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将所有锁进身后的保险柜。柜里,已有一叠类似的纸张。
男人其实有好几个住处,只是只有和那个人一同生活过的地方被他称谓家。
男人的生活很有规律,9点出门,18点到家。男人甚至自己学会了做饭,虽然并不美味。
男人也不停地开解自己,重新开始吧!
朋友不断地邀约他,为他开过不同类型的PARTY,送过各式各样的男孩、女孩。可不管对方如何诱惑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纹丝不动。
曾经桀骜不羁、嚣张、狠毒的男人被一个低调、沉稳的人占据。
说不上不好,却也说不上好。
没有过往的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在别人看来,他简直过着禁欲式自我惩罚的日子。
没什么不好,这样的生活能让人保持清醒,而似乎这样平凡的生活,对他很适合。
可以想象这样的生活,一天就是一月,一月就是一季,一季就是一年。
廖宾坐在车里,盯着大厦的入口。
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一周前,侦探所的一份报告是空白。
那个人不见了,或者说是失踪了。
难道是……
H1N1流感都波及到了江海,何况是美国?
男人顿时方寸大乱。
会不会也被传染到了,被隔离了?
一想到那个人被关在陌生的地方,孤苦无依的,男人的心就猛烈的收缩。
就算不再属于他,他还是希望他爱的人平安无事。
倘若在平日去美国办个签证也就打声招呼的事情。只是,这次的瘟疫非同寻常,一时半会没法成行。
而男人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半刻也等不得。
还好楚心杰帮了大忙,辗转着从江海到香港,再香港飞往纽约。
连日来的疲惫和担忧,就算男人再强壮,这般的不眠不休也已折腾得精疲力竭。
每天总以为那个人会在下一分钟出现,就这样等着,倒也并不难捱。
感觉很快的,天怎么就暗了下来。
实在撑不下去了,回到酒店草草地填饱肚子,打发上床。
可是躺到了床上,就会猜测会不会那个人到家了?
然后被这个猜想弄地整个人要奔溃似的发疯。半夜,再赶到那个人的居所前等待。
可惜,没有实现。
扬起头默默数着楼层,属于那个人居所的灯一直没有被点亮过。现在只要仰视,不用数就能直接认出。
男人撸了撸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几乎在车里呆了20个小时了,除了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包烟,上了趟厕所。
他就像路边的路灯,一直停留在原地。
大厦的保安已经不止一次次上前打探过,绕着他的车子打转了好几回。
或许男人的神情没有紧张与恶意,更多的是忧虑,因此没有什么警察过来询问。
男人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放弃,可就是这样痴痴地,没有任何的厌烦。
男人觉得这是希望,守在这里就会看到曙光。
男人暗自后悔,为何没有调查他的具体的工作详情和交友状况,而是太过简单的知道他生活的很好就行了。
男人拿起烟盒,里面空空如也。
本已戒了的烟,在这期间又破戒了。
男人无可奈何,总要有个谁陪着他一起等。
就算渺茫,可总是一线希望。
男人下车,穿过马路走进便利店。
买了烟,顺便买了只面包和水。
怕会错过那个人,廖宾几乎一天滴水未进。
车厢里好似着了火般的烟雾缭绕,整个嗓子要冒烟。
男人坐进车里,仰头“咚咚”地往喉咙里灌水。
突然,手一顿,水撒在胸前。
闭目再睁眼,重新开始数楼层。
不敢置信地,原本是黑洞洞的地方竟然亮了起来。
男人推开了车门,踉踉跄跄地走着。
一路走,一路盯着那闪光。
男人克制着全身的颤抖,深吸了几口气,直到所有的力气都汇流到指尖。
按下访问铃。
“HELLO……”应答器里的声音有点失真。
就算不是中文,就算只是一个单词,那个人的声音还是直击命中男人的心脏。
“HELLO……”那边还在有礼貌的询问。
“是我……”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男人屏住呼吸,心沉入谷底。
静等了若干分钟后,大厦的入口终于从里面打开。
耳朵里是电梯运作的声音。如果此刻张口,男人相信自己的心会一下子蹦出。
终于电梯门开了,然后那个人一下子映入眼帘。
靠在门口,静静地。
男人迈出电梯,直直地看进秦青的眼睛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