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爷,我们可以上楼进房了……”我握了握玉和递上的手,告诉他不用担心。
“那……还有第二个条件呢?”
“呵呵,你我欢好後,我便用你的宝刀送你进宫做个大内总管。”我冷笑著把玩手中的刀。
“那不就是太监了!”不知谁嚷了一句让吴震鼎的脸色渐渐变青。
“你这贱人,看我不在这里就要了你。”好恶毒的话,居然要在大厅广众之下羞辱别人。哼,我就在众人面前教训教训你。
抄起金鼎刀向他劈去,吴震鼎虽然人品恶劣,但武功高强不容忽视,他夺过後面人的刀与我相抗。每一刀都力都力量强劲,直止要害。我手中的刀固然是好刀,但与我却太大太重,不合手。看他一刀正落头上,我扔了金鼎刀,飞身掠至他身後,一脚踢的他狗吃屎般倒地。接过玉和捡起的刀,抵在他喉间,斥退他的打手。
“你今天求饶一声,我便放你……”
“哼,我技输於你,无话可说,要我求饶,哼,你这般小贱人,不知哪里学来的武功。想必你的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吧。”
“你,太过分了。”玉和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这点倒真的和红泪很像,和我也一样,受不得侮辱。
“你这贱货,我迟早要烧了你这长春院。”他愤愤骂道。
我抬脚,在他身上几大穴位处乱踩一通,然後用刀挑了他手筋脚筋。
“啊……啊……”他痛苦的大叫。
“妈妈,我废了他的武功,他已经无力害人……看他如何毁的了。”
“出了什麽事?”突然楼上的房间冲出了一群人,个个手里拿著武器。然後见几人飞身而下。当中那个一身紫衣的男子的身形好熟悉,等看清那人面貌时,我已呆住。
“主上,吴掌门已经武功尽失了。”一人过去扶起了吴震鼎,愤怒的看著我。
“很好,是你做的?”他扬起一丝意味深远的笑容,一挥袖将我带进他怀里。全身在颤抖,讨厌这个人,完完全全的讨厌和害怕。即使他有一张那样的脸……连声音也一样……
“青辉……”我颤抖著唤著,不确定地看著他。
“大胆,主上的名字也是你唤的……”抬手制止手下对我的训斥,我用手指扶过我的唇,引起我一阵战栗。
“喝了好多的回春酒呢?身上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呵呵,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春药呢?怎麽一点反应也没有?真可惜……”他的手指不安分的停留在我颈边,一遍遍画著圆圈。
“你……你不是我的青辉。”我拍开他的手,退回玉和的身边。
“呵呵,我……”他刚想说什麽,被一大队冲进来的侍卫打断。“出了什麽事?”看来,吴震鼎的叫声不仅惊动了二楼的他们,还引来了我好不容易甩掉的侍卫。
“这人怎麽弄成这样?”那个什麽高侍卫长大声,问道,虽然没有人敢回答,可是几百双眼睛齐齐看向我。
无奈我上前一步,义正严词的说,“是我干的,他欺人太胜。”
高侍卫见了我,带领一干侍卫跪了下来,“参见王爷,王爷受惊了。”
“不碍的,你们起来吧。”握了握玉和的手,塞了一把银票给他,轻道一声再会,我很认命的走到侍卫面前。“我们走吧。”
“慢著。”青辉,不,是那个和青辉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我的手下刚才竟无礼於王爷,我这个做主子的应该惩罚他。”他走到我面前,微微行了个礼。
“不用了,他已受过惩罚了。”看吴震鼎惨惨的样子,我很同情的说道。
“那是王爷您宽宏大量。可是,若我放了他,那以後手下们就无法无天了。”他浅笑,邪邪的看著我。
“那阁下请便……”
言落,听得吴震鼎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定睛,只见他下半身已毁,鲜血直流。恶,太可怕了,看看周围的人都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连身後见惯血腥场面的侍卫都变了脸色。
“从今天起,他便与我门下毫无瓜葛。”那人大声宣布著。
“还有,请王爷记住我的名字,青辉,沈青辉。”他直直对著我,字字清楚的说道。
我夺门而逃。
不可能,世上怎麽会有长相,声音一样,连名字都相同的人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高侍卫,我有事要办,勿要寻来。两日之後,我自会找你。”
一踮脚,我使出许久未用的轻功,像驿馆方向掠去。
青辉,青辉……
第十话 双丝网中千千结
“青辉!”飞入驿馆的院中,急急唤著青辉。由於莫名的恐惧,莫名的惊慌,一向平静的我,竟不知所措的叫著,希望他的出现能平静我起伏跌荡的心。
“殿下,你怎麽来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可惜不是他……
“红泪……红泪,青辉呢?”我紧紧抓过她的肩膀,不理会那皱起的秀眉,完全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殿下你抓痛我了……青辉去了城东,我让他去买些李记豆饼……”
他不在,他竟然不在……
“去了多久?”
“才刚去,不到半柱香的时候……疑,殿下你要去哪儿?殿下!”
