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瑟————紫摩罗

作者:紫摩罗  录入:11-26

恋恋不舍地分开,"知道么,你好美。"韩早早低喃,不知道是腼腆还是激动,让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动。
暮晨的唇染上樱色。他存心调笑。
"是你的吉祥天太美了吧?"
"不是你,再美丽的吉祥天也不过是普通的飞禽而已。"
暮晨眼神晃晃,韩早早的眼里盛满真诚,他是在由衷的赞美。不觉,唇边一抹自嘲的笑,"再美丽的吉祥天,也不过是用来诱惑男人的手段而已。"
韩早早象是很吃惊,小嘴呆呆地张开,忘记合上。
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自己是太过污秽了吧?暮晨的笑里,浮起淡淡的哀伤。总是,有意无意的感觉到自己的"低贱",席亦扬的话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影响。
想到席亦扬,暮晨的心口一窒,从那次之后,他便再没有见到席亦扬。他,似乎是带着望舒离开了。连望舒的病都来不及痊愈......他真的是对我深恶痛疾了吧!
掩掩眉,自己是不是也让善良的望舒吃苦头了呢?
还好,卓荦给了他们足够的连天草。
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凄楚,暮晨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怎么,我的污秽吓到你了么?"
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
"这样的我,你会不会想要呢?"黑色的美瞳里,满满的诱惑。
韩早早象是窒息一样,蓝色的眼睛涌起朝雾,那是迷离的萌动。
被蛊惑着,再次触及那个媚惑妖冶的薄唇。
没有逃避,没有犹豫,暮晨只是淡淡的笑。笑得那样妩媚,笑得那样寂寞,笑得那样绝望。
彻底的污秽,就可以与师傅永远的划清界限了吧?
暮晨这样想着,慢慢合上眼睛,隔绝了外界最后的光明。

忘忧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许多副的画卷杂乱的铺陈一室,飘袅的香雾蒸腾弥漫。
暮晨赤裸的身子上,挂着一个几乎衣衫褪尽的年轻躯体。两个人似乎是深深纠缠在一起,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那样的笑容,没有喜悦、没有欲望,有的,只是平淡的玩乐下面隐藏的深深痛楚而已。那种,连自己都要舍弃的悲哀。
心中,一阵闷痛。忘忧走过去,把那上面的人提起来,狠狠的摔出去。不理会那个人跌在地上发出的惊呼。
而他,却挂起了更加肤浅的笑容。
"我只是要抱他而已,没有把自己给他。"那是娼家才会有的挑逗神态。
"穿上衣服。"忘忧沉着脸,几乎是在命令。
"我没有衣服。"暮晨起身,把凌乱的长发抚弄至脑后,妖冶的眸子挑衅似地盯着忘忧。
忘忧没有看他,只是解开衣扣,脱下自己的外袍,然后严严实实地把暮晨包裹起来。
"你不想要我么,你不是很期待着我们的初夜么?"暮晨继续撩拔。
"不要这样,这和随处勾引人的娼妓没有区别。"忘忧俊逸的脸庞更阴沉了。
"娼妓?!"暮晨大笑起来。"娼妓?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身份呢!娼妓又怎样?你可以不买我啊!你不也就是一个嫖客而已么?你有什么本事管我到底要跟谁啊!"
忘忧气不过, 狠狠的甩了暮晨一巴掌。
"你根本就是自甘堕落!那个不要你的男人就那么重要么?他离开你,你就不能够在活下去了么!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
暮晨的头偏到一边,唇角滚落鲜艳的红血。
"你这样自己轻贱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那个男人能够因为你这样就回到你的身边么?他那样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的情人离开,根本就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这样又何苦呢?"
暮晨转过脸,灼灼的瞪着忘忧。
"连你也一样,你不过才见到我不久而已啊!可是凭什么连你都这样和我说着同样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管住我自己的心啊!"
悄无声息地,清涟的泉水缓缓流淌,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无尽的悲哀,就那样,象泉水一般汩汩流动。
韩早早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到现在还是七荤八素一片迷茫。
闻言,忘忧怜惜不已的把暮晨深深纳入自己的怀抱。暮晨没有拒绝。
"没有遇到你这样倔强的人,你也知道这样只是在伤害自己而已啊,那还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呢?难道,你都不会心疼自己么?"
心疼自己?
暮晨静静地任他拥着,忘忧的痛惜似乎穿过薄薄的衣料直直地渗透到他的心里。温柔的、疼痛着。
"别人不珍惜你,自己就应该更加倍的珍惜自己啊。明明这么脆弱,偏偏还要把自己逼到悬崖上。你都不会疼么?"
深深的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就象把自己的伤痛深深包裹。
疼啊,当然会疼了。只是,没有人会为自己疗伤而已。每每,那彻骨的伤痛总是撕扯着自己的心肺啊。
"我们出去吧,不要再想着怎样让自己感觉难堪了。"忘忧抱起那个轻盈的身子,走出房间。
留下光溜溜的韩早早自己在迷茫中。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那个人的眼中是没有杂质的怜惜,难道自己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坏蛋了么?
不被觉察的窗边,一个人更是黯然神伤。

