,浏览没有变化的金光沙海。
「我想先去问问兰提。」说话的空档中,加达斯狠狠的吸一口烟,「退伍是我刚刚决定的,总不能硬把人家绑回家吧!」
「也对......」托帕兹罕见的在话音中透露出犹疑。
八年共事的加达斯立刻看出好友的心情,率先开口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就算不当雇佣兵,我闲时也会找你喝一杯的!」嘴上勾起一个惬意的弧度。
「我怕你踏出军营以后,大家就不会再碰头了。」托帕兹忽尔感慨,让加达斯的心情再次下沉。
的确,战埸上的事是无人能够说得准的。
也许......在下一刻,这里就会灰气湮灭也说不一定。
所以,在能掌握的一切化有乌有之先,加达斯逼迫自己尽快决定。
如今,他已然作出决定。
为了相识不够一个月的兰提,他决定放弃自己将近十年的战斗生涯。
不过,他乐意这样做。
他可以想象,把十年来储起的钱变换成一座被园林景致环抱的平房,当专栏作家的兰提在家里轻松的写作,当他写得肩头酸痛的时候,加达斯就用有力的手指替他按摩纾缓,一天下来,兰提疲累的躺在沙发上,等待加达斯把饭菜烧好,二人共进晚餐,作为每一个甜蜜的夜的开始。
20‧2004‧04‧29‧+150:23:59
处理妥当一天的军务,洗过澡,加达斯又再驾驶吉甫车,穿越小段沙漠地带,重又来到兰提所在的废墟之中。
破败的房舍,倒榻的墙壁,看在他眼里,都变成皇宫豪宅那般雅致舒适了。
只因,他想看见的人就在里面。
他急着要把自己所想象的告诉兰提,以期博他一笑。
可是看在眼里的,却是他友人的焦急表情。
2004‧04‧29‧+150:23:59
「兰提呢?」加达斯向比璐询问道。
「昨天那个蓝眼睛的人把兰提给拖走了!」比璐激动的说。
「甚么?」闻言,加达斯一惊。
「怎么办?已经是下午时候的事了!他还没有回来啊!」紧抓着副队长的衣衫,比璐很是担心友人。
「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去找他。」说着,拍拍比璐紧捏着自己上衣的手,给他一个柔柔的微笑。
比璐乖巧的放开了加达斯,其人随即一转身,跑到囚禁室外。
没有犹疑,加达斯沿着昨天走过的路,踏着比昨天还要惊惧的步伐,迅速到达昨天兰提被轮暴的现埸。
显现在眼前的境象,让加达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伤痕累累的壮硕躯体赤条条的躺于中央处,脸面向下,双手被绑在小腿上,整个人形成屈曲的姿势。
注意到肌肤的白皙和黑色的物事形成强烈对比,加达斯被吓得一呆。
俯卧的人的孔穴里,插有一柄手枪,枪管完全没入其体内,只露出黑色的枪柄。
加达斯一下站不稳,肩头碰到木质门框,痛疼让他重惊骇中苏醒。
这才迅速的走到房间中央,掏出口袋的小刀割开麻绳,抱起满身伤痕的被害者。
副队长原本还想这不一定是他要带回家的人,可是,翻过怀中人一看,渴望每天亲吻的面容暴露于眼前。
「兰提!」加达斯叫着,祈望得到他的响应。
然而,兰提只能微略抖动唇瓣,说不出一句话。
加达斯看到兰提嘴巴里有点异样,轻轻拉动其下颚,一阵腥臭猛烈涌出,惹得他鼻头抽动一下。
兰提的口腔里,是已然黏结的浓稠精液。胶质紧锁其喉,导致他不能发声。
咽一口唾液,加达斯小心翼翼的手指探进兰提嘴里,试着为他清理口中的物事。
躺在加达斯怀中,兰提只得半张着嘴,让守护者为他处理被侵害的证据。
等秽物从喉间全数清理,兰提才长长的吁一口气。
「加达斯......」给副队长一个虚弱的微笑。
「还有哪里会痛?」加达斯尽力装出轻松的声音,用没沾到污物的手背扫过兰提脸庞。
兰提没有回答,只是挥动抖颤的手,指向自己的男性欲望。
顺着玉手的去向,加达斯细细观察着兰提的男根。只见一个异常的物事突出于其顶端,加达斯的心脏跳速突然急剧增加。
「太可恶了!」副队长震怒得声音也颤动起来。
然而,他唯一可做的,还是只剩下一件事:拔出异物。
把兰提的头脸埋在自己胸前,加达斯更用力的拥紧他。
尔后,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异物被利落的抽出。
「哗啊!!」无法承受的痛楚让兰提的哀号响彻室内,回环往复的刺痛加达斯。
身同感受的加达斯下了另一个决定。
与其让兰提分开好几次承受痛苦,不如一次替他拿掉该除去的物事。
于是,当兰提还在不停喘息的当下,加达斯把手探往他的臀部,握于枪柄就是一扯,拉出了血迹斑斑的枪管,兰提的下体立刻涌出大量鲜血。
「呀啊啊啊────」惨叫得更加凄厉,兰提软软的双手用不可思议的力度找着加达斯的衣衫,几乎就要把整件上衣撕成两半。
当一切都静止下来,加达斯低头看向怀中人,才发现他已经痛疼得昏死过去。
2004‧04‧29‧+146:35:29
在痛疼中昏死,在软软的床上醒来,兰提似乎没想思考自己身在何地。
