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和尚微微一笑,随即又拧起了眉头。
“其实……我一直觉得,白乘涛当年的所作所为和‘他’的死有一定的关系……”
刚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后视镜里的人已经沉沉睡去,脑袋靠在了车窗边。
“好好休息吧……等你醒来之后,有的是要命的仗等着你……”
贴心地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的了几度,孙志涵踩下油门,平稳地将车开往郊区的方向。
(—_—|||: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开始有一腿了……)
“喂?你没死吧?”
用眼角瞥着趴在桌子上已经醉倒不行的白乗涛,坏心眼的曾平凡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喝!”
本来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的白乗涛被他这么一戳,就好像触电似的反弹起来。一手高举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一手叉腰,“为了新中国!喝吧!!”
可惜,这个帅气到极点,类似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势没有保持三秒钟,只听得“噗通”一声,白大少爷就英勇牺牲,躺倒在八仙桌上。
“啧啧……什么酒量么,连我都不如……看我的!”
免费附送了一个卫生眼,曾平凡双手捧着杯子,豪爽地将满满一杯的……可乐一饮而尽——
自从上次发生了不行的酒后裸奔事件后,萧衍下令曾平凡要是胆敢在碰一滴酒精,就把他剥光了吊在四海帮的大门口做人体鱼干。这导致曾平凡从此以后只能借可乐浇愁,和兄弟们出去聚餐,看到大伙儿都喝的酒酣耳热,只有他一个人跟娘们似的要么抱着果汁要么抱着汽水,真是没有面子到了极点。
“唔……小白兔……吃萝卜……”
趴在桌子上,白乗涛在睡梦中依然不改白痴本色,实在是让人佩服他对这个外号的执着。曾平凡放下杯子,只觉得一排黑线从自己的脑门上滑下——
就在半个小时前,自己还觉得白乗涛还算是一个正常人类,起码是自己曾经的“病友”……
原来六年前的白乘涛有着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难怪那段事情在四海帮被视作禁忌呢!看来这家伙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么……
“来……你脱一件衣服,给你吃一根萝卜……”
吧唧了两下嘴巴,白乘涛念念有词。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而已!这种人怎么会的什么抑郁症,我看他得的是花痴症才对!曾平凡大汗。
“啧……喂喂!能起来么?你今晚睡花园么?”
不耐烦地推了白乗涛的肩膀两把,没想到这个家伙看上去挺瘦的,竟然死沉死沉。看来是一时半会儿基本上醒不过来了。
“算了!老子才不管你死活呢!古德拜了!”
对白乗涛从来没有好感可言的曾平凡没有良心地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就要转身离去。
突然,曾平凡眯起了眼睛,警觉地听着空气里那异常的声音——杀气!是杀气!
“啪!”
曾平凡腾跃而起,大手伸出对着那杀气的来源猛地出了一招降龙十八掌。动作优美华丽,犹如白鹤滑过水面,真正叫人叹为观止。
可怜本来正要和白大少做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的本地花脚大蚊子,就在要将那恶心的器官插入白大少柔嫩肌肤的销魂一刻,硬生生地被曾平凡给打了下来,当场击毙、血溅五步!
“唔……”
不知道白乗涛是真的醉死了还是生来就是欠打,被曾平凡这么用力地掴了下去,脸颊上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五指山”,他竟然只是微微地哼了一声,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屋子里什么都好,就是花木种的太多了昆虫和蚊子的数量也不少。这种天气里要是真的睡在花园一晚上的话,估计第二天起来全身都是肿包了。
算了……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送你一程吧!
长长低了一口气,曾平凡拉小猪似的将白乗涛扛到了肩膀上,跌跌撞撞地往大屋那边走去。
“你……这头猪!重死了!”
一把将白乗涛甩到地板上,曾平凡插着腰大口大口起喘气不停。
“唔……”
砸吧了两下嘴巴,白乗涛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我靠!”
