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奇庸 (出书版)————月色霜华

作者:月色霜华  录入:11-13

  在被窝里滚了一晚上都没睡着的我翻身起来,气势汹汹的往他的房间冲去,你看我烦对不对!很好,我自动消失,不碍你的眼!

  “先生,你这是到哪里去呀,王爷早就进宫去了!”

  哦,我一下子泄了气,呆呆地转身看着在后面追我的管家,雨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忘了,我从来就没有比他早起来过,现在又没有他在耳边吵,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这样的等待,我一直陪着七月嬉戏,但是今天的我作为玩伴并不称职,有时只是搂着它看着池塘发呆,有时会回忆起他、回忆起和他有关的人与事,并不经意地露出傻笑。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嘛,”水中的倒影不知何时增加了一人,“当然,你平时的样子也很漂亮,可惜太漂亮了,不像人类。”

  “王爷谬赞了。”我站起来,轻轻拍去一身的草屑,带着礼貌的笑容看着他。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昨夜时间匆忙,加之王爷有恙,没来得及说。我是为了和王爷辞行的,这些天来多有打扰,请王爷见谅。”我说着准备了一天的,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用不到的客套话。

  “辞行?”他淡淡的笑了,带着位高者应有的冷漠和高贵,“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是很想放先生走的,可是今日在宫中遇到的一些怪事,让我有些好奇,不如到书房详谈?”

  谈就谈!谁怕谁呀!

  走进书房才发现管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我进来他怜悯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

  又怎么了?

  我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书桌边,一边翻看着下面交寄的书信,一边随口问着:“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找……找到了,确有一张卖身契在此。”管家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张纸片,纸片的左下角写着“吴芹藻”三个字!

  老天!这种早该消失的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还说什么喜欢我!甜言蜜语一大堆居然还留着这个东西!难道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他手里?

  “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歹毒地笑着,“怎么,吴先生想不认帐?这可不是师者所为。”他示意管家关门退出。

  “您怎么单单记得这件事?”难道你根本就是装的!

  “不是我记得,是有人好心提醒我。”

  “是谁?”难道是卢劲轩一时焦急说漏嘴?不会。应该是皇帝想要看热闹故意说的,要不然就是凌云多管闲事!

  “我一到宫里就被卢劲轩大人拉住,他说既然我已经忘了你,就没必要还缠着你不放,他愿意为你赎身,而且不惜出到两万两银子。我听说你是卢大人的先生,可是即使如此绝对也不能成为他一掷千金的全部理由。你说是不是?”他优雅地笑着说。

  原来真是卢劲轩,这个不成器的孽徒,害死我了~~

  “还有,皇太后和齐王都急着要你到他们那里小住,这又是为什么?”他慢慢走近我,“我很奇怪,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笑,要是现在告诉他,我是他喜欢的、想“娶”的、渴望白头到老的人,他会怎么想?

  “你的头发,”他突然失神地拉掉我的发带,挑起一缕乌发轻轻捏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有……”他俯下身来,鼻尖袭向我的颈部,“这种味道和我被褥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很好闻的味道。”

  我的脖子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温中微烫的气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突然压住我的肩膀,咬了上来。那是狂热地充满掠夺性的吻,让我更加怀念“他”,犹豫的退缩成了媚惑的回应,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侵占欲,愈吻愈烈。

  当他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衣领的时候,我奋力推开了他,他先是一震,然后含着浓重地笑意说:“你为什么不是女人?”

  “好帮你传宗接代?”我立刻反唇相讥,曾几何时那可是我的追求!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你很特别,让人想抓住不放……”

  “您赞美人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是吗?”我冷笑说,“时候已经不早了,不打扰您了。”

  “你到哪里去?”

  “既然我走不了,自然是待在王府,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你以前是住在哪里?”他的唇边浮起一抹坏笑,“不如你以后也住在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隔壁的那间房间——也就是我的房间。”

  老天!这和他失去记忆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我,一种吻是带有温度的,一种吻是没有温度的。

  夜幕降临,同样的人在落下的同样的纬帐里上演别样的风情。

  “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我背对着他,默了一会儿:“也许是仇人。”

  他笑了两声并不当真,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对他的威胁也不大:“既然是仇人,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会觉得特别安心,可是每次想尽量回忆起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头阵阵刺痛?”

