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店小二!————raylacy[上]

作者:raylacy[上]  录入:11-08

“还有哪句,自然是属香楼的圣旨了,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你可曾看清?”
“看得真真儿的。”
“那快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就是我大顺的第一良民。”老头儿居然激动地抓住牢门不停的晃,就差缩身钻进来直接晃我了。
“嗳,那您听好喽,圣旨上写的是封六皇子子熙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
子熙,无论怎样我让你去云南,就算赔上我的命,只要你快活就好。竹竿儿,阿青我对不起你,罔你给我讲了一车的大道理,不是你的道理不好,也不是阿青没听懂,只因你的一车道理却抵不上他的一句话啊!

“啊,果然,果不出老夫所料。”
“那,相爷,您既知到圣旨内容了,能否放了阿青?”试试吧,万一老头儿一糊涂把我就给放了哪!
“放你?年轻人,老夫所说的果然是说你果然被六殿下收买了,老夫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讲实话,这样也免得皮肉受苦!”
“您说哪里话!我怎么有胆子骗您,阿青说的句句属实啊!”嘁,老爷子还挺难糊弄的。
“句句属实?那老夫就来驳驳你这个句句属实!年轻人,你可知先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他老人家在位四十年我大顺是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周围的属国也是心愿臣服年年岁贡,焉有一丝犯我国境之心?可你却说先皇将云南给了六殿下,云南,那是什么地方?它可不仅仅是我大顺的铜山和钱仓,那还我大顺西南之屏障,西接武隆,芳化,南有章元,白渡,此四国皆为蒙腩人后裔,民风彪悍凶残,勇猛好斗!时常北进骚扰我边境百姓,若非忌惮先皇用兵有如神助,此四国铁骑早就踏过潼陵关直冲京城了!你现在倒是告诉告诉老夫,先皇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云南交到别说带兵,怕是连枪都没摸过的六殿下手中?”

“这个……”
“年轻人,老夫知道你这样说是为了报答六殿下,可你知否,倘真如你所愿让六殿下坐镇云南,别说逍遥自在了,他的小命儿怕是也要不保了。”
“相爷您此话怎讲?”不会吧,还要丢了命?
“你还未听说么?武隆,芳化,章元,白渡,四国早在二十天前就在燕州集结了。四国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有数十万之众啊!武隆帝更是御驾亲征,现正等秋稻收割一毕就立即备足粮草,直指我潼陵关啊!你说,这等阵势马上将军尚且还要抖三抖,况六殿下!!老夫担心六殿下怕是一入云南就要与武隆帝恶斗一番呐!武隆帝可是用兵名家,少时曾拜在鬼刃门下研习兵法,继位后又用一年时间扫除国内匪患,消灭地方割据,可是从未有过败绩呀,六殿下如真赴云南那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白白送死……”反复念叨着这句,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乱了。
“好了,年轻人,道理老夫也给你讲过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那道密旨可否是与四殿下有关?”
“不不,与四王爷无关,毫无关系。”条件反射的,我不能背叛子熙。
“哈!老夫虽然已是朽木之年可一双眼睛还是看得清的,那日在蜀香楼,皇上和六殿下的举动老夫可是一点没错漏哇!只要细想想还能不明了这中的缘故么?”怎么,老头儿早就明戏了呀,那他何苦还非要我说出口呢?

“年轻人啊,看来老父给你讲的道理还是不够啊!且在听我给你说个清楚!当今圣上与四殿下虽说是骨肉兄弟却从小不睦,为了争夺东宫位置更几乎反目,两人各培植党羽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百官诚惶诚恐,最后先皇震怒降旨将四殿下圈在府中,这才算有了一时清宁。先皇在世时二人在表面尚能维持,可如今,唉,怕是二人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了。”

“可四王爷在厉害也就是个王爷呀!他怎么能和皇上斗?”
“哼,四殿下可与六殿下不同,他的心中装着的可是千沟万壑呐!其实当年先皇降罪四王爷也是警告多于责罚,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知道做臣子的本分罢了,四殿下也就不问政事一心养竹了。”

“那既如此,他与皇上又为何会斗个你死我活?”
“年轻人,我问你,你若是皇上是否会容得下四殿下?我看皇上迟迟不公布遗照就是不愿轻易放过四殿下,可四殿下又岂能任由皇上宰杀,他早在弄竹之时就已做好了打算,一旦有变,必定玉石俱焚!”

