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 上————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没有沙赫尔的出现，他也许会按照原本规划好的人生走下去，努力工作，攒钱买房，找一个合适的女人恋爱、结婚，生孩子，但平淡的生命规划发生了偏差，沙赫尔的出现，是木鹤礼人生的一次偏差。

　　从此也就不能回到原点，却不会后悔！

　　“我想我也许真的能接受男人。”

　　木鹤礼想要尝试新的命运，但是沙赫尔松开了他。

　　显然，他思考时的呆滞让沙赫尔有了其他的理解。

　　“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希望成为同性恋，毕竟留下孩子是本能，男人喜欢女人是本能，像我这样本就不想将属于自己的遗传因子留给后世的人才会接受同性间的性行为。所以，在你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以前，我不会做让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哭泣的事情。”

　　松开了。

　　明明是那么的无能，却又在一些事情上展现着不相符的理智，他弱智的也只是生活常识，事实上他是个胜过自己千百倍的男人，木鹤礼非常明白，如此聪慧的一个人，是自己真正的仰望的人。

　　“我想……我或许能……喜欢你……”

　　“但是还是不要轻易尝试这种事情，好吗？礼，你明天还要上班，你不能为了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失去一份正当的工作。”

　　舌尖滑过他的脖颈，这细腻的动作蕴含着他的祝福，即使他们相识不过三天，却有着长久的友情。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气。

　　从没有嗅到的香气，木鹤礼只能确定这是花香，浓郁而甜蜜的香气。

　　是……沙赫尔身上的蔷薇香吗？

　　但是远比那一天闻到的更浓更重。

　　沙赫尔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香气，从不曾想过男人的身上也会有这样舒服的香气的木鹤礼注意到，他的皮肤白皙，并不是瓷娃娃那毫无血色的白色，更加接近欲望！

　　不是女人喜欢的玩偶那样僵硬的生物，抚摸他的身体的手能感受到皮肤的暖意，以及从肌肤的纹理中流出的淡淡的香气。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那是接近蔷薇的香气。

　　浓郁的香气，不会让人生出厌恶的香气，将空气充满。

　　“你的身上擦了香水？”

　　“不，我从不用香水，我有不能用香水的理由。我对茉莉精油过敏，但是几乎每一种香水里面都会加茉莉精油，所以我从不使用香水。”

　　这回答有些奇怪，他完全可以让调香师制作一款没有茉莉的香水，为什么会因为茉莉的香气拒绝使用香水？

　　“你在说谎。”

　　也许是错觉，木鹤礼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皮肤下的血管也有快速的流动。

　　这一切都证明他并不是真心想要拒绝自己，而且，他对自己说的不喜欢香水，也是骗人的话！

　　他亲吻了沙赫尔的脖子。

　　“你的心在加快跳动，告诉我，真正使你不能使用香水的原因是什么？”

　　“你想知道真相？”

　　这一次，沙赫尔的声音竟带着淡淡的无奈。

　　木鹤礼点点头。

　　“你应该知道每一种香水是由无数香精通过调配构成的，所以香气才会比单种香精更复杂。”

　　不是很懂，但木鹤礼还是点头表示自己的理解。

　　“大部分的香水里面都有茉莉、玫瑰以及麝香，这些东西是几乎每一款香水都不会忘记添加的东西，但因为数量极少，很少有人能发觉这些成分对身体的影响……香水最主要的用处是激发男人的欲望，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体质是特别的，即使是极少的茉莉、玫瑰和麝香，也会刺激我的神经，让我有那种感觉。”

　　这——

　　确实很可怕。

　　只需要少许的香水就能让他有那种感觉，这太可怕了。

　　沙赫尔是个会让男人也觉得不介意的交往对象，如果身体又是那样的敏感，确实很容易遇上危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从不使用香水。”

　　木鹤礼理解了。

　　“但是我这样的身份的人，不可能身上一点气味也没有。为了抵抗别人的香水味道，我用强烈的蔷薇香气保护自己。长久的生活在蔷薇的世界里，我的身体自然就被蔷薇的气味占领了。”

　　蔷薇的香气不会让他的身体有那种感觉？

　　可是为何此刻的沙赫尔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那么紧的抓住，修剪精美的指甲快要扣进肉中了。

　　“沙赫尔，你怎么了？”

　　沙赫尔的脸上写着痛苦。

　　那是男人的身体不能忍受的痛苦。

　　“怎么啦？”

　　“你给我涂的东西里面有……加了玫瑰和茉莉……”

　　沙赫尔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木鹤礼想起了。

　　刘彦经常从女人那里收到礼物，也经常会给女人买加了特别的香气的一些物品。香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都会出现在他的购物清单里面。但是有时候，东西还没有送出去，他已经和那个临时的女朋友分手了。

