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解救我!我不愿在地狱里了度残生!……。”
一道赤红掠过我的身体。我唇边的笑意更深刻了。下一秒,我已稳稳的落在赤色的怀抱中,上升着。
日里,你的反应可真不是盖的啊。
日里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我迟早会被你折磨死!不是说好吓死他就好了么?你干嘛好端端的往下跳??还唱啊!
“任何痛苦都无法偿还罪恶的一生……你将永远在这里受所有怨灵的折磨!你的身!你的心!永远得不到救赎!!”
不唱怎么引他跳下来?!我感觉,现在应该正是槐木他们一行人慢慢的通过长廊的时间,这样,所有人都会看见老变态自己跳下去,我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发现了。哎呀,你的易容术不赖。
那 是。趁长廊上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被瀑布这边的异象所吸引,日里轻轻从侧面飞上崖,把我放在乱石中间。而后我们清楚的看到老变态的轮椅已经接近崖边,日里便如 离弦的弹簧一样射向崖底。同时我找到秘密通道的入口,关上门,没命的跑向里面。只有隔绝了空气,忍者才不会察觉到气息。然而我不知道一流的忍者是不是会更 强,只有跑离这个地方。
在通道里忐忑不安的跑了近五分钟,估计在祭奠大殿附近的忍者或者保镖都被吸引住了,我才赶紧从仙人掌花盆下出来。再狂奔到宅子前方,才跑过一个小回廊,隐约看见的人影顿时让我冷汗直冒——蓝衣!津川!津川怎么会还在这里的?我以为……。
怎么办?!我呆立着,与津川笑笑的目光对视。现在我有嫌疑了——不,我是在宅子后出现的,怎么会有嫌疑?我不在现场……。可是槐木矽郎一定会说我明明在七八分钟前还在草丛里,现在就出现在古宅,一定有问题……,怎么办?怎么办?日里说过,他们三个不可信……。
“你在这里玩吗?出事了呢。”娃娃脸笑笑,无害之极。
他 是什么意思?放过我?还是——“出什么事了?”刻意装成沙哑的口音,我马上跑到他身边。他也飞快的拉我到前面长廊上观望。“喏,死人了。”断崖边聚集了不 少人,龙飞、斋夜、笑面虎、鸢子、还有几个老头陪着槐木和槐木矽郎,数个忍者都显形在周围搜索什么,水上和白衣齐藤正在检查尸体。
日里呢?日里在哪儿?他在!!正负手在槐木身边!幸好他也没事,幸好。他只要几秒就可以走了。
我心里舒口气,悄悄的抬眼看着津川的表情,还是对人人都笑得温暖如春风的样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主子叫我守在祭奠大殿前,没有他的命令我可不敢走动。你如果好奇就去看看,到时候告诉我他们的结论。”
是在警告我什么吗?我暗忖。脸上也保持笑容:“你只要不说我偷溜进大宅里的事,我保证巨无靡细的都一五一十说给你听。”
“好呀。齐藤和雾都是懒得说什么的类型,日里又从不开口,我只有拜托你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算 是交易吗?他答应什么也不说?还是……,直觉了别的什么?“我走了。”我急急忙忙的便要跑向长廊尾部——不料,津川伸手拉住了我,扬扬手里的一个白瓷瓶, 特别的香味立刻洒满了我的全身。闻着淡淡的似乎是某种草的香味,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收好瓷瓶,笑笑,带一点戏谑:“真不知道你是同以前一样的没心机呢,还 是已经成器了。”
他已经全猜到了……。我回的笑容无比僵硬:“走了。”完了……。会不会被敲诈……,或者……。先马上逃开——。
刚 到达断崖边,我甚至还没有和日里、斋夜、龙飞做任何沟通,槐木眼尖的便发觉了我的存在,一手把我拉过来,还是似笑非笑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尸体 ——一种奇特的表情,瞠大的双目几乎要爆出眼眶来。似乎受到极大惊吓,见到什么恐怖事物的样子,可以知道,他是被吓死的。
“没有丝毫外伤。”齐藤飘飘的立起来,冷冷的。水上仍在尸体上摸索着什么,不过好象没有找到,最终还是放弃:“没有任何和外人接触过。”
“父亲!他……”槐木矽郎似乎不敢相信,气愤的握紧手,“堂兄!人是在你这里死的,你不可能没有责任吧!”
