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又如何?+番外 ———— 樱井悠

作者: 樱井悠  录入:11-25

22、

 

 

 

凌川父亲生日那天,三亲六戚、家中至交、生意夥伴,齐聚凌家别墅,里里外外,觥筹交错,人影晃动,热闹非凡。
生日晚宴十分丰盛,自助的形式令人倍感轻松,客人们三三两两地或站或坐,谈笑风生,气氛融洽,直到凌董事长的生日蛋糕送上来时,晚宴进入了高潮,人们共同举杯,庆祝这一时刻。众星捧月般的,一片庆贺声中,凌董事长笑容可掬地在精美的蛋糕上切下了第一刀,随後,宴会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气氛。

 

 

 

凌川作为凌家唯一的继承人,一直忙著应酬客人,终於空闲下来後,在餐厅中扫视一圈,发现他要找的人并不在其中,便向西厅的小酒吧走去,那里一直是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天下。
果不其然,远远地凌川就看到了夏齐风,叶诚他们正在喝酒谈天的身影,兴冲冲的赶过去,凌川却听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对白。
“风,听说你赢走的那家夥是凌川的同学,俩人还是好朋友,是真的吗?”连凯的声音。
“嗯。”夏齐风的声音有些慵懒。
“修篁现在还和你在一起吗?”这是叶诚的声音。
“嗯,算是吧。”冷淡的回答,不带任何的感情。
“噢?难得你玩一个人能持续这麽久?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吧?”连凯的话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夏齐风冷哼一声,“怎麽会,不过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你?怎麽可能?要十个有一百,要一百有一千,你这样的人还会缺床伴?”连凯笑了起来,“咦?凌川,你什麽时候来的?”
三个人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凌川的身上,看著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错愕。
一时间,叶诚歉然,连凯无语,夏齐风似笑非笑,四个人对视著,都没吭声。
半晌,夏齐风冷冷地看著凌川问道:“你不想问什麽?”
“是……是真的?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明天晚上九点,我在公寓等你。”

 

 

 

次日,8:00 PM
篁青眯著眼咬唇看著身上沈浸在欲望中的人,将近一个月未见,今天一进来便被他扔在床上,进入时,很疼,想是自己隐忍的表情又激怒了他,所以动作毫不怜惜。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许等到妹妹的病好了,也许等到妹妹长大成人,不再需要监护人时……
篁青喘息著,忍耐著,神智渐渐恍惚……
感觉到身上的人离开了自己,篁青没有动,遇上他心情不好,往往会有第二次。
“今天就这样吧。”夏齐风披上睡衣,下床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篁青慢慢的下床,走进浴室。

 

 

 

凌川昨晚一夜没睡好,连凯的话总在耳边回荡,篁青真和齐风哥是那种关系吗?
他不敢相信,可是齐风哥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来路不明的CALL机,篁青时常绕开的问话,却都在暗示著连凯所言的真实性。
忐忑地,凌川在夏齐风公寓的门口站了很久,犹豫著到底要不要按下那只通往真相的门铃。

 

 

 

铃响了两声,门开了,夏齐风穿著睡衣站在门口,笑著说,你迟到了5分锺。
一瞬间,凌川心潮涌动,盼望著齐风哥告诉他,昨天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夏齐风什麽也没有说,只是把他让进了客厅,到了一杯果汁,放在凌川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说:“你稍等片刻。”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卧室。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能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凌川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了什麽,跳起来追进卧室,浅蓝色床单上的色斑驳却令他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什麽也说不出来。
夏齐风不动声色地将床单换好,转过身,气定神闲地看著凌川解释道:“刚做完,和男人嘛,你也是知道的。”那口气就像在说刚喝过水一样。
见凌川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夏齐风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至於这麽纯情吧?好歹你也大四了,走,到客厅里坐。”
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由著夏齐风领进客厅,凌川惴惴不安地开了口:“齐风哥,昨天你们说的,是真的?”
旁边的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就这麽关心他?”
凌川抬起头,正对上夏齐风一双鹰眼冷冷地盯著他。
还没来得及回答,浴室的门开了,篁青手里的毛巾无声无息地掉在地砖上,泥塑般地看著眼前同样震惊的人。
23、

 

 

 

一室的静默,良久,夏齐风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望向凌川:“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你都看到了。”
篁青茫然地转过脸,接触到夏齐风眼光的那一瞬,他明白了一切。
任命地捡起地上的毛巾,放回原处,他平静地对沙发上的人说道:“夏先生,如果没有什麽是的话,我先走了。”不等夏齐风回答,他便走出了公寓。
眼看篁青就这麽走了,一直呆立一旁的凌川突然回过神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狠狠给了夏齐风一拳,便奔了出去。
“齐风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凌川愤怒的话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屋子里。