　　既然已经分手，这些东西就无用了。

　　可是到底是花钱买来的，而且刘彦每次买的都是高档品，舍不得这些东西扔进垃圾箱的木鹤礼把它们拿来使用，香水这种过分女人的东西，送给房东婆婆用。

　　浪费是可耻的。

　　所以，给沙赫尔洗澡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身边的玫瑰芬芳沐浴露，毕竟像沙赫尔这种会对玫瑰和茉莉过敏的人也算是少数吧。

　　现在，沙赫尔的痛苦让他羞愧。

　　“对不起。”

　　“没事，这香精并不纯正，所以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明明身体就在发抖，但是他却还要掩饰身体的轻微不快。

　　木鹤礼不敢揭穿他。

　　沙赫尔已经说过了，他的身体对香气敏感，如果自己揭穿了他，却不愿意负责，那就是更深的伤害了。

　　“我……谢谢你……”

　　木鹤礼感谢他的松手，如果沙赫尔执意想要和他做，他是不能拒绝的，可是被沙赫尔拒绝以后，木鹤礼才明白，很多事情确实不好直言。

　　只是今天，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闭上眼，也只能看见他和查尔斯纠缠的模样。

　　木鹤礼决定不再睡眠。

　　他披了毯子，再一次确定沙赫尔已经安睡，开始了键盘工作。

　　而他的身后，金色的眼睛也张开了。

　　沙赫尔微笑着，示意黑豹趴下。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敲打键盘的木鹤礼。

　　16.奇怪的神父

　　“他到底看见的是什么？

　　是真实，还是未来？

　　我从来不知道在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人的眼睛会看见什么，我只是喜欢着杀人，仿佛被控制一样。

　　这一次，又有一个男人死了。

　　被我杀死了。

　　我在一间酒吧认识了他，他的血流淌着欲望的味道，他有强烈的执念。

　　这正是我需要的。

　　强壮的身体，燃烧着欲望的心，这一切都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食物。

　　于是我引诱了他，我将他带到我的房间，与他亲吻。

　　而后，我们都脱下衣服，在让他付出性命的代价以前，我和他亲昵着，我让他抚摸我的身体，从我的脖子亲吻而下，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他。

　　毕竟，我想得到的是他最珍贵的性命，为了让他不觉得自己太过吃亏，总要给他足够的报酬吧。

　　他将我的腿弄开，他是个强壮的男人，欲望也是一样的亢奋，我得到他的进入的时候，身体有接近痛苦的快感。

　　那火热的东西在我的体内冲击着我，我的喉口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果然，我的孩子也喜欢这个男人的强壮。

　　他在我的体内吮吸着这个男人带来的力量，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妈妈，我喜欢这个男人，他的血，他的精力，他的一切都是我最喜欢的！’）

　　果然，这个男人会让我的孩子开心。

　　我抚摸着他的头颅，生命的气息蠢动，将我的手指沾染。

　　多么蓬勃的生命力，我渴望得到的生命力。

　　‘喂，作为一夜的爱情，你能告诉我你的昵称吗？’

　　男人抬起了头，他确实很可爱。

　　从没有遇上如此可爱的男人，这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的名字是……艾娃……你就叫我艾娃好了。’

　　‘那么，艾娃，我是爱你的。’

　　这真是个称职的一夜的情人，即使只是仅限于当夜的行为，也会给我爱情的告白。

　　可是他不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

　　越是喜欢的东西，我越想占有，这一点和这个星球的生物是一样的，只是我的占有方式，会让他们觉得恶心。

　　‘我也一样爱着你。’

　　我抱住他的头，从枕头下面抓起了冰锥。

　　敲进去！

　　敲进他的头颅，将他的头盖骨敲碎。

　　他无法挣扎，我的体力胜过他数倍，我用我的腿的原本形态将他的下半身挟制住，而后，温柔地将冰锥一点点的打进他的头颅。

　　脑浆流出来了。

　　淡黄色的、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流出来了。

　　我贪婪地将导管伸进去，吮吸着他的脑浆。

　　还是暖和的，吃进口中，滑腻的口感，无需咀嚼就已经流过我的食道，我的孩子也激动的在我的体内踢打我的肚皮，他想要从我的体内爬出来，和我一起吃这美味佳肴。

　　但我到底是个多情的女人。

　　我注意看着我的猎物，他还没有完全死亡，眼睛大大地挣开，看着我，写满了惊恐，还有不可思议以及另一种我至今也没有理解的感情。

　　我的这种行为，在这个星球会被判定为犯罪吧？

　　可是他们也把别的的生物敲碎脑壳，吃着它们的脑髓，以及它们的皮肤、骨头、肉、内脏，为什么他们这样的做，就不算是犯罪？

　　我不是很明白法律这种东西，来到这个星球已经快十年了，我还是不能理解这个星球的统治者们的双重标准。

　　为了让自己不再饥饿，吃掉别的东西，不是犯罪，可是，这个星球的法律保护着它们的制定者，我们可以吃任何生物，但不能吃法律的制定者的同伴，那种被称为人的生物，是不能当做食物吃的。

