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如何开口有力的说服,白衣人却早一步叹道:「鬼刀,我不怪你投怀楚哥麾下,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整个东越盟来说,这是最聪明的选择。但我有我的骄傲和自尊,我与怀楚哥的债已经两偿,断是不再留在这东越盟内了!」
「......」鬼刀默默地听着。
「况且......怀楚哥的盟主宝座怎么来的你也清楚,要不是他那身诡异的武功与奸计,他至今都还只是一个逃犯!我让他对我做的,只是为了偿还我所亏欠他的,再多的,已经不行了,难道你要我连自尊跟骄傲都放弃才高兴?」
「......不......」
「......你走吧,我若饿了我自会吃,反正这绳子够长,不用担心我会饿死。」颓然地放下金丝绳,自嘲地笑了笑,他还是一如从前,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鬼刀却还是一动也不动。
「......不用担心我会寻死。若要死,早在被你们鞭打的那时候我就该咬舌自尽了!那么痛我都能熬过来了,何况现在只是被锁在这个房间内,比起从前已经好过太多了......」
「......」鬼刀还是无言,只见他向白衣人双手抱拳,然后便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安静地彷佛他从来不曾来过。
「等等!」
鬼刀的脚步停住了。
「这金丝绳如何可断?」脱口而出,却见鬼刀身子震了一震,连回头也不曾,沉默以对。白衣人也知是鬼刀不会背叛,算是自己冲动了,失望之余道:「算了,当我没问,你心里好过些,出去吧......」
鬼刀离开了,却是换了另一个暴戾男人进了来。
空气顿时变得凝重,沉闷地压在白衣人的心头,差点让他喘不过气。警觉地在男人进来的那瞬间,他便下了床靠到离门口最远的地方。那正好是一扇窗口,丝丝凉风沁了进来才减缓白衣人心头的一点沉闷与不安。
「鬼刀毫无所成地出去,我早已料到,想不到你脾气倒硬,此时此刻还不忘逃离?」进来的男人正是东越盟主,面貌应俊如他却浮出一股残酷的气息,唇边不忘勾起邪佞的笑,如同猫逗老鼠地逗着战战兢兢望着他的白衣人。
「有人将我锁着,我非是恢续B,自然要逃。」听似平淡的语气却暗地里挟杂着嘲讽和一点不轻易为人察觉的惊惧。
「怀璧,你的傲气不减啊......当年还是软弱孩童的你怎么会生出这股勇气来反抗我呢?是谁教你的,嗯?说来给为兄听听可好?」东越盟主一步步地逼近冷怀璧,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冷怀璧退无可退,只好冷喝一声:「站住!你浑身是毒,不要靠近我!」
东越盟主的脚步顿了一顿,却还是往冷怀璧去了。
「对了,差点就忘了......原来我还有这种令怀璧害怕的地方啊......」
欲碰触冷怀璧得先隔两层衣物才能抱他,昨夜若不是以此方法,断是无法带他回来。
「是啊,若盟主大人您要我死在您面前,早说便好,我自然不费您的一番力气,早早跳崖自尽。」
停下脚步,距离冷怀璧五步之遥,东越盟主笑容顿失,立刻显出他阴狠凶残的一面,面孔狰狞,就连声音也变成一会儿低沉又粗哑,彷若是从地狱来的厉鬼!