10

暮晨被忘忧抱在怀里,心中有着淡淡的说不出滋味的情绪。他的双眼只是盯着被微风撩起的衣袍下面自己裸露的双脚。风不是凉的,他却感觉不到自己血液的流动。
忘忧的步子很快,他只感觉到自己的鼻间被撩弄的痒痒的,丝丝缕缕的乱发刷过脸颊,温凉的气息透过皮肤传递,分不清是谁的。
只感觉眼前繁华绮靡的风光变得扑朔迷离,仿佛无色透明般可以让人轻易忽略,他们就象走在茫茫无人的雪野,万籁俱寂,静到可以迷失自己。忘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感觉到一种无法掌控、无法理解的茫然。
这一切,全部因为自己怀中绮丽的男子。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以前,师傅也是这样从这里走过的,那天我喝醉了酒,还弄得满身是血。"暮晨怅然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人说这些。他只是忽然感觉到心中一股闷疼。
"血?"忘忧皱皱眉。
"是啊,血。它们就象不属于我一样,就那样汩汩的流出来,无声无息的......我根本都感觉不到疼痛呢。"暮晨垂着眉,兀自的回忆。疼痛,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发出来了。
"我不想回房间去。"
忘忧没有答话,脚下的步子却不由得加快。
在回廊转弯的地方,他跳了出去。回廊的这一部分是建筑在湖面上的,忘忧的身子先是向下沉,但很快就跃了起来。暮晨几乎没有发觉自己是在湖面上,他只是感觉到忘忧似乎是在飞翔一般。
暮晨向下看,忘忧正是以优雅的姿态凌波而行,他踩过的地方,水面只留下了细小的涟漪,整个湖面上就象只是承载了一枚小小的枫叶,没有任何波澜。
这样的情景,恐怕只有御风而行的列御寇才做得到吧?
暮晨惊讶得忘记了自己先前的思绪。
垂眼瞄到脉脉水波上面悠扬的花瓣。暮晨的眼睛探向湖岸。
那里,生长着一株樱树。
它是异国的植物,在湿润的南方却生长得出奇的繁盛。粗壮优美的树身承托着巨大的美丽树冠,上面是华宴一般竞丽的洁白雪樱,微风抚过,无声的花雨飘洒恣摇,细小的花瓣重重叠叠地散落在树下松软的青草上面,成为一张清香柔软的织锦。
暮晨,就是被放在了这天然的织物上面。
周围绿树环绕,鸟语啁啾,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暮晨仔细的整理衣袍,他还被忘忧的外袍包裹着,触摸着光亮细腻却拥有极好触感的衣裳,樱树的阴影下,他只感觉到衣料上精致的锦绣亮得刺眼。
不等他启唇,忘忧先一步开口。
"真的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染血呢?是一种对自己内心的救赎么?还是,让自己放手的借口?"那是怜惜多过责备的话语。
暮晨的手指一颤,却仍旧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布料看。飘摇的雪白樱瓣衬着青黄的底色,雍容、典丽,隐隐的透着自然的大气。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细腻、单薄,却很强硬,饶是让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却不会为自己留下一滴泪。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又会悄然落泪。我搞不懂你究竟是坚强,还是执著,在或者,是疯狂?"忘忧的声音很低,恰似耳语,掩饰了淡淡的哀伤。
"可是,我只知道,这样多变的你更是让我无法放手,不忍、不舍、也不愿。"
"这衣料......你不是寻常的百姓吧?"暮晨象是没有听到他的语言,顾自的发问。
"以你的身份,什么东西是你不能够拥有的?同样,恐怕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是要放手的。"暮晨放下手中的衣袍,小心的把洁白的脚趾缩进里面,生怕踩痛樱的精灵一般。
忘忧露出笑容,却是让人无法看透情绪。
"我带你到这个地方的举动很傻吧?居心不良......你也可以这么想哦。"
"所以,不要说什么放手不放手的话。"暮晨的眼眸晶亮,无染尘埃。"你先要买下我,以后要怎样对我,我都不会介意,而且,那也不是你的责任。"
"你都不在乎么?"忘忧凝视他的眼眸,认真的询问。
暮晨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轻扯衣襟,青黄的嫩蕊剥落,露出萤白的花心,纤弱、可人,又带着一丝小小的倔强。忘记了寒冷一般,无暇的身子就那样暴露在风中。