「醒来了啊?」一个说得上是熟悉的豪迈嗓音响起于兰提耳间。
「托帕兹队长?」说着,把头部转向床边的白发男子。
「你还记得我啊!」托帕兹慈父般笑笑,「是加达斯拜托我来照顾你的。」
「他呢?他哪里去了?」兰提问道,腰部用力,想要坐起。
「别动!你的伤不轻。」托帕兹紧张的吼道,吓的兰提立时定住不动。
「加达斯在哪里啊?」不舍的追问。
「他......和上次一样,被禁闭了。」托帕兹有点为难的开口,把对方想要知道的实情道出。
「怎么又被禁闭了......」话一出口,兰提惊愕的想起被虐待的过程。
「他杀死了达德海部队、另一支小队─鱼鹰部队的队长,统帅非常不悦。」
「是吗......」兰提忽然语塞,淡淡响应一句之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托帕兹不打扰他,就这样坐在旁边,看着雕像似的兰提。
微风拂面而过,睡意悄悄袭上队长的脑袋,毕竟他是实干遍,要他坐着不动实在有点难度。
感到自己快要睡去的时候,托帕兹站起,在房间里扭动身子,舒展筋骨以驱散睡意。
「你在想甚么了?」说出憋在心间足有半小时的问题。
「其实......到底是不是我让加达斯双手沾满血腥了?」兰提无力的问道,双眼紧盯着正上方的天花。
「一定不是这样。」托帕兹给了兰提肯定的答案,「他从军已经十多年了,双手沾血只可算是等闲事。」
「但......两次都......我两次都让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队长的嗓音截断。
「或许你先听我说几句?」透视着成熟稳重的气息,让满腹怀疑的兰提乖乖闭嘴。
一双黑瞳打量着信天翁小队的队长,等待他的发表。
「昨天从你那边回来之后,加达斯跟我说他要退伍了。」托帕兹略顿,察看兰提表情上的反应。
只见床上的人两眼睁得老大,显然从没有听说过此事。
「我和加达斯已经共事八年了,他连休假都窝在军营里,甚少往外头跑的,」说着,又回到置于床边的木椅上,「你大概知道是甚么原因吧?」
「我......我不太清楚......」兰提响应,问题触及了他的深心处,让他的脑袋运作起来。
「他会杀死尤斯和祖利亚特的原因和这个是一样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托帕兹以带点不悦的声线道,有点替友人担心。
2004‧04‧29‧+146:35:29
把身受重伤的兰提交给托帕兹到现在,已经快要两个小时,加达斯也已经被囚禁了两个小时。
虽然身处这暗黑的斗室之中,但他毫不后悔。
要说后悔的,是没有在祖利亚特第一次侵害兰提的时候把他解决,让他在第二次的侵害行为中将兰提弄得遍体麟伤。
回想起刚才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干得一点也不过火。
而加达斯的杰作,如今正被吊起于check point 2附近的一棵巨大的仙人掌上。
一个没有头颅的壮硕身躯被倒吊着,失去的部份在麻绳捆住的脚踝向下延伸处。
加达斯把祖利亚特的头系于其人的跨间,让他张嘴吸食自己的欲望,对尸体极尽能事的作出侮辱。
从房间里发现这「艺术品」的士兵们纷纷包围到仙人掌周围,观看加达斯脸上惬意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震怒和愤怒混集于统帅脑间,其人立刻下令,要士兵们把加达斯送到禁闭室去。
然而,他还是一点也不后悔。
只是在担心兰提的空档期间,想着刚离开的统帅的话语。
「为了这样一个俘虏而发生内部冲突,你认有自己是否依然适合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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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迈向尾声了,预计完成时有60,000字。
21‧2004‧04‧30‧+140:16:34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加达斯没法准确计算自己身处禁闭室内的时间,只知道一定未满一天。
脑海间,兰提满身伤痕躺在地上的画面连续不断地播放,重复的折磨着加达斯。
为着一件事,他在心里不停的骂责自已。
在兰提知道人质转移快要开始的时候,他把Desert Eagle .375交回加达斯手里,原因是怕枪会被没收、自己会被误认成对他人有威胁。
听在加达斯耳里,这是正常不过的顾虑,于是欣然替兰提保管自己送赠的礼物。
可是,重新回到加达斯手里的Desert Eagle .375就这样错过了保护主人的机会,顿成无聊的装饰物品。