 

 

 

终於在楼下追上了篁青,凌川一把扳过他的肩膀,一双手几乎要掐进篁青的肉里,可被大力扳住的人却没什麽反应,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深潭似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凌川的情绪很激动,朝著面前的人大喊:“你说话啊!!你不想解释什麽吗?!”
篁青任他摇晃著,幽幽地说道:“要解释什麽?你都看到了。”
“那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是齐风哥逼你的,对不对?!”
“……”
“说啊!对不对?!”
“是我自愿。”篁青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刺疼了凌川。
“为什麽?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啊!为什麽要这麽作践自己?!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你早就没有打工了是吗?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篁青?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哥们儿?啊?你说啊!”凌川连珠炮似的喊著,手上越发用力。
篁青低著头慢慢地回道:“是的。我一直在骗你。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可以放开我了吧。”
凌川一怔,猛地推开了他。
踉跄了几步,篁青站定在晚风中,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凌川痛心地看著不远处消瘦的身影,恨恨地说:“是!你不配做我的朋友!我凌川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说完,他骑上自行车,愤然离去。

 

 

 

那天夜里,篁青没有回宿舍。
第二天,
第三天,
他一直没有回来。
老二、老四想问,可看到凌川阴森的表情,也不敢开口。
第四天晚上,大雨倾盆,老二、老四吃过晚饭後便不知所踪,只剩下凌川一个人在宿舍里猛砍侍魂。
正搓到紧要关头,电话铃声突然大作,吓得凌川手一抖,大招没发出来,,倒被幻十郎抢了先机,连去了他3/5的血,凌川气得一摔键盘,拿起话筒,气冲冲地问:“找谁?!”
“凌川吗?”
一听到是夏齐风的声音,凌川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齐风哥,对不起,前几天我错怪了你,我以为是你逼篁青的,没想到……”
“……他是那麽说的吗?……先不要说这些了,篁青在吗?”
“没。他不在你哪儿?”凌川没好气地答道。
“你这几天见过他吗?我找了他三天,都联系不上。你知道他平时喜欢上哪儿吗?”
凌川心里咯!一下,外面下这麽大的雨,他能上哪儿去呢?“齐风哥,我一时也说不上来,要不我先在学校里找找吧……挂了,待会儿给你电话。”说著他就像挂上电话。
“我和你一起去找,我就在你们楼下,你快下来吧。”

 

 

 

图书馆、教室、水上报告厅,两人把平时篁青爱去的地方走了个遍,也不见他的踪影。
“只剩下篮球场了,这麽大的雨,他应该不会在那儿吧……”
“去看看吧。”虽然打著伞,但瓢泼的大雨还是湿透了夏齐风的西装,不知道他之前在雨里找了多久。

 

 

 

快到篮球场时,路灯下,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斜靠在篮球架下,走近一看,果然是篁青,还是昨天从公寓出来时的那身衣服,衬衣,单裤早已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
地上,散落著几个啤酒罐,坐在地上的人手里还拿了一罐,雨水疯狂地扑打在仰著的脸上,篁青并没有注意到凌川他们的到来。
从凌川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落寞的侧影。
身後的夏齐风一看到篁青,便冲了过去,一把拉起他抱在怀里。
凌川心里一沈,捏著拳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24、
一直认为自己能冷静的面对任何事,可是当夏齐风看到雨中落寞的篁青时,做出的反应却是连自己也不曾想到的。
久久的拥著他,却没有办法温暖怀中冰凉而僵硬的身体。
“为什麽不回电话?我一直在找你。”夏齐风的声音像深蓝色的天鹅绒一般深沈而温柔。
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篁青木然地看著他,语气恭顺:“夏先生,今天我可能没有办法陪您做到最後。”
夏齐风怔怔地愣在雨中,他没有想到篁青会是这样的反应。
渐渐地,心中的歉意、焦急、温情都变成了愤怒,他从来都是这样!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是那扑克脸,永远都是言听计从,永远都是这令人痛恨的彻骨的冷淡!
“既然你这麽恨我,为什麽不告诉凌川真相?叶诚和连凯哪里也是?为什麽你从来都不解释?”愤怒之余,夏齐风问出了一直盘桓在心间的问题。
篁青静静地注视著眼前已经湿透的人,忽然呵呵地笑了,笑得无奈,笑得凄然:“为什麽?呵呵……我算什麽?他们会相信麽?就算相信了,他们又能阻止你麽?呵呵……”轻轻抹去脸上的雨水,篁青低下头喃喃地低语著,“凌川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只有他,不在乎我的家境,不在乎我的冷淡,一如既往的照顾我,信任我,不求回报地甚至是一厢情愿地对我好……”再抬起眼时,篁青眼中是夏齐风不曾见过的伤痛,“我不想让他在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个肮脏的男娼的同时,发现自己一直崇拜的大哥原来是个无耻的混蛋!”
第一次听到这麽多话同时从篁青口中说出,夏齐风惊讶之外,令他更加在意的是最後一句,从来没有人这麽说过他,任何人,都没有过……
“啪”的一声,湿淋淋的手在篁青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片绯红。
看著藕色唇角蜿蜒的鲜红,夏齐风冷笑著开了口:“是,很遗憾,我就是这样无耻的混蛋,可是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心,注定要被我这个混蛋随意玩弄。”
就像一出独幕剧,角儿们上了台,演了戏,又一个个下了台,曲终人散,当帘幕拉上时,舞台上,又只剩下篁青一个人。
听著身後渐远的脚步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始终停留在篁青的嘴角,久久地,久久地不愿离去……