“竹?”
“对,四殿下不是创了个‘君子诗社’么,结交的全是名流公子,而实际上诗社只不过是他们活动的掩护而已,名流公子也不过是他们父亲的使者,四殿下其实一直暗中与大半重臣交往甚密啊!若皇上不动四殿下双方倒也能相安无事,只怕皇上一时心急非要除之而后快,到时可就真的要兄弟相残,骨肉反目了!”

“那这又和圣旨有何关联?”
“四殿下乃先皇爱子,他虽犯了错可先皇仍只将他圈在府中,足见父子情深。所以,老夫揣测,先皇必会念及父子亲情给四殿下留一条生路,那么最稳妥的去处就是云南了。云南地处边陲,虽外有强邻但以四殿下的才干足以自保,西南气候潮湿作物品种繁多又兼有铜铁,想要自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四殿下能安分守己,先皇料想皇上也不会冒然出兵攻打,这么算起来云南王已是四殿下最好的结果了。”

“可事到如今,弄了个进不得进,退又不得退的局面,唉,年轻人,算是老夫求你,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
“相爷,我,我……”我了半天,还是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你个没用的小二!!
“唉,你呀!不懂得这中间的道理啊!你看看,历朝历代,凡是遇上太平盛世,那当然是圣上金口玉言皇权专断,可一旦地方上有变,所需的就是能够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啊!这时权力若还在中央牢牢控制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您是说四王爷就是……”
“没错,四殿下就是能够在危难中救大顺的人,若是他去云南,和武隆帝或许还可一战!”
“那皇上又何苦咄咄逼人,他不知这道理吗?”
“皇上岂能不知,他那是不允许四殿下建功立业啊!我看皇上打的是御驾亲政的主意,可如今他才登基两月,这朝中离不开他啊!四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去云南既可平息外患又可免去兄弟相残,一举两得啊!所以,年轻人,求你在麟德殿上讲实话啊,你可知你的一句话就能让双方的兵戎相见消于无形,就能让边关的千万百姓免于背井离乡辗转万里啊!如若不然,一旦他们过了潼陵关,我大顺万里江山一马平川,哪里还有险可守!贼军必定一路杀到京都,可皇上与四殿下却又正杀得你死我活,到那时我大顺三百年的基业啊,就要真的覆之一旦了!!这,这算是老夫求求你啊,救救大顺的百姓吧,老夫这儿给你跪下了!!”说着相爷站就隔着老们给我跪了下来。

“相爷!!不行,这可担不起啊!!那,可,可是,那六王爷怎么办?”
“六殿下,当然是留在京城继续作他的王爷啊!”
“那不行!!不行,我答应过六王爷要让他去云南的!好,就算照您说得他不能去云南,那,那能不能给他个有实权的官来做,或者干脆让他到京外去!”
“这,你答应老夫说实话了吗?”
“只要你把六王爷安排好,阿青我就听相爷的!”
“年轻人,我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只要你在麟德殿把‘先皇让四殿下去云南’这话一讲,你恐怕就……”
“阿青知道,就要‘嘎本儿’了,皇上是不会饶了我的,这些您就不用讲了,您只说答不答应照应六王爷吧!”
“好!好样的!年轻人痛快!老夫就答应你,六殿下的事儿老夫帮你管了!年轻人,把你家人也交托给老夫吧,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哈,不劳相爷费心了,阿青从小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什么?阿青,阿青。你,阿青,你若不嫌弃可否愿作我义子,日后老父定当按亲生子给你,给你……”老相爷没说完,可我知道您是想说按亲生子给我发丧吧,我谢谢您了,可阿青却想求您另外一件事。

“不,相爷,阿青高攀不起,我只想求您一事,您若帮我了,阿青就死而无憾了!”
“好孩子,你说,无论什么,只要老父办得到的!”怎么,相爷已经当我是他儿子了吗?
“我求您将我的骨灰悄悄埋在六王府的花园中,就在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六王爷他早起遛弯儿时总是打哪儿过,我想死了在天上也能日日看着他。”
“好,好孩子,老父一定帮你办到,一定办到啊!”话还未说完已是泪湿衣襟,泣不成声。
16
唉,我小二就是梦一辈子也想不到有一天能跪在麟德殿上啊!斜眼儿打量着这个我大顺最尊贵的地方:嗯,除了金碧辉煌雕龙画风不说,到处还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新鲜玩艺儿,就连我跪在上面的砖八成都是玉的!