  “那可真是孽缘呢。”

  “孽缘也是缘吧,”他慢慢靠过来,手掌探到我的腰上,“你的腰很细呢。”

  “你要干什么!”

  第八章

  我用尽全力拍掉他在我腰上乱摸的手,用最快速度从暖哄哄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该死!我居然睡在内侧,一头撞在墙上痛得险些像他一样失去记忆力不说,还可怜巴巴地无处躲藏,只能坐在床梆上。

  他反倒是被我的“异常”举动吓到了似的,半天瞪着眼睛,硬没说出一句话,半晌才慢慢说:“我看你的腰挺细的,好奇想量一量,顺便发表一下感想而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什么烂藉口,想占便宜就直说嘛!

  “一般男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我大声嚷嚷起来。

  “一般男人会因为被人家摸摸腰就一跳三尺高吗?”他冷冷一笑,平静地反击。

  “不会吗?”

  “会吗?”

  “不……”好像不会!我慢慢合上了嘴,起码以前的我就不会,想当年被他占尽了便宜,我还傻呆呆地想东想西,就是没想到这个方面来,也许……一般的男人是不会。

  我皱着眉头缩了缩身子,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地就忘记我!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守节”,成什么人了!

  “你冷不冷?”

  废话!你出来试试?

  “还是进来吧,你放心,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不会对你怎样的。”他拉开被子说。

  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么盛情相邀,就不怕我半夜来个反扑,以智取胜?

  想法一大堆,不过我还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滑进了被窝,继续享受又软又暖的感觉。

  “你好像很习惯睡在这里嘛,难道你是我豢养的娈童?”

  什么话!趁着天黑,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也没那个福份服侍王爷您!”我扔出一句比石头还硬的话来,居然还想豢养娈童!这笔帐先记下,等你清醒了以后再和你算!

  “那又为什么,你会那么警觉?难不成你的他也是男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您!”是不是男的你自己想!

  “我是你的主人,有权知道。”

  什么“主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花园负责剪枝的小松喜欢谁您问过没有?知道是谁吗?”

  他一脸茫然,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厨房里蒸馒头的小李呢?”

  哼!也不知道吧!原本我也不知道的,可是今天小李突然跑来安慰我,说着说着,说出了他自己暗恋一个丫头五年不敢开口的事情,最后还很没男子气概的嚎啕大哭起来,变成我安慰他了。

  见他依旧哑口无言,我得意地补充:“那帐房的小程呢?书房的赵小宝呢?您房里的玲儿呢,还有七月,他们喜欢谁您也问过吗?”

  “七月……好像是狗吧……”

  “好像”?什么记住,它当然是狗啦!狗就不许有喜欢的啦,种族歧视!

  “我就算问它,它也不会说的,难道你和它一样?”他暧昧地说。

  哼!我乐意,要你管!

  “其他的都是人吧?而且和我一样是——卖身王府的人!”我一字一顿地说,“他们喜欢谁您都有权利知道,您为什么不去问他们,独独来问我?”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

  “为什么能?”

  “为什么不能?”

  糟糕!又进入了那个怪圈,还好我们都是不是孩子了,一个来回就煞住了车。

  “我是王爷,问你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就可以了!不许贫嘴!”

  我撇了撇嘴,了不起呀,居然用身份压人!但是,要我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就是你吧?我又天生老实不会编瞎话唬弄人。

  “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人,我不方便说他的名字。”我没说谎。

  “哦?既然他‘身份高贵’为什么舍得放你在这里为奴?”他的口气怪怪的。

  “大概是不方便出面,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赎我出去的,并且亲手把那张卖身契撕的粉碎!”我激动地说。

  你这个坏家伙!这回我可以当是你太兴奋了忘了还有卖身契这回事,要是它下次还出现在我的眼前的话——哼哼哼哼!我掐死你!

  “很有自信嘛,要是我不卖呢?”