 

 

 

**********************

 

 

 

篁青病了,上大学以来,病得最重的一次。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不错,却没有想到,伴随著心中的伤痛,这病竟然来得如此排山倒海。
那一天,他仍然没有回宿舍。
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凌川,所以选择了逃避,在空空的球场上一直坐到天黑。
雨中的球场上弥漫著一层朦胧的水气,有些虚无,透过这层薄纱似的水雾,篁青又看到了曾经在这里洒下快乐汗水的两个身影……
两个无忧无虑的,青春的,激情的身影……
从来没有细细想过自己大学四年的生活,因为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挣扎。
现在,坐在这印迹了自己最愉快的回忆的地方,他才发现,与凌川在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是他记忆中最亮丽的一笔。
别人都说篁青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是,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的篁青究竟算不算坚强。
自从开始了与夏齐风的“交易”,他便选择了逃避,
逃避叶诚的疑问,逃避自己的内心,逃避篁关切的目光,逃避能让他想起自己处境的一切……
身体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篁青意识到自己发烧了,他站起身来向教室走去,想晾干自己身上湿透的衣物,他最後的记忆是自己似乎进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教室,之後,意识便脱离了肉体,一切都遁入了黑暗。
25、

 

 

 

身体的温度一直很高,来自身体内部的热量就像要把自己融化一般,无边的暗,黑洞一样紧紧地将自己吸入其中,踩不到地,摸不到边,整个人悬浮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无力挣扎,无法脱身。
这种无力感,两年来,不断地膨胀著,日渐庞大,日渐沈重,几乎把自己压得无法呼吸。
也许就这样也不错,陷身在暗里,不用再面对任何人,不用再为任何事烦恼。
从来不知道,骨子里,自己原来竟是这般脆弱的一个人。
然而,真的就这样放弃一切吗?
篁怎麽办?
自己曾经的理想又怎麽办?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是浅绿色的,浅绿色的天花板,浅绿色的墙壁,浅绿色的被褥,清爽的,令人放松的色调,消毒水的味道淡淡地飘入鼻间。
篁青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轻轻地转过头,对上凌川复杂的眼神,是痛惜?抑或是痛苦?篁青无力去探究。
病房里很静,点滴瓶里掺了药物的葡萄糖水一滴滴的通过针头融入血液,为仍在微微发热的身体送入阵阵凉意。

 

 

 

就这麽和篁青对视著,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心中涌过千言万语,有疑,也有痛,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一向能言善辩的自己,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护士的查房打破了沈寂,“啊!你终於醒了!我去请医生来为你检查一下。”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上课了。”凌川站起身,走出房间,他知道,篁青的目光一直跟随著他,直到他轻轻地关上门。
那以後,凌川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来探望的老二、老四口中得知,是去上自习的同学发现了昏迷的自己,刚好是认识的人,便通知到了寝室,几个人合力把不省人事的人送进了医院,从那一天到现在是第三天,凌川守了自己两天三夜。
静静地听完老二眉飞色舞的叙述,篁青闭上眼睛,任凭凌厉的痛将虚弱的心脏扯得粉碎。

 

 

 

医生告诉篁青,他是肺炎。淋了雨,受凉以後,没有及时换下湿透的衣服,引起发烧,接著又引发了肺部的炎症,需要住院一个月左右。

推书 20234-11-25 :翻龙劫 ————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