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这样都可以?
黑金显然喜欢我这种崇拜他的眼光,虽然实际上我是拜金而已。
"怎么,不准黑社会的开名牌服饰店啊?"
我嘿嘿笑了一下:"可没这么说的,涛哥是什么人,一般人可是比不上的。"
这黑金究竟他妈什么人啊?
一会儿真的有人送了好大几箱牛仔裤来。
"来,兰天儿,自己挑吧。"他叫得格外亲切,我倒没什么不好意思,在箱子里狠选了七八条,搁着不穿也能卖钱是不是?
反正昨天赌输了没有钱进帐,这就算弥补了吧。
想到自己昨天还是贱卖了一次,而且自己还爽翻了,就突然黯然神伤了起来,小说里这时候小受不是应该抵死不从吗?起码要铁骨铮铮的等到小攻摔下几百块票子了再妥协的啊。
"又乱想什么哪?"黑金敲了我一下。
我揉揉头:"没什么?涛哥您没事儿,我可以走了吧?"
"行,你走吧,我叫下面的小弟开车送你。"
"谢谢涛哥。"
"别谢。"他的笑容有特别的含义。
真叫人看不过眼。
他陪着我走到大门口,车子早在那里停着了。
"走吧。"他说。
我"哦"了一声,才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
"兰天儿,等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皮夹子,抽了一沓钱出来,"给你。"
我愣愣地接过钱:"这是什么?"
"渡夜费啊。"他说,"你该不会以为我真那么小气吧?"
我暗地里"切"了一下。
暴发户!
"谢谢涛哥。"恭恭敬敬地收下我的辛苦钱。
"嗯,不谢。"
还得给这个欺负我的人道谢。
"好,那走了,我过几天再去夜来香找你。"他转身往屋子里走。
我这次却没走,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一直的困惑:"涛哥,您那天..."总不能说你看到我的屁股有什么感觉吧?
"什么?"
我哈哈一笑,抓抓头发:"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快点儿回去吧。"他挥手,撵苍蝇一样。
在巷子口下了车,看着黑金的车走得远了,才慢慢靠到旁边的墙上,再也忍不住,冷汗一直不停冒了出来。
腰那里,大概是那天在厕所被强暴的时候没有注意,扭了。
当时只觉得有点痛,没太注意。
这几天是越来越痛。天天接客,也没好好休息。
昨天晚上又弄得那么猛,早晨起来几乎就痛得要趴下了,不过不能让外人知道,才一直忍到现在。
缓了好一会儿气,才觉得好了点,常常的喘了一口气,站都站不稳,只要扶着墙,低着头,慢慢往家里挪。
本来十分钟的路,我硬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上了楼就开始叫:"兔子,兔子!"
兔子连忙跑出来,看到我脸色青紫的样子,吓了一跳:"兰天哥!怎么了?"
"你、你来扶扶我。"我咬着牙说。
他吓得脸色比我还难看,扶着我赶紧躺到床上:"兰天哥,昨天那个先生欺负你了?"
"没有。"我说。
"没有你怎么这样。"他憋着嘴,眼圈已经开始红了,"你就是太拼命了,每次都是,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一天都不肯歇。"
"哎呀,你别哭啊。"我叹气,"我就是累了些。"
"兰天哥,咱们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么痛。"
"不用。"我拒绝。
"兰天哥!你痛成这样..."
"我就是扭着了。"我挤出一个笑给他看,结果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一脸黑线,"我笑得真这么可怕?!"
"呜呜呜...兰天哥。不是..."他边哽着边说话,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我实在是害怕兔子的眼泪,"你把我抽屉打开,那儿还有两块膏药,治跌打损伤很灵的,你拿来给我贴上。"
那玩意儿从我上次扭了脖子就买回来放了三年了,也不知道药效过了没有,不过为了止住兔子的眼泪我就勉强贴贴吧。
他乖乖的去拿了过来,给我贴在腰上。
"兰天哥..."
"别吵,我睡觉,你去给我做饭,我一会儿醒了就要吃,知道吗?"
"嗯。"他点头。
"不准把眼泪滴到我的饭里。"我威胁。
"我才不会!"他用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就出去做饭了。
我松了口气。
这家伙真难伺候。
腰上的痛时好时坏,大不了也就是个扭伤,过段时间自己不就好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现在比较让我好奇地是,黑金他究竟对我们两的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印象。
为什么肯花这么大力气拐我上床。
明明几百块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困扰啊,困扰。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睡倒。
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才醒。
兔子已经出去"觅食",给我的饭留在电饭煲里,我拿出来就一顿狂吃。
还是兔子贤惠,我做的东西根本没法吃。
外卖又太花钱。
换了一身衣服,去照镜子,才发现竟然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顿时一阵恶寒,自己不是被黑金感染到了吧?