双手叉腰,曾平凡长啸。
这个家伙睡的倒是舒服,自己把他一路从花园扛到屋子里容易么?本来想把他扔回四楼自己房间的,谁知道这厮常年不回家住,房间根本就是上锁的。现在掌管钥匙的李奶奶不在,根本没有办法打开房门。
本来想把他放在走廊上就不管了,怪就怪曾平凡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意识过于浓厚,怎么也做不到这种冷血无情的事情。
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间。
什么?为啥使用“拖”的?——因为我扛不动啦!你来试试看,从花园道大屋就算手里什么都不拿也要走二十分钟,现在扛一头猪猡在身上他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姿势从扛,背,一路换到拖沙包的动作,才把这家伙给搞了回来……赛过体能测试的负重锻炼了!
“好臭……”
七月的酷暑天气,连动一动都会满头大汗,不要说刚才他做了如此剧烈的运动了。强烈的汗味和从白乗涛身上传来的酒味让曾平凡不禁眉头大皱。
“洗澡!”
毫不客气大步跨过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白乗涛,曾平凡从衣橱里翻出换洗的衣物往浴室走去。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打开莲蓬头,曾平凡边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边眯着眼睛享受着全身舒爽的感觉。
“咔……”
浴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可惜,
小曾同学洗澡洗的过于投入,什么都没有发现。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淫笑而过的亲妈……
第47章
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白乘涛步履蹒跚地挣扎着从自上爬了起来。
眯缝着眼睛,环视周围一圈,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脑子里仿佛一团浆糊似的白乘涛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
“有人么……这是哪里?”
摇摇晃晃地支起不听话的身子,听到从房间的某处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白乘涛抵着脑袋,荡荡悠悠地走了过去。
打开浴室的大门,雾气腾腾的房间里迷迷糊糊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定睛一看,玻璃幕墙后面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拿着泡沫浴球边唱边洗,享受的不亦乐乎。
“是谁?是谁在哪里?”
浑浑噩噩,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白乘涛猛地拉开了玻璃幕门,花洒上的热水劈头盖脸地正对着他的脸门冲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会进来的!”
正爽到兴头上的曾平凡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袭来,转头一看——竟然是白乘涛这个变态,竟然堂而皇之地摸到浴室来偷袭自己!
还……还用这么色迷迷色迷迷的眼神冲着自己猛瞧。曾平凡大叫着一手指着白乘涛,一手用沾满了白色泡泡的浴球遮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
“你是……”
醉酒中的人毫无理智和常识可言,白乘涛毫无顾忌地撑着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将曾平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最后,憨憨地一笑,“小白兔……你的皮肤真的很白啊……”
“变态变态死变态!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男人吃豆腐,曾平凡一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家庭装1.5升大瓶洗发香波,对着白乘涛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扑通!”
就在浴室杀人案就要发生的前一刻——不小心踩到了曾平凡滑落肥皂的白乘涛,以平沙落雁式的完美姿态屁股着地,接着四肢打开,跌倒在浴室的地砖上。
“死变态!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还是机器猫?”
急急忙忙地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抄起挂在毛巾架上的白色大浴巾,曾平凡冲出玻璃房,抬脚对着白乘涛的脸一阵狂风暴雨般地猛踹。光踹还不过瘾,伸出手指对着他的胳臂,拎起薄薄的一层皮肤,又是掐又是拧。
可怜白乘涛醉的一塌糊涂,不但一点反抗都没有,连吭都不吭一声。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死了。
拧人也是需要体力的,曾平凡同学没有他干娘牛晓晓女士那么好的拧人技术,才捏了两下就手臂发软,败下阵来——
要知道牛大婶有三绝:第一,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那一道冰糖红烧肉,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第二,狮子吼。牛妈曾自夸,将她放到八万人体育场里,不需要麦克风,整个体育场都可以听到牛妈的加油声。曾平凡所在小区的居委会,深知牛大婶的这一长处,特聘她为居民治安小组组长,每天站在小区弄堂里大吼一声:关门关窗关煤气啊!!!一年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广播台的电费。
第三点……就是牛大婶的“九曲十八弯拧人神功”。这一招基本上平时不怎么动用,因为杀伤力太大,一旦出手,普通人非死即伤。就目前为止,江湖上只有一个人经历过这项绝招,而且活了下来……那就是曾平凡的干爹——“咆哮马”队长。
马队长平日里有点小小的爱好——就是喜欢抽抽香烟,喝喝小酒。但是这个香烟在家里是绝对不能抽的,要抽就跑到小区花园里。但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个烟瘾上来的时候基本跟毒瘾差不多,尤其是马队长这种从十七八岁就开始“吞云吐雾”的老牌烟民,瘾头更是大得不得了。有时候憋不住了就跑到厨房间的吸油烟机下面去救救急。如果不幸被牛大婶发现的话……那么必然就会使出这招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杀神技!
