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怎么是你?”这样子的转变,令他措手不及。而殿内魔族族人的反应更是让他不安,似乎只有他一人被蒙在了鼓里。换言之,他被所有人出卖了。
“瑟,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在这。”依旧波澜不惊的眼,如今已染上了恶。“你是我的俘虏了。”
迷醉在修夜的笑容中,曼瑟对周遭的一切皆不在意。
“瑟,我的印记怎么样?”额际间的闪电金光闪耀,几乎刺痛了曼瑟的眼。
“你……”呆愣住,曼瑟依旧无法相信。修夜回来,不是为了东方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魔主之位。若他想要,自己必定会拱手相让了。何必如此呢?
“瑟,我不是那个修夜,不会再放纵你了。”很轻很轻,修夜附在他的耳际呢喃。他,的确已不同以往了。
“什么意思?”不安地转动手腕,曼瑟不解。修夜的样貌的确有些变化,但依然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可,他一动,才发现,修夜止住了他所有的真气,封住了他的魔功。
“意思就是……”猛然拉起曼瑟,修夜将他推倒在地,自己则安然地坐于王榻上,鄙夷地笑。“曼瑟,作为我族魔主,却乖张跋扈、独断专行,累我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况且其血统不纯,出身卑贱,更是辱没了我族。故,我修夜将废他魔主之位,除其一身惹祸置患的魔功。你等有异议吗?”
静然,所有人都只是隔岸观火。黑色的长发飞扬,黑色的眼微眯,这样的修夜,无人敢反抗,或者是没人想要反抗。他有着最为纯正的血统,以及至高无上的法力。
“没有异议。那么,此后,我修夜将是新的魔主。”侧头,他斜睨着曼瑟,唇角带笑。
“不,夜,不可能……”心痛,曼瑟只觉得这是场噩梦,但却太过真实了。出身卑贱,辱没了魔族,还有废他魔功!怎么可能,修夜一向是顺着他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不是修夜。”
“呵……瑟,你还是那么幼稚,真是让我失望。雷隼,你不是想知道瑟的结局吗?我现在就废了他。”
“不要!”想要阻止,但才迈开一步,雷隼即喷了一口血。颓然地倒在金莎的怀中,亲眼看着夜将狠厉的掌打在曼瑟的胸膛,看着曼瑟的唇角淌下鲜红的血液。对不起,曼瑟!慢慢地合上眼,雷隼却是无法再动弹。
“咳咳……咳!”感觉力量在流失,顺带着心也荒芜了。修夜真的能下手废了他的魔功,夺了他的魔主之位。如今,他还剩什么呢?脚一软,曼瑟半跪在地上。原来,失去一切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悲凉。但,他依旧不信。“你……不,不是他。对不对?”
“只要你不逼我离开,我便永远不会放开你。但瑟,你却让那个修夜不得不离开。”冷冷地笑,修夜的语调却是平直,压抑着太多的感情。
曼瑟想要大笑 ,但喉间被一股涩味哽住,泪渐渐滋润了眼,未滑落。魔族中人,法力越高,就越是魅惑人心。无疑,如今脆弱的曼瑟,自是备有韵味,甚而是美艳不可方物。少了那份邪魅,他显得楚楚可怜。
“瑟,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我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了,无论做什么,都须承担后果。”修夜轻易地将曼瑟抱起,冷冷地扫过众人。“将雷隼和金莎押入地牢,我不希望你们擅自作决定。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活着离开。”
“是。”没有人敢直视,修夜如同他的父亲一般,令人畏惧,但总是会有人例外,只是太少。
“还有,曼瑟以后就是我的是侍童。所以……别妄动他。”
“吁……有意思!”泣无心吹了声口哨,望着笑沧恨痴痴地笑。而他的声音早已掩在喧哗升中。任谁也无法接受前任魔主沦为新的魔主的侍童,但却无人做那出头的椽子。魔主的命令,即使是再荒谬,也无人敢驳,除非你能打败他。而他们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则是别有原因。
“放开我!”不愿接受这侮辱,曼瑟抬手给了修夜一巴掌。很清脆的响声,使得喧闹的空气瞬间地沉寂下来。
“任何决定都会带来相应的后果。瑟,你还是没学乖。”单手扶住他的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没有怜惜,曼瑟侧过的脸颊立即红肿,血液再次沿着嘴角流下。若不是修夜扶着,他根本就站立不稳。
“记得你给我吃了什么吗?”
