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鸳祈舞————yukio

　　「你的药粉？是吗？」凌云柊不等吴芷祈接话，马上说道。

　　「耶……你发现了？」不是吧！这麽快！他偷偷地撒药粉也被他发现了。

　　「你做的？」凌云柊瞬间眼也不眨地直勾勾地问。

　　「哈哈……是呀！」吴芷祈讪讪地笑著。

　　「……」凌云柊不语。

　　「……大哥不骂我吗？」吴芷祈担心地看著他的反应，怎会如此平淡。

　　「不需要。」

　　「为什麽？」大哥也认为是对的，这怎麽可能！

　　「因为就算你不下手，那些人追杀不成，不是被我杀就是自我了结一切。」言下之意就是他没动手的话，那些人还是非死不可罗！

　　「那他们是……为了夺取大哥身上的那些物品而来？」吴芷祈转念一想，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别无其他。

　　「算是……」

　　「若是再这样下去，你的生命会有危险。」

　　「没关系，反正有大哥在，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吴芷祈胸有成竹地挺自己的大哥，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形，他更不可能离开他。

　　「当真？」凌云柊牵起了吴芷祈的手，握了握，表示他很担心他的安危。

　　「我对大哥放一百二十个心。」吴芷祈回握了他的手，他对他是万分的信任，他才不怕呢！

　　凌云柊此刻无声胜有声，只是对吴芷祈送上了亲吻，吴芷祈跟著学习慢慢地回吻著他。

　　「那该去接回最後一个物品了。」轻轻放开了他，离开了那让他眷恋地唇。

　　「嗯……」吴芷祈双颊泛红地点点头。

　　凌云柊牵著吴芷祈的手，两人慢慢地并肩而行。

　　「那最後一项物品是……」

　　「不是物品。」

　　「那是什麽？」不是物品会是什麽东西，难不成是人啊！

　　「人。」

　　「人？」不是吧！还真的被他猜中。

　　「一个人。」

　　「男人？女人？」他心中闷闷地问著，最好不要是女人。

　　「小孩。」

　　「小孩？」是多大还是多小的小孩啊！

　　「不知道。」

　　「不知道？」

　　「没去看过，不晓得。」

　　「那我们……走吧！」吴芷祈拉著凌云柊就开始快快乐乐地向前跑。

　　凌云柊温柔地看著拉著他跑的人儿，眼底尽是柔情。

　　「是说……我都还没说我要问什麽，你怎麽知道？」吴芷祈扭头一问，他又是怎样知道自己要问的问题是哪个，他都没说出口。

　　凌云柊温柔地看著他，双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就是知道！」他岂会不了解他内心里在想的是什麽。

　　「真的？」他睁大眼惊讶地看著他。

　　「走吧。」这次换他拉他走，心里、眼里尽是笑意。

　　一地风沙卷云天，沙石走飞乌鸦鸣，地垠草芒尽藏眠，落地遍野尸兀掩。

　　第六章01

　　「失败了？」幕帘後头传出难以分辨的声音，不高、不低的难听出是男是女。

　　「是……是的！」回答的人声音不断颤抖，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无一幸免？」如云淡风轻般声音中听不出其他含意。

　　「……」

　　「回答我！」原先云淡风轻的声音却变的冷硬气发怒气腾腾。

　　「……是……」要不是他留守，连他……早就死掉了。

　　「怎麽回事？」他早设好的局，怎麽可能如此轻易就死掉。

　　「兄弟们……个个都像是被人活活刨下了肉似的，死状凄惨痛苦。」一想起那个恐怖的死状，他就胆寒不已，害怕地直发抖，他见久无音讯，便追上去看，结果就让他看见一地的尸体，死状无比的难看、恐怖。

　　「不可能！」他都算计好了，那个人绝不可能轻易身退，除非……他算漏了某个人，那个看起来毫无用处却眼神机灵的某个人。

　　「属下所言绝无半句虚假！」深怕所说之言不被采信，再度保证道。

　　「下次……若是一样的结果，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属下知道，感谢主人不杀之恩。」身体不断的害怕颤抖。

　　「知道怎麽做了？」懒懒地声音响起。

　　「是，属下明白。」此时声音坚定，绝不发生同样之事。

　　※※※

　　夕阳照西斜，秋风映落叶，落华轻拂过，小桥粼水榭。

　　两道人影在夕阳下，拉的老长，一阵阵细微的风吹过发际，吹散了一地细风残卷。

　　「我们走的这条路真的对吗？」

　　一路上走来，整条路上都无半点人烟，只有小鸟几只飞过天际，虫鸣蛙叫点点泛起，连个风吹过的小小细声，都再清楚不过。

　　「嗯……」

　　「好无聊！大哥又不说话。」真搞不懂，多说一句话这人是会累吗？明明保护他时和那时在多情楼话就很多的嘛，现在又老是一声不吭，老是让他一人在那边唱双簧。

　　「听箫。」凌云柊从怀中拿出了那只与自身相衬的白玉翠脂做的玉箫，玉竹箫上雕刻精细，一对河里鸳鸯犹如真影，触手摸去，一入冰凉，再入暖沁，信手一摇，轻按箫口缓送气轻吹，悠扬乐声在夜里听来特别入耳，时快时慢的含蓄情感伴随著乐音上下起伏，音色幽远淡雅，渗透力强而且柔韧。