曾平凡曾经亲眼目睹马队长的老皮被他干妈拎的足足有两厘米这么长,还拧成了一条扭曲的麻花形状。当时老马同志那脸色发红,眼睛飙泪的情况,让小曾同学的心理产生了一辈子的阴影,并且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碰一下香烟。
“不行……”
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曾平凡摇了摇头——干妈就是干妈,他自叹不如,拧了两下自己手就酸了。
直起身子,曾平凡双手叉腰打量了浴室一周,发现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供他“行凶”的道具。毕竟浴室又不是刑堂,哪里来的手铐脚链和鞭子!但是……这么白白放过这个把自己看光光的变态又实在太便宜他了,就算是酒后失态这个理由也不可以!
等等……
“啪!”
曾平凡眼睛一亮,右手打出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哈哈!我有几箱子的‘好东西’呢!怎么会忘记拿出来用了呢?”
开心地双手互拍,曾平凡蹲下身子,对着躺在地上浑然不觉危险已经的白乘涛邪恶地一笑。
“白大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吧!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七手八脚地将白乗涛直挺挺的“尸身”拖出浴室,曾平凡将他扔上了自己的大床。
作孽到不行的白大少被他这么一路折腾,浑身湿淋淋的,白色的衬衫因为浸水而变成了几乎透明的颜色,将他精壮的身材完全凸显了出来,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修长双腿健壮有力,惹人遐思。经过一段不算短的颠簸,白乗涛的衬衫因为摩擦力的作用,松松垮垮地褪到了肩膀下,胸前和胳臂上的几个青红色的小小印记,正是曾平凡之前“九阴白骨爪”的战果。
“X的,这么重!”
甩了甩手臂,曾平凡对着瘫倒在床上的白乗涛不客气地比了一个中指。
“很好!让我来看看……用什么东西来招呼你比较好!”转过身子,曾平凡走到了储物间前,打开了大门,笑的一脸“淫荡”。
“嘿嘿……我记得上回从那个金毛猩猩医生那里带回来的东西里面——有鞭子和假手铐的吧……让我来找找。”
欢乐的小背影上蹿下跳,兴奋的手舞足蹈。
“又给你添麻烦了啊,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直接在车上就睡着了……”
下了车,接过孙志涵递来的外套,萧衍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连续几次在孙志涵面前失态,自己这段日子果然太疲劳了么?
“没事……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佣人们都走光了,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不知道会把房子搞成什么样子!”
摇了摇头,孙志涵一脸严肃。
知道孙志涵说的人是谁,萧衍暗笑他有些多心了,“才半天而已?平安他会干出些什么?拆房子?”
“说不定被拆房子更恐怖呢!那两个人联手,估计连白海涛都不是对手——破坏力太强劲了!”孙志涵笃定地说道。
“是再说谁破坏力强劲啊?”
粗壮的男声从背后响起,萧衍和孙志涵惊异地回头一看。
“萧哥!和尚!你们回来了啊?晚饭吃过了没有?”
朝天打了一个酒嗝,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的阿力边抓脑袋边问道。
“平安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去吃饭么?”
奇怪这两人竟然没有在一起,萧衍和孙志涵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拿了一串不值几个钱的木头佛珠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才不理他!”
阿力不高兴地别过头,穿着人字拖的脚抖啊抖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是么?你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么?我进去看看他在不在。”
担心曾平凡因为玩的高兴过头而忘记吃饭,萧衍先行一步,走进了大屋。
“切……不就是一串佛珠么……谁稀罕了……”
从上午开始将这句话重复了不下一百遍,稀罕到几乎想死的阿力,嘴巴硬过死鸭子。
“喂!你傻啦?”
感觉到从隔壁发射来的奇怪眼光,阿力不悦地扭头看着正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的孙志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