2004‧04‧30‧+140:16:34
当加达斯正被不知第几遍的回放影象折磨得紧咬下唇之际,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重重撞到石质墙身上,造成庞然巨响。
加达斯慢慢的抬起头,承受不了骤临的强光,双目依旧紧闭。
「信天翁04。」是达德海统帅的声音。
「统帅好。」加达斯道,语气是不亢不卑。
「你昨晚有没有好好反省?」统帅的声音很是严肃,对于祖利亚特被变成『艺术品』这件事,似乎抱有认真重视的态度。
「我自觉没有反省的必要。」加达斯强硬的回答上司的提问。
「你!你可知道杀死同僚的严重性?」统帅大吼,对于自己器重的人的错误,他觉得既恼怒又痛心。
「那么你知道兰提对我的重要性吗?」加达斯愤愤的反问道,在好友托帕兹外的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言下之意......」统帅带点不解的问道。
「或许我换个方式说明吧!」加达斯张开已经习惯光线的双眼,炯炯的直视达德海统帅,「首先,我要回答你昨天的问题:我想我真的不再适合战斗了。这次的酬劳我可以不要,但求统帅准许我把他带回去。」
说着,加达斯深深的一鞠躬。
「你是认真的吗?」不能置停的语气飘落于地面上。
「绝对认真。」加达斯以更坚定的声线重复自身的愿望。
达德海为难的盯紧离心突显的下属,不禁锁紧双眉。
现在是开战前席,怎么可以放走一个战斗能手?
然而,他都已经想要远离战场了,硬把他留下的话,他能够专心一致的作战吗?
达德海统帅的矛盾都尽往脸上写,心间更是苦恼。
「你的请辞我会考虑,现在你可以从禁闭室出来了。」
「谢谢统帅,祈望在双方开战前能得到阁下的答复。」加达斯礼貌的谢过达德海,语气里弥漫浓浓的欢欣。
「你不打算参加今次的战斗吗?」统帅再一次提问。
「我怕夜长梦多......原来我还想等这次战斗完毕才走的,却被那个混胀的祖利亚特弄坏了我的计划!」提及祖利亚特,加达斯语气没法保持礼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现在先回去吧!」统帅大人识趣的说,「替我问候一下你口中非常重要的人吧!」
「知道,统帅大人,那么......我先走了。」嘴角带笑,加达斯高兴的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看见兰提。
「好。」
听到达德海的一声答应,加达斯飞快的越过跟前的上司,跑向石廊的一端。
2004‧04‧30‧+139:45:13
加达斯一口气跑到自己的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
放眼看去,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正悠闲的坐在他的床上,双眼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本子,脸面带着清淡如露的怀念神情。
听到开门声,房间中人缓缓的抬起头,对上来人冰蓝的瞳孔。
「回来了啊!」说着,兰提给他一个轻浅的微笑。
「我...回来了。」一阵温暖的气息,自耳壳开始,流窜遍加达斯的全身,让他的脸禁不住红起来。
快要辞去职务的副队长就这样呆呆站在门口,与床上的兰提对望。
带着阳光的微热,奔驰于黄沙上的风来到两人身处的房间,放肆的游玩着。尾巴交替的拂摇金黄和漆黑的秀发,来回于两人的距离间跳起高贵的华尔兹,以呼吸和心跳作为节拍的指标。
良久,兰提开口。
「你傻了啊!快过来。」向走廊上的加达斯扬扬手,又拍拍,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嗯。」加达斯才从幻梦中醒来,踏入房间,关上门。
两人中间的距离随着加达斯的前行而减少,步行者发现放在床上,兰提旁边的一个麻布袋子。
「咦?这是哪来的?」还有谁会给他东西?
「是托帕兹队长给我送过来的,这是我被找前带着的摄影器材和笔记。」合起本子,向加达斯抛去。
接过本子,加达斯径自翻开。
第一页,是工整的一个签名。
第二页,2003‧03‧04,今天第一天来到阿撒克斯,阳光好灿烂。
第三页,2003‧03‧05,已经第二天了,我和比璐正式开始工作,首先会见了政府军的蔡迪上校,这个月都会跟他属下的第三小队。这一页夹着一张相片,上面烙着像两个星辰般闪耀的美丽笑容,以及看来热闹繁华的市集。
第四页,2003‧03‧06,和第三小队的奇拉斯队长达成共识,我们会随他小队出发,在安全距离之外进行采访。
第五页开始,都是上年度战程的发展,加达斯也有参与当时的战事,对此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