　　「真有如河中双双成对的鸳鸯，那样的含情长远，相依相偎，甜蜜如昔。」吴芷祈有感而发地赞叹道。

　　「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情长绵眷永心。」

　　话一出，两人相视而笑。

　　有他有音乐相伴，这条路就显得不再那麽无聊外兼寂寞，不用话多，意思到了就行！

　　就在悠扬的乐曲陪伴二人行走时，时间也跟著不知不觉间流逝，吴芷祈看见前头有一家农舍正亮著灯，便一头开开心心地跑去。

　　「我去问看看能不能借住一宿！」

　　没等凌云柊回话，就自个儿一马当先地跑去前头不远的农舍。

　　「小心。」

　　真不知後头叮嘱的话，听进去了没，凌云柊摇了摇头。

　　吴芷祈跑到这家不是太大间的农舍，看了眼不高不低的篱笆，屋角那还有养了些公鸡母鸡，且屋内似乎灯火通明，隐约看的见有人影走动，想必是个老农家吧！

　　「凌大哥，要不进去看看？」

　　凌云柊没回答，人便率先走去农舍敲了敲门。

　　「谁呀……」屋内传出一苍老的年迈声音。

　　「老人家您好，我们是过路人行经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是否方便？若是不行我们不会强求。」

　　「你们是……」似乎是怀疑我们的用心，老人家门户紧闭，只露出一双眼悄悄向外瞄。

　　「老先生你好，我们是想打扰您一下，不知可否让我们休息一晚，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此地。」吴芷祈露出笑容，释出善意，现下社会不太好，怕是山上土匪众多，生活不太平静，所以被当成坏人也情有可原。

　　凌云柊被拉至吴芷祈身後，怕他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吓坏了农舍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那可就不好了。

　　老人家因这番话，才微微打开门，露出了半边脸，仔细瞧上一瞧，仔细从头到脚对我们一看，这才用他颤魏魏地手，把门打开，慢慢地缓步走到一边，让我们可以侧身进来。

　　「老人家，不好意思，这麽晚还来打扰您，没吵到您睡觉吧！」吴芷祈和凌云柊先後踏进那农舍，还顺带将门带上。

　　「没……没关系。」老人家有气无力的说著，似乎是身体不太健朗。

　　「老人家身体不是太好？」吴芷祈看著老人家那说不上话的样子，像是有疾病在身。

　　「小……小毛病了，不……不碍事。」老人家呼著气说著话，倒像是一口气就快提不上来。

　　这倒令吴芷祈担心。「老人家，真的没事？要不，我帮您看一看。」

　　「这……毛病，不……碍事。」说著说著，老人家似乎像是快吐血一样的开始狂呕，一下子便又向後倒。

　　「老人家！」吴芷祈急忙一呼！

　　凌云柊立时出现在老人家背後，一把将人扶住，坐在了椅子上，他则赶忙倒杯茶给老人家喝。

　　「喝口茶，顺顺气，看会不会好一点儿？」

　　「咳……咳咳……」老人家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呛了起来。

　　凌云柊在他背後轻轻地施力拍了拍，这才让老人家气顺了点。

　　「谢谢你啊……年轻人。」

　　老人家转头向凌云柊道谢，感激之情我们都看的出来。

　　「很少遇到你们这样好的人了。」老人家叹了一声。「世态炎凉……少啊！」

　　吴芷祈和凌云柊相视一眼。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这是应该的，老人家无需如此。」

　　老人家望了我们一眼，在他那历尽沧桑的脸上，终於有了笑容。

　　「若是我有家人像你们如此，便罢！」

　　老人家请我们一块坐下，我们便坐了下来，当然还是小心注意著老人家的身体状况。

　　「老人家……您没有家人吗？」知道这句话问的很冒味，吴芷祈这才住了口，连忙说声对不起。「晚辈不是故意的，请老人家见谅。」

　　「没的事，没的事，这也没什麽不好说的。」老人家挥挥手，一点儿也不介意。

　　「不说我了，你们这麽晚了还在外面行走，不担心外头的野兽或是土匪打劫吗？」

　　吴芷祈回头看了那个总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的凌云柊，便笑著和老人家聊。

　　「有凌大哥在，我什麽也不怕。」

　　凌云柊凝视了他一眼，挑了单眉。

　　「我有说错吗？凌大哥。」吴芷祈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嘛！他哪里说错了，除非他自己说过的话不算数，如果真是，那他会气到拿刀砍死他……

　　正当老人家以为那个长的俊秀的年轻人不会搭理，只会依究冷冷地回视。

　　没想到凌云柊就开口了，这倒令老人家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绝不丢下你。」凌云柊很冷淡地说了这句话。