在我左侧,相爷一脸威严正等着皇上临朝,再抬起头往远了瞧瞧,嘿!竹竿儿胆子可真不小,他居然就站在离我不到五步远的石柱处,而且还斜倚着柱子冲我痞痞的笑着。嘁,今天便宜你个臭竹子了,居然要拿小爷的命给你换悠闲日子!想到这里我使劲的瞪着他,嘴中还吐出了我阿青的标志性语言:“你龟儿子的烂竹竿儿!”当然,只是徒具其型,我没敢把声儿也加进去。

可竹竿儿他也不恼,只是努努嘴儿示意我往右首看,哼!看就看,到此刻还有什么能吓得住我?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几乎把我的心肝肺惊得串了位!!在右首站着的可不是我那子熙么!他的脸怎么那么白,白得像图了厚厚的粉,没有一丝血色。整个儿人虽说的站着,可要没身后紫燕子牢牢托住怕是早就瘫在大殿上了。子熙,难道你仍在发烧么?可能是察觉到了我关切的眼神,子熙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味拼命想挣脱紫燕子的桎梏,咬得出血下唇告诉了我子熙的坚持。可我,却只能狠心的对他摇摇头,闭上眼不忍再看遍体鳞伤的他,心里默默想着昨晚与相爷最后的对话。

“就算我在麟德殿上说四王爷是云南王,可六王爷与我口径不一,您能办成事儿吗?”
“这你毋须担忧,只要你答应,明日之前我定知会到诸位大人,麟德殿上必会力荐四殿下。况如让皇上在四殿下与六殿下中选择一位,以你说皇上会选哪位远赴战火?”
“那皇上会不会治六王爷欺君?”
“这,你尽可放心,皇上与六殿下他们,他们,那个兄弟情深,顶多是喝斥几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是吗,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啊!”哈,对啊!
子熙,你与你三哥是兄弟情深啊!那我,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明日话一出口你必会恨我一辈子吧!唉,也罢,今生得不到你的爱,得着你的恨阿青也一样快活,真的,到了阎王殿也快活。

可惜,还没等我回想完,催命的人就到了,随着一声‘皇上临朝!百官下跪!’,我知道见分晓的时刻就要到了。
“启禀万岁,老臣有要事奏。”
“小瑞子,先给六皇弟取张软凳来,就你去,别交派给别人。嗯,张大人,你有何事?”
“老臣昨夜听闻陛下将容妃娘娘迁入怀恩宫了?不知娘娘所犯何罪让陛下如此震怒?”
“哦,你不说朕还忘了,那容妃竟与侍卫私通并已身怀有孕。你说,此等毫无廉耻之人朕岂能容她,不过念她也伺候了朕一场,不忍取她性命,就让容妃自生自灭了吧。”
“可是陛下,臣查阅过后宫纪录,您两月以来共临幸过椒房宫十余次,容妃可算得上是恩宠正隆,她毫无理由与人通奸自毁前程啊!臣请皇上三思,毋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她是好人,那朕是坏人喽!”
“不不,是臣失言了,可……”
“好了,此事就要此为止,毋须再议。哎?安相,你旁边所跪何人哪?”得,这就该小爷出马了。阿青!有出息点,死也得死得有个爷们儿样!!!
“回皇上,此人正是那日蜀香楼中传递圣旨之人,黄天开眼哪!昨日他忽然醒过来了,老臣不敢耽搁,立即领他上殿亲传先皇遗照!”相爷这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哭声,唉,这帮当大官儿的真他妈的烦,哭来哭去也不过是哭老皇上如何英武,如何贤明,你倒是哭出点花儿来呀,没看见皇上的脸都赶上包老爷了啊!