在昏厥前,修夜如是地说。那一刻,曼瑟只有一种感觉:若是就这样地死去,到不失为一种解脱。突然,他想到东方冽,心抽搐地疼痛到几乎窒息。
chapter 19
“曼瑟,为什么我会离不开?”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小心地吻上他的唇,银色的长发也随之倾泻而下。暮月只有在此时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
“照顾他,别放手。否则……”在修夜冷冷地注视下,暮月接收了身受重伤的曼瑟。他知道曼瑟失去了所有,有难过,也有雀跃。
“为什么这样子对他?他,只是爱你!”忍着心痛,暮月如是地问修夜。
“我不能爱他,也不能让他爱我。总有一天,他会忘记!”修夜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刺痛了暮月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划过,也划过眼角下的蝶形泪痣。哎,好辛苦,好辛苦!
“夜。夜……”
握着曼瑟的手收紧,暮月痛苦地皱紧了眉,心被扯得发疼。昏迷中的曼瑟在想什么呢?无须多想,暮月的眼角再次的濡湿。终究比不上,从未比上过。“”
“我睡了多久?”剧痛传入脑髓,曼瑟脸自欺的机会都没有。守护自己的人是暮月,那修夜呢?
“三天。王,你……”
“出去!”冷漠地扫过暮月,曼瑟的ixn冰冷。暮月不该在这儿,应当是修夜。
“是,属下在门外等候。”这便是不眠不休照顾他的回报。早该想到的,如今,他也只有自嘲的笑了。
无力地倒在床上,曼瑟的神色异常的平静。对闪过脑际的食物不确定,他提气想要运用魔法,却赫然发现,内力已枯竭。他,依然是个废人了。
“记得你给我吃了什么吗?”修夜的话再次的传入耳中。他惊坐而起,急切地想要求证,但什么都没有。拉扯着自己的衣物,只看到自己胸口醒目的掌印,其他是玩好无暇的肌肤。掀开被窝,也同样的整洁。修夜没有碰他,竟是找了别人来解药吗?
“不,夜是我的,谁都不准碰。”气息混乱,曼瑟跌坐于地,咳出一大口血来。挣扎着想要去找修夜,却是力不从心。
“王,你怎么?”听到里面的动静,暮月没有多想便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曼瑟狼狈的样子。
“带我去找夜。”平静地吐言,语气却是异常的冰冷。
“王……”难以启口,暮月侧过脸,将曼瑟从地上扶起。他不想让他们见面。
“夜在哪?”借着暮月的扶持,曼瑟才勉强站稳。
不要再想他,我在这儿。快冲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梗在喉间,暮月默不作声,也没有看他。
“我自己找。”推开暮月,曼瑟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扶着墙,不停地喘气,浮感与废功后的痛楚一同袭向他。
“瑟,想见我?嗯”斜倚着门柱,修夜皱眉看着曼瑟。
“夜,目光无法再移开,曼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却怎么也看不透。那个还是属于他的修夜吗?夜……修夜,又何时属于过他。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呵……”
暮月难过地闭上眼,不愿去看他们两人,只因那会令他莫名地想到天长地久。
“瑟,别笑了。”无奈地叹气,修夜走过去帮他整理身上的衣物。
“谁帮你解了药,谁?”反握住他的手,曼瑟的眼中满是愤怒及不甘。
“金莎!”偏过脸不看他,修夜无声息地笑,“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会杀了她,一定会!”眼中聚满了杀气,曼瑟的手收紧。修夜应当只属于他一人,无论是静默如水,还是妩媚惑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一人靠近他,更遑论是碰触他了。
“瑟,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现在的你,凭什么呢?”还是如此的任性与冲动。修夜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就算我现在去找她,你又能做什么呢?”
的确是无法阻止,曼瑟有些泄气地垂下头,视线紧紧地定于脚尖。失去了魔功,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杀人了。但……“暮月,你先出去!”
“是。”迟疑着。暮月向曼瑟行礼,准备离开,却被修夜阻止。
“你就呆在这儿。瑟,你忘了现在我才是魔主。瑟,你……”不自觉地后退,修夜有些不敢相信。“住手!”
暮月紧抿着唇,低垂下眼睑,一动未动地僵立在原地。这是他从未料到的事。
“怎么,我不是你的侍童吗?我服侍你,又有什么错?”曼瑟的上衣咦被他自己褪去,现正努力地亲吻着修夜。只是,他的严重只有满满的恨,以及深深地绝望。
“你说的对!但我不需要你!”依旧将他推开,修夜冷漠地吐言。“你不配!”
“是吗?呵……”曼瑟狂笑出声。“夜,那谁配呢?东方冽?”
“是!”残酷地吐言,修夜不理会他凝滞的笑容,转身离去。
“夜,我恨你!”修夜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但终远去了。曼瑟颓然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出了血。修夜在报复他,只是为了东方冽罢!