赶紧换下来,其实都蛮遗憾的,那件黑衬衣很性感,我特别喜欢。
决定把今天晚上的自己定位在青春纯洁的20岁小青年的形象上,于是把眼睛画的又大又亮,没上什么特别的装,随便穿了一件绿色和米黄色相间的绒衣,然后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下面就穿了今天刚蹭回来的牛仔裤,穿了双帆布鞋。
在镜子里看了看。
真是完美。
20岁的年纪果然是我最大的本钱。
摆POSE的时候摸到了口袋里的两千块钱。
拿出来。
想到黑金给钱时候的神情。
有些发怔。
他真是了解我呢。
这世界什么都算个屁,唯有钱才是硬道理。
补充:
小攻小受的档案资料
钟涛
绰号:铁弟 黑金(兰天起的)
年龄:31
性别:男
攻受取向:目前是攻(难道他还打算当受?= =)
身高:187
工作单位:XX黑社会组织老大(不要象和联社那种...)
收入:月收入超过十万
政治面貌:党员(敲死你!党员你去给我当黑社会)
学历:大学毕业,当上组织二把手后留学美国,留美硕士(这个..太RP了吧.)
喜欢颜色:黑色
喜欢搭配:黑配金
喜欢食物:黑椒猪扒饭
喜欢饮料:椰奶
喜欢杂志:中国小说选刊
擅长:观察人,读心.
个人性格:快,狠,准.做事果断不犹豫,要杀人的时候可以杀人,要显得温柔的时候也够温柔.绝对不是冷血的人,相反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但是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绝对不允许破坏.不喜欢抽烟,更加不喜欢吸毒.
兰天
绰号:致命小菊花(兰天:我怎么有这么恶心的绰号?包子:随便起的你将就用吧,= =||) 兰天儿(黑金专用)
年龄:20快21了
性别:男
攻受取向:目前是受(应客人要求他也可以当攻的.)
身高:177
工作单位:夜来香夜总会(鸭店!)
收入:看客人给的多少
政治面貌:共青团员(.......这两个人觉悟都很高..= =)
学历:高中毕业
喜欢颜色:蓝色
喜欢搭配:怎么好看怎么配
喜欢食物:榴莲酥
喜欢饮料:可乐
喜欢杂志:男人志,COCO,YES!..等等等等,关于八卦,时尚还有男人的一切杂志.
擅长:床上运动.
个人性格:厚颜无耻,前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忘记.见钱眼看,势利狭隘,最小鸡肚肠,吝啬无比.不抽烟,不过吸毒.
5
一般来说,没那个做娼妓的会把钱留着,大概潜意识会觉得这是自己卖身赚来的肮脏钱,一拿到手,估计第二天就花个精光,吸毒买东西去夜总会买金银首饰赌博,总之,似乎不花光了会难受。所以基本上这个行业虽然赚钱,能够进来了再出去的人没有几个。
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一般人都忍受不了突然变得一分钱都没有的日子。
当然,这要除去一部分异常辛苦的赚钱,俭朴的生活,却没什么钱的人--一般有这种自我虐待倾向的人大半都是家里有什么人得了绝症什么的,不得不出来卖身,每卖一次都要个百十来万的,还拼命挣扎流眼泪儿的。
我一直都希望这种小说里的情节出现在我身上,要是我,哼!小攻还没开口我就先脱光了在床上等他,一次就百十万的,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想遇见啊。
还挣扎?!
我他妈每次看BL小说里这么写就看的冒火。
还挣扎?
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好歹赚得是辛苦钱。一天就那么实打实的几百来块,象今天这么的能赚两千还加一打裤子外带店里那几瓶酒会给点回扣他的事情,我干了三年都没遇见过两次。
虽然吧,我赚肉皮钱赚得比别人心安理得的多,但是依然照样花钱如流水,止也止不住,买衣服,名牌的;买鞋子,名牌的;买首饰,名牌的;花钱花得畅快,东西堆回来了又都扔在一边不穿。在身上套来套去,还都是些旧货市场里掏的。
不过那些衣服,倒是经常给兔子穿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空虚的很,怎么都填不满。
但是不去填又难受的慌。
转过了市内所有的名牌餐厅,但是不觉得比巷子外面那个阿伯作的豆浆油条好吃。跟所有的男人睡了觉,也他妈不觉得做爱有什么好兴奋的。每天都喜笑颜开,不知道什么事情能逗人开心了。
还尝试过自杀。
上次我在楼道捡到不知道哪个孩子放学回来掉的一根解剖针,就那么站那儿,把针刺到自己肺里去,幸好兔子正下楼到垃圾,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然的话我的肺就多了一个窟窿。
他哭得半死不活的。我倒觉得挺好玩。
什么我都尝过了,只有死的味道还没尝过。
从镜子里看那个小青年,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仔细去看脸,还会吓一跳,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真是我?我就是张这个样子的?
