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哲抽开浴衣的腰带,剥落蓝安身上全部的衣服,让他在这一刻如此完整的属於他。蓝安低低的呻吟著,觉得整个人已经融化,失了力气,失了意识......
"蓝安......我爱你......爱你......"尹哲的声音仿佛自雾中传来。
"我......也爱你......用我的一切......来爱你......"蓝安感到了下体的接触,是那种痛苦相伴的快乐,回忆电光火石的碰撞,蓝安的身体猛烈的抖动一下。
"蓝安......"
"我没事......"蓝安喘息著回答,他用嘴含住尹哲的耳朵,用行动表示他很好,他可以摆脱过去,用他的所有来迎接他的进入。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及尽轻柔的飘落,如天使洁白的羽毛......这里,仿佛有它们不忍打扰的故事上演;这里,仿佛看得到永远......
激情过後,蓝安斜靠在尹哲胸前,感受著他身体的温度和一起一伏的平稳呼吸。
"我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关於父母的记忆,"淡淡的,蓝安开了口。"肖静也一样,我们从小认识,以姐弟相称,她算得上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孤儿院的生活并没有那麽阳光......後来,差不多算是成年了,我和肖静就离开那儿,当时就很天真的想要打拼一番,过好日子......我们在一家酒吧落脚,我驻唱,肖静就做适应,打打杂什麽的。但是,在那种地方谋生......起先你还挺清高的端个架子,到後来还不是该干什麽干什麽......"说到这里,蓝安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里是些少有的轻佻和讽刺。"第一次,是被酒吧的老板......三十多岁的男人......我一直把他当兄长,甚至父亲一样的尊敬......他骗了我......那种身体被粗暴撕裂的痛苦......我一直忘不了,就像缠绕我每个晚上的梦魇......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啊......"尹哲紧紧搂住蓝安,仿佛怕他消失一般,他纤瘦的骨骼在他的掌心中颤抖,尹哲垂下头,把嘴唇温柔的贴住蓝安的肩膀。
"那之後,我自杀了几次都没成功,肖静日夜都不敢离开我半步......如果没有她,也就不会有我了......她说蓝安你不能这麽没出息,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我没有再寻死,可我也回不到过去了。我结识形形色色的人,和其中的有钱人上床,不管男女......"尹哲的手收紧了"蓝安,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蓝安扬起他的脸,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闪烁,不知道是不是泪光。"我不想还有所隐瞒,不想我的过去由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要我的一切都明白的属於你......"尹哲觉得一股热气冲在了头上,他抽过铺在床上的单子,紧紧的把蓝安环在自己的拥抱里。
"就在这种自我放逐的过程里,我和肖静结识了一个朋友,他与我们年龄相仿,很快他和肖静恋爱了。他和我们不一样,家境很好,人很温柔,他来酒吧喝喝酒,听听歌,他完全不了解更阴暗的层面......可能骨子里我们很像吧,他常常带我打球,读书,或者旅游,我的态度慢慢就不抗拒了,我也慢慢接触阳光的东西,心情好了很多......他引我走出黑暗和无望......可是有一天他来告诉我,说他爱我,说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但就是爱我......拒绝了很多次之後,我不知出於什麽样的心理,是爱慕还是感激,我不清楚,但终於我们发生了关系......他很笨但是温柔。他把我们的事告诉了肖静,後来他们就分手了。"蓝安说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那也许是一个终结,我和他的关系,我和肖静的关系,都完了......虽然肖静原谅了我,但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这个姐姐......他也出国了,他对我说过要我好好的生活,说我是值得爱值得珍惜的......"
"够了,蓝安,不要再说了......"
"也没有了,後来通过一个人的关系,我离开那个城市,开始慢慢走入今天的生活......当明星那种忙碌和成就并生的日子,或多或少的冲淡了过往,所以你遇到的我......"
"是最好的,是值得爱值得珍惜的。"尹哲吻了吻蓝安的头发,把脸埋在了柔软的发丝里,混著他灼热的眼泪。
"蓝安......你还会想起他吗?"
"谁?"蓝安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著回答:"偶尔还是会的。"
"你爱他吗?"
"不知道。"蓝安这样说著,下床来到窗前,雪还在下,以曼妙的姿势飘落,一点一点堆积出满目的清朗。"哲,那些都是回忆了,回忆里的爱或者恨对於今天的我已经不重要,那是一种纪念......又或许我可以说那是一种历练,为的是让我遇见你。"
尹哲也走下床,把浴衣披在蓝安身上,让他依靠著自己"让我们这样站著,等待天光......"
我相信上天的安排,更加相信你是我前世相恋的人,为了今世的相逢,我忍痛折断了双翼,坠入凡间。但是那些痛苦比起失去你,都无法占据我心......
无论以怎样的姿势,哪怕一直站下去,我都愿意陪在你的身边,看缘起缘灭,看无尽的天光与落幕......
冬天的海岸,人很少,忧郁的天空与海面连成一线,铺展开巨大的苍茫。
杜医生立在海边,表情沈静笃定,也许是时候了。"肖静,也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肖丽丝,这是你最後的决定吗?"
