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告诉兰儿我们的事的。”
童书南擎着手,在诺大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就写了“隱”字,字体丰神俊朗,可从中偏偏又透出那么子股清秀气,仿佛至情至性的女子写的,又刚正不阿。木子青的话,在他耳边轻轻过了一下,仿佛没能飘进去,又飘走了。
他撕了原先的纸,则又换了一张新的写起来。
依然是那个隐字,隐隐绰绰,半遮半掩,犹抱了琵琶,意思还是隐着。
木子青就不耐烦起来,腾的站起来,本来想把那纸撕了,手伸到半空中,还是停住了。童书南看了他一眼,他被看的毛骨悚然,也惊心动魄起来。
“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木子青愚钝,想不通。”
童书南就笑了,那笑,映着那字,像双生兄弟一般,童书南只是欠一个说明,本已是很明了的事了,木子青缘何就不明白了,还是说情字果然害人,害的人是非不分,敌友不明,生死不顾。
“我俩志不同不相为谋,都这么长时间了,奈何你还是不明白吗?”
木子青就愣了一下:“我俩有什么志不同,你我世仇已解,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倒是你依然在顾忌些什么?”
童书南就又笑了笑,这个男人果然是发达的身体,木鱼的脑袋,说他笨,整个十大营寨都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唯独怎么碰到自己,这屎糊了心,就变成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的二百五了。
他腾出一只手来,就摸上木子青的脸,慢慢犹似自我斟酌地观赏起他来。
一张算不上英俊,不过却英气十足的脸,男人的眼鼻唇,无一处不让女人动心,可是这男人却偏偏翻身作怪,喜欢上自己,抱着自己平板的身体,以为唯独这样才是拥有了天仙。这是怎样一种逻辑,自己是死了也不会懂了。
木子青则是犹自沉醉着,你杀我一世,爱我一时,我便以为你那心总之是向着我的,你说一辈子恨我,偶尔对我回眸一笑,我便以为你我相恋了一生。
拉住童书南的手,正想吻他,那门就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被人破门而入。
贺小兰看到这一场景,拿剑早欲冲过来。
还是贺中天拉住他:“有话等会再说,现在发什么疯。”
贺小兰气得直哼,才没再轻举妄动。z
木子青这时候也傻了,他和童书南的事突然大白于天下,虽然早也没想一心隐瞒,不过总归有些惊诧,愣在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童书南则是敛了下眉,依然是他那股风轻云淡的作风,笼了下袖子,站了起来。
贺中天一步已走到房中,脸色铁青,反覆看了两人各一眼后,终发话道:
“木子青徇私枉法,带头扬恶,我清风寨虽寨小人单,终谨尊国家律法,你做出这样苟且的事出来,我犹想保你,奈心余力不足,尊寨法惩戒。”
第 20 章
木子青被带到正厅,贺中天坐于位首,开始一瞬木子青犹拒不服输着,贺中天顺手绰起一个碗盖儿,飞将出去,把木子青双腿打得直麻,才跪下来。
“现在你可知错了?”
木子青的一门心思,谁人能解,谁人可读。他占的只是人和,失的却是天时地利。他仅仅喜欢上了童书南,他搞不懂,便就这样,他有什么错。
木子青扬了头,眼里不敢有太多的不耐,可是终带着些痛苦的,声音随着也就颤了颤。
“子青无错。”z
贺中天把一口牙齿就要咬碎了。
贺小兰拿着剑,在一侧站着,那剑也是腾腾直响的,心有怨气,便化作了杀气,剑是不通人性的,便就咄咄逼人。
贺中天从牙缝里就又挤出一句话:“无论你对错与否,若是要你离开童书南,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木子青压低了眉眼,良久没有说话。
大厅上一时死寂无声,贺中天等待着木子青的那一句承诺,贺小兰挖心掏肺,那心情便就像还不如自己上了砧板,被人大卸八块,然后死了化成冤鬼,直接来找木子青报仇为快才好呢。
这时候的童书南,早规避在了另外一处,一人在享受他的独自空间。
人家的家务事,自己回避,理由还不是任凭自己说,奈何了非要逼自己,在刑场上看那样惨无人道的一场戏,又是干什么。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
他只希望那人不要断手了断脚就成了,若是那样,那似乎又不太好玩了。
木子青闭了下眼睛,从前的阳刚之气,在愁眉深锁的背后,都统统化作了一抹戾气,缠绕于木子青的脸上,久久不散。
他蓦地就睁开了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木子青的眼睛就如同盛了一汪塘水的柔情蜜意,慢慢又散了,又回复到百炼钢。
“我木子青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喜欢上一个人便招惹了这许多人的不满了。我自识身无大过,曾几何时,全寨人的命悬在旦夕时,我木子青也一人一肉身结结实实挡了,我不讲我对寨子有什么再生大恩,老寨主,还有就算兰儿,手下的兄弟们,也费过苦心出过劳力,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如今,我只是选个男人,做我喜欢的人了,又有何不可?”