　　可惜，我还是吃了，并且至今没有被他们知道。

　　我是不是已经严重违背了这个星球的法律？

　　从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我的身体需要他们的精血，就像饿了要吃东西一样自然。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到这个世界仅仅是因我的母星已经不在了。

　　我怀孕了，这让我的食量变的更加夸张，只有不断的吞噬这个星球的雄性生物的精血才能得到更多的养分，让孩子在我的体内健康发育，最终以完整的姿态生下。

　　我不会同情任何一个被我吃掉的生物，就像他们用赞美的口吻吃下别的生物的肉一样，这只是我的食性，为了活下去。

　　世界是残酷的，不将别的动物吃掉，就不能得到足以长大的养分，也不能长大成人，得到未来。

　　我可以感受到小腹处传来的蠢动，孩子正在孕育，他通过我的身体吸收着来自另一世界的养分，他很快就会出生，会和我一样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在这个星球活下去。

　　我们的母星已经消失了，永远也不能回去了。

　　我们是漂流的异乡人，怀着对母星的思念，在别的星球，通过伪装活下去。

　　但是不管多么艰难，我们都会活下去，为了有一天，找到一个和我们的母星一样的地方，重新开始。

　　世间还有多少同伴，我不知道，我和我们的同伴已经分开太久太久，我只能感受到他们脆弱的电波，我们分散在宇宙之中，为了找到新的故乡而努力。

　　我们都会活下去。

　　即使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将与我的孩子结合，在这个不能找到同伴的星球，只有这样做才能繁衍后代。

　　我心爱的人已经死去了，在十年前，我们的飞船坠落的时候，死去了。

　　这十年来，我都是一个人，不，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我的孩子一起，努力活下去。

　　我亲爱的人，我不能让你留给我的血脉至此断绝，所以，我将会和我的孩子结合，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能和我生下后代的异性。

　　我知道这是一种罪恶，在这世界，这种生育行为是被禁止的，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为了将血脉延续下去，为了找到属于我们的新的母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

　　‘你说我说得对吗？’

　　我抚摸着沉睡的孩子，他在我的体内踢打着我，亲昵的表示他对我的最原始的爱情。”

　　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木鹤礼才意识到沙赫尔的存在。

　　沙赫尔一直都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这个女人没有怀孕，对吗？”

　　木鹤礼点点头。

　　“她没有怀孕，她的丈夫已经死去了十年，只有她还活着，但是她不愿意接受这样事实，于是相信自己怀孕了，并且在长久的幻想中，不断的杀死地球人，以为这样做就能让自己的孩子出生。”

　　“真是个可怜的母亲。”

　　沙赫尔发出毫无感情的叹息。

　　木鹤礼不会责怪他，沙赫尔的家庭不幸福，所以他并不是很喜欢母亲这个名词。

　　“为什么不发出去？你的邮件都已经写好了。”

　　沙赫尔指着下面的发送确定按钮，确实，木鹤礼已经将邮件的地址写好，邮件也已经写好，为什么鼠标浮在确定那里，总是不愿意发送。

　　“我不怎么确定，我觉得我写的太阴暗了，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喜欢这种变态的故事的。”

　　“你的意思是，你对你自己的能力不自信，觉得那个编辑应该不会喜欢你的东西？”

　　木鹤礼点点头。

　　“那好吧，不发送就不发送。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故事的。”

　　亲昵地吻了木鹤礼的肩膀，沙赫尔转过头，继续睡觉。

　　再看一次自己敲打一夜得到的结果，木鹤礼还是将这个文档删除了。

　　睡觉吧，写小说这种事情永远只是兴趣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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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洁的地方。

　　教堂永远都是圣洁的。

　　沙赫尔坐在教堂的椅子上，静静地听着神父布道。

　　“今天来了个新神父，据说是从罗马学习归来的高材生，也有人说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历练自己，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主教。”

　　女人们低声地讨论着，布道的神父确实是个英俊不凡的男人。

　　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与他的黑色教会服相得益彰。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神圣，每一个音符都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将古老的信仰和命运的无常送入每一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