似笑非笑的招来首次淡淡显形的四名忍者:“他不安安静静的在南别墅休养,应该是你的过错吧。”
“老人要出来,我有什么办法!”红着脖子争执,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是占了下风。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可有察觉到什么?”虽然是问忍者,却刻意把似笑非笑的脸靠近我一些,我不舒服的想挣开,但被揽得紧紧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附近是有人的气息,不过是在场人士的。”空气中传来铿锵的话语声。为了不留下气息,早上我可是和日里讨论了好久,使用了秘密武器的。
“啊……。这就说明伯伯不知是看见了什么而被吓死了?”凑到我颈边嗅来嗅去,像只狗一样喷着热气,“龙腾,今天你身上怎么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啊?”暧昧的笑容。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我趁机和日里不着痕迹的交换晚上见的眼色。
狠狠的横他一眼:“早上津川借我玩的。”依旧是沙哑的声音。是怀疑我为了洗脱嫌疑而特地喷香水吗?我可有不在场的证明。
“津川啊。”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眼里闪过什么。
“龙腾,你的嗓子——没人拿药给你服吗?现在还是那样。”鸢子突然面带怜惜的上前抚抚我的脖子,我被惊得退一步,槐木依然把我拉回来,搂着:“是啊。嗓子还没好。你说除了你还有谁的歌声能让我伯伯失神呢?”
原来鸢子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来。以前的我一定会以为她是在关心我,现在——这一招实在不错。难道她已经下决心和我过不去了?就是槐木昨天的变态一吻?可恶。怎么答呢?日里和水上送药是实,可按理我和甲贺忍者应该不熟,而且水上给药也非光明正大……。
“夫人,我今天早上把要来的伊贺流密药给了龙腾,可能过几天他便好了。”笑面虎突然出声道,为我解围。鸢子脸上还是怜惜的神情:“需要那么久啊。”你到底什么意思?暗示别人?
“这件事情委实诡异。”未曾说话的老头子的其中一个开口了,“首先是诱使槐木先生跳下的缘由,而后是使他吓死的缘由。这是有预谋的,不过作案的人太高明了。能控制槐木先生的只有催眠术或者——槐木家族所谓的诅咒一事了。”
“堂兄!一定是诅咒!一定是的!所以父亲才会如此反常!前一分钟他明明还和我一起,我转头他就不见人影了!这一定是诅咒作祟!”槐木矽郎像根被触动的弦一样的跳起来,又惊又怕,煞有介事。
他也知道诅咒的事?槐木好象就从来没有提过。我以为年轻的一代中只有鸢子知道呢。
似笑非笑的不作回答。
“昼一,你不妨到家族的神社里去看看,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给矽郎一个交代嘛。”鸢子轻笑着圆场。
“好吧,过几天便去瞧瞧。先把尸体收殓起来,随我父亲一同祭奠吧。”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注意到,挣脱了他的手便走开了。背后似乎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有怨恨、有疑虑、有担心、有高兴……。
至此,中午和晚上,我都没有看见其他人的影子。我一人在东别墅里,担忧之余,只有继续学习希腊语和拉丁语来消磨时间。
晚 上的饭菜是送到我房里的,想必是他们都还未归。我一面吃东西,一面提防着做饭老头窥视的目光:今天清晨有不少客人都走了,为什么这几个没见过的老头子会 在?难道他们也是槐木家族的家臣?传说中槐木家族有十大家臣,难道是真的?还有没出现的?桥本和斋夜是在台面上运作的,其他八家只在台下运作的,据说有一 家是专门监视九家,以便早些查到谁意欲背叛,早早处置。
如此说来,我们要实施计划,必须把这些老头子除掉。怎么办呢?
暗杀?但是现在能杀人不动声色的只有日里,而日里这样单干危险太大了。还得通知斋夜和龙飞……。吃完了,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又死了脑细胞无数,还是没有办法。
那长远的事情先放下,今天津川的表现好特别,问问日里,津川已经知道,我们要不要紧?正想着日里,赤红影子罩顶,我反射性的仰头向上看——啊!日里从天而降,正正砸中我的头。
日里!你是故意的!能找个好地方出现干嘛砸我?摸着被砸得疼痛不已的额头,我马上控诉。
谁叫你今天故意跳崖吓我。斜眼没好气的睨着。
我都已经解释过了……。真爱记仇啊……。(果冻[面带异色]:龙腾,记仇好象是某人的专利的说……,你敢说你没有记得那可怜的女孩?腾[瞪]:那个砸我头的吗?……。察觉有异,腾腾抬脚把可怜的果冻踢回中国北京……)
好了。没事吧,津川有看见你吗?
呃,津川发现是我们干的了。
什么?!水上也可能发现我了!我当时是预备给那老变态看到就闪的,可是担心效果不好,就多待了几秒。结果差点被水上逮到了。他一定可以感觉到我的气息!
面面相觑。
原以为天衣无缝,现在……,完了。
“黑暗笼罩着我的周身,我好象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徘徊……”
“什么缠住了我的双腿!为何我会在黑色沼泽里深陷……。”
“主啊!为何要放弃我!为何我的身体像被撕扯!……。”
“请来解救我!我不愿在地狱里了度残生!……。”
“任何痛苦都无法偿还罪恶的一生……你将永远在这里受所有怨灵的折磨!你的身!你的心!永远得不到救赎!!”