「我看你是巴不得与那寒若风作伴!他有什么好?初入江湖武功再强还不是让我一掌给送上西天,粉身碎骨无人送葬!为什么你要心心念念于他!从小是我看着你长大的,他不过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我都不计较父亲对你的厚待与整个家族因你而亡,你却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作对?!」
「......家族才不是因我而亡。若非你与大哥二哥他们争相继承遗产,引起娘她们的嫉妒,雇用杀手夺取财产,也许现在我们冷家还不至于家破人亡。」
「好、好、好......你倒伶牙俐齿!是那寒若风教予你的?」
「这是事实,容不得争辩。」
「说到底你仍是偏心于那寒若风!他死了!他已经被我一掌打落悬崖死了!你以为他还能来救你吗?」
「我从不奢望他来救我,若是我自己无法自救,也不配站在他身旁了。」语气淡然,神情傲然,睥睨一切的冷怀璧让东越盟主越看越发生恨!「就算你身怀绝世武功,拥有雄厚的势力与财富,我都不会对你动心。三哥......我只当你是三哥,其它的......不会再有了......」
「好个不会再有!如今你落入我手中,我要你怕你还不依吗!」语毕,脚步向前跨了一大步,正要伸手去揽冷怀璧入怀,却因他冷冷一句话语愤恨地停下脚步──
「你若要用你满身的毒物毒死我,那你大可以过来抱我。只怕在你还未尝得云雨之欢,我早已是一具死尸!」
「──冷怀璧,你够狠!」
「再狠,也狠不过三哥。回头是岸,三哥,不要一错再错了!」
「回头?哈哈哈......」似乎听见好笑的笑话,东越盟主不禁狂笑而起,笑中带着微微的嘲弄。「冷怀璧,你早知道我不能回头,竟要我回头?」
「三哥......」冷怀璧的眼黯淡下来。
「哼!省去你的怜悯心!也罢,下一次再来取你的身子。希望你尽早做好准备,三哥我可是很想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哈......」邪淫的目光在冷怀璧身上兜了一圈,然后长笑而去。
此刻,冷怀璧的身子软倒在地,方才紧握的双拳中渗出血滴来,落在他的白衣上像是一朵朵于寒冬绽开的红梅,那样凄清又绝艳。
「......师兄......你真的死了吗......师兄......」不甘心地压下喉头的浑热,冷怀璧低声呢喃着,那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悲伤,却不容许自己懦弱的哭泣出声,只能默默地滴下两滴清液,晕开了白雪红梅与氤氲了冷怀璧的眼。
时光之流如白驹过隙,悄无声息,从人们的指缝中迅速溜走了两日,距离武林大会开始只剩四天,有些修练完成的武林中人早已自信满满地回到杭州;有些人仍在畏头缩尾地躲着可能会从身边忽然冒出的仇家;有些人还在埋头苦练着某门秘籍......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莫不都一一提妨着近来腥风血雨中的人物。可惜的是,那夜由厉鬼化身的男人却从此消声匿迹,彷佛不曾出现。风平浪静的可怕,似乎在转眼间江湖中的惊涛骇浪便随着暴风雨来袭!
的确,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冷怀璧可清楚的很。
凭窗而坐,窗外是二层楼高的高度,紧邻着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正是杭州镇上的主要车道。这条车道的某条巷子里便是烟花巷,是许多青楼妓院的聚集地,而东越盟主藏匿冷怀璧之处便是位于一个名"天香楼"的青楼内。
庭院深深,有谁知道有个清俊的男人被东越盟主藏在这儿?自然,冷怀璧身边的人也全都不知道。这是东越盟主聪明之处,知道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好藏人的地方。
冷怀璧失魂落魄地盯着窗外的行人看,手腕上的金丝绳千年如一日,不曾断过,就连挣脱也不行。连两日来冷怀璧极尽办法,用火烧、用刀割、甚至是用牙咬,都无法伤得了金丝绳一分一毫!
如今法子使尽,冷怀璧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幸好东越盟主这几日有事缠身,无法分心来骚扰他,他才得以有个清闲,也便于他思考着未来要怎么走。
不过,清闲的时刻总嫌太短,厉鬼便再度临门了。
「怀璧,在赏景吗?」邪佞地笑,挟带了内力震痛了冷怀璧的耳膜,让人想不注意他也不行。只见东越盟主一身脂粉香味地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羞怯怯的小倌。
冷怀璧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有了不好的预感。
「亲爱的怀璧你可『准备』好了?为兄说过要来与你共尝云雨之乐的,可还记得?」目光在冷怀璧身上兜转,一脸邪肆放荡。
冷怀璧不怒不言,只是将视线投向那个小倌,微蹙着眉打量起来。
小倌是个样貌清秀的男孩,看还不过才十五六岁,眉似远山、眼含秋波、唇如红梅,齿如瓠樨、肤若凝脂、含情脉脉,一看就知道是喜欢上了东越盟主。只是,他喜欢上的人却是个无恶不作、凶狠手辣的恶鬼!