"我要在乎什么呢?这里、还是这里?"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指轻轻指点着自己的胸膛,又点点自己的心。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让忘忧险些忽略了他的身子几不可觉的颤抖。
"我才刚刚说你虐待自己,现在看来,你还有暴露自己的嗜好。"
暮晨听出他的语气里面小小的调侃,然后任他的大手自作主张替自己合拢衣袍。
忘忧的眼睛随着自己的手指移动,却在暮晨肩膀上淡淡的粉色痕迹上面停留。
"这就是你流血的地方么?"
暮晨轻轻点头,唇角浮起艳丽至极的笑容。
"不光是这里,看不到的地方,象这里、这里,这所有的地方的下面都在流血。"他的手指胡乱地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戳来戳去,简直是千疮百孔。
伸手,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象是抱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够了!"忘忧无法再看他癫狂一般的笑容。"你不要再这样麻痹自己的情绪了好不好?用疯狂来掩饰悲伤不是明智的举动,那只会让自己更痛而已。"
暮晨不再笑了,他被忽如起来的温暖包围,温柔的坚强臂膀让疲倦的灵魂只想靠得更近些。他不是生来就喜欢放逐自己的灵魂。
"很辛苦,对不对?"忘忧暖暖的低语缓缓送进他的耳朵。
暮晨痛苦地捂着胸口,象是被利刃狠狠戳进心脏,透明的液体肆无忌惮地汪洋恣意。
心中凝固不化的坚冰融动的样子。
"我不喜欢哭。"慕沉闷闷的声音。
忘忧听得错愕莫名。却听到怀里的人低低的解释,"那样很没有面子。"
"他的"暮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可爱了?说出来的话,就象个孩子一般。又哭又闹,先前还是那样的悲痛,现在却又顾虑起自己的面子问题。
等了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声。暮晨抬起婆娑泪眼,却见忘忧一脸诡异怅然。
感受到怀里"不满"的目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抱歉,我只能想到这句话。"忘忧歉然微笑。
暮晨知觉的他的笑容憨憨的可爱。明明前一秒还是义愤填膺的数落他的愚蠢,把别人的疼痛当作自己的来包扎,下一秒却蹦出一句怪怪的语言。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男人身上用到"可爱"这个词。
不觉地,一朵芙蓉悄然绽放。
忘忧怔仲。
暮晨的笑容更满了。
两个人的目光就那样胶在一起,失了心、离了魂似的。
烫人的唇瓣重合,轻柔的互咬、紧密吸吮,接着是暴雨式的攻击。不留一点空隙,没有半分救赎,仿佛要把满满的爱恋如咒语般灌注到胸腔般的长吻,炽热、冗长的吻。
暮晨扬起精致的下巴,樱红的薄唇吐出点点氤氲的湿雾,白皙的脖颈上小小的凸起被人小心地呵护着,对方湿润的唇舌温柔地造访他的每一寸肌肤。
忘忧轻轻扯开暮晨的袍子,象是剖开鲜果柔软的表皮。洁白的皮肤象极美味的果肉,让他禁不住食指大动,唇舌更是先与思想,抢先一步上前吮吸甜美的果酱。
薄薄的胸膛,留下点点欢娱的殷红痕迹。
暮晨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承受着身上的人温柔的肆虐。
在他的腰际轻轻一咬,立刻感受到身下人的微微颤动。
扬起温柔的浅笑,忘忧硬是把自己挤进了他狭小的腿间。然后静止,不理会暮晨的惊呼,只是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上。
带着戏谑的玩笑神情看着他。
暮晨的脸上浮起红云,漂亮的黑珠灵活闪避。
"你在害羞么?"忘忧局促地捉弄他。
"野合。"撇撇唇,竟是爆出这样的一句话。
"野合?"忘忧一愣,差点没笑掉下巴。
呆呆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笑得粉没气质的男子,想起自己的惊人之语,禁不住也笑了起来。
看着他明艳如花得笑靥,忘忧忽然不笑了。而是十分认真的说道,"要不要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野合?"
暮晨一怔。
忘忧邪邪一笑,吻上他的唇。