“殿下那人,朕问你,当日你果真看到圣旨了吗?”
“不,他未曾看到,那只是个传递之人,不过是个店小二,连字都不识又何来看圣旨?”还未等我作答却有人替我出声了,我抬头呆呆的望着那人,只见他费力的站起向皇上解释着,他的身子晃了晃,又晃了晃,终还是撑不住跌坐入身后的软凳中了。唉,子熙啊,阿青已决意赴死,你,就不必相救了。

“这就不劳六殿下费心了,还是让老臣来问个清楚吧!你是何人,是否识字,可曾见过圣旨?”
“回大人,小人史蜀香楼的店小二阿青,小人从小背菜名自然识字,那日,小人也确实翻看过圣旨。”
“好,旨上所述何事?”
“回大人,圣旨上写的是封四皇子子豫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语音未落只听得殿上一片哗然。我低下头闭紧双目,终于还是说了,子熙,阿青我对你不起,可小二一无所有,这条命,就赔给你了吧!

“六弟,你也说说,父皇圣旨上是怎么说的来着?日子长了,朕还真有些记不得了!”在诸大臣一片纷扰声中皇上冷冷的声音如利箭般穿射而来!看来皇上已是决心要杀我了,不过我现在还真好奇,皇上听到子熙答话后的表情,怕不仅仅是左右为难那么简单吧!子熙或是竹竿儿,皇上你会选那个呢?

“是,臣弟遵命。父皇遗旨:命四哥为云南王,不缴不纳,世袭罔替,可永不进京!”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熙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他脑子进水了吗,啊!我无比震惊得抬起头想从子熙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他却牢牢的仰视宝座,盯着那位亦兄亦君的新皇上。对了,皇上!他现在必是气得眼圈都红了吧,转头望向上座,只见皇上已经气得横眉倒立浑身发抖了。嗯?皇上眼中的神情可是有些眼熟,啊!他在蜀香楼撕毁圣旨时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疯狂中透着凶残的眼神。不过,现在的皇上正紧紧攥住龙袍下摆,好像从紧握的拳中都能挤出汗来!怎么,皇上受了风寒了吗?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汗水不断地从他的侧颊淌下,双唇不住的颤抖,像是在拼命的克制住自己。可殿上仍是一片吵闹,若非我跪得这样近也绝不会发现皇上的异常。就在这时,忽然,一切的变了,变得脱离了轨道,失去了控制。

“你们!……”是皇上,他突然大叫一声,引得所有人屏息观望。紧接着,皇上居然一把扯开了他的黄袍,露出里衣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皇上又说出了把诸大臣彻底吓疯的话

“你!老四你来!!你过来杀我啊!!!! 来啊!”
“对对!还有老五,你们一起来!!”
霎那间,麟德殿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吱一声。不过,将将过了三口茶的工夫吧,又忽听得一个声音“今日到此为止,退朝!”是子熙。终于,在阵阵议论声中皇上退朝了,而我也被两个侍卫架出了麟德殿。最后一眼,我看到了子熙奔向皇座,奔向了他的三哥,之后我的双眼就让泪水死死的糊住了,什么也不想看了。

“来呀!人就给你们了,上面交待了,一天抽三遍!!!不过可不许让他死,就是得让这小子活着受罪,敢得罪皇家人,哼,你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
就因为这句话,我享受到了天牢狱卒们的特殊照料,一天三抽!成!就让你们瞅瞅小爷的皮有多硬!不过可惜,在我挨到第十二抽时终于抗不过去,晕了。
嗯?怎么感觉晃晃悠悠的?好像在坐车一样,坐车?难道我坐着的就是通往阎王殿的车?不行!我得和阎王爷好好说说,阿青我还没活够哪!再说,我死得也冤哪,对,我要去变厉鬼!吓死那个拿我命换逍遥的死王爷!!想到这儿我赶忙睁开眼找阎王,可谁知阎王爷没找到,冲着我傻笑的臭竹竿儿到是找到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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