30
我们该怎么办?是等着有人跳出来揭发?或者惶惶不可终日的看着那些人莫名的诡异表情而畏首畏尾?还是干脆问清楚到底意欲何为?不过不知为何,我私心里还是认为津川比水上更具威胁性:日里……,如果让你试探津川会不会很危险?
反正他都知道了,就由我来吧。日里突然好象想通了什么,焦急的脸色尽除,一片释然:你也不必去问水上了,想起来,当时他看见我有足够的时间抓我的,可是他迟疑了。
是 吗?水上应该是不会放马后炮的人,我也相信,如果我们没有直接危害到槐木,他是不会说半句话的。不过我没有把脑里想的全表达出来,因为我现在在想为什么水 上会纵容我们(真是迟钝……),同时还在考虑不该让日里去冒危险——虽然他和津川同是甲贺出身,而且估计在一起也很多年,我还是担心他的安全。
正在我们都各怀心思的时候,日里突然隐身,我察觉到肯定有人来了,马上贴住门板,听脚步声——忍者是没有脚步声的,平时会来的人由于功夫或者身体轻重,脚步声都有差别,我当然不会放过这微小的差异,这是,轻快的……。回头,微笑:日里,别急着走,是笑面虎。
我还是赶紧回自己屋里比较好。日里现身几秒,马上消失。
我拉开门便迎上笑面虎的乐呵呵的脸,我也回一个笑容:“这么高兴?”压低声音问。
“我每天都很高兴啊。”呵呵的笑着,“下面正等着你呢。被槐木矽郎吵得受不了,槐木决定今天把众人招来,确定明天陪他去神社的人选。”今天的事情做得很棒啊,你没事吧。
没有。“哼,我又不是什么人,干嘛还特地来通知啊。”说得好象我很重要似的。按理说我明天还是那副沙哑的嗓子,带我进去有什么用啊。
“你是保镖之一啊。”笑着拉起我就往下走。
今天笑面虎确实不正常,能令眼神都变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龙腾,龙飞和小十似乎都很不高兴,找机会和他们说说话嘛。”
你让我怎么找?不是没试过。想说话的又不止他们。对了——我有些狐疑的仔细看了看笑面虎,当下了然。
“你别像研究我似的啊……我可是会害羞的。”半真半假的笑得更欢了。
“你是不是喜欢龙飞?”单刀直入,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老是把一个人挂在嘴边应该是喜欢的。
果然,灿烂的笑脸收了那么几秒,复又散发出光彩:“是啊。你们桥本家的人对我们斋夜家的真是很有吸引力呢。”
“龙飞是不是不喜欢你?”所以笑容会中断几秒,眼中还有那么一丝痛苦。
“他会的。”像对自己说,也像对我说。我觉得有些莫名,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哥哥,不会反对他们的,为什么笑面虎仿佛在向我宣战似的?“你放心,我是不会拦阻你们的。只要龙飞喜欢就好。”
“唉,有你这样的哥到底是龙飞的福气还是……。”战斗的表情丕变,一派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似的。我更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我们这样下楼时,我望向大厅里。人很多,槐木和鸢子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旁座上是那几个老头,斋夜和龙飞都故意离远了一些,槐木矽郎脸色惨白的蜷缩在槐木和鸢子对面的大躺椅中,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忍者们各自散落在大厅四方,日里也在。
才下楼,我就朝楼梯边只有淡淡的蓝色影子的津川走去,从和服袖子中掏出纸和笔——你能不能给我甲贺密药?我写的字,在此种角度,槐木和鸢子都应该看得一清二楚。
“啊,好啊。”娃娃脸上的笑容亲和力十足。津川低头拿药,我盯着他的动作——“你不相信我吗?不要试探了,我好歹也是甲贺四衣之一嘛,信誉度还是有的。”以我才能听见的声音笑道。“为什么?”没有原因怎么能相信?
他微微抬眼,一边从和服里拿出药,一边以我几乎会错过的细声轻轻的道:“等你明白水上为什么不出卖你,你就明白我不可能出卖……。”
日 里?!后面的他没有说出来,我猜的。津川是日里的救命恩人?或者是日里的师傅?(某果冻哀鸣不止:555……表再猜了……迟钝……偶怎么会有这样滴儿子? 某腾[瞪]……果冻闭嘴转身大喊:救命!!!谋杀亲妈!!TT)津川笑了:“这药可是齐藤最近制的新药,你还真找对人了。估计明天你就能好了。”
谢谢。取过药,装做随意的走到正和笑面虎站得近的日里旁边——
“龙腾,过来。”似笑非笑的声音响在身后。
你以为我是你家宠物啊,说过去我就过去?哼。装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