不敢再看,匆匆的出门,看看时间,邮局还没下班,就跑过去,把两千块给家里邮了过去。这样这个月妈妈还有弟妹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然后出去公用电话亭给妈打电话--我不是没有手机,但是不敢告诉他们,害怕那天他们心血来潮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男人身下面浪叫。我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他妈怎么知道羞耻,只是依然不敢告诉妈妈和弟妹,她大儿子还有他们大哥是个婊子。
"喂,请帮我喊下坝的汪秀莲听电话。"过了十来分钟,我就听见妈喘着气的声音。
是跑过来的吧。
她不停的问东问西,关怀倍至,我心不在焉的听着那边衰弱的声音,妈那张刚从地里回来晒得通红的脸,心里捉摸着一会儿去给她买点儿护肤品。
"嗯,我知道。"我说,"我知道,我刚把钱寄回去了,是电汇明天你上村头看看,哦,对了,冬了,你就别成天上田里看了,又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答应了一下。
我抓抓头,又想了想:"还有,小荣和小树明年六月高考吧?对,叫他们考过来吧,我也好有个照应。哎,钱你不用担心。妈,我这段时间刚跳槽,在外贸公司工作,进出口的,老板都是个外国人,叫迈克尔?黑金。人特别好,对我也很关照。这次工资都多发我两千。而且还给我买衣服。嗯嗯嗯...是啊,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说着的时候,心里就浮现了黑金的脸。
"那就这样了啊。我挂了。"不等她回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电话,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电话回家都特别心虚。说不到两句就要挂电话。挂了电话又觉得自己太没骨气。
"他妈的。"抓抓头发,我郁闷地走出去。
外面都开始天黑了,雪也零星的飘落。想了下,找了加哈根达斯,在那里狂吃了一堆雪糕,花了三百多块,然后还没觉着饱,又跑到水果捞去吃菠萝饭,结果吃完了走出来,那雪糕的副作用显露无遗。
冷的我从内到外都开始发颤。
只好赶紧往夜来香溜达。
6
黑金今天没来。
我也没指望他来。
不过他没来我竟然一个男人都没有吊到这才是让我郁闷的地方。
每个男人身边出去的时候都挂着另外一个男人。
我站在那里发呆。
一屁股坐下,突然很想哭。
我他妈才一个晚上就人老珠黄,明日黄花了?
不至于吧!
现在,半夜两点,要去人道的都已经上了床了,剩下一些不清不淡的,还在舞厅里看人跳脱衣舞。
他妈的跳脱衣舞的今天都比我赚钱,光看他内裤里的小费!
要不是我腰扭了,老子也可以跳。
不过据说他是舞蹈学院退学的,身材果然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比我们这些床上运动锻炼出来的身材好的多。虽然他诱惑不了我,但是我还是蛮欣赏他的--基于平时他没我钱赚得多的情况下。
今天我可郁闷了。
简直是超级郁闷。
兔子都找到一个年纪大的可以当他爸爸的人,腼腆的出了门儿,就我不知道撞什么邪给搁这儿了。
看着横竖都是个无聊,于是转门出去了,附近都是后巷,堆了一堆垃圾。这旁边也都是舞厅歌厅酒吧,乱的厉害,阴暗的地方随处可见激烈纠缠的两个人影,还有很多"嗯嗯啊啊"呻吟,我都见怪不怪。
我在这些黑咕隆咚的地方做过也不下二三十次了,搞不好我比谁都熟悉这巷子呢。
往前对直走了十来分钟,转了好几个弯,就看到一扇黑门,里面有几个人正出来,眼线画的跟人打了他一拳一样,鼻子嘴唇脖子上到处都穿了孔。
我有晕针症,一想到那全是针穿出来的,就一阵阵发晕。
那几个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挑衅的看我两眼,我完全无视装作没看到,敲门连敲四下,接着里面有人问:"今天星期几?"
我翻翻白眼,这吴冬瓜老不死的一致都这么无聊:"星期六!"
这就对上暗号了。
有段时间他才叫变态,暗号上句是:菊花。那你就得对:黄瓜。不然的话他绝对不开门买粉给你。
"咔嚓"一声开了门,我走进去,这房子里绝对不比外面那堆满垃圾的小巷子干净多少。
"要多少?"吴冬瓜问。
我想了想:"二十包吧。"五包留给兔子,三包自己用,剩下的转手卖给店里其他的MB,还能赚个几百的。
他从箱子里拿出二十个小包:"这五百块。"
"哦。"我掏了钱给他。
转身就走。
"对了。"他突然问,"听说你昨天上了钟涛的床?"
我一下子就怒了:"怎么又他啊?我昨天上了他的床怎么的?他有爱滋还是花柳,他妈的今天老子一个客人都找不到了!"
吴冬瓜很猥亵的笑了:"你陪我做一次我就告诉你。"
我呸了他一口:"你个老畜牲就等着,你有阳痿别人不是不知道,跟你做?我上你还是你上我?"
吴冬瓜哈哈笑了:"好,我告诉你。第一,钟涛在咱们市里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据说省里的黑帮大半都畏惧他三分。谁看到他都要卖面子给他。所以,你被他上了,别人就想,钟老大玩过的人,那是肯定精贵,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