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安康心胆欲裂的大叫一声,他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忽然就站起身子,正要返回去,脚下不知道被什麽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木筏似的长长树枝,他欣喜若狂,忙捡起那根大树枝扔向江远,一边大喊著:"抓住,快抓住啊。"
"江远,你因为救安安而丧命,後悔吗?""怎麽可能,虽然我就要死了,可是我现在感觉到无比的幸福,是真的幸福。"正在心里进行肥皂剧一般自问自答的江远,听见安康的喊声,连忙睁开眼,就见前面不远处一根大树枝横在水面上,刹那间,强大的求生欲望涌了上来,他奋力一划,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树枝的一端。
此时的江远和安康,处於同样悲惨的境地,两个人已经都没有了任何力气,只是靠著本能的意识苦苦支撑著,但上帝保佑,因为一个人在岸上进行拉扯,使得江远不但没被海浪打退,反而借著海浪的力量前进了几米,然後他再借机奋力的划了几下,阿弥陀佛,总算是披著浪头躺在了沙滩上。
不过危险并没有过去,江远非常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海风越来越猛烈,滔天的巨浪怒吼著席卷而来,他不能不庆幸,如果刚才就是这样的巨浪,那麽即使有树枝,他也不会得救,而如果他们继续任自己象一尾死鱼般躺在沙滩上不愿意动弹,那麽最终的结果,将还是被大浪卷到海里,所以的努力也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安安,起来,我们必须趁暴风雨来临之前找到躲避的地方。"江远艰难的摇著安康,却见他一动也不动,嘴里喃喃有词:"我不起来了,就算会死我也不起来了。我......我实在动不了了。"他认命的闭上眼睛,呜呜呜,年纪大了到底不饶人啊。
"安安,你不想吃果子了?不想吃烤黄羊和野兔了吗?"江远也是有气无力,不过他绝不会让自己这一天的努力付诸东流,使出了最厉害的杀手!,果然就看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安康竟然艰难的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果子,烤黄羊,安康,你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江远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相互扶持著向小岛上走过去,身後海浪的吼声越来越骇人,募然,天空劈下一道闪电,接著一阵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最终化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妈呀,打雷啊。"安康忽然尖叫一声,整个身子都拱进了江远的怀里:"我......我怕打雷啊。"
江远先是一愣,接著嘴角就慢慢的上扬,他的安安,没想到他那看似强悍的心上人,那个把他揍出两只熊猫眼的男人,竟然也会怕打雷,不过这很好,让他可以有免费的豆腐吃。刚刚脱离了危险,江远的色胆就立刻成倍数增长,最後渐渐的填满了他整个内心。
"安安不怕,有我呢。"扶著安康迅速的在林间穿梭著,这种热带的小岛上,有无数的危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容身的山洞,希望老天会看在他江远从来没把哪家公司逼得破产的份上,别让他们最後的结局成为被雷劈死。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四处张望。
很快的他们穿出了小小的林子,或许两人真的积了不少阴德,就在这时,被江远发现了一个约有两人高的山洞,他险些高兴的跳起来,拉著安康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在洞口前站定,他拍拍安康的手,镇定道:"安安在外面等我,我去查看一下,很快就出来。"说完递给他一根树枝:"小心地下有蛇,一会儿我就出来,千万别怕。"
33
有蛇?安康被这句话吓得面如土色,他不怕老虎不怕狮子不怕猎豹,可是害怕毛毛虫,蛇,蜥蜴,鳄鱼这些爬著的东西,但他不敢说出来,刚才因为打雷而往江远怀里钻的行为已经够丢脸了,如果再说出这个秘密的话,铁定会被他当作女人,说不定他立刻就会奸笑著说:"安安啊,你怕的这些东西都是女人才会怕的呢,所以你注定就要做我的妻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康越来越害怕,不停的低头望著,生怕哪条不长眼睛的毒蛇爬到自己的腿上,该死的江远,怎麽还不出来,存心吓他吗?其实江远进去还不到两分锺,但安康已经觉得像是过了两个小时那麽长了。
"安安,没事吧?"直到清脆的声音传来,安康才总算放下心,唉,以前怎麽没觉得,这小子的声音也很好听嘛。安康因为救命之恩,很够意思的把对江远的称呼由混蛋改为小子。看到江远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全身上下,早就被冷汗湿透,好在身上的海水还没干,否则真是丢脸死了。
"安安,我们必须趁还没下雨的时候多捡点干树枝。"江远一边在洞口忙碌著,一边招呼安康帮忙,虽然这是热带的小岛,但洞口这一块有巴掌大的空地是没有树林的,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堆积了不少干树枝,安康也几步走过去,帮著他把干树枝往洞里扔。
空气越来越沈闷,天色已经变得黑夜一般,忽然天空间又划过一道耀眼的光亮,雷声响起的同时,豆大的雨点又急又密的砸下来,将手中的一捆干树枝扔进洞里,江远很果断的下令:"好了,安安,进来吧,这些树枝应该够我们支持一两天了。"话音刚落,安康便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一道命令,连江远拉著他的手都不反对,就跟著他来到了宽敞的山洞里。
"怎麽样,老天待我们还是不错的,这个山洞很好吧?"江远自豪的说,感觉到身边的安康打了一阵哆嗦,他连忙捡过两块石头,蹭蹭磨了几下,只见一串火星迸出,落在了一小堆枯叶上,不过很可惜,并没有蹿起火苗,安康露出失望的脸色,现在才知道原始老祖宗们的生活是多麽不容易啊。
