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是游戏！————诗玥

　　“晚餐吃什麽？”身边的男人问道。
　　“随便。”晚餐和最讨厌的人一起吃，吃什麽都没有味道吧。
　　“那就吃日本料理吧。去平时的那一间吧。”男人对坐在前面的司机说道，然後车子就缓缓启动了。
　　男人好像从以前就喜欢日本料理，怎麽吃都不会厌，甚至半夜打电话给我，命令我去给他买，问他为什麽喜欢吃，他也只说了句：“就是喜欢。”像是小孩子任性般的口吻。
　　“到了。”男人说道。
　　走进店里，穿著和服四处走动的女子让人有种到了日本的感觉，在女子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一间包厢，低矮的桌子，地上铺著榻榻米，跪坐在软软的垫子上，虽然很舒服，但是时间长了也会不适的。
　　“你吃饱了吗？”坐在回家的车上，男人这样问道。
　　“嗯。”日本料理中太多的生食，对於我来说还是不太喜欢。
　　一路上，基本上只有男人一个人在说，我只是看著窗外来往的车子，偶然才回答一两句，也许是男人看见我爱搭不理的样子，所以，最後车里只剩下了沈默。
　　
　　“你可以走了。明天早上7点来这里接我。”到我家楼下後，男人就这样对司机说，然後，车子就开走了。
　　“走，上楼吧。”男人催促道。看来他今天是赖定我家了。
　　进门打开窗，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虽然有些冷，但还是让屋内舒服了许多。
　　“你先洗吧。”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内衣裤和睡衣递给男人。
　　“啊……嗯。”男人接过了衣物，然後走进了浴室。
　　总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眼熟，以前也好像有过类似的事情。

　　一个下著倾盆大雨的夜晚，听见门铃声的我开门後，看见的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的江轲君。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的我，只是放了热水让他在里面泡了很久。
　　“也许出了很严重的事吧。”心里面这样想的我并没有去求证，只是保持著沈默。
　　“我想睡觉！”当时的他是这麽说的吧。
　　但是卧室里只有唯一的一张床，於是我让给了他，当我准备走去客厅睡沙发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然後张嘴第一次求我：“留下来陪我。”也许这是命令的话，但是他当时的语气却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对别人的乞求。
　　於是我睡在了他的身边，离他远远的。可是他却紧紧地贴了上来，从身後抱住我，我想推开他，然而在感觉到他的脸在我的背上亲昵地蹭著时，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就一个晚上吧。”心里面这样想的我不知不觉中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学校里也没有见他去上学。但是3天後，他又出现在了学校里，举止行为一样的霸道，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男人顶著湿漉漉的头出来了。而我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来，拿著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後，看见男人喝著刚沏的茶，音响里正播放著李斯特的《锺》，清脆的钢琴声在房间内跳跃著。
　　“你洗好了啊。”男人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我说道。
　　“嗯。”
　　“坐下吧，一起欣赏一下，很久没有听了。”说完，男人又继续投入到音乐声中去。
　　“你到底想怎麽样？”没有去看男人的脸，望著音响上跳动的数字问道。
　　“呃？”男人显然没有理解话语的意思。
　　“把录像带还给我。”还给我，我一定马上毁了它。
　　“呵，这件事啊。”男人牵动了下嘴角笑了笑，意义不明的笑。“录像带，我不是还给你了吗？”
　　“可是你还有！”的确，在7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把录像带给我了，而我，也立刻烧毁了它。
　　“正版我已经还给你了，在我这里的只不过是复制品罢了。”男人喝了口茶说道。
　　“全部还给我！”复制品？不是一样的吗？同样的内容……
　　“这怎麽行，我可是很宝贝的。”男人的笑意更浓了，“这7年，我可是天天要欣赏的。”
　　“下流。”听著男人无耻的话语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下流吗？呵呵，那录像带中的你呢？”男人慢慢靠近我说著。
　　“啪！”过於愤怒的我，挥手打了男人一个耳光，之後手还不断地颤抖著。
　　男人的脸上立即出现了红色的手印，他狠狠地瞪著我：“打我？”
　　“活该。”我举手就准备打第二下，可是却在挥下的时候被男人抓住了。
　　“想打第二下？没那麽容易！”说著，男人推倒我，接著压在了我的身上。“打我就要付出代价。”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恨。