但是,东越盟主带什么人来都不关冷怀璧的事,冷怀璧并不关心,只关心自己是否逃得出去与寒若风是否存活下来。
于是淡淡一扫他们两个之间奇怪的气氛后,又径自望向窗外,终究一言不发。
「不说话?那也无妨,反正今日我来也不是同你说话,只是要你学学。」
学学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冷怀璧心中疑惑,表面上却仍一副清淡如水的模样。
东越盟主暧昧地笑了几声,冷怀璧只觉衣袖一动,转头一看是那清秀的男孩在拉扯他,正当他欲问何事,却觉浑身一颤,然后再也动不了一分!
「你──!」冷怀璧惊怒,竟是东越盟主以一套隔空点穴的手法点了冷怀璧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怀璧,你很有骨气,我之前怎么对你施以极刑,连辣椒水都用上了,你就是不肯依我。我还以为给你一点小惩罚,痛得你死去活来你便会全都依了,可惜我应该要更了解你的,你并不是那种人对不对?」
「......」见他又翻了旧帐,冷怀璧的心坠到谷底,依稀知道东越盟主所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所以我想了一个好法子,可以让你哀求我、让你防备尽弃、妖娆地躺在我的怀里。当然,不是由我亲自动手,我还真怕害死了你!」话音未落,东越盟主一个眼色,清秀的男孩便动手解起冷怀璧的衣裳。
「......你以为这样就能使我屈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于身上的柔荑视若无睹,一派匆容淡然。想想,这般匆容也许是染了寒若风几分性子,否则从前的自己早颤抖不已,纵然不屈仍是会有些害怕,不曾像现在这般踏实,彷佛自己的一切就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
「当然,我不以为这样就能折辱你,若我强占了你,你自是恨我,但若是其它人来服侍你呢?我想要的......可不只是这样哦......」东越盟主阴阴地笑,双眼锁紧了冷怀璧已衣衫半退的身躯。
小倌将冷怀璧转了个身,面对了东越盟主,然后一径跪下,将头探进冷怀璧的双腿中,衔住那藏在草丛中的龙头。
「唔!」冷怀璧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倌的这等举动!
这分明是以取悦他来污辱他的方式!
「很舒服吧?他可是这里的第一红牌,用来服侍你是再好不过了。」紧盯着冷怀璧赤裸白皙却有着纵横疤痕的身体,那眼神之热烈与专注似乎想要在那片肌肤中寻找什么。冷怀璧只觉身后刺骨的视线更加深了自胯间传来的阵阵快感,敏感的皮肤彷佛能感觉到东越盟主的目光化成了一条蛇,恣意地攀上他的背,肆无忌惮地爬行,以鲜红的蛇信寻找他所想要的东西!
猛烈的欲火由星星之火变成燎原大火,自股间窜烧而起,那激灵的快感犹如澎湃的恶浪一股劲地拍打冷怀璧的大脑,一阵接着一阵,一潮高过一潮,连气都来不及喘息便只能沉溺在那几乎将人灭顶的欢愉中!
冷怀璧自幼便少接触情事,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如今教一个小倌以嘴代手给含弄了去,自然不稍片刻便喷洒出浓浓欲液,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倌伸出灵巧的小舌舔舐嘴角的白液,一吞进肚。
一时之间,房内充满情事过后的暧昧气味,让冷怀璧甚觉受辱地涨红了一张俊脸!只能闭起双眼,不看。
急促的喘息在房内四周响荡,小倌的小手正由冷怀璧的股间往上游移,企图找出冷怀璧身上的敏感之处,勾引出更多的欲望和欢愉。喘息越来越重,冷怀璧越感屈辱与不堪,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忍住已蹦到喉头的呻吟。那双巧手轻轻柔柔的,时而按压时而磨擦,兼配合着男孩灵活的小舌在瘦长的身子上画出一道道清澈的河流,才正要触到两颗溂t色的梅子,东越盟主早一步制止了──
「......好吧,今日先到此为止,这种事怀璧可是第一次吧?为兄会让你慢慢习惯的,我们一天一天慢慢来,不急的......」诡笑地凌空拂开冷怀璧的穴道,丢下他便带着小倌扬长而去。
冷怀璧瘫软倒地,颤着手抓过方才被扯下的衣裳披上,咬唇低低地呜咽。
窗外的云,黑了;雨,要来了......