位首的贺中天良久叹息一声,也说道:“也不是说你有什么罪不可恕的大过,只是千百年来,男人和男人,终是有违天理的事,诸子百家,哪经哪传,便允许了这种事来,你如今身为一寨之主,更是应该以身作则,男人就该拿出男人的风范,建功立业,为苍生社稷着想,便是一辈子没那个运气出布衣登仕途了,也不能整日厮混在儿女情长的圈子里,你让我这个做义父的脸又往哪里搁?”
木子青听完就笑了笑:“儿女情长,就不能建功立业了?哪位名将身边不是有几个红颜知己,历朝历代的皇帝后宫也不是成百上千,他们始乱终弃,而我则只是一个,安能不行?”
贺中天语气则又重了:“他们已经传历百年,而你呢,只是毛头小子,乳臭未干的莽夫一个,你又凭什么跟人家比。”
木子青道:“我不是跟人家比,我只是说,国事是国事,情是情,童书南成了我的人,我照样建功立业。”
贺中天气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笑起来:“你还真当了自己是什么不同常人的当代名将,这世间的事便都是你说了算的,就连这小小的寨子,若是我不点下头,你都寸步难行,更何况你要建功立业了,你要童书南成了你的人。”
木子青跪在地上,那肩膀就忽的抖了起来,他和他义父何曾又如此针锋相对过,一直以来,义父都是扶持着自己,一步步登上如今这个位子,他对义父,哪次不是毕恭毕敬,义父对自己,哪次又不是谆谆教导。
一气之下,就口出了狂言:“义父让我离了童书南,这是子青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义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同意,要么就杀了子青吧。”
贺中天盛怒之下,腾的站了起来,贺小兰的剑,依然在叮呤作响,那宛若就是要杀人的样子了,厅上突然升腾起一股杀气,一脸沧桑的贺中天,终还是挥了挥手,把那股杀气压了下去,木子青的一命,在心动和尚未心动之间,便就这样保了下来。
木子青也似没什么怨言,贺中天一声令下,将木子青关进水牢。
斑驳的水渍印在墙上,那就好像大千世界里各人均都不同的命运,谁和谁的,又能相似,如此这般,谁又能真正体味了谁的难处?
木子青不怨,木子青不恨,他只是不懂童书南缘何这样对待了他。
不都是你请我愿吗,两番云雨,鱼水同乐,哪次不都是投了真心在里面。
那男人,怎么就能这样绝情了,绝情到一眼都不看他,自己沦落到阶下囚时,他也还是高高在上,看都不看自己。
这情,难道开始便错了,他表错了情,会错了意。童书南一记千柔百媚的笑,原来只是笑了自己的痴傻呆,自己的为情癫狂。
他谦卑,但还没谦卑到作践自己。
他愚钝,但还没愚钝到蒙昧无知。
在木子青心中,一股仇恨,如一缕似有似无的青烟,就油然而生出来。
他咬着牙,有些恨恨地想:“如果有机会,我便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童书南穿过半人高的铁门,弯腰就钻了进来。
“子青,我来看你了。”
木子青打了个寒战,那仇恨,连着爱,如同又一股青烟,转瞬之间又不知灰溜溜地跑去哪儿了。
第 21 章
童书南只着了件单衣,风情款款地走来,木子青的脸色发青,一张明明浓眉俊目的脸,被折腾成面目全非,身上也是衣不蔽体。
童书南佯装着惊讶,那手就伸了过去。
如同之前他摸他的,他也细细地摸他。刚毅的脸庞,唇线分明的嘴唇,只是那表情,却是如同被冤杀人蹲入大狱的憋屈和怨恨。
童书南就笑了笑。这人生的还真是有趣,到这时候了怎么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不问了他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抬了腿就踹自己出去,说我恨你。
童书南微低了身子,凑着些微外面透进来的光,去看了木子青的脸。
木子青也看着他的,只是神情较童书南,要迷惘的多。
“就是这样,你也不恨我吗?”
木子青支吾了一句:“恨……”但尾音拖到最后却也点点没了,生生转成了个“恨也恨不了啊。”
童书南就又笑了笑。
他低眼看到了木子青微露在外面的身体,衣服破烂地有些遮不住羞了,有的没的,都一览无余,那性器,不知什么时候,像蓄势待发的某种武器一样,也翘首以待。
童书南从心底就忽的生出一种肉欲。那是之前从木子青的身体上就体会过的,它,激发着自己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像肉食动物一样,希望把自己面前的食物,连血带肉的,一点一点的,吞食入肚。
他伸出手,服侍着那小玩意,抬头却无比纯情地笑着说了一句:“想做吗?”