　　“唔……”男人霸道的吻还是和以前一样，窒息般的感觉让人无法思考。
　　“怎麽？那麽多年了，吻技还是那麽差吗？”男人放开了我的嘴嘲笑道。而我也只是咬紧下唇不说话。“不要咬了，快要出血了。”男人出人意料的温柔，他在我的唇上不断地舔舐著，想让我放开紧咬著的下唇，可是我却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随便你，如果破了，伤口我来帮你消毒吧。”男人放弃了我的嘴，单手解开了我的睡衣，从颈部开始吸吮，接著慢慢往下……
　　我没有抵抗，只是一味的阻止自己陷入这个漩涡中，可是，紧咬的双唇没有阻止呻吟声的溢出，身为男人的悲哀，也没能让自己阻止高潮的到来……
　　男人的侵入夹杂著生不如死的痛感，另一方面也带来了超越平时的快感，自己就像陷入泥潭的人，不断的呼救挣扎，可是越挣扎却陷得越深，直至陷入潭底，完全看不见希望为止……
　　“唔！”情事後的男人抱起我走进浴室，但是轻微的移动也能牵动後面的伤口，痛楚不已。
　　“忍一下。”男人说著，帮我清洗著身上的污迹，然後帮我上药，穿上睡衣。等男人清洗完自己，他抱起我走到床边，接著抱著我躺了上去。“刚刚粗暴了点，对不起。”听见男人道歉，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做梦，那麽高傲的人会对别人说对不起？“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说完男人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变了……

　　一切只是游戏！（六）
　　“你的游戏想玩到什麽时候？”质问著坐在电视机前的男人。
　　“嗯？你说什麽？”男人没有太多的理会，又再次投入到电视里去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再次质问他。
　　“喂~！还没有结束呢！”男人伸手想抢遥控器，可是看了我一眼後，又把手缩了回去，然後问我：“有什麽事你就说吧。”
　　“你的游戏想玩到什麽时候？”重复著刚才问过的话，说完後，看见男人的脸上有一丝不解。
　　“游戏？什麽游戏？”
　　“你准备什麽时候离开我这里？”直截了当地问，男人自从那天以後已经进驻我家整整一个月了。
　　
　　“离开？为什麽？”
　　“为什麽？这里是我家！”
　　“是‘我们’的家！”男人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而且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你！”男人的话让我一时语塞，找不出话来回答。“过去的游戏我们已经结束了，为什麽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低著头，问出心中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爱你！”男人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抚弄著我的脸。
　　“我不爱你！”别过头，不让男人的手碰触自己的脸。
　　“不，你爱我！”男人坚定的声音就好像他是我一样。
　　“你凭什麽这麽说？”
　　“就凭七年前的那个下雨天。”
　　“雨……天？”就是那个雨天吗？
　　“如果你不爱我，就不会对我那麽好了！”男人继续说著。
　　“我只是同情你。”否定男人的话语。
　　“就算你只是同情我，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变的！”说著，男人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得到吗？我对你的爱。”
　　“看不见，听不见，也感受不到。”抽出自己的手，走到厨房拿了把水果刀，然後放在男人的面前，“如果你爱我，就证明给我看吧！”
　　男人看著眼前的刀，沈默了，眉头微微地皱起，但是随後的举动却让我慌了──他接过我的刀，然後说了句“好。”就准备往自己的左胸口刺下去。
　　“不要！”慌了手脚的我，连忙拉住了刀，却没想到被刀刃划伤了。“！~”痛感传来让我不禁皱起了眉。
　　“伤到没有？”男人立刻扔下刀，察看我的手心。“伤口流血了！”说完这句话，男人就开始翻箱倒柜不知道在干什麽。
　　“找到了。”说完看见男人手里捧著医药箱奔了过来。然後帮我伤口消毒，包扎。“好了。”看著男人娴熟的包扎动作，不觉感到一阵惊奇。
　　“谢……”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刀刃怎麽能握呢？”刚刚说了一个谢字的我，就被男人的话给堵上了嘴。“干吗冲上来？”男人盯著我的眼睛问道。
　　“我……我不想让你一时冲动，这会让我很困扰。”
　　“你相信我爱你了？”男人兴奋的语气，让我感到困惑。
　　“没有！”
　　“呵，如果没有，你怎麽会那麽确信，我会把刀刺下去呢？”男人的话让我陷入了沈思，为什麽呢？为什麽会上前去阻止他？“你一定是爱我的，要不然怎麽会奋不顾身地救我呢？”
　　“没有！”爱他？我怎麽会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呢？“不会的！我不会爱你！”歇斯底里般的吼声让男人紧紧地搂住我。
