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刊登出以后,我在女生中的人气指数直线上升。这可以从我在校园里感受到的视线知道。虽然说和照片上的感觉可能不太像,但脸还是我的脸,再说我不开口的话据说还是蛮有气质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当中同班同学的视线少了些。可能是因为都看了一年多,没什么新鲜感的缘故。(不过按死党们的说法是,因为大家都了解我和照片之间的差距。)就在我正享受这种被女生的视线包围的感觉的时候,某天午休的时候,我被不认识的两个女生叫了出去。什么事情呢?会不会是看了照片后喜欢上我,打算向我告白呢?我暗暗想着。被看了这么久,有人会向我告白也应该是迟早的事情。问题是我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到对方呢?
"我们是学校新闻社的,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我还在努力想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开口了。新闻社的?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要问些什么?"不会是问身高,三围吧?我看报纸上采访明星之类的好像都会问到这类问题。三围我倒是不介意回答,至于身高就不太好回答了,最近的一次测量才165cm而已。
"很容易,你不用紧张。"另一个开口了,还对我微笑了一下,"第一个问题,美国的第一任总统是谁?" "这..."这是什么问题,美国总统和我有什么关系,早知道应该叫几个死党一起出来,现在就只好靠自己了.
"林肯!"对,应该没错,我记得课上还上过他小时候乱砍树的事情.她们互相对看了一眼,也没说对错,"第二个问题,请问照片里的你当时是在想什么?" 这个容易,想都没想,我马上脱口而出:"在想晚饭吃什么?" 她们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很多,居然当中一个还笑了出来。嗯,女孩子是笑比较好看。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不过一定有什么事让她高兴吧,所以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我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往前看是我的一向做人原则.之后的第三天的早上,我走进学校大门,就感觉到气氛异常。要知道我可不是个神经质的人,也不是什么自恋狂,会对周围的视线特别敏感.事实是原本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话,当我经过时就突然都闭上了嘴,等我走过去了就又开始出声了。而且不仅一处,我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果然,当我走进教室,死党之一马上递上杂志一份。封面的标题就是:揭开忧郁美少年的神秘面纱。是校刊,居然用了整整两页来报道我。我看了开头就明白她们当时为什么不问我三围身高了,上面的数据比我自己所能提供更详细:身高,体重,血型,视力,居然还有生日,星座...显然她们一定贿赂了保健老师,这简直就是照抄体检表的数字。我的身高,还是被知道了,唉...接下去就是那天的对话了。原话一字不差。然后,就是一些写的人的评论观感什么的了。好像是在说明枕头和草之间的关系什么的。最后的结论是对于事物的表面和事实之间的关系什么的。我看得一头雾水。这不是采访稿吗,怎么会看起来像辩证的论文?枕头,草,事物的表面和事实之间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一篇莫名其妙的文章。我深觉无趣的丢回去:"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上课铃正好响了,我赶快坐到座位上。 一下课,死党们迅速的围了上来。
"你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阿林语气沉重地说。
"这家伙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也就那张脸而已。"
"所以才被称作草包美人..." "什么?!"越听越火大,早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让我到现在都不爽,他们居然还火上浇油。听到最后一句,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揪住说话的小子的领子,"你是不想活了,敢这么说我?"
"这可不是他说的,"被揪的人吓了一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阿林出了声,"你揍他也没用,这个绰号大概现在全校都知道了--就是那份校刊了。"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也看了啊,可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当然那天回到教室后我就知道美国第一任总统是华盛顿而不是林肯,不过林肯也当过总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回答的第二个问题,我是实话实说,这也没错啊。
"你也知道原先你被称为忧郁的美少年,结果她们发现你原来是这样,和理想相差甚远,也难怪会把写成这样。这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阿林说了一堆。我从中只明白就是说我最不该的地方就是回答了她们的问题。特别是关于我当时说在想晚饭吃什么,我应该回答更有哲学或是更浪漫一些的答案。可恶,我就是我,干么为了别人的喜欢与否说谎,做些根本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之后的一整天我的表情都写着生人勿近,违者格杀无论。包括那群死党,没人敢靠近我。大概我的脸实在太恐怖了,连在课上,老师都没有叫到我。一放学我就立刻冲出校门回家,平时的再见哈拉什么的全都省了。
回到家时哥哥还没有回来,我连上楼放书包都懒得,就直接丢在地上,然后爬到沙发上躺下,等着哥哥。我越想越生气:明明我没有错,却被说成这个样子。说我好的不好的都是她们,我又没有要求她们写我,不喜欢就别写好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哥哥回来了。
"小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到了沙发上的我,哥哥突然脸露紧张地走了过来。然后他伸手在我脸上拭去...眼泪?我竟然哭了?