太好了,长春院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不是……
希望不是。
飘香院是京城久负盛名的青楼,但近些年,对面有了家怡红楼,以往的一枝独秀成了两分天下,可是城北又有了家长春院,那些个小官还来与他们分一杯羹,越想这位飘香院的妈妈越生气,自己名满京师的花魁飘红姑娘说是给长春院的四大名官提鞋也不配。呸,什麽东西,那些个狗男人瞎了狗眼。呸呸……
“公子,进来坐坐嘛,咱们飘香院的姑娘,个个都貌美如仙……”眼前这位高大俊秀的年轻公子,一直在这条街上转来转去。而城东这条街,是远近闻名的花街,看他一身说不上华丽但很精致的衣服,还有腰间那鼓鼓的荷包,凭妈妈三十年的经验,一定是名门公子。笑脸迎迎走上前拉住公子的衣服,妈妈已经在想象公子荷包慢慢空下去的样子。
“你……放手。”男子无奈的握上腰间的宝剑,又放了下去。这老鸨虽讨厌,却没有恶意,总不能一剑劈了她吧。
“公子,来嘛,进来坐坐。”妈妈殷情的将人往楼里拖,呵呵,大生意来罗!
突然,冷冷的什麽擦过手,妈妈痛的送开了拉住公子的手。“哟,哟……”奇怪,什麽时候流血了。
“青辉。”促不及防的,一抹玄色直扑男子。微愣过後,他微笑,然後轻轻拥住怀里的人。“公子你……”刚想上前挽留,妈妈被男子怀里一张充满得意之色的脸迷住了。看著他们渐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人好美,两个人很般配呢!”
“那个是不是小官呢?”在门口的姑娘们叽叽喳喳聊起天来。谁也没有留意老鸨的低语。
“改明儿在隔壁开家飘香男院吧……”不愧是生意人,想的真远。
城东的湖边
“殿下,你怎麽来了?”
“……出宫走走。”头埋在青辉的怀里,随口敷衍道。
他的身上没有长春院的脂粉味和酒味,只有一股刚沐浴完清清爽爽的味道。而且,从我离开长春院起,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是无法从城北跑回驿站,又到城东的,上好的轻功也没有用,更何况,他还要洗去一身的味道。
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心还是放不下……
“青辉,你可曾有孪生兄弟?”我抬头,对上他静如湖水的眸子。
“没有,怎麽了?”他伸手,抚上我的头。微凉的手指,在发间进进出出,很是惬意。
“今天,我看到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名字叫沈青辉。”倏的,他动摇了。沈静如水的眸子,泛著点点奇异的光辉。
他知道!他是知道那个人的…………
“那…………”青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直直看著我,他的眼神,无限凄凉。
“不要说那是巧合,我不信的……”捂住他的嘴,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沈。“谁都可以骗我,只有你不行……”
“殿下……”他温柔的拥过我,我知道,他楼著我的手在颤抖,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怎麽了吗,他在害怕吗,害怕什麽……那个人,究竟是什麽样的人物。
“求你,什麽都不要问……求你,别问……”他手里的力收紧了,像是将我狠狠柔进他的怀中。过分贴紧的身子让我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的有些乱……
“为什麽不要问?连这个也不能问吗?”看见他受伤的眸子,我难过的选择逃开。究竟是什麽呢?让他这麽……
…………
“连我都帮不了你吗?青辉……”
…………
“我什麽都不问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轻轻安慰道。“如果什麽时候想告诉我,我会好好的听的。”
你在害怕麽,青辉?
其实,我也在怕。在长春院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的身体就一直在发抖。讨厌那个男人,害怕他……害怕他与你的关系,害怕你的身後,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我害怕到,连开口问你的勇气也没有,只怕,知道事情真相时,你会永远的消失在我面前……
十四岁时,我失去了江山和我最重要的母後。初到江南的恐惧与无尽的悲伤,在师傅将你带到我面前时完全消失了。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你不要哭了……”
泪一刹那止住,只年长我四岁的你,用一句豪情万丈的承诺封住了我的悲伤。我想,我今後的日子,不会孤单了……
“我叫青辉,是你的师兄。”
“我爹娘都死了,只剩下这把断魂剑,送给你吧。”
相信你,喜欢你,所以到今天才茫然的了解,我对你的一切知道的,少的可怜……拼命想想起些什麽,可是,清楚的,只有你的名字和一把剑……
对我而言,青辉是特别的。所以,
我以为,我对你而言也是特别的……
可相处了四年,我们还是陌生人啊!至少,你对我是如此。
因为,你什麽都不愿意告诉我啊……
“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不管发生了什麽,我都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他用双手捧起我的头,让我看到他幽深的眼睛。
那是一种很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也许是这样的眼神,引出原本对我无效的回春酒的余韵,让我全身燥热。
闭上眼睛,在他唇上烙下我的吻。僵硬过後是他激烈的回应,他温热的唇和,滚烫的舌。
还有,滑如口中,苦涩的液体,刺痛舌尖。
你在哭吗?青辉。
“殿下……”他喊著我,却是那麽的陌生。什麽时候起,他开始遗忘我的名字了呢?