11
喉咙痒痒的。脖子上面小小的凸起着被人亲吻着。那是一种舒适的如羽毛一样淡淡的倦怠,一种被宠溺的幸福。
可是......
"啊Q!"暮晨隐忍不住,还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上面的人起身,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暮晨回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耸肩。
忘忧无声地叹息,很头痛的样子。然后手脚麻利的为暮晨整理好衣衫。
暮晨起身,忘忧已经坐到旁边去了。
"会不会很辛苦?"暮晨小小声地问。他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据说那种事情是很辛苦的。
忘忧象抱孩子一样把暮晨抱进怀中。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忘忧把头枕在暮晨的肩膀上。
暮晨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躯体很热,但还不到烫人的地步,而自己身下的某一部分......他窃笑,调皮地把脸转向肩膀,用脸颊磨蹭忘忧顺滑的头发。
耳边发出一声低低的抱怨,环保着自己的双臂却渐渐收紧。
暮晨挣扎一下,然后舒服的依靠着宽厚的胸膛。
"这样就不会打喷嚏了吧?"忘忧沉沉的声音。
"嗯。"舒服到让人想打盹儿的温暖。
忘忧不再说话,暮晨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某个部分变得柔软。淡淡的被疼惜的感觉在心中缓缓蒸腾。
好像,身体所有的疲惫都蒸发掉了一般......
暮晨仰脸看天,樱花的花瓣婀娜摇曳,姿态翩翩地降落在他的脸上。微凉柔软的感觉,透过皮肤,渗入神经。
温柔的轻吻。却足以让人满足地微笑。
满足?暮晨怅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他在笑。
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么?还是,因为周围这让人陶醉的美丽景致?
他,分不清楚。
"我总觉得好象在那里见过你似的。"耳边传来忘忧的气息。"总觉得你和某人很象,却记不得那个人是谁。"
暮晨打趣,"这个算不上是搭讪吧?好老套的口吻。时间、地点、情节,根本完全接不上嘛!"
"我当年也参加过惊天舞祭。当时八大乐坊,锦瑟、司竹、奉乐、清扬、曲裳、柏琴、御阮、宫徵,每一位乐者我都见过。"

推书 20234-11-26 :捡个娃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