　　那冷淡如白色天云的嗓音，瞟忽地在空气中流动。

　　听了这句话，让吴芷祈的心情顿时特别的好，笑容也显得特别的灿烂。

　　第六章02

　　「你们是……」老人家笑著问。

　　「我们是朋友，芷祈，云柊是大哥。」吴芷祈指了指自己，凌云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你们感情很好，虽非亲兄弟，但是却能够如此互相照顾，实属难得。」老人家脸上虽笑，但眼底那抹难过的光芒倒是没能逃过凌云柊的双眼。

　　「老人家有心事？」吴芷祈见此情景关心的问著。

　　「年纪老罗！很多事记不得了。」老人家又喝了口茶。

　　「老……」吴芷祈又想问些什麽，可却被凌云柊的眼神制止了。

　　「你们为什麽不进城呢？总比露宿野外或是住在这破地方的好！」老人家满脸慈祥地笑说。

　　「我们赶路，何况这地方并不破，只是旧了点儿，老人家别这麽说。」吴芷祈并不同意这样的看法，本来出门在外，不管是睡在哪或是落脚在哪都是可以的，无需太在意。

　　「咳……是你们不嫌弃我这破地方，愿意进来休息。」老人家又起身拿出来几样东西。

　　「老人家无需为了我们而忙碌……」吴芷祈见老人家为了我们又是拿出吃的东西，又是拿杯子给我们倒水喝，真是太为劳累老人家了。

　　「不忙……不忙……来者是客啊！请用！请用！这是我一个老人平时用来解解嘴缠的小零食，来啊！一起吃啊！」老人家忙著又拿著一盘装著一粒粒红色的似枣子，里面又夹著一小片一小片的黑色似果片的东西，推到他们的面前，请他们一定要吃看看。

　　老人家那满面笑容，他们又不好推辞，所以吴芷祈也接受了老人家那点心意，他拿起一颗先尝尝看。

　　「嗯……软硬适中，酸酸甜甜，咬起来有点汁跑出来，脆脆的口感，配那梅汁的香、入口的脆……」吴芷祈的脸揪了下，便又笑了。「嗯……好吃！大哥也尝一个看看。」

　　凌云柊便也伸手拿了一个来尝，一口吞下，一脸的面无表情。

　　「大哥，好不好吃？」吴芷祈等著凌云柊的回答，不知道是否和他一样，吃起来也是同种滋味。

　　「不难吃。」凌云柊吐出三个字，便再无其他。

　　这倒让吴芷祈差点儿没跌下去，转头向老人家赔不是。「大哥无心的，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他一向都这样，没别的，老人家千万不要介意，也别放在心上。」说完，还瞪了凌云柊一眼。

　　凌云柊倒是就这样让他瞪，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老人家笑了，大大的笑了。

　　「老人家不会介意的，这位年轻人大概是平常就是这般，没别的意思，这老人家知道的，不碍事！不介意！倒是……这腌梅干……好吃是吧！」

　　「是呀！是呀！真好吃！」吴芷祈又再吃了一个。

　　「无子。」凌云柊也是再一个下肚。

　　老人家看在眼里，知晓这说话冷淡的年轻人并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样。

　　「这是老人家自己无聊做的，用一颗成熟的梅子，加上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瓣，加在一起腌些个时日。

　　另外把青梅洗净、风乾、加盐、腌渍，再在一定的时间内，捞出、打碎、再於流水中漂水，当然也要一定时间，後加水煮凉，将水倒出後，切成一小片一小片，若怕酸可加上糖让它甜点儿，好入口。

　　最後再将两者用早以做好的熟梅此时已是红色带有花香，中间剖开将子拿出，然後将另个小片的梅片放入，两者夹在一起，就成了这好吃又入味的腌梅干。」老人家兴奋地介绍著自个儿的得意之作，说的口沫横飞，介绍十分地详尽。

　　老人家那得意之色，吴芷祈只觉得老人家在这方面看来又年轻了几岁，显得特别的有生气，没有一见面那种难过又无力感。

　　吴芷祈会心一笑的点点头。「那……那老人家可以教我做吗？我想学。」

　　说完，他转头看了在一旁默默地吃著腌梅干的凌云柊，笑了。

　　「老人家的手艺有人想学，老人家高兴都快来不及了，哪还有得挑！」太高兴了，终於有人懂他的手艺，不枉他拿他的得意之作请他们吃。

　　「你行吗？」凌云柊吞下一颗後，纳纳地吐出这句话。

　　这话激的吴芷祈差点儿跳起来抗议。「你没看过也没吃过，你又知道了。」

　　吴芷祈满脸怒意，这倒让默默吃著梅干的凌云柊笑在心里。

　　「是情人还是兄妹？感情这般好。」老人家见二人的互动，一静一动，十分有趣，一人闷不吭声，一人倒是活泼有趣。

　　「这……」怎麽连这老人家也觉得是兄妹啊……天大的误会啊！他是男的耶！真看起来这样像，不是吧！大哥这人呆没错，可那老人家也没眼睛不好到这地步了吧！

　　「情人。」凌云柊这次倒是大方承认，还将大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向下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