"是的,萨兰大人。"肖静跪在地上,长发被风搅的凌乱,她的脸上是深深的平静。
"你记起了所有的事?"
"是的......"肖静扬起脸,看著萨兰:"当时如果不是我告密,也许亚哲里和安妮就不会被打落人间,我也不用因为告密而同样被打落,忍受生生世世不得所爱的痛苦......我受够了......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赎罪,哪怕形神俱灭,永世无法超生......"
"天空是圣洁美丽的地方,是不允许自私和狭隘衍生的,你因爱而生恨,连累自己一同受了诅咒......好,那麽让我来成全你......我美丽的孩子......"萨兰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肖静身上那烙印一般的星字"就让诅咒消失吧......"
一阵强光忽然环绕了肖静,海水发出震天一般的怒吼,肖静只觉得头脑昏昏沈沈,迷蒙中她看到一个美丽的天使,棕红的长发,洁白的羽翼,在空中自在的飞翔著......那曾经是她啊......
"走吧,安迪。"萨兰叹了一口气。
"大人,你没有让她消失?"
"她并不是那麽罪无可赦,她只是为了爱而已......惩罚已经够了,我送遗忘给她作个礼物......不,是他们......走了,安迪。"萨兰说著,脸上恢复笑容,把手递给安迪。
安迪笑著摇头,反正萨兰说什麽做什麽他一直都不明白的。
"喂,有人溺水了,快过来看看......"
"是个姑娘,她怎麽浑身湿漉漉的躺在这儿啊......"
"是自杀?"
"我看就是溺水被救上来了。"
"你们还废话,快看看她到底怎麽了......"
"姑娘,你醒醒,醒醒......"
肖静缓缓睁开眼睛,她这是在哪里,迎著一双双关切而陌生的眼睛,她张了张嘴:"我是谁,我在哪儿?"
都快写成神话了。每次写到蓝安和尹哲的部分就想去掉那些"神话"成分,让他们平平常常就在一起了。
"萨兰,我想知道完整的故事。"安迪躺在床上,洗过的金发透著淡淡的青草香。
"好啊,如果你不介意这是一个遥远而漫长的故事。"萨兰把手覆在安迪的头上,安迪合上眼,静静的听著萨兰的话。
"要上溯几世我记不清了,当他们还和我们一样是天使的时候,尹哲的正名叫做亚哲里;肖静是肖丽丝;安妮即今日的蓝安......亚哲里他是我身边四守卫之一,肖丽丝是天界指定给他的未婚妻子。後来天界大战,亚哲里爱上了不同族的安妮......肖丽丝向上告密......他们三人被烙上星字诅咒,打落人间......"萨兰叹了口气,身边的安迪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果然,他还是不能明白我此时的痛苦。萨兰下了床,视线转向外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萨兰大人,这是要审阅的文件。"
"大人,您不应该如此懒散。"
"大人......您......"亚哲里,那个沈默寡言尽忠职守的天使。
"大人......对不起,我不能在您的身边守护了......这是我翅膀上的羽毛,折断双翼之後的我,请大人不要忘记......我是爱您的......"
"亚哲里,你知道吗?那是你第一次讲了那麽多话,也是你第一次露出笑容,可是都太匆匆也太绝决......"萨兰闭上眼睛,呼吸著夜色温柔,没有眼泪。
尹哲推出的四季写真大卖,把他和蓝安的事业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特别要感谢我的合作者蓝安先生。"尹哲把手优雅的伸向蓝安,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很期待能与蓝安先生下一次的合作,现在请大家尽情享受成功带来的喜悦吧。"掌声再一次响起,尹哲与蓝安相视微笑,谨慎而礼貌。
这是为四季写真举办的庆功筵席。走下主席台,尹哲和蓝安靠在窗边聊天。
"听说你婚期近了。"
"你明星生活这麽忙,也关心起这些消息了。"尹哲笑著吟了一口酒"就在下个月,到时候有时间要来捧场啊。"
"那是一定的。"蓝安微笑回答。
"彩虹彩虹!"有人叫起来,蓝安和尹哲同时把头转向窗外,天空中横著一弯彩虹,带著雨後的潮湿和新鲜的润泽。
"真漂亮。"蓝安道。
"是啊。"
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交流,好像有什麽东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萨兰,让他们彼此遗忘真得好吗?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麽多痛苦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安迪,没有什麽礼物比遗忘更好。他们这样的爱是被诅咒的,不要被一时的幸福迷住双眼......很多事发生过就是发生了,既是遗忘也不能抹煞......"
"可是......"
"傻瓜,没有可是,你还是担心担心我吧,私自破坏诅咒是要被惩罚的。"说话间,四周被强光包围,光焰中,一个天使缓缓张开他洁白的羽翼,他扇动翅膀,向著天边的一道彩虹飞去。
"萨兰,你等等我。"安迪叫著,慌忙展开翅膀飞上天空。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也许你们愿意承受因为相爱而来的痛苦,我自私的抹掉你们全部的记忆,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的痛苦,那是我看了太久做了太久的恶梦。你们的回忆收在我这里,从此以後的永远,你们不会相爱,只有不尽的相忘......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