一直试到第五次,枯叶上才突然蹿起了小小的一簇火焰,安康欣喜若狂,却见江远蹲下去,伸手轻轻扇了几下,那火焰便陡然大了起来。
此时的安康对江远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由衷的赞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这麽个富家子,竟然会有这些本事,小子,从今往後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他以为江远会因为自己的赞美而欣喜,却见他沈默了一下,才苦笑道:"安安,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江远,不是我爷爷的孙子我爸爸的儿子,就不会学到这些本事了。"
"那是为什麽?"安康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江远这个天之骄子风光无限,从来没想过他真正的生活会是什麽样子。
江远把十几根枯枝加入逐渐发展壮大的火堆,然後又用其余的一部分枯枝在火旁铺了两块简易的地毯,拉著他坐下道:"来,先把衣服脱下来烤吧,这些事等会儿再说。"
"脱......脱衣服?"安康结结巴巴的问,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眼前的江远是一只对自己垂涎已久的狼,无论他的形象变得多麽高大光辉,但狼始终是狼,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放心吧,我不会趁虚而入的。"看出了安康的顾虑,江远不由得开怀笑了:"还是说,你要我帮你脱?安安,我可是很乐意帮忙的哦。"他刻意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接近,果然就看到安康吓得连忙跳了开去:"不......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好了。"他说著,又看了看粘在身上的湿背心,终於迟疑的将它扒了下来。
"还有内裤了。安安,你不会想穿著这种湿答答的内裤睡觉吧?"江远一语指出最为敏感的问题,成功让安康的老脸羞成一块红布。望了望山洞外的雨势,他不由分说就要扑上去,吓得安康连忙大叫:"我......我脱就是了。"说完便麻利的褪下那唯一一块遮羞布。完了完了,自己以後在江远面前还怎麽做人啊,他悲哀的想。而在看到江远劈手夺过内裤的动作後,所有的悲哀都化作惊恐绝望:上帝耶稣基督啊,这小子果真是狼,早就知道他不会好心放过这次机会的:"你......你不是说不会趁虚而入吗?"抱著最後一丝希望,安康只希望江远的理智不会被大发的兽性完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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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些东西要趁著下雨好好清洗一下了,否则带著海水,就是烤干了穿起来也不会舒服的。"看见安康的反应,江远笑得更大声,他可爱又单纯的安安啊:"我出去洗衣服,顺便洗一下身子,你看著火了,千万别让它熄灭,否则洞里黑黑的,我可不敢保证有什麽东西钻出来哦。"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却不知道这句话竟然为自己以後的性福立了天大的功劳。
此时的安康,就像陆地上的百战雄狮到了海里遇到鲨鱼一样,完全没了在S市的强势作风,心惊胆战的守在篝火旁,这,这洞里不会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吧?他越想越怕,如果没有江远在身边,他会宁可在海里淹死也不要过这样丢脸的生活。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赤裸著健美身材的江远才双手捧著几十片大芭蕉叶走了进来,安康也不知为什麽,明明告诉自己要漠视漠视再漠视,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向某个地方瞄了一下,只是一下,他就赶紧收回来,胸口好像有一口血憋著吐不出来,呜呜呜,老天不公平啊,为什麽这个花心大少以前明明就过著纵欲无度的生活,可是那个东西竟然会这麽雄伟,而自己一直为了妻子守身如玉,平均半年才大著胆子用手解决一下,可是那里和江远的比起来,竟然小的可怜。这都是什麽世道啊,就像让恶狼长出翅膀让羊羔只剩下两只蹄子一样,太不公平了。一边想著,安康下意识的便转过身去,生怕被江远看到他超小号的某只後,会被大声的嘲笑。
可惜江远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认真的把两人的衣物搭在树枝上烤著,他一边提醒道:"安安,还不快出去洗一下,等一会儿风会更大的,那时候就不敢出去了,一定被卷走。"
安康连忙走出去,江远抬头看了一眼,奇怪,安安的姿势怎麽这麽奇怪啊,他努力的思索著,半天才想起来,原来安康是用手捂著他最重要的地方出去的,他笑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有什麽好怕羞,迟早也会被我看光光的了。"认真的烤著衣物,他一边频频探头出去看安康有没有遇到危险。
"哇,果然洗了一下好舒服啊。"安康满足的叹息著回来,没有淡水,这场雨就算是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他看到江远已经用十几片大芭蕉叶子做成简易的容器盛满了雨水放在洞里,不由佩服起他思虑的周密,默默坐了下来,呜呜呜,肚子好饿啊,还说什麽有果子,烤黄羊,烤野兔,都是骗人的,没有淡水哪来的动物。可是他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就算饿死,他也不能厚颜无耻的让江远冒著危险去为他摘野果了。
像是看出了安康的心思,江远微微一笑:"安安,饿了吗?看看这是什麽?"他变魔术一样的从身後擎出两颗又红又圆的野果:"吃吧,我三年前走这条航线的时候,因为考察这个岛有没有开发的可能曾经来过这里,吃过这种果子,没有毒而且鲜美可口,刚才洗澡的时候就顺便去摘了一些,你放心的享用吧,等到挨过这一夜,暴风雨停了,我就去给你打野兔黄羊。"