"哥哥!"所受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我牢牢地抱住了哥哥,索性哭出声来,"有人...呜...有人欺负我..." "乖,不哭,告诉是哥哥怎么回事?"哥哥一边把我从沙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一边问我。
"就是那张照片,今天..."我呜呜咽咽的说起了今天和前几天发生的事。 ************ ps:终于出现一个弟弟的名字了--田小小(很可爱吧). 如果有可能,我是希望一直没有名字,因为想名字也很麻烦(我深刻理解父母为孩子起名字的心情). *****************
"...就是这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我扯着哥哥的衣袖,"哥哥,你帮我去骂他们好不好?" "好,哥哥帮你去出气,他们竟然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小。"哥哥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还用空着的一只手做出了握拳的样子,"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 看着哥哥耍宝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哥哥又在哄我了."
"啊,被你发现了。"哥哥也笑了起来,抽出一张面纸擦我的脸。"好些了嘛?"
"嗯."其实我在告诉哥哥整件事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原先一直把事情积在心里,现在找个人说说感觉就好多了,也没有开始那么生气了。再加上哥哥刻意逗我笑,我就更不可能生气了。哥哥那一招我早就会背了。进高中以前,我偶尔打架输了回来,总是要找哥哥哭诉一番。哥哥也每次都说要帮我去出气,不过都只是为了当时安抚我,从来都没有真的去过,最多也就是教我打架的办法而已。他总是说小孩子的纠纷要自己解决,不能靠大人。进了高中以后,我乖了很多,好久都没有打架了,也没有再听到哥哥这么说了。现在好像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感觉怪怪的,不过也很喜欢。心事没有了,就觉得肚子饿了,
"哥哥,晚饭吃什么?" "啊,都忘了,"哥哥把我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我这就去做。一会儿就好。今天有蒸醋鱼哦。"
"要快一点,我肚子饿死了。"一下子没有了温暖的人体沙发,真不习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优点只有一张脸?" "怎么会呢?"已经走进厨房的哥哥把头伸了出来说,"有很多啊,诚实就是其中一点。哥哥很喜欢小小说‘在想晚饭吃什么.'的回答,让哥哥对自己的厨艺大有信心." 嗯,看来在哥哥的眼里我是很好的。我想着想着又觉得累了,就索性躺在沙发上。结果睡着了,连晚饭也没吃,还是被哥哥抱回房间的。
第二天到了学校,我已经不介意校刊这件事了,随她们怎么说好了,反正只要哥哥觉得我很好就可以了,其他人的看法我才不放在眼里。死党们也主动过来和解了。不过,说归说,看到阿林,就想到这些都是这小子拍的那张照片引起的,还害我昨晚连蒸醋鱼都没有吃到,所以我就趁他求和的机会,问他把底片要了回来,顺便狠狠的敲了他一顿--要他一周都请我学校外面吃午餐。哈哈,报仇的感觉真好,看到阿林哭丧的脸,我的心情愉快多了。
隔了这么久,我还记得当时阿林的表情和一周的午餐。嗯,心情真好,"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拍照的时间?地点?" "今晚就开始,地点就在我哥的摄影室,你先来我家,然后我陪你去。" "那好,我七点到你家。"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出门,不能让哥哥起疑心。回到家,吃完晚饭,我和哥哥说班里要搞活动,需要每个同学做准备,所以晚上和几个同学约好到阿林家去讨论。
这话也不全是错的,活动是有的,只不过需要做准备的只是些班干部。哥哥没有怀疑,只是关照我要早些回来,路上小心些。我照着阿林给我的地址七点准时到了他家,然后他和我一起到了摄影室。
"小弟!你真的把人带来啦!"一进门,就立刻有人叫了起来,然后就有体积庞大的不明物体飞扑过来,当然我灵敏的闪掉了(我从小到大的打架经验可不是假的),阿林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抱了个满怀。
"咳咳...哥,你在干么?我把人带来了,你可别把阿田吓跑了。"阿林回过头来对我说,"阿田,这是我哥。哥,这就是田小小。" "真是太合适了!"阿林的哥哥转向我,然后目光灼灼,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我,"简直就象定做的一样。" 我被瞧的发慌,看他的架势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拔腿溜了。
"哥,可以开始了吧?"阿林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安,出声问道。
"嗯,小弟,你陪他到里面那间化妆室换衣服。"说到工作,阿林的哥哥一下子正常了许多--我是这么觉得,"我去准备一下等你们。" "阿林,你哥一直都‘那样'吗?"推开化妆室门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样?"阿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你是说刚才,他是太过兴奋了.这次的专辑起先都拍得很顺,后来因为当中的一个模特儿的人选找了很多人都始终不满意--就是你现在要拍的,前两天他看到你的照片,就要我找你。现在可能是因为非常满意吧." "可是..."我正想说他也知道照片和我本人的感觉相差很多,特别是气质方面.