  “到时候就由不得您不卖了!”我赌气说。

  “莫非他也是姓‘沈’的?”他的眼睛阴阴地眯了一下。

  “您……您怎么知道?”我吃惊地说,难道他想起来了?

  “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是谁?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耳边响起了杂耍班子里变戏法的上场时打的鼓点子!

  “我的皇叔——齐王。”

  ……不知我是高估了他的智力,还是低估了他的想像力。是,齐王的确是“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人,可是人家可是一心一意要当我“婶婶”的人!他怎么会是我的“他”——这算不算乱伦?

  我一个劲地摇头,他却像放宽心似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的眼睛已经很大了,再瞪的话可能会脱眶哦。”他突然笑了,这个笑容有些似曾相识,不再是冷冰冰的。

  “劳您费心了!”我气呼呼地说。

  “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不要‘您’来‘您’去的叫我好不好?我好像比你还小吧,听你这么叫我觉得自己好老。”

  嗯?管家不也是称他为“您”吗?现在不要告诉我其实他老人家今年正当二八年华!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给我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您是王爷,我怎么可以这么叫您呢?”我试探他。

  “因为我想拉近我们的距离呀,”他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你的那个神神秘秘的恋人,让我想把你抢过来呀。”

  “是……是吗?”自己和自己抢?我吃惊地张着嘴巴,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他也对我有兴趣了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以后也不要总闲着了。”他伸出手来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

  “干、干、干什么?”我警惕地退到墙边。

  “帮我……”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游戏似的,故意挤过来,又吓得我手足无措起来,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整理文书。”

  老天!这种事情有必要深更半夜咬耳朵吗?

  他像是刚跟鸡拜过年的黄鼠狼一样得意地一笑,满意地闭上眼睛。

  但是,我却无法入睡,为什么明明躺在他的身边我会依旧辗转难眠呢?

  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侧着身子看着他。

  璟,我还没这样叫过你,你怎么就把我忘记了呢?是你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喜欢我,还是像傻瓜一样的我让你灰了心?

  鸡鸣三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眼睛黏巴巴的又酸又涨,睁也睁不开,鼻尖下面就是他帅得没法形容的脸。

  奇怪,为什么以前不觉得。

  “你醒来了?”

  “嗯,”我眯了一下眼睛,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难道听见鸡鸣之后我又睡了一觉,“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练功了吗?”

  “我动得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本人正以八爪鱼的状态紧紧倒贴在他身上!脸一热,我立刻缩回墙角:“你可以推开我嘛。”

  “我试过,可是一离开你,你就哭得淅沥哗啦地又抱上来,七、八次下来,让人怎么忍心。”

  不忍心还可以试“七、八次”!这笔帐也记下!

  “想谁呢,拿我当替身?”

  就是你!

  我不满意地撇撇嘴:“别像审问红杏出墙的妻子似的审我!”

  “哦?你审过吗?还是被审过?”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要抢你过来的吗?想想看我对你还是太陌生了,现在来恶补一下。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气得翻了个大白眼,硬梆梆地说:“风荷县!”

  “哦,去了解一下你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他’就从来没要调查过什么!根本就不计较那些!”

  “‘他’又不是行事的标准,我没必要和他一样吧,而且知道了又不一定要计较。”

  “我一个和叔叔相依为命的苦孩子,现在是孤儿一个,你有必要把旧伤口撕开来撒盐吗?”一激动,依旧待命状态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恶!你明明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嘛。”

  “可是这正是伤心处嘛!”

  他无奈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很不专业的劝着:“乖,等一下有进贡来的糖果吃哦,再哭就没份儿了。”

  “你以为我几岁了!”备感丢脸的我努力收住了眼泪。

  “我记得,以前我每次一哭皇上就是这么哄我的。”

  老天!几颗糖果就把你骗得没日没夜地为他卖命?要是酒还差不多。

  “当然了,我五岁以后就没哭过了。”

  你是什么意思!

  “糟糕!这么一耽搁,已经误了早朝了,索性再睡一下好了。”他打了哈欠,重新闭上眼睛。

  “王……王爷!王爷!不得了了!”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又怎么了?”

  “扶桑国的使臣——皇太子岚殿下到了京城,听说您失忆了,就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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