“这个,不是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
“锦,锦儿……”他喊的有些不自在,但听在我耳里,却是十分温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师兄拿著竹剑追著我跑。
“青辉……”唤著他的名字,我看到了三月的江南。
呵呵……
我笑了,看著青辉手足无措的承接我滚滚而来的泪水,我笑的怅然。
“锦儿,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紧紧的拥著我,他深深的吻我。
我紧紧回拥住他,深深回吻著他。
“青辉……”
“恩。”
“如果哪一天你背叛了我,你要离开我……那麽,
我就选择一种最残酷的方法,杀了我自己……”
第十一话 水面初平浪又起
“借酒浇愁愁更愁,似锦,你这样可是糟蹋了好酒啊!”递去的一壶醒酒茶,全数洒在我身上,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酒坛,已经空了一半。埋在地下三十年的‘雪魂’纳!这种喝法真让我心痛。
“皇上说的对,你这人真绝情。酒是用来喝的,再好的酒还是要入肚的……”他放下酒杯,回转身子,背靠在桌上,看著我。星眸点点,朱唇轻启,吐息如兰。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哦,皇兄是这样看我的。可是青辉一直说我是多情种,处处留情。”走上前,抱住似锦的身子,让他靠入我的怀中。
“青辉青辉,你一晚上说了多少遍,他说什麽你信什麽,哼。”他皱眉,手紧紧拽著我。
“恶,你的衣服好湿,好难闻。”
“还不是醒酒茶。”横抱起似锦,走向卧床。我惊奇的发现,看似瘦弱的似锦,其实很重。把他放置在床上,盖好被子。我坐在床上稍做休息。
“我可是头一次侍侯人呢!这些事都是青……”我苦笑,怎麽又提他了,回宫两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著青辉的事,想著那个沈青辉。
“好了,你好好休息。”站起来想走,才觉袖子被似锦抓住,“锦……你可曾爱过什麽人麽……”
“……我,……不知道……”惊慌的甩开似锦的手,逃一般离开了清芙院。
爱?什麽是爱?我不知道。
曾经讨厌的母後,在致命关头为我挡了一剑,让我方然醒悟痛不欲生,那便是爱麽……
曾经崇敬的皇兄,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伤的我体无完肤,事隔至今,我却发觉我竟不恨他,这便是爱麽…………
我不知道。
回到皇兄的寝宫,我叫太监们为我打来水沐浴。泡在水盆里,仔细的思索著似锦和大皇兄见面後的失常。似锦说过,他有一个知己,而那个晚上瞧见他看大皇兄的神情,我肯定那个知己就是大皇兄,所以安排他们见面。难道我错了?
不,似锦失魂的样子说明足以说明他和大皇兄确实有著什麽,只是我真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是否是弄巧成拙了……
不过,似锦并未责怪我让他与大皇兄见面,他的语气里还包含著感激。他应该是愿意去见大皇兄的,只怕那个不愿意见似锦的人是大皇兄才是。
今日,他又古里古怪的突然问我,可有爱人,不会是……
??!!我一惊,从水中站了起来。
“看见皇上驾到,锦儿不用行此大礼吧。”猛然回头,见皇兄正笑盈盈的看著我。我这才惊厥,我现在正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皇兄……”慌乱批过了衣服,向他行礼。谁料他竟伸手抱起我,向龙床走去。
“我睡不著……”躺在床上,我对和衣而卧在我身边的皇兄说道。
“在想什麽呢?”他双目微阖,语气庸懒。一日朝政下来,怕是困了。
“似锦……”皇兄猛然睁开双眼,一翻身又压在我的身上,目露凶光的盯著我。
“想他做什麽?”
“皇兄习惯压著别人审问吗?”双手支起两个人的体重,我苦笑,很重呢!
“自似锦回宫,皇兄可曾去看过他?”
“不曾。”
“怎麽会,他可是你的……”我叹气,有些话,我难以启齿。
“皇兄,你能告诉我,为什麽会将似锦留在身边。如果说陛下好男色我是不会信的,因为你身边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因为两个人。”
“两个?”一般这种问题的答案不都是一个人吗?
他轻笑,不再回答。而我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追问。因为,他是皇上。
“那,换个问题行麽?”看他默然的点头,我继续问,“那晚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你说无论你做了什麽,都不想伤我的……”
“锦儿认为呢?”他倦倦的反问,起身靠在床边。
“我……不知道。我以为,皇兄是恨我的,因为四年前你说你恨我,恨我抢走了母後。我住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又常常讽刺我,嘲笑我。所以,我觉的你还在恨我。直到那天我受了伤,你好象变了,又对我说出那些话。所以,我有些糊涂……”
“锦儿,你可恨我?我夺走你的王位,间接害死母後,你可曾恨过我?”皇兄的眼睛望著远方,没有焦距。“我想听真话。”