“王……”暮月想要扶他起来,却再次地被推拒。
“不用你!”摇晃着却无法站稳,曼瑟却不以为意。索性就斜坐在地上,抬眼轻佻地注视着暮月。“暮月,清楚了吗?只要夜愿意,就算是那样的备件,我也甘愿。甚至于和你上床,我也无所谓,只要夜……”
“够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忍耐到了极限,便会爆发。暮月扣住他的下颚,愤怒地瞪视着他,却始终触不到他的心。怒极,他狂暴地吻着他,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连抗拒都没有。“你以为我不会动你吗?”
“你继续!”干脆地闭上眼,曼瑟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为什么?”颓然地垂下肩,暮月的眼瞬间黯淡下来。
“呵……因为,我需要一个人和我一样痛苦。”恶劣的笑容浮现,曼瑟轻抚着暮月的脸。“也一样的可怜。”
“我……”失神地站起来,暮月对曼瑟却是莫可奈何。他,爱错了吗?
“呵……暮月,不要我了吗?过来啊!”
“不,不!”痛苦地大吼,暮月狼狈地冲了出去。
“咳咳咳……”捂住了口,但仍是止不住血。曼瑟的眼眯了起来,冷冷地望着已空的门口。暮月,不要在留恋不舍了。修夜,为什么不杀了我?既然你不杀我,那就别想摆脱我。
恨吗?曼瑟对着空气扪心自问。
chapter 20
“快结束了吗?”修夜蜷缩在床的一角,手指扭曲着紧握住床单。但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在床边的水晶球上。而那水晶球的里的景象竟是——
“不要看我!”银蓝色的长发垂落在两侧,遮住了他的脸。而他的双手正捶打着紧拥住他的人,想要挣脱。“放开,不要看!”
“冽!”拨开他额前的发,寒焰却只是苦笑。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一条殷红的长疤从左额头穿过鼻梁,直划到右颊,使得他的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放我走吧。我不再像鸢了,也不恨你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放过我!”无助地哭泣,银蓝色的泪珠划过森然的脸,稍减了他的脸的可怖。
“冽,我们的赌局,你输了自己。”将他横抱起来,平放在床上,寒焰解开他的衣带,细细地亲吻着他的颈项、脸颊,慢慢地延伸至周身。
“不要!”从他的眼瞳中映射出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东方冽惊恐地躲开他的吻。那是他的脸,自己亲手毁掉的脸。“不要看我的脸!”
“冽,我会治好你!”寒焰亲吻上他脸上的疤,也尝到了他泪水的咸味,很涩很涩。
“呼!”在他们十指交握的瞬间,水晶球爆裂开来,碎片闪烁若星光璀璨。
“为什么?瑟,我快、快受不了了!”额际蒙上一层细汗,修夜紧咬着自己的手臂,口中的血腥味令他的神智又清明了些。但,随即又变得混沌。如此地反复,他却只能一次次地啃咬着自己,让疼痛来消去那些邪念。但情蛊却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瑟,我要、要怎么办?瑟……”
“需要帮忙吗,伟大的魔王陛下?”梦忧子邪邪的笑,手指抚过修夜的景象,下滑进他的以内。“难过吗?夜,我现在才发现你很迷人。我……笑沧恨,你这样是吃醋吗?”
“救他!”简洁有力,笑沧恨手中的断刀又向里邪了几分,更靠近梦忧子的脖颈动脉。
“可以。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喂,刀子很冷耶!别划伤我漂亮的脖子。”收回手,梦忧子笑得诡异。
“说出你的条件!”收回刀,笑沧恨皱眉,不去理会他的不怀好意。
“我要无毒丸。”满意地看到笑沧恨铁青的脸,犹豫着却还是将白色的药丸递出。满意地收过,吞下。梦忧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吻我。我要试药。”
“你!”一咬牙,笑沧恨的唇轻轻地刷过他的,然后别扭得别开了脸。“可以吗?”
“真是,技巧烂的要死。”知道逗人也得有分寸,梦忧子立即换过话题。“救他有两个办法:一、我和他上床,将蛊放出;二、把情蛊转移到你身上。你希望我怎么救?”吃定了他,梦忧子坏心地笑。
看着修夜难耐挣扎的样子,闭眼将心横了下来。“我选二,怎么做?”永远不说一句废话,笑沧恨冷静得回视他。
“你们……出去!”快要把持不住,修夜明白自己快要忍到极限了。只是未料到,曼瑟给他的春药竟是春蛊,使他压抑不住。
笑沧恨重义,梦忧子泣无心偏执,修夜早已知道,多说无益,只能任他们去。果然——
“放下他。”拦住他们的去路,修夜眼中波澜不惊。“我会救他,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