安康怔怔的看著江远笑得一脸灿烂,不知为什麽眼圈就有些湿润,生怕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流下不争气的眼泪,他连忙接过果子埋头吃了起来,甜美的汁液滑入喉间,这味道和一丝丝的心动一起,永远被他铭记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火堆烧得很旺,外面的暴风雨越来越猛烈,却丝毫影响不到正在享受温暖的两个人,一阵寂静过後,已经昏昏欲睡的江远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光滑的凉凉的身体,刺激的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正对上安康不好意思笑著的脸:"那个......恩......那个我比较怕那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啊,不是不是,是我觉得有些冷,两个人靠在一起可能暖和一些。"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可耻的背叛了主人说出他往江远身上靠的真正原因,安康连忙进行补救。却在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拥进江远怀里:"是这样吗?那安安,这样搂著会更暖和的,我可是超级大暖炉一个哦。"
这家夥是超人吗?身体怎麽会比大象还健壮,在海里泡了一天,又赶上暴风雨,自己都觉得有些著凉的症状,可他的身体怎麽会一点儿不受影响,好歹自己也是有武功底子的啊。安康郁闷的想,但是蜷在江远的怀里真的很舒服,他很快的就眯起了眼睛:"江远,明天暴风雨会停吗?会有烤野兔烤黄羊吃吗?"江远,你不会趁这时候吃了我吧?呵呵,我知道你不会,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君子,虽然常常显露出混蛋嘴脸。""恩,江远,我们还能离开这个小岛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我......我还想再看到真真了......"
虽然很累,但江远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宠溺的看著安康睡得安详的脸,听他那些可爱的梦话,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拥著安安过一辈子也不错,看著洞外呼啸的风雨,他暗暗的许下誓愿,只要能让他永远的抱紧这个人,那些荣华富贵,无限风光,他统统都可以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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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你胡说,这个岛上连淡水都没有,怎麽可能会有黄羊野兔,还是不要出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夜的暴风雨就像做梦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鸟语花香,於是江远就说要出去打猎物,安康知道他一来没有枪,二来岛上哪可能有猎物,他不过是为了馋嘴的自己想出去碰碰运气而已,所以坚决反对。
"你不知道,岛上一定有淡水,不过我们没有找到罢了。好好呆著,等我给你弄吃的回来。"江远给了他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转身出去,剩下安康在後面望著他的背影感叹:"真是阳光啊,难怪有那麽辉煌的风流史,的确有那个实力。"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江远回来了,手里拎著两只倒霉的兔子,一进洞就喊:"安安,看我给你弄什麽回来了?这傻兔子从来没见过人,看见我都不知道跑,哈哈哈,来,快找石块来,把它们砸死後就可以烤著吃了。"他说完,将两只兔子放在地上:"怎麽样,我说它们都不会跑,没骗你吧。"
那两只兔子确实没见过人,歪著脑袋,瞪著两只红红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安康,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於是乎,安康满嘴的口水就在这样的目光下一点点的吞了下去,眼看江远已经找到两块尖石头,奔过来抓住一只兔子的耳朵就要砸下去,他惊恐的大叫一声:"不要啊。"
"怎麽了?"江远诧异的抬头,爱人的嘴馋到什麽程度他很了解,难道他有更好的杀兔子方法。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安康一把把兔子夺过去,藏在自己身後,期期艾艾的不肯说话,他催了半天,安康才一副低头认罪状,嗫嚅著道:"它们......它们很无辜,还把我们当朋友来看,不......不要这麽残忍的杀掉它们好不好?我......我宁可吃野果。"
江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向来嗜吃如命,不对,应该是为了吃不要命的安安,竟然说愿意放了这两只兔子而吃野果,上帝,有没有搞错,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安安吗?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
"用......用得著那麽看我吗?我......我只是受不了......受不了它们在我眼前脑浆迸裂的惨死而已,难......难道面对这麽可爱的动物,你就忍心下手吗?"说到最後一句,安康倏然抬起眼直盯著江远,当场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这麽善良的爱人。江远嘴角扯出一抹无法觉察的笑意。明白自己的答案对於他在安康心目中的形象会有巨大的影响,江远很违心的做出一副爱护动物的样子,夸张的笑了几声:"啊哈哈哈,那个......我当然是不忍心了,安安,我抓它们回来,其实不是为了吃,而是让它们和你作个伴儿,否则这岛上荒无人烟,你一定会寂寞的。"他面不改色的撒谎,当场让安康笑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