　　“对对对，你不会爱上我。”男人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在我耳边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的吼声也变成了低声轻语。
　　“睡觉吧。”男人拉著我来到卧室，让我躺下，然後轻轻地把我受伤的手握在手里，“睡吧。”闭上眼睛，脑中还不断地重复著──“我不会爱上他的……”
　　“唔……”手心的疼痛惊醒了我，睁开眼看见的是男人的睡脸，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趴在床边，我受伤的手被他握著，难道是为了不让我碰到伤口吗？
　　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拿起一条毛毯帮他盖上，冬天快到了吧……
　　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看见闹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10：07，“迟到了！”赶忙起身梳洗。
　　“啊，你醒了？”迎面对上的是男人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我帮你向校长请过假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请假？”男人怎麽自说自话就帮我请假了？我只不过手受了一点伤，还没有严重到请假的地步。
　　“是啊，我和校长说过了，他一听说你受伤了，还说让你多休息几天呢。”
　　“是听说你来请假才这样说的吧。”男人的捐赠对於学校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校长对待他就像对待财神一样的恭敬。
　　“反正你多休息几天就对了。”男人说著把牙刷递给我，上面已经挤好牙膏了，等我刷完了牙，男人又张罗著帮我洗脸，不管我怎麽拒绝，他都以我的手不能碰水为理由而坚持。
　　“吃吧。”看著碗里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麽，所以始终没有动一口。“这个是我第一次煮粥，不知道味道怎麽样。”
　　“我……肚子不饿。”怕吃出毛病来，所以我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唉……算了，我还是叫外卖吧。”说著，男人把他的‘第一次’倒了，然後打电话订了披萨。
　　吃完披萨的我闲极无聊，就准备备课，可是男人却来到了我身後，不顾我的反对，把我抱到了床上，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终於有时间让我们好好谈一谈了。”男人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道，一边还不断地摆弄著我受伤的手。
　　“我们没有什麽好谈的。”
　　“铭辉，今天就听我说吧。”没有回答他的话，不过这也让我闭上了嘴，静静地聆听男人的心声。
　　“记得第一次见你，你那种倔强的眼神让我震撼，也挑起了我的征服欲望，当时我是说怕你说出去，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抱你罢了。”也许是这样吧，身後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怎麽会怕我说出去呢？
　　“当时的你真的让我很惊讶，第一次被别人抱，可是却忍痛不服输。录像带也只是偶然拍下的，因为房间里有摄像头，所以……威胁你，的确是和你产生交集的最好办法。
　　本来想改变你的一切，让你在我的面前低头，可是……想不到最先输的人是我──我爱上了你。
　　还记得那个下雨天吗？那天我奶奶去世了，家里最疼我的奶奶突然间……我没有办法接受事实，想找人安慰我，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就是你。
　　原来以为你会把我赶出去，想不到你却留下了我。第二天醒来时，看著你的睡容，我竟然有吻你的冲动。”男人停顿了一下，而我想著男人的话，真的是不敢相信啊。
　　“为了理清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里想了三天，最後决定……我不能爱上你！所以，我隐藏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一切只是游戏！（七）
　　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听著他真挚的话语，心底的某根弦好像被拨动了一样，脑海里回荡著琴弦发出的震颤声，冲击著耳膜，更碰撞到了心中的某个角落。
　　“我选择了逃避，逃到没有你的地方。正巧这时父亲让我在毕业後去美国留学，我同意了，那时离我们毕业还有一个半月。
　　‘我要走了，所以不想留下什麽遗憾。’当时脑中只有这句话在翻腾著，所以我问你我们是什麽关系，你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游戏！”
　　当时自己的回答的确是游戏，正因为是游戏，所以才有GAME OVER的时候，只不过我把宣布权交给了他。
　　“当时的我那麽不甘心，但是又有一阵安心感。
　　那麽长时间的接触，你只把我看成是游戏对手；但是我同时又在窃喜，如果只是游戏的话，那无论怎麽样你都不会有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