"啊!"当我看到化妆室里的时候,忍不住叫了起来--居然有个背对着我们的裸体女人! "怎么了?"阿林被我吓了一跳,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哦,是你啊,Jon。" Jon?男的名字?那个人也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这次我看清了,果然是男的.我刚才之所以会弄错,一是没想到有人,一下子看到有个裸体的人难免会吃惊.其实也不能算裸体,只是半裸而已,还穿着内裤。其次则是因为这个人的头发比女人还长,居然留到腰部,不过看到他的脸和长发配在一起并不觉得很女人气。而且他还很高,比我高一个头都不止,应该是个模特儿吧。我会把他看成女人也的确蛮奇怪的。
"小弟,这就是林要的人?"Jon走了过来,"看起来挺适合的。" "刚才真对不起。"我忙低头道歉。 "没关系。"Jon走到我的面前,"你就是田小小吗?我一直都想见到你呢。" 哇,他居然连件衣服都不披,就这样走过来。我的脸一定红了。哦,千万别误会,我对男人的裸体没兴趣,只是因为刚才把他当女的,心里一下子还觉得很别扭。啊!不会就是这样拍吧?穿的这么少?虽然不是裸体,我也不愿意啊。
"这个...我要换的衣服?"我得问清楚。 "哦,你今天要换的衣服在那边。"Jon指着一个架子上的一件衣服--嗯,看来不是穿的少少的那种--然后回过头对阿林说,"小弟,你帮帮他,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了。"
说着,他拿起旁边架子上挂着的衣物,迅速穿戴起来。哇,厉害,一分钟不到,整装完毕。真是职业高手。 "bye,明天见。"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推开门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你会有些镜头和他一起拍的,你快换衣服。"阿林在一旁解释,一边取下架上的衣物。
"他是模特儿吧?"我边解扣子边问。
"你不知道他?"阿林很惊讶的样子。
"不知道,他很出名吗?"我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也对,你只看电子游戏类和卡通类的杂志和电视节目。" "喂,这算挖苦我吗?"我不满的说。阿林没理我:"他可是最近半年来的焦点人物。模特儿出身,半年前我哥替一家大公司拍广告的时候发掘了他,他就渐渐走红了,最近听说还要拍电影的。"
"哦。"我兴趣缺缺。这可不是说我看不起模特儿或电影明星什么的,只是这类事情我实在没兴趣。阿林说对了一点,和电影或者娱乐杂志里的人比起来,我的确更喜欢看卡通篇里的。等换好了衣服,我才注意到居然是白色的。要知道,自从我进小学以来就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因为实在太容易脏了。不过我的皮肤还是比较白的,所以穿白的不算难看。不过,我会是适合的人选吗?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没问题,放心,你只要不开口还是能骗人的。" "去你的。"阿林的话虽然刻薄了些,倒是让我安心了很多。
阿林的哥哥的确是个好摄影师,他很懂得调整人的情绪,我很快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进入状况。
当天的拍摄很顺利,两个小时准时结束了,并且约好明天还是这个时候。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要近10点了,哥哥坐在客厅里边看报纸边等我。
等我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哥哥突然问了一句,"今晚讨论的怎么样了?"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慌。
"比较顺利。"我说了事先想好的答案,顺便为明后两天做准备,"不过还没有结束,可能明天晚上还要讨论。"
为了怕哥哥再问下去,我忙说,"哥哥吻我一下,我累了,要睡了。"
"好吧,快点睡吧。"哥哥低下头来。看来我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嗯,每一次哥哥的吻都让我感觉好好。真的很喜欢哥哥。
第二天和第三天晚上和第一天都很顺利,拍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照预定时间完成了。唯一有点小意外的就是,最后一天有化妆,结束的时候我急着离开,没有照镜子,结果口红没有完全擦干净。回到家的时候,被哥哥发现了。还好我临机一动,说是活动可能需要我扮女生娱乐大家,今天化妆看看效果。也不知道哥哥是否真的相信了,反正他看了我一会儿也没再问什么,就叫我去睡觉了。第二天到了学校,阿林把打工的钱给了我。那群死党嚷着要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