木子青晕头撞向的,也早不知自己身在了何处,迫不及待,扒下自己的裤子,把童书南草草抵在墙上,撕下他的裤子,一下就插了进去。
童书南疼的有些手脚冰凉,那阵由疼而生的极致快感,却从自己的心尖,一点点冒出来,先是心膜,再是四肢百骸,最后那兴奋甚至惹着童书南,不停地颤抖起来。
他把屁股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木子青那硕大无朋又力大如牛的阴茎,配合着他的节奏,不停地摇摆起腰来。
“书南……书南……你真是要弄死我了。”
童书南半边身子贴在冰冷如铁的土墙上,粗糙的壁面摩擦着他质白如玉的胸膛,那便就如同稀世珍宝被人生生还原成了土胚瓦质,暴殄天物。
木子青插的起劲,手伸到前面起,胡乱摸着童书南的胸口。童书南口中也忍不住发出呻吟声,更是一声比一声销魂,一声比一声媚骨。
木子青终于歇了一会,把东西留着一点搁浅在童书南的通道里。
他把他翻了个身,让那美人如眷的一张脸,对了自己。
端详个不够,嘴也凑了上去,狠狠地吮着,身下随着也就有了变化,木子青伸下一只手出去,摸着那交媾的边缘,摩挲着自己留在外面的那么一截,粗壮有力,便如同一头猛兽,在童书南的体内予取予求。
木子青不禁情动,身体又动了起来,只是那掠夺较之先前的,更加猛烈深刻。
童书南媚着眼,嘴唇微启,这一阵阵狂风暴雨,将自己轰炸地体无完肤,可是自己也乐趣其中,甚至享受着,索取着,只嫌那抽插还不够深,还不够有劲。
木子青迷恋着童书南的这一瞬间,似玉容颜,温润婉转,一原本抚摸着童书南上身的手,也转而滑下去,去服侍了童书南那体小貌白的始终萎靡不振的性器。
童书南的眼睛一眯,犹似经历了个什么晴天霹雳,嘴巴微张,像吃了个哑巴亏的傻子,木子青来了劲头,手上便愈加卖力了。
一阵阵摩擦带来的直接快感,毫无遮拦地直接冲击着童书南的大脑,那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像阵阵火花礼炮,在自己的头上爆炸轰鸣。
木子青把性器一下子插到了童书南身体里的最深处,龟头触击着童书南体内那一方敏感的地方,童书南被前后夹击,兴奋地更加不住颤抖。
他缠上了木子青的腰,嘤咛自语:“再快点,再用力点,不然我便杀了你,还有你全家。”
木子青听完,那性器在童书南体内,便忽的射了,激情四溅,那棒子却还是直挺挺的,在童书南体内一插到底。
童书南没能射精,可是那感觉,童书南已经体会到了其中乐趣,性子突然就懒了下来,四肢也变得懒散的了。
受用方知美好,本是木子青用在童书南身上的话,此刻童书南本身也体会到了。
不就是转瞬之间的那个事吗,跟杀人类似,追求极致的快感,鲜血喷溅出来的那个瞬间,灵魂出鞘,你看到别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玩于骨掌之间,那便是兴奋了。
童书南的半截小腿浸在水里,黑漆漆的水映着童书南雪白的腿,那情景诡异怪诞,可是又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童书南懒懒地靠在墙上,腿虽是从木子青身上滑下来了,上下半身交接的那部分和木子青的,却还是紧紧贴着。
木子青的性器挨着童书南的大腿憋着,像个丢了武器的老兵,耷拉着脑袋,童书南的性器也挨着木子青的腹部服贴着,两人像两只温情的野兽,可是其下的斗争,也暗潮汹涌。
“我想我是真爱上你了。” b
童书南斜瞥了一眼,却淡淡道:“你是还没开窍吗?我做了那么多,你还是觉得爱我?”
第 22 章
木子青正了颜色:“此话怎说?”
童书南悠然地扯了下衣服,把那刚才还显得淫乱不堪的身体弄得好歹端庄一点:“我指,我跟你做了就是做了,除了做,也就没再有其他意思。”
木子青道:“你是说,我俩鱼水相欢,于你来说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童书南笑了笑,道:“你跟你义父言语相冲,顶撞了你义父,我看你如今沦为阶下囚,你我又好歹一路一块行来的,便来看看你,这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木子青道:“那我们这好几次的鱼水之情,又算什么?”
童书南抿了抿嘴,刚才的一番艳体缠绵,现在也尽剩下了些赤体冰凉:“鱼水之欢,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便是没有到过欢场眠花宿柳吗?我跟你一夜云雨,这意义大凡上也差不多。”
木子青微一悚然,之后便又笑了:“你是骗我的是吧,你胡说八道。”
童书南眯了下眼:“这何等大事——我又怎么可能胡说八道了呢?”
木子青一记铁拳,嗖的过去,贴着童书南的耳朵,就直接打在了身后结实的土墙上。
“戏我如此,你是还想活吗?”
童书南优哉游哉,退了一步,那距离刚刚是木子青腰上绕着的铁链没办法触及的范围。
“近在咫尺,你可又真奈何的了我?”
木子青发起混来,拳头胡挥,狂喊乱叫,那俨然是一个受伤的野兽,理智不再了。
童书南远远瞧着,笼了下手,眼里净是平静和鄙夷。他远远隔着,便如同看了场好戏,自编自导,那结果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满意之情更在其中。
他隐在了黑暗里,话语却像裂帛之声,撕破空气直刺过来。
“你便是这样胡作非为,也没了什么作用。你何不振作起来,你义父好歹看的起你了,那时你再找我寻仇,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