十一
休养了两日,寒若风的伤已好了差不多,今日一早,依旧是练完功后才开始想着要往悬崖上爬。
这几日除了观察地形外,也发觉了自己功力大增,果然是那乳白色泉水之效。想来今日一跃到顶不是梦想。
洞穴距离崖顶约有四十几尺近五十尺,看似近,实则远。因为此洞穴属内凹,任寒若风眼力过人,也只能看到洞穴上方一尺处,尤其崖壁多为沙砾岩石,寸草不生,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当日若非以龙泉剑凿壁稳势,又幸而发现此洞穴,只怕自己早粉身碎骨。
四十几尺的距离对寒若风而言不是难事,凌波步一跃即可到达崖顶,只是得在崖壁上寻得一个着力点才行。望了许久,心思反转,叹了口气,终是自已在破烂的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来,一头绑在龙泉剑上,一头绑在自己的手上。
洞口风声呼啸,朗朗烈日照得人心温暖。寒若风瞇眼锁定上方崖壁上的某一点,然后灌注内力至龙泉剑上,猛地出手──铿的一声,龙泉剑入壁半个剑身!寒若风足尖一点,先以手攀住剑柄,然后一吸气,将自己荡上剑身上,又以脚尖一顶,上好的轻功施展出来,一跃五十尺,一股作气地成功攀上崖顶。此时龙泉剑也早藉布条的扯动而回到寒若风的手中。
凭崖而立,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寒若风打量了四周,果然还是维持着那夜恶斗后的残破。不全的尸块早已被秃鹰吃个干净,只剩带着黑血的白骨一点一点地被风沙埋起。
那夜的血腥味彷若又扑鼻而来,寒若风不忍再看,又是一展凌波步飘然而去。
崖边白骨的悲愤谁知?厉鬼索命丧黄泉,唯有孟婆知。
凌波移步到之前暂住的小屋,寒若风却惊诧地发现小屋竟飘出袅袅炊烟,分明有人居住!
是怀璧吗?不,不是,怀璧早被东越盟主抓去,怎还会在此逗留?寒若风不禁苦笑,为自己心中第一个浮现的面容心痛。
那么会是谁?小屋自那夜恶战后应该变得残破,由现在的外表看来也是如此,可怎么会有人在此居住?然想而无益,寒若风敛起气息,轻巧如风地掠到屋旁,却闻两人细微交谈的声音。
「......你说这胜算多少?」
「不多,五五。」
「也就是一半一半......那人真厉害如斯?」
「不厉害怎么能将修罗重创至此?连你的宝贝徒弟都坠下悬崖了。」
寒若风一听,为之欣然。因为其中一道声音便是他的师父──齐玥,而另一个是他没听过的沉厚嗓音,不过照他与师父谈话的情形来看,他们可是交情甚好,幸好不是再来追杀之人。
「若风我晓得他的根性,断不会这样上西天见佛祖,那小子可好叩哪兀 过R玥轻笑,胸有成竹的自信。
「他好撸鋺谚祬s是教『他』给抓捉了去。我还在盟里时,就见『他』折磨了冷怀璧整整十五天,天天辣椒水盐水与荆鞭侍候,『他』的那双眼谁会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是要冷怀璧的身子。那冷怀璧倒也好骨气,从不多话,只默默地承受,就算痛昏了或痛醒了,也不见他开口求饶......真是你的好徒弟呢!齐玥。」
「我收的当然质量好,我也算是他们的半个父亲,怎么教出来的徒弟会不好呢......有人!」齐玥话锋一转,只见他文风不动,另一人却动了──身形且疾且徐,看似飘忽不定,实则直长绿光进逼躲在外头的寒若风!
眼前亮光一闪,寒若风连忙一斜躲过那森冷的寒意,趁着转身之际纵身掠向不远处的林间。
那人轻功属上乘,与寒若风并驾齐驱,方一抽剑,那冷冽的绿光便直点身上死穴!绿光挟带着如大海般深厚的内力袭来,在出手的那瞬间形成一道锐风,寒若风的衣袖应声而裂!
那人攻击之快,让寒若风应接不暇,只以一道真气灌注于地,碰地扬起灰尘与落叶,再脚踏树干摇下更多的叶子,微微遮蔽了两人的视线。两人在绿叶纷落中交战,穿梭林间,时以掌相接,时以兵器相抵,时以内力相拼,打了几个回合,那人却突地改变招式身形,以小人夺步的方式往寒若风的脚下攻去!寒若风微一惊,连忙飞身而起,身形一倾一翻,硬是抢先一步以压住了那直逼他脚踝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